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柔是一个有过三年恋爱史的轻熟女,上一世,她和赵文昊从相识到相恋到相爱,历经了一个漫长而又浪漫的过程。
赵文昊英俊帅气,条件很好,追女生的手段又厉害,和他在一起,她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纪念日、大小节日,他总会准备她喜欢的礼物,交往再久,也不曾少了甜言蜜语,所有重要时刻,他都会陪她一起度过,除了她三十岁的那个死亡生日之外……
所以她觉得,爱情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就算她和赵文昊在上一世里并没有好结局,却忘不了那棍蛋给她带来了那么多年的快乐时光。
重活一世,她不只一次告诉自己,爱情什么的没那么重要,目前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累积财富,让生活无虞。
如果不是秦恕然突然闯入……
想到那个男人,她心底顿时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上一世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纠缠不清?
这个问题困扰了贺锦柔整整两天,两天之后,她下了个结论,不管秦恕然那天那句话究竟代表什么,她和他都不可能成为情侣。
先不说两人的家世悬殊,就凭他那令人捉模不透的大少爷脾气,也让她怕怕的,不想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有句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一旦她和自己的老板有情感上的纠葛,最后再因为各种问题导致分手,那她以后就别想在秦氏继续立足了。
别说秦恕然不会留一个和自己交往过的女人在身边,秦恕然未来的对象也绝对会把她当成眼中钉。
只要想到会有这种下场,贺锦柔便冷颤连连,拚命告诉自己,秦恕然就是天上的明月,而她只不过是一颗灰尘。
为了避免以后真的沦为悲伤女配角的下场,她足足为自己做了两天的心理喊话。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秦恕然这种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贺锦柔几乎是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和秦恕然保持距离。
就连送文件数据什么的,她都让——直对秦恕然有凯翩之心的夏伊儿去执行。赵铭赫被革职之后,夏伊儿这习蛮跋雇的千金大小姐算是彻底老实了,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刁蛮跋雇,一心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得到总裁的青睐,等她成为总裁夫人时,再找机会把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从公司里一脚踢出去。
打着这个主意,她做起事来也格外卖力,当然,她的卖力主要表现在穿衣打扮和拚命勾引老板上。
接连几日贺锦柔都让她送文件去总裁办公室,夏伊儿就像中了乐透头奖一般,踩着越来越高的高跟鞋,穿越越来越性感的紧身洋装,装出娇滴滴的嗓音,眨着勾人心魄的媚眼……
接连种种卖力表现,这天终于成功引起秦恕然的注意。
他冷冷看着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浓妆女子,面无表情道:为什么又是你?贺秘书呢?”
早在几天前他就发现,贺锦柔那个女人居然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他那天之所以会对她发脾气,是想借着那样的方式来发泄心底的不满,没想到却适得其反,这让他真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无力感。
夏伊儿立刻奉上甜美的笑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嗓音轻声道:“贺秘书送资料去盛安集团了,大概还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秦恕然眉头一拧,不悦道:这种事不是由你来做的吗,!到底谁才是助理!”
“呢……”夏伊儿被问得哑口无言,想了半晌,才硬挤出一个笑容,贺秘书说,那份数据很重要,她怕我出了纸漏,所以才……”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竟有几分哽咽,眨着略带水气的大眼,故意将自己丰满的胸部往秦恕然靠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身低胸洋装,裙子紧紧包住她性感的俏臀,只要她稍微低,就会露出里面的黑色性感蕾丝内裤,胸前开得极低使得她雪白娇女敕的肌肤全都暴露在外。
她就不信以自己傲人的身材和勾人的长相,会收服不了心高气傲的秦恕然。经她一番不懈的努力,秦恕然终于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只是脸色极冷,神情中带着几分嘲讽。
“夏助理,你是不是刚好忘了公司关于员工的服装规定?如果我再不出言阻止,你是不是准备月兑光光,进来送文件?!”他扯出一个淡模的冷笑,“你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还是你觉得,我的办公室像是酒店包厢?”
