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啷!
杯盘掷地的破碎声,尖锐剌耳,小紫浑身一震,立刻清醒回神,猛然睁大双瞳,却见他一双长眸低低垂掩,她看不清他的眸色。
混账东西!迸伊凯只不过是拿她来激怒凌向远罢了,虽然她不懂倪紫萱与凌向远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看得出来,凌向远对倪紫萱似乎颇为看重,至于是否牵涉男女之情,可就有待商榷。
“古伊凯,你够了!”
此话一出,包厢内的人俱是一愣。因为这话不是出自凌向远之口,而是满脸愤恼的小紫。
“你这算什么?你以为女人的名节可以这样糟蹋吗?”小紫脸蛋绯红如血染,拢紧了粉拳,一副想跟古伊凯拼命的模样。
呸!要不是她身上的仙术都消失了,早赏他一掌师父传授的封心术,让他心脉俱裂,七窍流血而亡!
迸伊凯单手支颐,笑笑的睨她。“你还懂得担心自己的名节问题?如果你真这么在乎,那又何必为了帮助凌向远来接近我?”
一旁的凌向远眼神阴恻恻,小紫弄不懂他是存什么心,也不懂这一切究竟是怎生的纠葛,反正这些本来就与她无关。说穿了,她就是个倒霉的人罢了,修仙不成,反而跌来这个怪异的时空,被迫当啥小资女——她呸!谤本比修仙还苦!
小紫端起桌上一杯茶,大口饮干,再重重放下空杯。“让我把话说清楚,那场车祸后,很多事我都记不得了,我不管以前我做过什么,那与现在的我都已经无关。”
语罢,她推椅起身,看也不看在座两个男人,转身离开包厢。
才刚走到二楼走廊的转角处,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只蛮横的大手擒住她纤瘦的右肩,拦住了亟欲下楼的她。
小紫转身,正对上凌向远神色阴森的脸庞。“放开我。”她挣扎着,眉心蹙起。
“小紫,你到底怎么了?”
“我出车祸,撞坏脑子了,你没听说吗?”
“为什么那天你要出现在那里?为什么你要救了古伊凯?”凌向远几乎是咆哮出声,眼里燃放着两团怒焰。
“我……我忘了!”小紫一惊,脑中却闪过古伊凯低垂眉眼,手执青花瓷茶盅的风雅神貌。
着、着魔了?!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想起那个混账东西?一个只凭一时喜好就随便吻人的男人,算不上个好货,她才不屑喜欢!
“你老实告诉我,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古伊凯了?”凌向远眼底迸发出恨意,彷佛一尊冷面修罗。
“我……我没有。”小紫心中忽然发慌,亟欲挣月兑凌向远的手。
凌向远眼中寒光乍现,嘴角浮上一抹冻彻人心的笑,突然将她用力一推,她大脑一阵空白,一如当时从九天云霄上摔落的感觉,脚下蓦然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眼角忽焉一闪,她瞧见凌向远身后的古伊凯骤然变了脸色,震惊的目光在她身上重重一顿,彷佛撞见了什么异景。
娘的咧!老天爷看她上回没摔死,连来到这里也逃不过摔楼梯的命运,她的命未免也太苦了吧!
小紫内心号哭,泪流千百行,数秒之后,一阵剧痛袭来,无边无际的黑暗主宰了一切。
师父啊,您老什么仙术都不藏私,样样传授,可是就没教过徒儿怎么宅斗!所以她才常说修仙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阴谋阴险阴人才是生存之道啊!
