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什么表情嘛!最后一招是真正的撒手锏,没这招,偶像剧至少掉了一成的收视率。”
“什么梗?这么厉害?”
“小孩梗!”见她一怔,赵淑美摊手道:“小孩是很好用的。”
张质殊只是笑笑。有点卑鄙啊这手段!再者,她也不认为昕皓是为了孩子会放弃坚持的人。“阿美美,改天咱们公司若接了电视台的Case,我会替你打探有没有编剧缺!没有的事也可以故事编得这么长。”
“这些梗都不适用啊?”
张质殊打趣。“小姐,咱们这是弄假成真啦?没有的事你也可以替我想了一堆手段。”
“对厚!”
两人又点了一堆东西吃。接着聊赵淑美肚里小孩的产检结果、预产期……约莫近八点才要结帐离开。
张质殊坚持请她。“下一顿和你家阿娜答来的时候,别忘我这盏灯泡。”
“今天好像也只能让你请,刚才匆匆忙忙的赶来,我还真没带皮夹。”下班前的会议晚了近半个小时结束,差点赶不及预约的时间。
张质殊走向柜台,掏皮夹时发现,她的一样忘在公司!
尴尬,吃霸王餐的下场都不太好!她看着结帐的服务生。“我忘了带钱~”
老板在一旁招待着客人,抬起头看到她,笑着走过来。
和老板还算熟,应该不必留大肚婆在这里当人质吧?“老板,我忘了带钱。”
老板笑了笑。“有人付了。”
张质殊讶异,赵淑美好奇的看着她。她回以耸肩。“谁啊?”
老板则交给她一张卡片。
她拆开一看——
我用你的名义储值了两千块在店里。
用餐愉快。
你的大仁哥
张质殊笑了出来。盛昕皓这家伙,还真的去看了“我可能不会爱你”。
“谁啊?”
“嘘~不能说,感动说出来会变少。”
“小气!”
张质殊抬眼就看见江振宇站在外头正要往里走。“我对你小气有什么关系,那一位不对你小气就好了。”她朝外头努了努嘴,赵淑美开心的走了出去。
看着好友备受呵护的模样,她打从心底替她高兴。
阿美美被接走,她还得回公司一趟呢。
一个人待在办公室时,张质殊又拿出盛昕皓写的小卡片来看,脸上满是甜蜜的笑意。
这个时间他还在公司吗?这几天各忙各的,只用手机讲电话,传简讯。
她拿出手机,发了通简讯给他——
“大仁哥,两千块太少了啦,以阁下的身价至少该放个二十万!”
盛昕皓此时坐在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大厅,邱秘书去办理一些相关手续。手机有简讯提示音,他点阅一下,脸上的笑意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他回了简讯,“二十万?你得了阿兹海默症了吗?”
张质殊想到电视剧的梗正是因为女主角健忘,常忘了带钱出门,男主角这才贴心的放了笔钱在老板那里。盛昕皓的回应让她大笑。
“我只是想多多感受被人呵护的感觉。嘿,见个面吧!”
盛昕皓不久打了电话过来,“吃得愉快吗?”
“爽!”
“小姐,这不符合你的气质。”
“没办法,不必花自己的钱吃饭就只有这个字足表心情。”说着她自己都笑了。以前觉得那字眼粗鲁,现在却发现好用。“喂,谢谢了,这一顿我和阿美美都没带钱,多亏了你。”
“原来我还救了你们。”
“好吧,派我当代表以身相许喽。”
“咳……先欠着,你忘了,我今天要到日本出差,五天后才回来。”
对厚!最近好忙,都忘了。她记得房东太太说要修浴室,那时她还庆幸昕皓应该出差回来了,没想到一转身又忘了。
他是今天要去日本啊?他们有三天没见面,可每天都通电话,他也不说。“好吧,等你回来,“老地方”见。”
“哪个“老地方”?”他故意问。
张质殊脸一红。两人这十多年的出国回程模式最近有点“走钟”!到“老地方”洗尘叙旧,变成开房间泄火!次数一多,那也变成“老地方”了,她真有点不齿自己。“是真的“老地方”啦!”
盛昕皓大笑,看到邱秘书走过来,他敛了笑意,“好,那就这样了。”
邱秘书难得多话。“总经理心情很好。”
“有吗?”
“公司茶水间的消息流传着您交了女友。”
他怔了怔。“你也变八卦了?”
邱秘书但笑不语,“上司八卦多少听一听,免得届时发生外头都知道,我却状况外的情况,那不尴尬?”
