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继冬知道杨妮妮这次是真的被他气疯了,不过,他不紧张。
他耐心等着她再像以前一样,自动送上门。
而为了给她适应的时间,回家的时候,他总是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只是几天过去,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而每次回家进门前,她就故意想把他从门前挤开。
而且,除了他的睡房和书房外,她几乎不让他碰屋里其它地方的东西。
忍了几天之后,陆继冬正视自己在家里受到的打压,他决定扭转目前局势,设法扩展自己在家里的势力范围。
看完当天的股市行情,他走出书房,到客厅坐下。
“不准坐我的沙发!”
罢自卧房走出来的妮妮,看到他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个箭步上前就推开他。
“妳──”瞪她一眼,对她暂无办法的陆继冬,被迫站着看电视。
倾身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他想转台看时事新闻。
“不准拿我的遥控器、不准看我的电视!”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杨妮妮张手挡在电视机前!
冷瞪她一眼,走到饮水机前,他想拿杯子喝水。
“不准用我的杯子、不准碰我的饮水机!”又来了。
就连他看她养的白色猫咪球球长得圆滚滚很可爱,想抱一下,她也说──
“不准占球球的便宜!”抢走他怀里的猫咪,她恶眼狠瞪。
“杨妮妮,妳不要太过分了。”他正颜警告。
“哼。”她别过头,转身进厨房。
不久,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香,将正打算外出买晚餐的陆继冬,吸引到饭厅。
看着她端上桌的炒高丽菜、姜丝炒大肠、红烧狮子头、空心菜,和一碗公的冬瓜汤,陆继冬除了惊讶,就是佩服了。
看她长得一副不会下厨样,没想到不到三十分钟,她竟然就变出一桌子的菜。
“真没想到,妳还会下厨!”
走进饭厅,他就想坐下吃饭。他端起饭桌上已装有白饭的碗,但是──
“不准坐我的椅子,不准上桌吃饭!”锵地一声,一只白色瓷汤瓢,狠狠敲上他手里端着的碗。
“这碗是我的,不准拿!”她瞠眸瞪他。
“有胆子,妳就再给我说一句试试。”冷瞟她一眼,陆继冬决定立刻伸张自己在这间屋子里的主权。她如果敢再过分一点,他就不客气!
“你!?”
“女人就该温柔点、贴心点,别动不动就找我麻烦,还摆脸色给我看,当心我真的翻脸不认人。”
“要温柔、要体贴也得看人!”回呛他一句。
“妳说什么?嗯?”瞪去的黑眸,有着警告。
“我什么也没说!”杨妮妮又气又恼,脚一跺就进厨房,替自己再盛一碗饭。
坐在她的位置上,端着她的碗,拿着她的筷子,陆继冬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家常饭菜。
突然,一声筷子敲上瓷盘的翻弄声,教陆继冬拢眉,朝声音来处看去。
瞪眼,喀,他一筷子敲上杨妮妮正在高丽菜盘子里,胡乱翻拣的筷子。
“坏习惯!谁让妳拿筷子这样乱翻的?”情势反过来,换他管她。
“你管我!?”她抬头瞪他。
“红萝卜很有营养,一定要吃。”他看到她一再把高丽菜里的红萝卜挑掉。
“我又不是兔子。”扫开他的筷子,她继续挑。
“不吃妳加它做什么?”他知道她不吃红萝卜。
“我虽然不吃它,但是它也还有配色的作用好吗?笨。”
“妳……算了,我来。”端过高丽菜的盘子,陆继冬拧眉,将细心挑出的红萝卜,全放进自己的碗里。
杨妮妮愣眼看着他体贴的举止。其实,他人好像还不是很坏……
陆继冬以为妮妮还会再跟他闹几天,但是,自那晚之后,两人间的相处明显平和许多,因为她已经不再把“不准”挂在嘴边。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安稳的坐在她的客厅沙发上,大方看着她的电视,听着她的音响,还可以当着她的面,玩弄她的“狐狸”──突然被改名字的猫咪球球。
