“告诉我,是什么?”他故意转开话题,不回答她。
“你不需要知道,放开我,夜深了,我要歇息了。”她别过脸逃避着不看他,感觉心里一个被撕开的角落,毫无保留地被摊到他的面前。
“是什么?”他沉声问,坚持着捉住她不放。
“那跟你没有关系!放开我。”她用尽了吃女乃的力气要扳开他的钳制,白净的脸蛋因为用力而涨红。
“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系。”说完,他像是赌气般凑首吻住她的唇,大掌扣住她的脑勺,深深地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教她没有一丝余地可以逃月兑。
一瞬间,段倚柔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无法思考,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他触感丰厚且柔软的唇,以及任凭她再使力也挣月兑不开的温烫臂弯。
虽说是每一晚都睡在她身畔的男人,但是,此刻的他却像是个她从未相识的陌生男子,像是猛兽般的侵略教她心慌不已,她想要挣扎,却不知道该如何挣扎,整个人就像是要被揉进他的胸怀里。
吻她,是为了赌气想要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明明该是处罚她的不驯,但是随着吻的加深,夏侯胤却觉得是在惩罚自个儿。
每一夜,当她睡在他的身侧,那仿佛是刻意拉开的距离,仍旧无法阻绝她的气息飘入他的呼吸之间。
像是花香,却又比花香馥郁,也更加柔软,当她睡熟时,那气味会更加明显,有时候,会扰得他无法安眠,会忍不住想要更接近她。
他的吻逐渐地不再狂热粗暴,而变得像是缓慢品尝,他吻着她的眉,她的眼,以及她宛如搪瓷般的细腻肌肤,在她的肌肤上尝到了泪水干涸之后所留下的淡淡咸味。
段倚柔不再挣扎,但是两人之间忽然拉近的距离却教她不知所措,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搁,她的心跳得飞快,就连耳畔都能听见如雷的心跳声。
他的手寻找到她腰间的系带,很轻易地就解开了那个结儿,她听见衣料窸窣声,在寂静的月色下,听起来格外地刺耳。
属于他的灼热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就像是风儿吹了湖水般,教她的心底泛起一阵酥麻的战栗感,忽地,他一个倾身,将她给按倒在长榻上,高大的身躯不消用上半点气力,就已经成功地将她给困得动弹不得。
她顿了一顿,只是迟疑了眨眼的工夫,她的手怯怯地环上他厚实的背膀,感受着他的肌理在一举一动之间,起伏分明。
靶觉到她的抚模,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扬起眸光瞅着她,看见她那双清澄的眸子在这瞬间变得有些迷蒙,在注视着他时,有种教人自醉的媚态。
他一语不发,再度吻住她的唇,两人仿佛很有共识般,谁也不想出声毁坏了这明明宁静,却又狂热的矛盾氛围。
……
他分开她的双腿,半是强迫半是诱惑地让她接受他,一开始是十分困难的,她感受到痛楚,但只是拧起眉心,知道那是必经的过程。
是的!段倚柔知道那只是一个过程,是他们要成为真正夫妻的过程,这是一个他们早就该要进行的仪式只不过拖到今晚才发生而已。
“唔……”她咬住女敕唇,那被占有的强烈疼痛,让她所有的神智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与他成亲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并不是没有想过他会与她圆房,只是,从一开始理所当然的以为,到了最后,她甚至于不再有期盼。
“看着我。”夏侯胤强托起她的下颔,逼她正视他,“把眼睛张开,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谁,不要弄错了。”
闻言,段倚柔睁圆了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刃般,一刀刀都教她的心见血。
“我是处子……你应该可以知道,我是处子!”她推打着他的胸膛,翻过身想要从他的身下逃开。
夏侯胤牢牢地将她捉住,将她给钉在身下,“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但是,我不能确定你现在的心里在想着哪个男人。”
他并非不知道话会伤害到她,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想到她躺在他的身下,心里却在想着别的男人,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一股怒火无法平抑。
这时,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地滚落她的脸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只是热烫的眼泪就是不受控制。
她并非为了他伤人的话而哭,而是为了自己的愚蠢而哭。
因为,在她的心里并非没有期待,期待着哪一天当他发现她是清白之躯,或许,在他心里所想的她会有所不同!
看见她的眼泪,他的心里不由得烦躁了起来,夏侯胤忍不住低吼了声,他越来越无法弄清楚自己,对于她,他究竟是如何看待的呢?
对于她,他究竟有什么期待呢?
越来越无法弄懂的心思,教他感动越来越困惑……
从吉祥镇回到京城之后,段倚柔立刻就接到家里捎来的消息,信上说她的小妹挽柔已经订了亲,对方是朱尚书的公子,据说对方一见到她的小妹就立刻惊为天人,扬言了非娶她为妻不可。
信上还说,她的小妹坚持要在成亲之前,到夏侯家见她一面,说是有体已话要对她说,还要顺便向她请教为人妻子之道。
“姐姐!”
段挽柔被奴才领进大厅,刚一见到亲姐姐,高兴得眉开眼笑,飞似地扑上前抱住亲姐,“挽柔想死你了!你知不知道啊!”
对于妹妹的热情,段倚柔只是微笑,伸手抚着妹妹柔顺的长发,“爹娘都还好吗?”