温暖的毛巾一触上苍白脸蛋,小紫垂掩的睫毛颤了颤,抿紧的唇逸出一串破碎呻-吟。一度不知飘往何处的神魂慢慢聚拢,她挣扎了片刻,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眸。
“醒了?”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熟悉的嘲讽。
一双深邃长眸凝睇着那张脆弱小脸,见她喃喃呻-吟,古伊凯眉头深拧,脑中回想起方才撞见她跌下楼梯时,闪过眼前的奇异景象。
一如那个吻带给他的熟悉感,彷佛在更久之前,他就曾经见过她,但那时的她并不是这副模样,而是另一张清丽可人的脸蛋,嘴角挂着甜甜的酒窝……
太多莫名的情绪在心中作祟,古伊凯的眼神变得复杂,发觉自己竟然无法再用冷眼旁观的心态看待她。
不过是一个吻……却像是开启了某种封藏已久的远古记忆,勾起他对小紫的莫名熟悉感。
他对这个女人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古……伊凯?”她下意识模上额头,不慎抓落了热毛巾,背脊一阵剧烈的抽痛,身子立刻又缩躺回去。
迸伊凯神情复杂的凝视她。“你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知道……是那个叫什么凌向远的,把我推下去。”
“你是真的记不得他,还是想在我面前演戏?”
看着古伊凯半是讽刺、半是刺探的眼神,小紫乏力的叹了口气:“老实告诉你好了,那场车祸是真的让我摔伤了脑袋,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你和凌向远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牵涉其中。”
“太迟了。”古伊凯冷笑。“我本来以为凌向远只是把你当成一颗随时可抛弃的棋子,但是现在看来,他对你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可笑的是,他竟然也因为这个测试凌向远的吻,而对她动了异念。
“所以你想做什么?”
“只要我继续留你在身边,凌向远就会越来越沉不住气,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很快就会毁了自己。”
嗯,言之有理。师父也曾说过,修仙一途便是看谁最沉得住气,越是高乘的仙术越是要花上更多时间学习,非一朝一夕能成。
但,他家的宅斗,关她啥事啊?!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啊!
小紫正想跟他争论,眼皮子一掀,目光扫过自己胸前,赫然大惊。
“我、我怎么穿成这样?我的衣服呢?”
迸伊凯闻声将目光往她身上瞟,她方才那一摔,背部首当其冲,为了安全起见,刚才他已经请骨科医生来过,看诊时不得不将她的衣服解开上药。
此刻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花色和款式都嫌老气的胸衣。
“喂,你还看!非礼勿视啊!”小紫尖叫,顾不上后背酸疼得厉害,折腾着想起身。
迸伊凯弯唇一笑。“刚才医生帮你诊疗的时候,该看的早已看光,你现在遮又有什么意义。”
小紫气得直咬唇,当下把小资女守则撇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说歹说,我不也曾经救你一命吗?对待救命恩人是这种态度吗?”真想给他一掌云上飞,娘的!
“你和凌向远同一路,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你会救我,但要我把你当作救命恩人,那是不可能的。”
“那我走人总行了吧!”小紫火大地抓起落在床尾的上衣,背部却因伸展过度,脊骨一阵剧疼,当场眼前发黑,差点又晕过去。
一双大手不知该说仁慈还是坏心的探向她,把她扶回原来的位置,卧趴在枕上。
“好痛……你让我走。”她气呼呼的掀起眼皮瞪他,他却像是看猫儿戏耍似的,一脸饶富兴味的回瞅。
“原来你先前的死气沉沉,低调无趣,全都是装出来的,这才是你原本的面貌。”古伊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嘲讽她似的勾起唇。
小紫咬了咬唇,决定再赌一把。“古伊凯,我再老实跟你说一件事吧,我根本就不是倪紫萱,我是章小紫。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是从好几千年以前的世界来的。”
几千年以前?
脑中冷不防地,又浮上刚才在餐厅看见的那些异象,以及因为那一吻而起的千般思绪,古伊凯不着痕迹皱了皱眉,捺下心中突生的情绪,冷哼一声。
“你倒挺会编故事的,范姊说得没错,你八成是电视剧和小说看得太多,经过车祸这一摔,脑袋都坏了。”
“那你还留着一个脑袋坏掉的人在身边做什么?”小紫没好气的问,就知道他不信,连罗娜那样没啥正经的女人都不信,还有谁会信她?