就算偶尔她对他仍有意见,但只要他冷眸轻轻一扫,她也只能认分安静下来。
只是,一到了用餐时刻,他就会发现那顿饭成了红萝卜大餐,而她的筷子就会在盘子里乱拣乱翻,届时,出声制止的他,又得一一地替她挑出红萝卜。
她以此为乐,也藉此为惩戒、报复他的手段,教他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居然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真让他哭笑不得。只是,与那些擅使心机的女人比较起来,她这样的幼稚把戏,看起来相当可爱,又有趣。
可是,对两人目前仍处于暧昧不清阶段的关系,陆继冬心情有些烦闷。他是成功进驻她的家,闯入她的私人世界,但距离她的心,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这天假日,两人都没外出。
坐在大厅沙发上,喝着她泡的咖啡,吃着她烤的小饼干,看着她刚外出买回来的影碟,怀里抱着她的爱猫狐狸,陆继冬忽然转头看向坐于一旁同看影碟,好像完全忘记他存在的杨妮妮。
但是,他错了,杨妮妮从没有忘记他的存在。因为近来,她的目光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身影打转。
怀抱整锅爆米花,窝在沙发里,杨妮妮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着电视,还一边趁他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他。突然,她眸子一瞇。
叛徒!抓一把爆米花塞进嘴巴里,杨妮妮咬得卡嚓卡嚓响,一双媚眼狠瞪着舒服趴在他怀里的变节爱猫。
“我觉得『球球』这个名字比较适合牠。”发现怀里的猫咪得到她注意力,他开口找话题。
“喵……喵。”像是知道他正在为自己说话,猫咪在他怀里蹭着。
“狐狸!”将一切都看进眼底的妮妮,气得咬牙。
阴险狡诈的变种狐狸猫!亏她当初好心把在外流浪又瘦巴巴的牠,带回家养到现在变得毛色光亮、美丽高贵,但,瞧瞧牠现在,是怎么回报她的!?
打从屋里多了陆继冬,猫咪就不甩她了,每次回家,牠都只要陆继冬抱牠,只讨好陆继冬,不到用餐时间,理都不理她一下,好像当她是牠的佣人一样!
“我想应该还有更适合牠的名字。”
“叛徒!”她连想也不想的冲口就道。
“叛徒?”他失声笑,“妮妮,牠只是一只猫而已,妳怎么……”
“那就喊牠『色魔』。”哼,牠见色忘主,见男人就黏过去,够格当色魔了!
“色魔!?”陆继冬瞠眼,低头与猫咪对看一眼,似在交换心中想法。
嗯,她今天有点怪怪的喔!
“我想还是不要好了,虽然『色魔』可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名字,但也太限制级了一点。万一被人听到了,误以为牠真做了什么事,坚持要拿个十八禁的标签,往牠身上贴,那牠多冤枉啊!”
“可是牠……”十八禁的猫咪?嗯,听起来好像是劲爆了一点。
“好吧、好吧,不叫牠『色魔』也行,那就喊牠『匪徒』好了,匪徒总算是普遍级了吧。”她妥协。哼,她就不信会找不到适合“狐狸”的绰号!
“怎么?牠跟妳有仇吗?妳怎么净替牠取那么奇怪的名字?”
“哼。”牠恩将仇报,还临阵倒戈、讨好男人,她跟牠的仇可结大了!
“喵!”“狐狸”也不满,朝她挥舞利爪。
瞟牠一眼,塞进一嘴爆米花,妮妮哼牠数声。
“牠这么可爱,我们还是喊牠球球就好,球球这名字跟牠一样可爱。”
“可爱!?”她气牠气得要死了,他居然还说牠可爱!?气鼓双颊,杨妮妮手一转,就把原打算塞进嘴巴里的爆米花,往一人一猫身上用力洒去。
喵!原想抗议的狐狸,前肢一伸,抓到一颗爆米花,就舌忝了起来。
“妳在做什么?”挥开洒来的爆米花,继冬讶眼问道。
“你说牠可爱?牠哪里可爱了?啊!?”
