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餐厅,李非平并没有等她,已经开始吃菜。
绮罗几乎是鼓起勇气才问他:“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李非平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十分温柔,“当然可以,请自便。”
绮罗又走到客厅,拿起电话,默记了一下秦朗的手机号,“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果然显得焦躁不安。
绮罗十分抱歉,“秦朗,我是绮罗。”
“绮罗,你在哪里?”秦朗几乎是叫出来。
绮罗连连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出来的时候忘了换电池。”
“你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听秦朗这样肯定地说,八成他现在在她家里,绮罗一时也找不到推月兑之词,只好说:“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里说点事情,回去再找你好吗?”
秦朗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力地说:“好——”
绮罗只道他心里是起了疙瘩,忙说:“我是真的有点小事,回去再给做汤好吗?对了,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见秦朗一直不出声,绮罗心里更加愧疚,“你是不是到现在也没吃晚饭?”
“我现在不想吃。”秦朗支吾着说。
“这怎么可以呢?”绮罗着急,“秦朗,你要吃饭。”
秦朗沉默了一会儿,“我等你回来再吃。”
“秦朗——”
“好了,”秦朗打断她,“你有事就快点忙吧!你早点忙完早点回家,我就可以早点吃到饭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绮罗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更加不安,无论是面对李非平还是面对秦朗,她似乎都是被吃定的一方。
回到餐桌前,李非平正在优雅地喝汤,见她回来,微笑着说:“坐——”
谁能想到这么个温柔俊雅的男人不久前还会对她动粗?
绮罗咬唇坐下,本想捺着性子和他周旋,绮罗的耐心好脾气佳,这本来是她极擅长的,可是此刻面对着李非平,她只觉得坐立难安。
“是你故意放出这消息的?”绮罗还是想要确认,如果,如果不是他。
李非平微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有什么事总得先吃完饭再说。”
看着他悠然自在的神态举止,绮罗一颗心慢慢地沉浸到水底,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一只猎物,如今已在陷阱之中,而她无能为力。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饭菜,等着李大总裁吃完饭,而这顿饭,他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
“吃好没?”李非平细心地问她。
他明知她味同嚼蜡可是仍然这样问她,绮罗只能点头。
“李——”
见他的笑容更加温柔,绮罗脸上一阵不自然,此刻她倒不知道到底该怎样称呼他,是生疏一点拉出距离,还是亲密一点拉近距离?似乎怎样都不合适。
李非平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如何称呼他。
绮罗脸上一红,抬起头来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李非平忍不住笑起来,直接用个“你”来称呼,她的反应倒是很快的。
李非平站起来,“跟我来。”
走到三楼,李非平打开左手边的门走了进去,绮罗迟疑片刻,也跟了进去。
看着空旷整洁的室内,绮罗如置冰窖。
她环顾四周,果然这墙上挂着的都是她的画,她所有的画都在这里!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李非平看着墙上的画,“你的画真的很好呢!”
看着他柔和的轮廓,绮罗只觉得恐惧,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你、你为什么?”
李非平转头看着受惊的她,“因为你的画画得太好了,所以我全部买下来收藏,不是很好吗?”
他一步步地走近她,优雅如斯,绮罗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脚,她伸出手来推他,“不要离这么近。”
李非平就笑了,一手将她的手按在他胸前感觉他的心跳,“你似乎有很多问题呢!”
绮罗欲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却不能,连耳根都开始红了,不知是羞是恼。
“你到底想怎样?”她冷冷地问,是了,就是这样,不能示弱的,一旦示弱她就什么都失去了。
李非平低下头,她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猛地一把推开他,绮罗几乎是在尖叫:“李非平,你到底想要怎样?”
他成功地逼疯了她,成功地逼得她不能思考,只能像个疯子一般呼叫。
李非平幽黑如墨的眼睛看着她,脸上笑意渐敛,“我有给过你机会离开的,既然你不想走,那么就留在我身边吧!”
