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看着她的脸,忽然问:“你的脸是本来就这么白还是因为受了打击?”
绮罗轻笑出声,“都不是。”她看着他,眸光微闪,“是因为我搽了粉。”
程光故作唏嘘,“真是厉害。”
“可不是吗?”
外面的阳光很好,绮罗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明媚的太阳了,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
程光跟在她身边,“哎,你要到哪里去?”
绮罗看了他一眼,“回家。”
“走回去?”
“可能吧!”
“什么?”
“只是现在想晒晒太阳,如果我累了,也许会直接打车过去。”
走到一间酒吧前,程光说:“喝杯东西吧!我请客。”
绮罗迟疑,“酒吧里面有果汁吗?”
程光骇笑,“你小到不能喝酒吗?”
绮罗摇摇头,“我想喝果汁。”
“好吧!我会让老板给你变一杯果汁出来,现在我们进去吧!”
酒吧里的老板果然变出了一杯橙汁。
绮罗就着吸管慢慢喝着,微仰着头看着顶上的水晶吊灯。
程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喜欢这种玻璃灯?”
绮罗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它?”
“我没有看它。”绮罗说,“我只是在发呆而已。”
程光笑着一口喝尽杯中的酒,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如果真的爱上非平,你会很痛苦的。”
“嗯。”
“不问为什么吗?”
绮罗摇摇头,“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他不爱我。”
程光眼眸微闪,“你猜对了也猜错了。”
他也许并不是不爱你,而是现在的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可能爱上另一个女人。
这句话程光没有说,他发誓如果绮罗问他一句“为什么”,他一定把李非平的老底都给抖出来。
可是绮罗只是摇头,“其实都不重要的,一点都不重要。”
谁爱谁,谁不爱谁,到底该用什么来恒量?
可是如果他肯让她感觉到他在爱她,那么她会有摧毁世界的勇气,手指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肮之上,神呐,即使是错觉,也请让我在这个月里感觉到他的爱吧!
程光有些不满,“你这种性子真是不讨喜。”
绮罗苦笑,“你很闲吗?”
程光瞪她一眼,“我想忙就忙,想闲就闲。”
绮罗喝完橙汁,小心地下了高脚凳,“你要真的很闲,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程光来劲了,“到哪里走?”
“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我忽然想去看看而已。”
程光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这栋小洋房,“你要看的就是这个?”
绮罗点点头,“这里以前是我的家。”
“香宅?”
“嗯。”
程光说:“哎,你也不要触景伤情了,香氏亏空都好几年的事了,去年才倒闭我都觉得是奇迹。”
绮罗苦笑,“好吧,我不伤情。”
“好了,看也看完了,你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绮罗看了看时间,“我要去超市买菜。”
程光翻翻白眼,“你还真是贤妻良母。”
绮罗默然不语。
走在路上的时候,程光忍不住说:“哎,香绮罗,我是真的对你很感兴趣,爱上我绝对比爱上李非平要幸福得多。”
绮罗微笑地看着他,“如果我谁也不爱不是更幸福?”
她有一百个理由不去爱他,可是现在她有一个理由去爱他,所以她决定放纵一下自己的心,保质期,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会向他坦诚他的心。
保质期到的那一天,她也许会得到一切,也许会失去一切。
这是她与自己的一场赌局。
程光瞪大眼睛,“可是你明明……”
绮罗看向路边的花店,花店门口摆满了玫瑰,“哎,程先生,买朵玫瑰送我好吗?”
程光耸耸肩,买了一大捧回来给她。
绮罗只拿了其中一支,慢悠悠地走着,程光抱着满大捧的玫瑰花叫着:“哎,我这样抱着很丢人咧。”
绮罗说:“难道是我让你抱着的吗?”
程光气结,将一捧玫瑰花尽数丢进垃圾桶。
走了一会儿,绮罗回头说:“我累了,再见。”然后打了辆车就离开了。
程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辆扬长而去的出租车,这女人,明摆着一白眼狼!
随便买了点菜,绮罗回到家的时候李非平已经回来了,他挑眉看着她手中的玫瑰花,“谁送的?”
绮罗微笑,“吃醋了?”
李非平怔然,然后笑起来,“是的,吃醋了。”
绮罗在他唇上轻啄,“可是我想把它送给你呢!”
李非平看着指尖的玫瑰,“送我?”
绮罗微笑,“对啊!除了送给你我还能送给谁?”
李非平笑着跟她一起走进厨房。
绮罗说:“既然你闲着没事,那么就帮我洗菜吧!”
“谁说我没事?我忙着呢!”话虽然这样说,李非平仍然挽起袖子洗起菜来。
绮罗只觉得心里软软的,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像足了夫妻?
“怎么了?”李非平见绮罗一直看着他,浅笑着问。
绮罗目光如水地看着他,“那个席小姐,比我好吗?”
李非平怔然,他擦了擦手,“问这个干什么?”
“包括我,你有几个好情人?”
李非平眉关微皱,他走出厨房,“我还有些事,今晚就不在这里了。”
绮罗微微抿了抿唇,她忽然跑了两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我爱你。”
李非平浑身僵硬,半晌才轻飘飘地回了句:“我也爱你。”
这种,一听便知道是谎言的句子,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而已。
李非平,你有多么温柔就有多么残忍?
掰开她的手,李非平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绮罗只觉得心都空了,原来不去压抑自己的性子去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爱情,果然是充满硝烟的。
她的时间已不多。
可是无论她怎样向他表示爱意,他都不予回应。
伤了心,伤了自尊,她还剩下些什么?
掌心覆上小肮,绮罗的嘴角轻轻弯起一抹笑意。
“怎么办?我已经不想要你了。”眼泪忽然就掉落下来。
这个游戏,她已经玩不下去了。
而现在,她能做的仅仅只是不做任何的抵抗等待着被宣判死刑。
“你说绮罗向你表白示爱了?”程光十分诧异。
李非平喝着酒没有出声。
一旁的钱强笑着说:“真是,我们李总魅力不浅呐!说实话我还真不吃惊,女人爱上非平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一个男人,只要有钱一点,帅一点,再温柔一点,基本上就可以所向无敌了。
程光还是觉得不能接受,“可是我以为绮罗可以撑久一点。”
那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轻易主动示爱的那种女人。
一旁的杜成林笑着说:“所有的女人,无论平时多么理性,只要遇上爱情,那么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特别是,绮罗是画画的吧!依我看,搞艺术的没几个是正常的。”
程光笑着说:“嘿,我觉得做医生这一行的更容易心理变态。”
杜成林阴笑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我计划第一个肢解你。”
程光做害怕状,然后若无其事地问李非平:“那你不是暂时不会到绮罗那里去了?”
李非平看着杯中的酒,后背上她身体的温度仿佛还在,烙得生疼。
“嗯,应该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她只是他的情妇,他用钱就可以买来的女人,仅仅因为他的宠爱就想要他的心吗?她确实很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程光眨眨眼,“只是放让冷静一下吗?那是不是过段日子皇上又会宠幸绮罗娘娘了?”
李非平轻瞟他一眼,他对这种冷笑话并不感光趣。
程光继续撇着嘴,“我记得以前对你说过‘我爱你’三个字的女人最后全部被你打入冷宫永不录用咧,果然绮罗对于你还是特殊的。”
李非平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烦乱,难道要他像以前一样花点钱将她打发走吗?
不不不,她和他的合约还有三个月,他是生意人,怎么可以吃这种亏?
程光瞪着李非平走出酒吧的背影,转过头来问另外两个男人,“你们说,非平是不是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居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
钱强说:“谁让你老是提他不想谈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