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可怕,可置身于这个小空间中,秦恕然竟觉得莫名心安、自在和幸福。
尤其是在流理台前忙着做料理的那道身影,在他眼中更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饿了吧,我已经煮好了粥,你先吃一些暖暖胃。”
秦怒然愣了一下,就见她捧着一碗冒着热气,卖相很好的瘦肉粥放到沙发前的矮桌上。
那碗粥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气,勾得他食指大动。
等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又端了两盘看起来很可口的小菜放到桌上。
两人就这么并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宵夜。
秦恕然刚吃一口,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有姜?”
贺锦柔看他一眼,“不许吐出来,你刚刚淋了雨,姜有祛寒的功效,如果你不希望明天发烧感冒的话,就把这碗粥喝光光。”
秦恕然平日最讨厌姜味,他正打算要抱怨几句,可接触到她带着威胁的眼神,不知怎的,即将出口的抱怨又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硬着头皮吃了一口,没想到味道居然还不错,虽然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可混杂在皮蛋、瘦肉、还有调味料中,原本他很排斤的姜丝,居然变得不再让他难以忍受。
吃饱后,贺锦柔将碗筷收抬放到洗碗槽中,挽起袖子迅速将碗盘洗好,放进烘碗机中。
之后,只要将她家老板安顿好,她就能去洗澡,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
只是这个小鲍寓只有一间卧室,沙发又不够宽敞,她决定大发慈悲,让大老板睡她的卧室,她就在小沙发上窝一晚。
“这张沙发那么小你确定今晚要窝在这里睡?”
贺锦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不窝,难道你来窝吗?”
他手长脚长的,睡这张小沙发,恐怕身体有一大半都要悬空吧。
秦恕然面无表情道:“卧室里那张床看上去还满大的。”
所以他不介意和她同床共枕,事实上。对于那样的画面,他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期待和紧张。
贺锦柔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无比,急忙假装整理沙发,并大声道:“就因为卧室那张床很大,所以我才让出来给你睡啊。”
“其实我不介意……”
“我介意!”
秦恕然满脸椰榆地挑挑眉,“你介意什么?”
“我”她被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给盯得几乎要冒烟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气急败坏之下,将手里的抱枕丢到他身上,慎骂道:“你秦大老板长得这么秀色可餐,我怕我半夜一个忍不住,将你拆吃入月复,到时候你就欲哭无泪了。
真该死,她心里年龄明明比秦恕然大上好几岁,可每次面对他她都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葱是轻而易举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秦恕然接住她丢来的抱枕,笑道:“如果你真有将我拆吃入月复的本事,我倒是非常期待。”
贺锦柔不想再和他继续哈拉下去,这男人只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浴袍,微敞的衣襟让他结实的胸膛若隐若现,浑身上下都迸发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她无时无刻都在警告自己,秦恕然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她能染指的对象,要是一时失守,受他诱惑,最后只会陷入灭顶的沉沦。
所以当他对她露出性感的微笑时,她大声在心里告诉自己,那是恶魔的笑容,
一旦上当,将会死无全,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在将小沙发整理好后,她一头倒下去,顺手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其中,完全忘了自己还要去洗澡。
秦恕然被她那鸵鸟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忍不住蹲在小沙发面前,隔着被子,对着她头顶的方向轻轻按了按。
“就这么睡了?”
被子里传来贺锦柔闷闷的声音,“对啊,我困死了,我要睡觉了,晚安明天见。”
“可是我很好奇,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习惯在头上放一条蕾丝内裤?这样比较好睡吗?”
听到这里,贺锦柔猛地扯下被子,一骨碌弹坐起来,她没料到秦恕然靠自己这么近,这个动作竟让她的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唇瓣。
柔软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呆怔住。
秦恕然说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究竟是怎样,但他们是这么的接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前已经将她纤瘦的身子拉进自己怀里,对着那张粉女敕的唇,吻了下去。
灵巧的舌尖轻易撬开她的唇,并将她整个人紧拥在怀中,肆无忌惮地享受娇躯贴合在身上的快感。
被他吻得浑身无力的贺锦柔,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里,直到他的大手下意识地滑向她的翘臀时,才出于本能地咬了他唇瓣一口,红着脸斤道“你、你干么亲我?!”秦恕然在这一刻终于从迷乱中回过神。
他干么亲她?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是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也可以说,此时的贺锦柔,挥身上下都散发着勾引他犯罪的致命气息。
“对不起!”他为自己的情难自禁和难以控制而道歉。
可听在贺锦柔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他在逃避责任的推辞。
是啊,他们两人的身份毕竟悬殊,就算她某些特质很不小心地吸引了他,她和他之间也注定不可能会有任何结果。
只是这一刻,贺锦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的感情和爱吗?简直太离谱了。
如果秦恕然能猜到她此刻脑海中的想法,绝对会在“对不起”后再加上更清楚的解释,让她了解自己是多么受她吸引,只是这一刻他有些意外
自己对她的好感竟是这么强烈,投注意到她脸上的失落神情。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贺锦柔硬是转移话题,“你刚刚说我头上有一条蕾丝内裤,哪有啊……”
“我骗你的!”
“你——”
谁叫你躲我躲得那么明显?我嘉霄场?”
“秦恕然,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你其实一点都不成熟。”
“我可以将这句话,视为你在称赞我很年轻吗?”