夏伊儿没想到他会将话说得这么直接,就算她再狂放大胆,被一个男人这么侮辱,也足够让她抬不起头。
“公司需要的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员工,而不是将自己打扮得像只孔雀的尤物。夏小姐,经过我多日来的观察,发现你并不适合在这里任职,稍后我会通知财务部结算你未来三个月的薪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必来公司上班了。”
夏伊儿脸色大变,急忙叫道:“总裁,我可以改……”
秦恕然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我还要工作,请你马上出去。”
舅舅已经失势,夏伊儿再没眼色也不敢在这时纠缠秦恕然,哭哭啼啼地回座位收拾东西,接着在陆浩扬的助理阿明的监督下离开了公司。
她前脚刚走,秦恕然便打电话给贺锦柔。
对方刚一接通,他先声夺人,“不管你现在在哪,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我看不到你出现在我办公室,后果自负!”说完,不等她响应,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贺锦柔用了二十七分钟的时间冲进秦恕然的办公室,进门的时候,她脸色绊红,一边喘着气,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明显是一路飞奔赶回来的。
对此,秦恕然很有报复后的快感。
“总裁,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没啊?”
“别装傻,我相信你听懂我的问题了。”
贺锦柔摇了摇头,逃避着他的视线,小声解释,“我怎么会躲你……”
话没说完,秦恕然便不客气地打断她,“如果你觉得我的某些行为给你造成了压力,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太多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侯很生气,一边气她的不解风情,一边又气自己?竟没勇气将心意挑明。
“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出去吧。”他语气很坏,心情更差。
贺锦柔瞪圆双眼,有些不满道:“你这么急着叫我回来,就是想说这个?”
秦恕然挑了下眉头,彷佛在问,不可以吗?
贺锦柔被他傲慢的样子气了个半死,但碍于他是老板,也只能小声说:“这世上有一种方便的沟通工具叫电话……”
秦恕然继续用淡模的眼神看着她。
贺锦柔见他没有再和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能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
而她出了办公室才得知,在她回来之前,秦恕然似乎发了一顿脾气,一怒之下将夏伊儿给解雇了。
得知这个梢息后,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同时也开始猜测,秦恕然突然变得这么喜怒无常,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秦恕然,其实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知道贺锦柔最近之所以躲他,是不想和他关系过于密切。
不得不说,她是个十分聪明且又很懂得进退的女人,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要得起的,什么东西又是自己要不起的。
如果她不是这么聪明,他也就不会被她折磨得这么烦恼。
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像一道耀眼的阳光,总能在第一时间内吸引住他的视线。他享受和她一起工作的时间,喜欢她用自信的语气谈论着种种想法。
她彷佛有很多面,时而温柔,时而泼辣,时而聪明,时而胡涂。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为她深深着迷。
偏偏那个女人明明看出了他的心思,却一味的和他装傻,假装看不懂他的心,又故意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想到这里,那种不舒服和不甘心的感觉又来了,这让一向沉稳淡定的秦恕然,竟像个青涩的大男孩般,为情所扰、为情所困。
既沉迷于追逐和被追逐的快乐,又为贺锦柔给他带来的影响感到万分懊恼。
浴室里播放着优美动听的音乐,秦恕然仰躺在温暖的池水中微闭着双眼,脑海中尽是他与贺锦柔相处时的每一个片段。
好吧,他承认他恋爱了。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曾经有过一段深刻的爱情。陌生的是,与贺锦柔在一起的感觉,和曾经经历的那段爱情并不相同。
怎么说呢,那段感情曾让他深深着迷,也让他深深痛苦。
而贺锦柔却让他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和家有关,他想要有一个家,一个和她共同拥有的家,他是家里的男主人,而她是家里的女主人。意识越飘越远……
当秦恕然从迷迷糊糊的梦境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已的头很痛,而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他躺在自己的豪华大床上,身上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守候他的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陈叔。
陈管家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见他睁开眼,急忙将药片递到他面前,轻声道:少爷,吃药吧,你感冒。
秦恕然的眼神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从浴室被人给挪到了卧室。陈管家咕咕嚷m的说,他居然在浴室里睡着了,因为浴白里的水已经凉了,不知睡了多久的他因此着了凉。
陈管家找来负责园艺的两个年轻小子,一路连扛带抱,才把这在冷水中唾着的秦大少爷拖回房间。
难怪头会这么痛,嘴巴还很干,要命的是肚子也很饿。
秦恕然的精神因此变得十分萎靡,他吞了两颗感冒药,在滚烫的额头上敷了一条冷毛巾,可是还是浑身不舒服。
他忍着不适道:“陈叔,叫厨房给我弄些吃的。
陈管家急忙问他想吃些什么。
秦恕然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想吃皮蛋瘦肉粥。”说完又加了一句,加些姜丝。
陈管家表情一怔,“可是少爷,你不是最讨厌姜味?”