“没,哪来的女友,是质殊,她要我帮她带东西。”他没忘了质殊的坚持——彼此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信任邱秘书,可有些事还是保留吧!他年纪不大,早登高位的结果就是提前看清人性,那些所谓的聪明绝顶、行事谨慎的人通常不是栽在敌手手上,而是最信任的人手中。
包何况质殊他们公司和禾普还有生意来往,虽然他们俩是公私分明,但多了层这样关系总是尴尬。
“好久没看到张小姐了,想必他们公司很忙吧。”
“是啊,听说常加班,她到现在还在公司呢。”无意在这话题上多说什么,他交代道:“你再重复一遍这几天的行程,我看看还能不能再挪出几个小时,我想见一个人。”如果可以,他其实不太想见盛家的人,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他的祖父——盛家老太爷之前打了通电话给他,他没回电,倒不是摆高姿态。而是对于泰英他目前还没想法。
那通电话之后,老太爷也没动作,直到昨日他又来电,简单扼要的说他人在日本,有时间就见个面。
老太爷的消息倒灵通,居然知道他要到日本出差。仔细推敲不奇怪,他在禾普既然有董事席次,安插个眼线也没什么。
他当然不确定,几乎没联络的祖父打电话给他,约在日本见面是为什么?不过,两人能谈的不就只有泰英的事?
泰英这十多年来对外的投资并不顺利,以前站在同一阵线上排挤他的二房和三房,听说近年来在董事会上常意见相左,如今更势同水火。
他们越吵就越突显接班问题的存在,之前连著名的财经杂志都不讳言的指出,泰英最大的问题就是接班,更暗批二、三房这些年来投资决策上的失误。更尴尬的是,另一本权威杂志当期人物专访就是他,还直言禾普这两年来吃下美国戴安那块大饼的推手正是他。
两相比较,二、三房情何以堪?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杂志事件纯属巧合,定是有人在操纵。可能的幕后黑手有老太爷、他母亲,再来就是禾普的太子爷。前两者自然是希望他回泰英,后者是希望他离开禾普,让出大位。
不管如何,这场宅斗他还没看够,不急着回去。等倒了一方再说吧,免得他一回去除了收拾他们的烂摊子,还激化他们团结,再上演一次联合次要敌人对付主要敌人,届时内忧外患一起来,他多累。
不过,趁着老太爷到日本,他索性也抽个空见面。他也想知道泰英目前的状态,以及各房的持股是否有变?
这些年他经由第三方陆续购入不少股份,他想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盛昕皓隔着一张上好的百年红桧桌和一名威仪老者相对而坐。
和室推门半掩,门外是整理得井然有序的庭院。整齐、俐落,却让人透不过气。老太爷喜欢的东西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台北山上的别墅,不也有处同样的和风庭院。
老太爷作风严谨却养出他父亲那样的浪荡子,这该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吧?
盛昕皓起码有十年没回家,倒不是对那个家真的深恶痛绝,只是一直都觉得与那里格格不入。
他十年没回家,却偶尔会在一些公开的宴会场合见到其他盛家成员,但他们不会热络寒暄,隔着距离的颔首已算是“热情”了,大部分是转过头假装没看到。
老太爷深居简出,几乎不参加外头的宴会,只出席泰英的宴席。因此不刻意约,他们见面机会接近于零。
老人家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来。”
盛昕皓一笑。“是这么想过。”
“为什么改变主意?”
“老太爷不对任何人做无谓的亲近,致电必是有事,会约要见面,事情绝对不会没分量。”他坦承道:“我今天不来,我不认为您之后会没动作。”
老太爷不怒自威的声音又响起。“那么,你本来不想来的原因又是什么?”
“泰英……我目前还没想法,我布局的线将时间再拉长些。”他不认为今天见他之前,老太爷会没对他这些年做的事征信一番。
“小子狂妄!”
“我不狂,可我不否认我有野心。”老人家见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他知道泰英由他接班才是明智之举。
老太爷眯了眯眼。“野心、目光长远,以及有力的支援,这三样是一个接班人缺一不可的。”这孩子像他!盛家总算出现个像样的。“你有前两者,后面这一项我可以给,不过……我也有一些想法。”他拿出一牛皮纸袋。
“这是……”
“你可以考虑、考虑。”
大概知道祖父要他考虑什么,盛昕皓想都没多想的拒绝。
他目前的日子过得开心,有顺心的工作、相处愉快的女人,为什么要舍弃这些去接受一个光想就令自己心烦的条件?
他跟质殊在一起是轻松愉快的,他不想改变!
泰英会是他的,这无庸置疑,他会亲手拿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