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姿的音乐响起,柔美的音符震荡在空气中,营造出一股带着甜意的温暖氛围,置身其中,仿佛泡在香滑的牛女乃浴里,愉悦、舒适。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感觉的,除了杨芷馨外。
“社交舞婚礼,亏那家伙想得出来!”她歪着脑袋评论的模样看起来真是怪异,但那纯粹是因为她的肌肤正为这份甜美浮起一粒粒鸡皮疙瘩,而自尊心却正好相反。
“不好吗?”婚礼的女主角、美丽的新娘子伍馡翩然来到。“我可是很喜欢呢!”
杨芷馨僵硬地耸了耸肩。“这是你的婚礼,你喜欢就好。”重点是,她也非真心讨厌,只是当壁花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唉!早知是这样的婚礼,她就会费心打扮了;牛仔衣裤虽然俐落,却显不出高雅,反衬得她一张女圭女圭脸更形幼稚。
谁会想请一个未成年少女跳舞?除非是恋童癖患者,而她对那种变态没兴趣。
像似看穿了她的气闷,伍馡拍拍她的肩。“要不要试试我的礼服?”
要!杨芷馨心里这样喊,但倔强的嘴吐出的却是:“哼,只会看女人外表的蠢蛋,本姑娘不屑与之为伍。”她该死的傲气啊!真想把它揉一揉、搓一搓,扔进焚化炉里一劳永逸。
但这就是她——刀子嘴、豆腐心,拳头永远比嘴巴快,而嘴巴又此脑袋动得更迅速,一辈子改不了。
“是吗?那我就不勉强了。”噙着一抹趣味的笑,伍馡转身,却被一只手拉祝杨芷馨瘪着嘴、瞪着她。“我好歹是你半个媒人,你们都还没洞房就想把我扔过墙,太不道德了吧?”
“不好意思,我们早洞房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八卦,她的最爱,询问的神情像不小心中了乐透一样兴奋。
“不告诉你。”
“不要这么残忍嘛!”她苦苦哀求,伍馡的丈夫、那个超级滥好人,养伍馡多年,从未越雷池一步,还以为他会保守到新婚夜才伸出狼爪,不意晚节不保……到底是怎样的事故让他破例,她很好奇。
“你告诉我你的第一次,我就告诉你我的经验。”女人呐,凑在一起除了男人外,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尤其当这个男人是她心中最大的骄傲时,夸赞他便成了她的最爱。
“我的第一次!”杨芷馨顿了好久,恨恨一咬牙。“我忘了。”
“那就算了。”
“喂!”侦探的血在她体内沸腾,不挖出真相,她今晚一定失眠。
“你说我就说,否则拉倒。”对于名律师伍馡而言,谈判已成本能,杨芷馨想从她嘴上讨得便宜,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侦探的血液和对过往的戒慎在杨芷馨心底反覆战斗,说与不说都为难。
“再见。”伍馡走得洒月兑。
“噩梦!”她说得万般哀怨。好奇心太重实在不是个好习惯,但她改不掉。
不过更教人吐血的是伍馡的态度,想当年,小小伍馡是个多么可爱的存在,虽然凶起来像只小泼猫,但随便一逗就有极大反应的个性却十足好玩。杨芷馨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说她的教育她插了一半手也不为过,可怎会养出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真是失败。
“你的第一次是抄…噩梦?”
杨芷馨咬牙,正要含恨点头时——
“原来我的表现这么差,那真是抱歉了。”一个冷得像冰的声音插了进来。
伍馡转头。“二哥。”
君碠然,君问晑的二哥,冷静精厉的外貌让他看来像个久历商场的男人,但他其实是间连锁数位摄影冲印店的老板。
伍馡认识他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愿意对天发誓,在这段不算短的时光里,她从未见过他生气。
事实上,君家人都说,君碠然有一颗钢铁铸成的心,他坚强得像一座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他。
可今天,山动摇了,她清楚看见他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正悄悄握成拳,而他看着杨芷馨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不管那个“吃”代表的是何种意义,伍馡都知道,杨芷馨麻烦大了。
而杨芷馨也不是笨蛋,所以她看见君碠然后的第一个反应是——逃。
她跳起来,像只行动迅速的羚羊,转身奔向大门。
君碠然似乎很了解她,她一动,他立刻闪身挡住她的逃亡路线。
她迫不得已翻身跳过一张长长的餐桌,往人群中央挤去。如果她自己一个人摆月兑不了他,那就利用人群来掩护她吧!
