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美满,只是梁宁忽略了丈夫的需求,在吃完晚餐,一夜睡饱饱后,她就到商会忙了一整天,回家又跟女儿谈心,躲上床后,没几分钟就化身为猪仔呼呼大睡。
朱汉钧只好咬牙再忍欲火,但第二天、第三天……愈来愈不痛快的他看着她精力旺盛的忙进忙出,回家后还跟他说,她已经高效率的做事了,却还有忙不完的事,所以在哄女儿上床睡了,她又到书房忙到一、二更天才回房当小猪仔。
如此被忽视,朱汉钧不想再忍耐了。
是夜,梁宁一上床,眼眸就阖上了,打算找周公下棋。
他却将她拉起迭在自己身上,“你到底在忙什么?”
“有张订单出了点状况,得想法子解决,找货代替……”她昏昏欲睡的又打了个呵欠。
“商会没有吗?”他的手抚上她的胸口,探入衣襟,覆上她的浑圆,她才轻呼一声,近乎掠夺的唇也吻上她柔女敕的唇瓣。
“我、我……”她有点想睡耶,但瞌睡虫在他的手与唇的刻意挑逗下瞬间跑光光,他霸道的带领着她,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激狂的之旅。
就从这一天开始,朱汉钧每晚都很努力的跟她翻云覆雨,梁宁是听过一夜七次郎,朱汉钧虽不到,但也至少两次才会感到餍足,这体力会不会太好了?
无奈她是人妻,又不能要他停!只是,到底有没有那么饥渴啊,常常一整夜都在滚床炒饭,搞得大白天她精神都很差耶。
唉,过去没男人当家,日子过得如鱼得水,现在男人回来了,天天尽享鱼水之欢,糟糕的是,她的身体被喂养得很习惯,即使她已全身无力,她的身体仍很有意识的迎向他,反应也还是激情狂野。
“当个口述官很闲哦,你还天天练功夫。”
有一次激情过后,她精神恍惚的与丈夫说话,就见他露出一抹慵懒的笑意。
“是,精力无处发泄,又发现裙主一样有好体力,可以从早忙到晚,既然两人实力相当,大战几回合,你铁定能配合。”
那时她已快昏睡了,总觉得话中有话,第二日晨起,她又好好的想上一遍,才知道他根本在惩罚她。
因为她有时间跑商会、跑作坊,忙到天昏地暗,忙到爆肝也没关系,仍能跟朋友逛夜市、窝KTV,但当时没男友、没,不知道这么耗损精力。
话说回来,朱汉钧的血液里肯定有恶劣基因存在,也很幼稚,竟然用来抗议她对他的忽略,害她好想睡哦,在商会也是精神不济……
“宁儿,东西送来了,你看。”
李哲伸的声音陡起,这一声,也让以手支着头,猛打瞌睡的梁宁急急的睁大眼、坐直了腰。
李哲伸将一只做工精致的花瓶放上桌后,坐来打量她神色疲累的脸,“你又想睡了?”
她粉脸蓦地发烫,“没有啊,我来看看这个瓷器,嗯,真好,若一整批的质量、工艺都与这只一致,要取代出货,应该没问题。”
她仔细审视,李哲伸也靠近瓷器仔细察看,两颗头因而靠得颇近。
而这一幕,绝不是从皇宫离开,刻意到商会看着妻子的朱汉钧所乐见,他以手示意两名随侍退出厅外,随即走入厅堂,直接上前,略显粗鲁的拿走桌上那只瓷瓶,“这看来很不错。”
“你怎么来了?”梁宁很讶异,但不忘介绍两人认识。
“只是突然想见你。”朱汉钧说得很大方,目光则对上李哲伸。
一个是气势卓尔不凡的王爷,一个是修改爽朗的斯文富商,两人目光对峙,人夫的双眸闪动着危险讯号,但有人天生就有胆,无畏的继续与他对视。
梁宁难得慢半拍,整个人还陷在朱汉钧的话里,他突然想见她?她粉脸顿时绯红,这算不算在鱼水之欢后,第一次有听到那一点点的爱意?