“我说了,你对我有用处。”古伊凯取来床头柜上的药膏,旋开盖子用手指揩了一些,然后往她白皙的背部抹去。
冰凉的药膏在肌肤上化开,舒缓了麻热的剧痛,小紫不禁闭上眼,小小声的呻-吟。
真舒服……不知这是啥药膏,不输师父那瓶云露仙瑶膏。小紫趴在枕上,细细哼吟,粉色嘴角渐渐往上弯,笑得天真可爱。
那好似猫儿般的娇吟,回荡在耳畔,像极了露骨的勾引。古伊凯唇角一勾,眸光渐沉,抚在柔女敕肌肤上的手劲跟着放轻。
喀的一声,胸衣的背扣被解开,穿不惯这玩意的小紫浑然未觉,一径沉浸在痛楚舒缓的放松之中,昏然欲睡。
直到疼痛淡去,另一股奇异的热度,酥麻的触感,从腰背处一路蔓延,随着那灵活的手指徐缓往上,滑过了涂满药膏的背,来到胸侧轻揉,趁她一阵讶然轻颤时,堂而皇之地绕到前方,拈起一颗娇女敕的珠蕾。
“啊!”小紫尖叫,羞愤地压紧身子,却反将他欺在胸前的那一只手压得更紧密相贴。
“何必装矜持,这些你应该都不陌生,凌向远早碰过你了,不是吗?”古伊凯朝她耳后徐徐吹气,爽冽的男香飘来,她的意识几乎混乱。
太、太太太太可耻了!
她、她她她发觉自己竟然不排斥他的碰触,这具早就臣服于他的身子更不必说,心脏剧烈鼓动,体内好似有火在烧,奇异的悸动刺激着她每条经脉。
“古伊凯……我警告你,你千万别乱来。”她颤着嗓子低喊,身子越抖,越能感受到他贴在耳后的唇。是错觉吗?总觉得他好像探出舌尖……
啊啊啊啊!不是错觉,他的舌尖正舌忝着她的耳珠,一下又一下的拨弄,然后才慵懒的一口含住。
白女敕女敕的耳珠彷佛就要在他嘴里融化,她的意识糊得像一锅粥,眼前一片茫然,小嘴不自觉的娇吟。
瞧着她生涩羞赧的神态,明知她应该是在演戏,古伊凯被唤醒的yu\望却是超乎估算的强烈。
清秀的脸蛋浮现片片彤霞,她轻闭双眸,贝齿咬紧瑰红的下唇,流泉似的黑发拨在一侧,露出女敕白修长的颈肩线条。
一股骚动催促着他,古伊凯终于松开嘴里的耳珠,沿着她微仰的脸蛋,一路啄吻,吮起了细女敕的颈部肌肤。
“嗯……”小紫敏感的轻颤,迷蒙的双眸陡然睁开。
“告诉我,凌向远也这样碰过你吗?”莫名地,脑中一浮现她与凌向远亲密的假想画面,古伊凯的胸口就发紧,妒意急涌而上。
火热的舌头在她颈侧游移,然后是泛着珍珠光辉的浑-圆肩头,在这里他先是轻舌忝,然后时轻时重的吮啃。
“我……我忘了……好疼,别咬!”小紫充满委屈的娇哼。
咬在她肩上的薄唇略略一松,俊雅的脸庞俯靠在她肩背上,一双深湛的长眸直勾勾凝瞅她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神情。
是演戏吗?可她带给他的感觉为何没有一丝虚假?这个女人先前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就像一个灰扑扑的影子,隐身在秘书处,就连带了她两年多的范姊,对她的认识也是乏善可陈,为何一场车祸过后,她便判若两人?
是霍然开窍了?抑或,这又是凌向远教她的新伎俩?
然而,即便知道她来历不明,不该随便留在身边,他却连一丝丝放她走的念头都没有。
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奇异感觉,紧紧攫住他的心,教他很难对古怪的她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