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急急地挂了电话,应该是急着赶去医院了,而方悠悠也挂了手机,收回口袋里,一回头却看到了一群女人已经围在一起说三道四、打听八卦了。
“悠悠你来说,安恩跟杜经理是什么关系?”八卦女之一马上就打听。
“哎,身为安恩的好同事、好朋友,我觉得我有必要替她澄清一下,安恩跟杜经理曾经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你们都知道吧,只是你们自己想想,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当男人的操?
你们没看见安恩每晚都九点、十点才下班的可怜样子喔,没看见安恩桌面上的文件多得都看不到桌子的颜色了?如果他们有一腿的话,你们以为杜康是什么新时代好男人?”方悠悠白了她们一眼,颇不为然地说。
“也、也对啦……如果我男朋友敢这样对我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众女人被方悠悠过人的气势压低,个个呐呐地同意,不敢反驳女王陛下的话。
“所以说呢,没关系,懂吗?没关系!”方悠悠相信,从今天何安恩差点指天发誓的模样看来,她对杜康没有任何幻想,但是如果心怀不轨的人是杜康呢?
方悠悠唇角勾勾,回位置上收拾个人物品,反正都快下班了,她早那几分钟离开公司,绝对不会有人敢对她说三道四,更何况这家公司是她家开的,谁敢解雇她?
“感冒引发细菌感染,幸好及时送来医院,不然晚一点就转变成肺炎,到时候就麻烦了,今天晚上就吊几瓶点滴,明天如果退烧了就可以回家。”医院仔细的一阵检查后,就开了处方,让护士准备吊点滴。
听了医生的话,杜康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要松口气,他故意不去想。
他站在床边,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将点滴倒挂在架子上,再将锐利的消毒针头插进床上女人细白的手背上。
因为疼痛,昏睡中的何安恩反射性地缩起手,另一手伸过去就想拍开弄疼了自己的东西。
见状,为免她弄伤自己,杜康上前握住她想捣乱的手,一握才发现,原来何安恩的手很小,小到只要他把拳握上,就可以将她整只手包覆起来。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床上的娇小女人身上,医院的床不算大,但她躺在上头却还有很大的空间。
他记得当何安恩站起来时,她的头顶也只不过到他嘴唇的位置而已,她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惹人怜爱,难怪财务部里的女人都喜欢她也爱逗她。
“先生,你放心吧,你女朋友不会有事的,这几瓶点滴一打完,你女朋友一定会康复没事的。”护士见他发愣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在担心床上的病患,好心地出声安慰,“不过先生,你女朋友也真幸福,有你这样疼惜女朋友的男朋友在身边照顾她。”
杜康闻言微微一怔,本来觉得没有必要,但随即还是否认,“她不是我女朋友。”因为等会何安恩的家人会来,为避免招来不必要的误会,他还是选择解释。
“喔,不好意思。”护士一脸的恍然大悟,扬起一抹更深的笑容,“我看你们那么年轻,还以为你们还没有结婚呢,先生你真的不用太担心,我们医生的医术很好,用药也很精准,所以你太太很快就会没事。
对了,你最好像现在这样轻轻握住你太太的手,小心不要让她碰到针头,免得她弄伤自己。”这次护士笑着说完就离开了,没有给杜康解释的时间。
女朋友?太太?杜康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护士会觉得他跟何安恩一定是这两种关系?难不成是他的表情,又或者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人误会了吗?
他想不通但又不好意思去问护士,只能一直皱着眉看着床上的人,仔细地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他又发现原来何安恩长得其实挺好看的,不过他也不应该觉得奇怪才对,因为当年会向她借钱,她一副清清秀秀、听话可爱的样子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当年清秀的小学妹长大后,当然也不会突然变成丑女,所以她长成了一个清妍的小美女,即使没有浓妆艳抹,看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他细细地打量着她,轻握住柔白小手的大掌,半刻也不曾松开过,直到原来被关上的房门被人从外推进,打断了他的注视。
他抬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青年,那是今天早上送何安恩上班还与她举止亲昵的青年。
与此同时,何安勤也在打量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他从没有听说过何安恩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他只从何安恩口中听说过她那个讨人厌的男上司而已,所以这男人就是那个处处刁难她、害她猛加班,还让她每天一提到上班就长吁短叹的讨厌男上司?
