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怀秋却得理不饶人。“我看呀,你们公司服务的品质要多加训练。像你们这种人哪懂得什么叫作‘品味’?我看根本是你们自作主张,还说什么选酒师选的酒……”
佩珍只能一边倒酒,尴尬地回以笑容。庄善云此时已经将餐车往前推帮尹正群上菜,一听到辜怀秋不客气的羞辱,她实在
有些气不过。
她先是对尹正群点头要他稍等,然后回头朝仍在抱怨的辜怀秋不愠不火地解释着:“辜小姐,如同刚刚我的组员所说,我们机上所提供的酒都是由专业连酒师严选出来的。像这支同样来自法国香槟区的DomPerignon也是由选酒师试过,93年份的表现十分突出,堪称和这品牌的鱼子酱是绝配,因为它的酸甜较平衡,更能衬托出食物的美味。而您所说的Moetetchandon较酸,或许会压过食物的味道……”
虽然不太懂酒,但庄善云以前和整型名医关明熙也有几次共进晚餐的机会,关蝗熙是个品酒专家,曾听他谈起酒是用来衬托食物的美味,也讨论过香槟和食物的搭配,自此庄善云便开始研究起酒来,她和老公允成浩也与关明熙夫妻成为好朋友。
在欧洲待久了,辜怀秋对葡萄酒也是稍有研究,她不得不承认庄善云言之有理,却不愿在一个‘小小空姐’面前承认。
“那是你自己乱诌的吧?既然错了承认就好,又何必强词夺理?”
庄善云对她的固执和傲慢实在无言以对,只能示意佩珍帮她换酒。
此时尹正群高大的身影变然站起来,他稍稍挪开餐车转向辜怀秋走来,三个女人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佩珍却不意识地将酒车推开让出空位给他。
尹正群面无表情的模样看来十分凶狠,他冷冷问着辜怖秋:“你到底要不要用餐?”
虽然被他突来的行径吓到,但辜怀秋还是故作镇定地反呛回去。“关你什么事?”虽然这个‘黑道’看来不好惹,但她可不是被吓太的!
“怎么不关我的事?全飞机上的人为了等你都饿着肚子,自我肚子饿得一秒也不能等!”他话一说完,随即拿起她桌上的鱼子酱一口气往嘴里倒,然后端起香槟一口气干尽,故意对着辜怀秋气得发白的脸咀嚼着口中的鱼子酱。
“如果小姐这么注重‘品味’,何不去买一架私人飞机,由专人伺候你?”他故意抬高声调说给全头等舱的人听。
“你……”辜怀秋被他无理粗鲁的行径气炸了!从小到太没有人敢连么对她,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气急败坏地抬出身分,只想讨回被伤害的自尊。
庄善云和佩珍对尹正群的仗义直言偷偷变换一个会心的微笑,但她们都知道辜怀秋的身分,就怕这场份争一时无法平息。
庄善云赶紧要佩珍继续上餐,还好今天只有五、六名旅客,且大多是台湾藉。
尹正群双手抱着胸,似乎准备跟辜怀秋杠上,“我认为其他旅客也想知道你是谁,想知道怎样的家庭会教出你这种‘有品味’的女人”他刻意嘲讽着,其他旅客纷纷回过头看向两人,对尹正群露出认同和赞赏的笑容,大家对用餐似乎都不太在意了。
“我爸爸是__”辜怀秋急着月兑口而出,但看周遭那么多人投来不认同的眼神,于是紧急踩煞车,像个吵输架的孩子撂下狠话。“反正,他要是知道,绝不会放过你这死黑道,最好抓去绿岛关一辈子!”