绮罗瞪着他,“如果你只是不想看到我的话,我走,我马上走,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说完她就大步向外离去,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
李非平大步跨了两步,将她拉进怀里按住,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两个将绮罗打入三九寒天的字:“晚了。”
绮罗在他怀里挣扎,“你放开我。”
李非平却将她束缚得更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更失了力气挣扎。
她也许会就这样在他怀里死去,这个念头在绮罗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果就这样死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吧!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如同魔咒:“回到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唯一要的只是你放我自由。”
他灼热的唇堵住她的,绮罗无论如何也逃不月兑,感觉他冰凉的手指从衣服下摆伸入,绮罗忍不住颤抖着,她紧咬着唇,眼泪如断线的珠帘,“不要——”身体不由自主地化成水,化成泥,只能瘫在他的臂膀中。
她的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肤,她在他怀里低泣,“求求你,不要——”
李非平喘着气放开她,目光灼烫,“我要你。”
绮罗忍不住颤栗着,泪如雨下,“是不是我只要我跟你上床你就放过我?”她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只要我和你上床就可以吗?”
李非平目中的灼热渐渐暗淡下来,他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泪,可是她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急,无论如何都抹不净。
“不要哭。”
绮罗只觉得这几天一直绷紧的心忽然间再也紧不起来,坚硬不起来了,她拉住他的手臂,“我以前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之间早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你不可能爱我,而我也不需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你觉得很好玩吗?”
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可是为什么他会有受伤的感觉?
知道她擅自打掉孩子的时候,知道她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他会那样心痛?恨不能世界上从来没有过香绮罗这个人?
他是如何忍耐着才没有去找她,才没有去亲手将她抓回来?
现在她就在他手边,他会轻易地放她离开吗?
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最终他屈服于自己的,只要想到她现在的温柔属于另一个男人,他的心里就似乎有火上烧,一寸寸烧为灰烬!
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我有叫你走的,有警告过你的,可是你不听!你在我面前跟那个男人好,拥抱?接吻??抱歉,对于你我已经不需要理智了,与其我痛不欲生,不如你痛苦吧!我呢!就是这样自私呢!”
看着她惊慌的眼睛,李非平勾起唇角,“机会转瞬即逝,显然你已经失去了唯一离开我的机会,那么从现在起,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不,”绮罗脸色苍白,“不,我不要,你不能勉强我。”
李非平笑着,将她拉出画室,来到书房,他丢下一份文件在她面前,“新月出版社是我的,我随时可以让它关门大吉,对于我这并不算是损失,你的男朋友是叫秦朗吗?你说如果我有意为难他,他能混多久?”
绮罗眼中满是恐惧,“你、你威胁我?”
“至于你,画界奇葩?我想你的过去一定很多人想要知道,为了供妹妹上学而卖身?真是伟大的情操呢!”
他的每一句话都似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划在她的胸口。
“这也并没有什么,可是如果秦朗知道了,他还会有勇气和你在一起吗?啊,我忘了,也许他早就知道两年前我并不是你的什么男朋友,而你只是我的情妇吧!一个只要有钱就可以上的女人?”
绮罗捂住耳朵,泪如雨下,“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她在他面前,根本连挣扎都是多余的。
李非平又丢出一份文件在她面前,“我对秦朗这人倒是很感兴趣,所以特地叫人将他祖上三代都查得清楚,秦家原来是南京有名的书香世家呢!祖上一直清清白白的,很是受街坊邻里看重,太清白了,不知道如果当作新闻挖出来有没有人想要看呢!”
绮罗近乎乞求地看着他,“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
李非平微微勾起唇角,“你说呢?”
他会的,他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今天的报道就是一个开始,他会一步步地,直到她不能承受为止。
“你当然可以考虑,我会每天送你一份礼物,你猜明天会有什么等着你?”他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还是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没效率,应该一步到位?”
绮罗紧咬着唇,唇破,齿间淡淡的血腥味化开。
他的唇慢慢压下,温润的唇勾画着她的唇线,他的声音依旧温软,此时带着些微沙哑,依旧好听得诱人心神,“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