何安勤缓缓地走上前,伸出右掌,“你好,请问你是?”
何安勤故意不报上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敌意,这样的敌意他见识过不少,但从未在一个男上司的眼里见过。
答案呼之欲出,也让何安勤唇畔的笑更深,只是这男上司泡妞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这么蹩脚的求爱招数,会有女人喜欢上他才奇怪。
杜康轻轻地放下何安恩的手,然后伸手握住何安勤伸出来的手掌牢牢一握,“你好,敝姓杜。”他不会天真到以为对方只是想跟他握个手、打声招呼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对方就不可能伸右手,逼他松开握住何安恩的手。
“杜先生,谢谢你送恩恩来医院,现在我看恩恩已经在打点滴,应该很快就没事了。”何安勤走到床边,状似疼惜地拨过何安恩颊边的一绺碎发。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这里已经没有杜康的事了,杜康可以随时走人没关系。
这么清楚的意思,杜康也听得懂,只是看着床上的她还没有醒过来,他却还不愿意走,然而他凭什么不走?杜康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他既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他凭什么留下来等她醒过来?
看着对方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握紧了拳,何安勤眼中的笑意更深,想要再说些什么刺激他,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懂求爱、反而让自己姊姊受苦的白痴男时,床上的何安恩却在这个时候嘤咛出声,缓缓地睁大眼睛。
“恩恩?”何安勤伸出手贴上她的额,感觉她额上的热度已经不烫人后,心底搁着的最后那丝担忧也随之消失。
“阿勤?我的手很痛……”乍醒过来的何安恩还不是很清楚,先是讨怜地向弟弟咕哝一句。
“乖,你在打点滴,等一下就不痛了。”生病中的何安恩很爱向家人撒娇,所以何安勤也很习惯地先安慰这个大女孩。
何安恩得到了安慰,心里的委屈得到平复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是身处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大眼看了看四周的摆设以及装潢,好半晌后她才以颤抖的嗓音问:“阿、阿勤,这、这里是哪里?不、不要告诉我,这里是那家贵死人不偿命的圣心……”
前阵子方悠悠受了点伤,曾在这家医院待过一晚,所以陪同方悠悠一起来过这家医院的何安恩,有幸见识到这家医院的收费有多么的可怕以及要人命。
何安勤轻笑出声,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心,“对,是圣心。”他干净俐落且不含糊地回答她,给她一个痛快。
何安恩大受打击,她这个月三分之一的薪水啊,她觉得她又想昏过去了,不过下一秒眼角瞄到的一抹高大身影,让她像是见到外星生物似地瞪大眼,“杜康?”
杜康从她睁开眼开始就一直没有挪开视线,看着她跟青年那亲昵的举止,杜康无法否认,他觉得愤怒、觉得嫉妒,而她那活像见鬼的表情更是加深了他的愤怒,青年得到的是她的撒娇,他得到的却是她讶异的目光。
见杜康久久没有回应她,何安恩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起自己在昏过去时,好像是下午五点多,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她就离开公司,那她今天的薪水会不会被扣掉一部分?
她还来不及问这个问题,杜康突然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是你的谁?”
她愣了愣,嘴巴却很听话地回答,“阿勤是我弟弟。”小她整整五岁的弟弟,何家第二个宝贝孙子。
杜康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表情,那个表情何安恩怎么看也看不懂,心惊胆颤地等着他再次张口说话,却只是听到他说一句“好好休息”就走掉了,完全没有给她机会问她最想问的问题。
“阿勤,你说他是不是很讨人厌?”何安恩气不过又不敢去单挑,只好小人地抓住何安勤,要他同意她的说法。
谁知道何安勤脸上却一脸好笑,“恩恩,你觉得什么样的喜欢才是喜欢?”
何安恩皱起小脸,“叫我姊,还有什么是什么样的喜欢才是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啊,哪有分什么这样那样的。”
“是吗?那恩恩,讨厌是不是喜欢的一种呢?”
“怎么可能,讨厌就是讨厌,怎可能是喜欢的一种。”何安恩回答得斩钉截铁,因为她是那么的讨厌杜康,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恩恩,你真这样想?”何安勤笑睇着自己的姊姊,心底开始同情那个姓杜的男人,看来杜康的求爱路途还是十分的艰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