“看你应该没事忙了,我的马车在外面。”他一把扣住她的手就要走。
她一愣,马上懊恼的开口,“我还不能走,待会儿还有人要来问一些陶瓷的事。”
他定定的看着她,“不能让别人来回答吗?”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留在这里。
那亟欲将她带走的眼神真的好魅惑,可是——
说人人到,预约的瓷商前来,她不得不先行离开,让她在这第二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继续大眼瞪大眼。
两个男人同桌而坐,商会小厮则在端上两杯茶后退下。
李哲伸这才礼貌的跟朱汉钧点个头,但出口的话却挺无礼,“王爷是个很幸运的男人,我来京城时,郡主已为人妻、人母,不然,我绝对——”
“别乱占便宜,就算口头上也不允,宁儿是我的妻。”黑暗的眸子掠过一道冷光,朱汉钧的表情看来就很不友善。
李哲伸微微一笑,面对皇亲国戚,他不像其他人那般诚惶诚恐,生意一旦做大,有权有势者自然就会朝你靠拢,他身边这样的人就不少,他一拱手,“恕我直言,王爷在丈夫这个位置上旷职太久,很多事你不曾参与,所以,我看得出来,你似乎不懂郡主的能力,只要她当孩子的娘。”
“你在暗示什么?”他冷冷反问。
“郡主最近精神不济,一直频打呵欠,”李哲伸一脸严肃,“她很有经商天分,懂得如何牵线促进官营与民营瓷窑之间的合作,鱼帮水、水帮鱼的互助互利外,她更懂得商人心机,有时出的价若太便宜,反倒勾不到大户人家的心,乏人问津,所以只要质量够的,她懂得拉高单价,让关注度提高。”
朱汉钧很沉得住气,见他停顿,也没接话。
李哲伸只好继续道:“郡主不只是投其所好而已,她懂得看人做生意,也藉此帮助需要帮助的百姓,她曾告诉我,她不想做一个世故的沉默者,她有能力帮助别人,而这就是老天爷给她这个天赋的意义。”
“听得出来,你对我的妻子赞不绝口。”朱汉钧觉得自己听得够多了,他陡地站起身,迎向去而复返的妻子,“我们走吧。”
她先是一愣,“可是,我——”
黑眸蓦地一眯,无形的火花迸射而出,察言观色本事一流的她,马上识相的点头,“那么李大哥,我们先走了。”
李哲伸露出一个了然的嘲笑眼神,像在笑她惧夫,她则开玩笑的瞪了回去。
李哲伸的目光随即移到朱汉钧的脸上,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但朱汉钧连回个笑都不愿意,拉着妻子的手就步出商会,直到坐上马车后,他才开口,“当丈夫的面,跟一个男人眉来眼去,像话吗?”他有注意到李哲伸看她时,眼神有多么灼亮。
“那就代表我心理没鬼,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她可是坦荡荡的。
朱汉钧相信她,她的好恶从来都在脸上,不太懂得掩藏,“他很欣赏你,我不太喜欢你跟他太好,如果可以,我甚至不希望你再来商会!”挟带着嫉妒的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但还不只如此,一股急涌而上的占有欲吓到了他自己,他未曾对女人产生如此情绪……
她楞了下,突然间明白了,不禁笑了,“你在吃醋?”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这么说,但黑眸里的妒火仍旺,俊脸上也有莫名的心虚。
拜托,她可是一个很有智能的人,“李大哥只是哥儿们,真的,是一个像哥哥的朋友。”
他抿抿唇,不想再谈,她微微一笑,主动窝到他怀里,静静与他依偎。
这个男人,她肯定会上了心的,够MAN,够迷人,最重要的是,只有他能牵动她的心,在古代,女人是以男人为天,但爱不爱却不是绝对,而她真的想要他看她!她想要他除了对她跟女儿有心之外,还能在爱的基石下,和她牵手到老。
目前看来,梦想有机会成真。
马车沿街而行,天气炎热,见额上微微冒汗,朱汉钧体贴的拉开一半车帘,让风能吹进车内,也能看着街景。