“是,两位老人家都好,从你出嫁之后,日子过得没有什么不同。”段挽柔放开了亲姐,这里才瞧见有第三人在场。
夏侯胤深沉的眸光钉在小姨子的脸上,确实是一张宛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脸蛋,不过,在看惯了容容那张美得惊人的容貌之后,对于美丑之间的分别,他变得比寻常人还要迟钝,他甚至于觉得自己的妻子还显得清秀可人些。
“一路上辛苦了,没遇上什么麻烦吧?”他笑着开口问道,浅抿在他唇畔的那抹笑,让他俊朗的脸庞看起来更加迷人。
段挽柔看见是姐夫,也不顾分际,露出了一抹春花般娇妍的笑容,一直以来,拜倒在她这张笑颜下的男人不计其数,就算这其中多一个名为“姐夫”的男人,她心里会更高兴。
“没有,多谢姐夫关心。”
看见妹妹脸上那抹蜜似的甜笑,段倚柔很明白她的心眼儿,只是静静地含笑不说破,她也不想去看丈夫的脸色,确定他是否被妹妹给吸引了。
“夫君忙去吧!”她拉起妹妹的手,仰眸对丈夫说道:“我们姐妹俩要说体己话,可以让我们独处一下吗?”
夏侯胤看着妻子,对着他笑得好温柔,自从吉祥镇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恬静得体的,或许,应该说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丝毫的改变,对待他的态度,也一如往常。
对他一样的好,一样的伺候,一样的嘘寒问暖,身为一名妻子该做的事情,她一样也没漏掉了,即使是要她替他暖床,她也从未反抗不愿。
但看着她的笑颜越柔美动人,他的心情就不由得恶劣,回视她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森然。
“好,听你的。”他执起她的手,在掌心间紧握了下,随后就放开她,对着小姨子颔首微笑,然后转身出门离去。
段挽柔回味着姐夫方才对她露出的那抹笑容,脸上的表情不由得更加灿烂动人,转眸笑视着亲姐姐,美丽的眸子里藏不住骄傲。
身为长姐多年,段倚柔早就学会了对那样的眼神视而不见,她笑着拉住妹妹软女敕的小手,两人一起并着肩坐在长榻上。
“你要成亲,论礼数,姐姐该送你一份礼物,你说说,有什么想要的,说出来让姐姐知晓,我好派人替你张罗。”
闻言,段挽柔心喜,却是故意顿了一顿,才幽幽地说道:“我想要……姐姐成亲之前,爹给你的白蝠镯子。”
没想到她会提到那只玉蝠镯子,段倚柔微微一愣,同时听见身后的绿锦倒抽了口冷息,“怎么会想到要那镯子呢?”
“其实,娘说那镯子原本是要给我当陪嫁的,是爹坚持要把镯子给你,娘不得已只好拿了出来,姐姐应该也听说过关于那镯子的传说,听说新嫁娘带着镯子陪嫁,就能够早生贵子,而且庇荫夫家,得到夫家的疼爱,挽柔是个福薄之人,没能得到夏侯老太爷的垂爱,已经是够可怜了,姐姐难道就不愿意见到妹妹到老人家之后,能够得到翁姑与夫君的疼爱吗?”
说到了最后,一颗豆大的泪珠子已经挂上了段挽柔明亮的皓月眸,看起来有种教人忍不住心软的楚楚可怜。
是了!段倚柔看着妹妹,心里忽然感觉到恍然大悟。
是了!她终于知道妹妹与容容之间的分别,同样都是娇艳欲滴的美人儿,挽柔的美像是经过计算般,知道摆出哪个角度,是笑或是哭,来让自己看起来我见犹怜。
可是夏侯容容却偏偏相反,较之于挽柔,她更美上几分,但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无比自然的,更因为那份没有经过算计的浑然天成,让她看起来更加娇美动人,教人移转不开视线。
“我知道了,绿绵。”她回过头,对婢女说道:“去把二小姐刚才所说的东西给取饼来。”
“大小姐……?”绿锦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
“姐姐要你去取,你就去取,怎么?你敢不听话吗?”段挽柔一时喜出望外,看见绿锦那灰败的脸色,立刻又觉得不高兴。
“是。”知道主子的心意已决,绿锦只好乖乖地将白蝠镯子给取饼来,交到段挽柔手里。
段挽柔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取到镯子,这会儿终于到手了,也不想再多待着浪费时间,匆忙告别几句,就带着随行的婢女离开夏侯家。
“小姐,那明明是老爷给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给了二小姐呢?那可是你的陪嫁呀!再说,那镯子是个吉祥的宝贝,突然被二小姐给取走了,就不怕不吉利吗?”
“不过就是个镯子,难不成,少了那镯子,我就会生不出孩子吗?”
“呸呸呸,小姐不要胡乱说话!听起来好不吉利!”
“你担心什么?”段倚柔被她惊吓的表情给逗笑了,“我现在还没有身孕,而且,就算真的有身孕……”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了一顿,就连唇畔的笑容也跟着有些隐没,“不,我不可能会有身孕,关于这一点你就甭操心了。”
“可是……”绿锦欲言又止,心里有千万个不安,虽说早就习惯了主子什么都可以让出去的个性,但是每每瞧了还是觉得心疼难受。
段倚柔笑抿着唇没说话,转眸望着窗外渐暖的春色,在春日烂漫的光芒之中,映出了她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