她懒得再和他斗嘴,拉起被子,重新将头蒙了起来,来逃避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种种冲击。
秦恕然这次没有再阻止她,而是隔着被子对她道:“看你躲这么辛苦,我都有些不忍心欺负你了。说着,轻声在她耳边说:祝你有个好梦,如果实在睡得很不舒服,我不介意你打开卧室的门,过来和我一起睡。”
说完,他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身进了卧室。
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贺锦柔又羞又气,最让她难以平复的就是,秦恕然刚刚的那个吻,究竟意味着什么?
棒天清晨,当秦恕然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暴风骤雨已经消失。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让小小的卧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推开卧室房门,发现贺锦柔并不在客厅里,但沙发前的矮桌上摆着早点,还留了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我去打工了,早点是我在附近早餐店买的,要是凉了就放进微波炉热一下,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烘干了,离开时记得帮我锁门,谢谢!”
看到这里,秦恕然眉头一皱。“打工?”
她在秦氏工作的薪水不够支付她的生活开销吗?为什么还需要打工?
看了眼时钟上的时间,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胸膛中熊熊燃烧起来……
早上八点五十分,贺锦柔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秦氏集团的二十二楼。
陆浩扬的助理阿明一看到她便说:“总裁在半个小时前就到了,他要你一进公司就直接去他办公室。”说着,还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提醒她,
你小心应对,“总裁响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贺锦柔很想说,他大老板心情不好,她心情也同样很不好。
因为他莫名其妙地亲了她,害她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他柔软的唇瓣、迷人的气息,让她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不停想着他
到底为什么亲她。
虽然还没想好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他但老板的命令就是圣旨。
贺锦柔进了他的办公室,就见昨天晚上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男人,此时正沉着脸,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
“除了秦氏的工作之外,你还在哪里工作?”
正要间他有什么事要吩咐,就听到他没头没脑地间了这么一句。
贺锦柔怔了片刻,才连忙回复,“在我住处附近的小区送早报。”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什么,她又急忙解释,“送报纸的工作是每天早上五点到七点半,并不会影响这里的工作。
秦恕然面无表情道:“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员工工作量太大,不管怎样,明天开始,我要从你口中听到你已经辞掉那份工作。
贺锦柔皱起眉头。“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早上去送报,但在秦氏上班我并未有迟到或早退的纪录,工作上也没有任何失误,我体力很好完全没有工作超过负荷的迹象。
“也就是说,你不肯听从我的提议?”
“总裁,印象中我在正德签署的那份雇用合约中,并未限定员工不能有兼职,加上我是利用自己的闲暇时间去打工,对这里的工作没有影响我不觉得自己应该配合总裁的“提议”。
秦恕然目光如炬地打量了她至少有一分钟。
就在贺锦柔被他凌厉的目光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时,他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工作吧。”
她哨悄松了口气,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落。原来,他叫她进办公室,只是为了这个。
随后,贺锦柔自嘲地笑了笑,自问,不然她期待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呢?
棒天清晨,贺锦柔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去报社领报纸,结果刚到报社,就被老板告知她失业了。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老板说今天会直接将这个月的薪水汇到她的账户上,并告诉她今天起就不必来上班了。”
贺锦柔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秦恕然,她会在一夜之间失去这份工作,肯定和那男人有关系。
一气之下她也不顾对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拿出手机便打给他。
凌晨五点半,秦恕然正躺在自家豪华别墅里的舒适大床上梦周公,被他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不识好歹的嗡嗡作响。
他皱起眉头,将被子拉过头顶,试图阻隔噪音的侵入,谁知手机竟没完没了的响了又响。
他心情很差地抓起手机,刚接通,彼端便传来贺锦柔恼怒的吼声,“我送早报的工作没有了,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是你在暗中搞鬼!”
被打扰睡眠的阴郁心情,顿时因为这番质间而好转不少,意识清醒的秦恕然先是看了一眼墙壁的时钟,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反间:“贺秘书你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就是质间自己的老板,你突然失去了兼职的工作,是不是和我有关?
听他语带调侃,贺锦柔气炸了,咬牙切齿的诅咒,“秦恕然,断人财路是会有报应的,小心哪天换你没钱用。
他大笑了几声,“好啊,那我们打个赌吧,你老板我,有朝一日会不会破产劝口果你输了,就学猪叫三声好了。
“你才是猪啦!”忍无可忍的贺锦柔直接挂了他电话。
秦恕然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夸张的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陈管家急切的敲门声,也不等他回应便推门闯入,一脸紧张道:“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进门后,陈管家及时捕捉到自家少爷没来得及敛去的笑意,让他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当场惊愣得说不出话来。
他家少爷从小就不苟言笑,别说大笑,就连微笑都不常见,现在却笑得浑身颤抖,少爷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看见老管家的表情,秦恕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敛去笑意,并用力咳了一声,“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呃,有趣的梦,所以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陈管家摆明了不信,神色从惊愣转为担心。
“陈叔,我真的没事,你先出去忙吧,我还要再睡一会。”
等老管家出去后,秦恕然抱着抱枕躺回原位,只是睡意已经消失得一乾二净,脑海中浮现出贺锦柔的脸。
有时稳重成熟,有时刁蛮泼辣,有时又像个小老太婆一样罗罗唆唆。还真是一个有多种面貌的有趣女人,让他沉寂多年的情感,竟一点一点的开始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