当马车行经热闹喧嚷的运河码头时,就见附近店铺林立,到处都是熙来攘往的旅客及商人,停泊在商船上,工人更是上上下下的忙卸货,处处可见繁荣盛景。
朱汉钧突然有感而发,“过去在边关,我看的是重峦迭峰、青翠巍峨,征战结束时,还在想着回到这人声鼎沸的京城,不知能不能适应。”
“结果?”她好奇的抬头问。
“比我想像的要好太多了。”他低头,灼热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的眼里尽是惊喜,他的话里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隐藏了对她的肯定,她美丽的笑容太诱人,眼里的觉悟更令目眩神迷,他再也忍不住的倾近,吻上她诱人的唇。
他本以为这趟回来,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却勾动不了他心的妻子。
然而,八年时间,让她完完全全的蜕变,不再是华贵气派的穿着打扮,显得简单又不失典藏,一双闪动着熠熠神来的眼眸充满慧黠,整个人散发着过人的自信,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她是如此的吸引着她……
看来,那桩半年之约行不得了,他得修书一封,阻止“她”前来京城。
时序来到八月。
白天时,朱汉钧、梁宁夫唱妇随,再加上朱佳萤这个小苞班,三人日子过得是和乐融融,在夜里,朱汉钧则埋首耕耘,执行做人计划,一切如此平静而幸福,一直到这一天,靖王府大门前,来了好几辆马车。
下车的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金光闪闪的贵妇或身着绫罗绸缎的男子,年龄约莫都在四、五十岁左右。
原来这近十名访客全都是老王爷朱宗达散居在京城之外的亲戚,美其名曰一起来恭贺朱汉钧凯旋归来,实则是一群长舌妇、长舌公。
朱汉钧夫妇亲自招待这一堆一表好几千里的亲戚,还应他们要求,让在房里看书的女儿出来亮亮相,再像只猴子般的被他们品头论足一番,直到朱汉钧脸色阴沉起来,众人才住了口,让嘴巴噘得高高的朱佳萤回房。
然后,这一帮人开始发挥长舌的独门功夫,喝茶配糕点边狂聊是非,“其实,我们听到很多闲言闲语,尤其你爹娘住的宥城,传得更难听,说是所有有功的将士都封官进爵、赏赐一堆,就只有……”甲亲戚说不下去,频摇头,乙亲戚接力,“皇上也太厚此薄彼,打压得太过分了!”
丙亲戚与丁亲戚交换一下眼神,大叹一声,“这么荣耀的事儿,你爹你娘却没脸上京城,为儿子的英勇征战接受朝臣百姓的喝彩,说来也可怜!”
“有人说……这是听说的,”戊亲戚先看了脸绷起的朱汉钧一眼,再看看低头不语,他想应该是在忏悔中的梁宁,“你千错万错就是娶了一个备受皇上宠爱的郡主,若是官位一大,郡主就矮一截,呃,这是别人说的。”
“是很多‘别人’说的,皇上只要一想到郡主的言行举止都得看你的脸色,这赏赐就赐不下去。”甲亲戚再加一句,众亲戚马上点头附和,某人再加一句,“没错,大家都说这郡主妻威太大,就算你在沙场上意气风发,在家……”
“够了!今日已差不多,诸位请回!”
朱汉钧脸色一沉,不在乎会得罪这些长舌远亲,直接下了逐客令。
但一直没开口的梁宁却开了口,“等等,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还是亲戚,不过,我们事情多,可能无法再亲自招待——”她笑盈盈的看向老总管,“请总管安排客栈,餐馆,再派马车带他们在城里游赏几天,费用就由咱们王府全包了。”
说到这,所有亲戚已是呆若木鸡,因为她的反应太不正常。
梁宁再看向丈夫,他蹙眉,显然也被她搞糊涂了,但他还是点了头。
她浅浅一笑,挽着丈夫的手臂,再看向众亲戚,“那我们就先去忙了。”
一帮人看着一对俪人步出厅堂,再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头雾水,“你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