尹正群严肃的表情带着轻蔑。“要不要告诉你我的身分证号码,看你爸爸怎么不放过我?还有,绿岛很久不关‘太哥’了,去那边潜水倒不错。”
他猜想眼前女人的背景应该挺雄厚,她老爸不是黑道就是当大官,偏偏这两道他不怕。事实上,他好久没尝过害怕的滋味了。
他好像说了什么冷笑话一样,旁边的旅客很捧场地爆笑出声。他们虽是有钱人,也都认为辜怀秋跩得有些过分。
被羞辱又被众人嘲笑,心高气傲的辜怀秋怎能忍受这样的对待?因而更加恼羞成怒。“你一一这死黑道!只会欺负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小姐,容我告诉你一件事实……”尹正群故意弯下腰将脸凑近辜怀秋似乎想说悄悄话,但辜怀秋反射地往窗边靠去,宛如他是什么病毒。
“你别过来哦,我警告你!”她最讨厌男人的靠近,尤其这个她认为社会败类的黑道份子。
“那我就直说罗……”尹正群茸耸户起身,看了周围的旁观者一眼才冷冷看着辜怀秋,“有的黑道还比你连种仗势欺人的女人更有格。”
奔怀秋涨红着雪白粉颊,睁着洋女圭女圭般的大眼瞪向他,尹正群却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等她反击。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第一次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把气出在看好戏的庄善云身上。
“喂!你哑了吗?你就眼睁睁看着一个黑道在这边羞辱其他旅客?我回台湾后要召开记者会,让社会大众看看‘全球航空’是这样对待头等舱贵宾的!”J
庄善云偷偷抿着嘴掩饰笑意,正想出言相劝时,尹正群却从口袋拿出手机。“要召开记者会吗?那顺便看看头等舱的‘傲客’怎样无理取闹!如果噫周刊想知道哪位官员的千金是怎样仗势欺人,我将免费提供里面的录影。”
威胁的口吻总算让辜怀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虽然长期住在国外,但也听闻‘噫周刊’的杀伤力有多大。毕竟没出过社会,面对这样的威胁不知如何应对,她只能瞪向庄善云,但眼神多了些求助的讯息。
看出她受到教训了,庄善云赶紧出来打圆场。“辜小姐,我想这位先生是跟你开玩笑的,请你多多包涵。”
庄善云同时以眼神寻求尹正群的合作,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收回口袋,以奚落的眼神看了辜怀秋一眼。“算了!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
他说完便掉头走回自己的座位,辜怀秋则以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射自那挺直结实的背影,心里却暗自松口气。
“辜小姐,我再为您送上前菜还有您指定的香槟,请您稍等。”这时,所有旅客已经坐下来用餐,庄善云善意地看着像个孩子般赌气的辜怀秋。
她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了几声。“照你们搭配的那样就好啦!”她回答得不甘不患,但态度明显收敛许多。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庄善云离去后,辜怀秋抓起杂志翻了几页只觉心烦气躁,漂亮的眼眸却忍不住瞪向耕前方,在心里不知咒骂尹正群多少次,却对他的身分极为好奇。
好像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目光,尹正群啜了一口香槟后竞猛然回头,辜怀管来不及转头,只好迎视他的目光。他刻意对她举起酒杯,嘴角扬起的笑意和方才的冷漠截然不同。
“哼!”辜怀秋轻嗤一声将头转向窗外,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快频率。
行李运输带发出的声响让辜怀秋心情更糟。
她可以说是第一个下飞机的旅客,憋了一整晚的闷气让她想要尖叫,而且她连一秒都无法忍受和那个‘黑道’共处一室。
“搞什么嘛!效率这么差……”她不耐烦地自言自语,只是输送带依旧空空荡荡,其他头等舱旅客也陆续往连边走来,连商务舱的旅客都下飞机了,她只想快点领行李离开连鬼地方。
好不容易瞧见出口吐出几件行李,她引颈期盼着自己的粉红色行李箱被送出来,眼晴随之一亮。
她快速将行李推车往前端推去,找了个离行李箱最近的空隙想插进去,但身旁的高大身影不动如山。她忍不住抬头一望,赫然发现旁边正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尹正群,而他正斜眼看着她。
奔怀秋不甘示弱地回以最冷的表情,然后很快瞥过头。瞧见自己的行李正姗姗而来,她赶紧对着站在另一旁的金发男人露出甜笑。“对不起,你可以帮我拿起那个皮箱吗?我怕自己拿不……”
“我很乐意!那只粉红色的吗?”金发男子似乎被她的笑容迷住,眼睛朝着她身后的粉红色皮箱伸出手蓄势待发。
只是,当辜怀秋转连头时,尹正群已经只手抬起她的皮箱准备放在她的推车上。
“看来有人帮你了……”金发男子朝着辜怀秋耸耸肩,显得很遗憾。
她没再理会那个老外,只是愣愣看着尹正群的举动,完全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这个人到底想怎样呀?在飞机上把她羞辱一番后又来献殷勤,她可不吃这一套!不过,她可不会再让人认为她没教养辜怀秋撇了一下嘴角,抬起下颚傲然地说了一声“谢谢”。
尹正群完全没听到她那细若蚊蚋的感谢,转身又迳自拿回自己的铝合金行李箱,宛如不将刚才的举动当一回事。
事实上,他还真没当一回事。
每次出国领取行李,只要是需要帮忙的女人,他二话不说就会伸出援手,对他来说那只是举手之劳。而且,方才在飞机上发生的事他也没放在心上,对于辜怀秋的举止他只觉得很幼稚,但这不影响他的原则。
只是,他搞不懂女人的行李里到底装些什么。相较于其他女人,这住大小姐的行李箱还真不是普通的重!
已经拉下脸说声谢谢却全然得不到回应,见尹正群取到行李转身就走,辜怀秋先是错愕,然后感觉再次被羞辱。
她却吸能嗔目怒视那高大背影,连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不把她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