君碠然下意识地拿起一只盘子,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阻止她逃亡,比如——丢个盘子让她跌倒。
但那会伤害到她,因此他放弃。扔掉盘子,他跳上餐桌,居高临下地观察她的动向,发现她最终的目的地还是大门。
很好,几年不见,她学聪明了。很多人在面临变故时会慌不择路,以致陷自己于必死之绝境。但她仍能保持冷静,用尽镑种方法往唯一的生路跑。
可她还是差了他一点点,因为她所有的逃生、搏斗技能都是他教的,他太了解她,所以他能够比她更快一步阻断她的逃生之途。
杨芷馨在绕了几个弯后,深信君碠然是追不上了,于是快乐地冲出大门,然后——“啊!”一只手臂攫住了她。
“跑得还愉快吗?”他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梳理整齐的发丝都没有乱掉半根,瞧来真让人嫉妒。
相比起来,她汗流浃背,实在逊多了。“为什么?”
问题来得没头没脑,但他却了解。认识她实在太久了,思念她的时间更是漫长,结果就变成,只要她转个眼珠子,他立刻能捕捉到那个方在她脑海里萌芽的念头。
“生路只有一条,而你不是会往死路钻的笨蛋,不跑向这里又该跑向何处?”
“是啊!”她仰头深喘口气。怎会忘了他是个多么该死的精明鬼?她这辈子都别想逃离他的手掌心了。“我的确不是笨蛋,却也够蠢了,蠢到自投罗网!”
他不语,静静地放开她,彬彬有礼的,一点都不怕她再度逃跑。
她又呕又恨,却拿他没辙。“你想怎样?”
他望着她,炯然的眸光像两只探照灯,笔直无误地射进她灵魂深处。
她,一无遮掩。
只要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个软弱无力的孩童,而明明她早已月兑离那时期很久,现在已是一个聪明能干、信誉卓著的名侦探。
她不调查外遇事件,也不找小猫小狈。她的主要业务是帮人寻根,踏人这一行后,她发现,并非每个人都有一张清楚明白的家谱,多的是不知父母是谁、故乡落在何处的人。
而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拥有强烈落叶归根的想法,她的工作就是帮助这些人达成心愿——认祖归宗。
她在这一行很有名,她猜这是因为她好奇心很重的关系,个性虽冲动,却不失缜密,再加上长了一张不算太美,也不算太丑的女圭女圭睑。
人们在面对这样一张脸时,很容易就能够倾吐心事,而她倾听它们,再加以统合,最后找出答案。
这几年她的事业干得很成功,还吸引了一个资助者,就是著名跨国企业“龙扬集团”的老总裁——杨文耀。他投资她开了一家征信社。
打世界各地飞来、指名要委托她工作的名单可以排到三年后;失败挫折,那是什么东西?她从来没有体验过。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在那双鹰隼也似的利眸瞪视下,她呼吸困难、手脚冰冷,头一回有了退却的念头。
“够了!”恨恨一跺脚,她咬着下唇睨向他。“我不是你的犯人,别用那套逼供法对我,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我不会再逃了。”
他大步走向她,两人间的距离顷刻缩近到可以察觉出彼此的喘息。
她心一蹦,差一点点就双脚一软、坐倒在地。
但她忍住了,咬紧牙根,挺起胸膛面对他,以行动证明自己不会再逃。
他突然笑了,锐利的眸光下移、定住,然后,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微微眯起。
“你这个该死的无赖。”如果他想羞辱她,那他确实做到了;她已窘迫得心慌意乱。
“你早知道的,不是吗?”他蓦地图住她的腰,有力的大掌将她带进他怀中。
“欸……”她的惊呼还含在嘴里,他已低下头,以密不可分的姿态吻住了她。
……
他搂着她,清明的黑眸末因情yu而迷蒙,挺直的身躯依旧不动如山。
她几乎是嫉妒地瞪着他。“你到底是不是人?”刚才,他带她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gao潮,她登上天堂,再滑落地面,全身无力;他却完全无动于衷,好像他是个机械人,压根儿没有七情六yu,拥吻她只是在执行一项程式,再无其他。
“如果你要的是这个的话。”他低下头,拉她的手穿过西装,直接碰触他鹅黄色的丝质衬衫。
她讶异且惊喜地发现,他的衬衫全湿了。那代表着他并非无动于衷,他同她一样火热难耐,只不过他擅于掩饰,而她蹩脚得可怜。
“你不该忘记的,在你身边,我永远无法保持冷静,你让我yu火焚身。”他凑近她耳畔,轻咬她的耳垂。
她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不可能,你的激情不可能是为了我。”否则她当初就不必跑了。天晓得离开他对她而言是件多么残忍的事,但她不要当影子,更拒绝成为某人的替身,倘若他并非真爱她,那她宁可心碎,也不要一份不圆满的爱。
“是与不是,我可以用行动来证明。”他扛起她,像扛布袋、行李那样,粗鲁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