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回彼此的衣服后,陆柏熹将范黛安揽在怀中,观察著她的神情。
或许他的手段是有点卑鄙,但他已经别无他法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在再次紧密的结合之后,她就不能说走就走,当他只是个陌生人。
一次误会,两次也是误会,她总不能说第三次还是误会。
虽然强势,他的举动却不强硬,她可拒绝他的亲吻和一切攻势,但她没有。很明显的事实,在他享受鱼水之欢时,她同样沉醉其中。
“你哭了吗?”他抹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在叹息中问道。
或许他太强势了点,而她懊恼自己跟他一起沉沦吧。
只是被她想逃的念头刺激,想尽办法要她留在身边,他并没有要把她弄哭或让她伤心的意思,更舍不得让她掉眼泪。
她泪痕未干的模样,让他的心隐隐揪痛。
任由他抱在腿上,她有种自我放弃的感觉,整个人感到虚月兑。每次和他之后,她就像全身被吸干了力气,无力到最高点。
明明是被强迫的,她却舒服到了极点,真丢脸啊。
“我没有哭……”才倔强地说完,她的眼泪又滑了下来。
连坐在他怀里的感觉都是这么舒服,让她一点挣扎的意愿都没有……她不甘心自己这么没用!可恨,喜欢他明明是十多年前的事,为何她至今无法摆月兑他的箍咒。
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完全受他摆弄著。
“是,你没有哭,这些都是珍珠。”
陆柏熹捧著她的脸失笑,轻轻吻去她的泪。只要她愿意接受他对她好,他们之间也不必针锋相对。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明明是对他有感觉,但她却企图一概抹煞。
他从来不曾如此想要珍惜一个女人,她却只想摆月兑他。
难道他不值得她爱吗?
在眼泪被他吻去之后,范黛安直视他的眼睛,关起自己的心门讪笑:“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老是糟蹋我的感情……”
他一直都是这样,根本不把她的感觉当感觉。
如果他在乎她的感觉,一番忍心一而在、再而三伤害她的人、她的心。
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在十几年前碎了,没想到那颗心原来还在她的胸口里跳动,让她感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不曾死去。
她宁愿死心了,就再也不会被他牵动。
他为什么要假装那么温柔,为什么又将她拉进他的生命里,还那么自私地撼动她的灵魂,用甜言蜜语再一次考验著她薄弱的意志力?
她在重蹈覆辙,不但没在经验里学到教训,这一次不只赔了心,还赔上了她的身体。
他怎能对她一再如此残忍。
这一次,当他离她远去的时候,她还能剩下什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微微皱眉。
“你不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曾在一起,又何必假装你会在乎我?”对他幽幽一笑,她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里,“我高一,你高三,你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追求我,却也在学期末甩了我,让我从此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陆柏熹抱著她的手因讶异而松开,她也就顺势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我相信你说的,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最后你却让我发现,其实我和别的女人没有不一样。”她在他的注视下继续说著,声音空洞飘邈,“你让我大彻大悟,原来我真的很平凡,从头到尾只是你用来排遣无聊的垫档。偏偏我是那么愚蠢,一心想报复……追你追到这里来了,才发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无意义的事。你让我在我想要重新开始的时候,又卷进你的生活里……”
“你完全不记得我了,对吧?”顿了口气,她望著他晒笑自嘲。
因为他忘得彻彻底底,所以现在的他才能表现得对她有所眷恋,想将她留在身边。
如果他知道自己曾经甩了她,恐怕早已避她唯恐不及。
这次,她没办法等他腻了自己才被他用掉。
几个月,让她花了十几年才摆月兑被他用掉的苦涩;这次,他要她花多久时间才能复原?他真的太自私、太自私了。
她的人生,绕著他的人生一直转,也该是结束的时候。
她不要再为他整个人被要得团团转。
“我……”愣了许久的陆柏熹努力回想,将回忆追溯到遥远的高中时代。范黛安、范黛安……黛安、黛安,她是那个范黛安?才女范黛安?想了许久的他在瞬间想起些什么,几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竟然是事实。
从小到大,他少说换过上百位女朋友,对那么久以前的往事自然记忆很浅。
她说的话是真的吗?她是因为他才进创茂兴业?
“你们两个关著门在你依我偎,相看两不厌啊?”
总是不请自来的沈世杰,在气氛最混乱的时候,闯进了陆柏熹的办公室。没敲门就走进来的他,一进门就看见陆柏熹和范黛安莫名地僵持著。
这俩人的感觉很不对喔!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老当不速之客。”陆柏熹微微皱眉,不情愿地将眼神从范黛安移到沈世杰身上。
他和范黛安之间,还有很多疑问要弄清楚。
“你怎么这么冷漠,我都自己送上门来给你看了,你还一付不感兴趣的样子,真是让人伤心啊!”沈世杰捧著自己的心,唱作俱佳抱怨。“亏我想说上次要跟你谈的生意还没谈,自己把生意送过来给你做呢。”
有了女人眼中就没朋友,陆柏熹这家伙可真是无情无义。
陆柏熹以为他就没有女人可以约会吗?他可是舍弃了众多软玉温香跑来找他,这家伙却是那么不识相。
“我在忙。”陆柏熹的口气略显不客气。
“忙?忙著做坏事啊?”沈世杰扫了一眼他有些凌乱的办公室,无视他的不悦挑眉调侃,“上班时间,这样不好吧?”