秦恕然面无表情地看了陈管家一眼,老人家急忙起身,跑去厨房吩咐负责煮饭的帮佣,“替大少爷煮一碗有姜丝的皮蛋瘦肉粥。
不多时,陈管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回来。
秦恕然坐起身,接过碗,只吃了一口便皱起眉头不吃了。
“少爷,怎么了,”
“不是我要的那种味道。
“少爷要的是哪种味道?”
秦恕然闭着嘴巴没回答,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台风夜,他跑到贺锦柔的那问还没有他家浴室大的小房子里,两人紧挨在小沙发上,一边喝粥、一边看电视那样温馨的画面,现在回忆起来让他心头发热。
想到这里,他突然将手机抓了过来,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那边刚一接通,他便用嘶哑干涩的声音道:我病了,想喝你上次煮的皮蛋瘦肉粥!
你现在立刻过来,我家的地址是……
说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飞也似的挂断电话,更飞也似的将手机关机。
他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听到她拒绝的话语,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么懦弱,他真的很怕,怕她会不来,怕她会嘲笑,怕她会无视。
而电话那头的贺锦柔原本正盘着双腿,窝在沙发上舒适的看电视,但现在电视在演什么她已经不知道了,耳边不断回放着的是电话里传来的
秦恕然那嘶哑干涩的声音。
他说他病了,而且听起来真的非常虚弱,在她心中高高在上的无敌男人也会生病,
哎,她在想什么,不管秦恕然的地位有多高,长相有多帅,脾气有多差,又有多难以相处,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
一直以来,是她刻意将他拟神化了。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自己的心,不让自己为了他而沉沦。
可他挂断电话后,她只犹豫了三分钟,便套了件外套,冲出了自已的小房子。
外面正飘着细雨,她想也不想就跨上自己的小绵羊,戴上安全帽,直驶向秦恕然报给她的那个地址。
待她终于来到目的地,身上的外套已经被雨水淋得全湿了。
虽然早就料到秦恕然住的地方肯定不会太一般,但豪华到这种程度,还是让她感到震撼。
别墅的佣人在她表明身份后将她请了进去,一进门一个老者便迎了上来,客气地问:是贺小姐吧,”
贺锦柔急忙点头,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
陈管家摇摇头,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我们少爷病了,非说要吃你煮的粥,之前帮他煮的,他说不合胃口不想吃,没想到少爷居然这么任性
这么晚了,外头又下着雨,还要你一个娇弱的女孩过来……哎呀,贺小姐的衣服都湿了。
案母健在时,贺锦柔的家境算不错,也跟着父母去拜访过一些有权势的人物,印象中,像这种有钱人家的佣人或管家,仗着主人家有权有势
对于出身昔通的人通常态度不会太好。
可眼前这个老人家却一脸笑容、态度和褐,让她没来由地对他生出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