平日,陆柏熹的办公室随时都保持得很干净,会有凌乱的感觉的确很奇怪。
虽然范黛安和陆柏熹保持了一段距离,但陆柏熹还坐在沙发上,小茶几上的东西有被推倒过的感觉,报纸和杂志都散了一地,实在很不寻常。要是他早来一步,说不定就能捉奸在床……呃,是撞见满室春色。
范黛安脸上的红潮还没完全褪去,神色也怪异的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虽然被说中了,陆柏熹却很冷静一嗤。
不待沈世杰回话,神经紧绷到最高点的范黛安己抢先道:“老板,你们忙吧,我先出去了。”一说完,她就快速离开。
若是沈世杰早一步撞见之前发生的事,她肯定丢脸到无地自容。
“黛安……”
当陆柏熹想要阻止,她已经夺门而出。
当办公室大门应声破甩上,他也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斑中的时候,他对她做了什么,他真的已经下复记忆,如今却得承受恶果。人啦,是不是真的会有报应,而他过去风流的报应即在眼前……“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吗?”沈世杰在一旁干笑。
他可不曾看过陆柏熹在哪个女人离去后叹气,遑论怅然若失的模样。
看来,有人在爱情上首次阵亡了……追到门边的陆柏熹回头,撇唇冷讥:“你在内疚吗?”
“不要这样嘛,我怎么知道你会在办公室就跟女人搞上了……不,我是说在办公室就谈情说爱起来。”被冷瞪一眼的沈世杰立即改变说法,嘿嘿笑道:“我看你们之间好像有些问题,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再被瞪上几眼,他恐怕会内伤吧。
“你帮忙?我看你只会愈帮愈忙。”
陆柏熹不领情地走回办公桌前。
“谁说我帮不上忙的,你大概不晓得灵灵跟她交情还不错。”沈世杰月兑口而出,“你知道女人嘛,有时候只会跟朋友说心底的事。”
沈灵灵跟范黛安不过在厕所内有过一面之缘,真亏他能讲得如此煞有其事。
“你妹妹认识范黛安?”
陆柏熹有些怀疑世界有这么小。
“认识啊,她们是好朋友呢,有什么问题你找灵灵帮忙就好了。”
沈世杰不敢告诉陆柏熹实话,其实妹妹只是跟他说过,她在厕所跟范黛安聊过几句的事。
女人嘛,能在厕所聊天,应该也算是好朋友了。
“是吗?”陆柏熹信了他几分,冷硬的口气也缓和下来。
他对范黛安一无所知,若能有帮手让他了解她的事,是会比较好吧。
目前,他需要的可不只帮手,还要更多的运气。
不管过去发生什么事,他都很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不会放弃范黛安!如果过去曾经辜负过她,就让他用未来去补偿她吧。
走到最后还是来到他的身边,她终究是要属于他的!
天色蒙蒙地,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
走了那么远的路,她还是走不出陆柏熹带给她的魔咒。
自从十七岁遇见陆柏熹,她就像是迷失了自己的灵魂,把自己的命运和他交缠,几乎忘了该怎么追求自己要的人生。
三十岁了,她应该想要怎样的人生?
若她将十七岁到三十岁切割成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她因为被陆柏熹甩了,陷入伤心里不可自拔:第二个阶段,她想尽方法接近他的生活,寻找他的弱点一心想要报复:第三个阶段,她发现自己的愚蠢,却已找不到自己的生活重心。
猛然一想,她才发现自己为他伤心太久了。
不愿意承认,她却是那么在乎他,在乎到宁可失去自我。
所以她无法拒绝他每一次的碰触,甚至在被他碰触的时候,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幸福……她是无与伦比的呆子吧,不管被他怎么伤害,怎么告诉自己他有多可恶,还是无法将他从心底抹去。
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著了魔,才会对他的事如此执著不能放。
她不知自己为了什么执著,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无法入睡的她走到窗边,无神望著天上的下弦月发楞,许久后才低头朝路边顺眼望去,在想转身回房间的时候,发现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而诧异回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跑车停在下面,而他倚在车门站在路旁。
吓了一跳的她在下意识中躲在窗帘后,心底冒出千百个疑问。
逃出他的办公室以后,她就不曾回到公司去,一转眼也过了七天。
七天不见了,他为何又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还以为他放弃她了……她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