“妳是把她养得很可爱啊!”他纳闷看她。
“你还说!?我告诉你,牠不是可爱,牠是可恶没人爱、见色忘主的叛徒,是变节不讲义气,一看到男人就跟着跑的变种狐狸猫!”
变种狐狸猫!?一连串出口的罪名,教陆继冬瞠眼,霍地放声狂笑。
“我的天,亏妳想得出来……哈哈哈……”
他没想到妮妮竟然会对自己养的猫这么有意见,还这么生气。
只是生气?陆继冬倏拧眉。
“你!?没关系,你尽量笑,别客气!”见他笑得开心,妮妮气得冲进厨房。
怔视挟怒离去的红颜倩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自陆继冬心里缓升而起。
糟,晚上又要挑红萝卜了……
锵!坐在大厅的男人与猫,同时震了下。那是重放装爆米花锅子的声音。
而在一阵匡啷铿锵之后,厨房突然静了下来,改传出一次次有节奏的唰唰声响。
陆继冬一脸狐疑,抱起“狐狸”,起身,走向厨房。
才走到厨房口,他就看到站在料理台前的妮妮,一手拿刨刀,一手拿红萝卜,正龇牙咧嘴地猛刨着丝。
还好……陆继冬微微松了口气。早上他在她起床前,就已经把她昨天才买回来的红萝卜全部扫进袋子里,拿到楼下保全警卫室做公关了……
呃?如果他都拿下楼做公关,那她现在……才转头看向她身后的流理台,陆继冬就被流理台上,高高堆起的红萝卜吓到──
要命!她什么时候又抱了那么一大堆红萝卜回来!?
星期三下午六点,两人并肩走出虹光艺廊,转进电梯间,一同搭电梯下楼。
电梯门一开,一直低调行事,却因为杨妮妮关系而声名远播的陆继冬,一踏进电梯,就看见几名楼上公司的女性员工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小声交谈。
“就是他、就是他!”短发女子兴奋扯着隔壁同事的手。
“哇,他人真的好帅喔!”绑着马尾的女孩子,雀跃地欢声尖叫。
“不只帅,他人也好酷喔,看起来跩跩的。”黄衣女同事爱慕的瞅着他。
拧眉,他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再与妮妮同进同出,免得引起外界注意。
“陆先生、杨小姐,下班啦?”短发的女孩子,笑嘻嘻地与他们打招呼。
不想与其它人多接触,陆继冬冷着脸,别过头。
“嗯,你们都要回家了吗?”不似他的冷淡,妮妮绽着笑颜礼貌回问。
“没呀,我们约好要一块到PUB玩,杨小姐,妳要不要也去?”
“这……”她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但,她看向身边的陆继冬。
自同住之后,她注意到继冬为了避开外人的注意,除了经常和她一起到虹光艺廊晃晃之外,其它时间,他几乎都只在家里看电视或影碟,没什么休闲娱乐。
“陆先生也一块来嘛。”穿黄衬衫的女孩子,猛对陆继冬抛媚眼。
看到有人大胆对他示好,杨妮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代为拒绝,但考虑了一会,她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他本人。
“你要不要去玩玩?”她贴身靠向他,小声问着。
“妳想去?”她的亲近,教他满意。
“不想,可是你一直窝在家里……”没考虑自己的喜恶,她只怕他会闷坏。
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注意,妮妮因感觉怪异,而有些不适应。
她干嘛管他会不会闷坏?他又不是她的谁,他就算是整天都在家里闷豆芽,那也不管她的事,抿着唇角,妮妮觉得自己太无聊。
“那好,我也不想。”他转看几人,故意道:“谢谢,我们要直接回家。”
“你们要直接回家?你们……”说话的女孩子,为自己就快碎掉的心哭泣。难道,这阵子大楼传的八卦是真的?这两人早已经同居了?
“嗯,我现在和妮妮一起住。”他故作亲密,紧搂住妮妮的腰。
“喔……”瞬间,几人的玻璃心碎满地。
“你──”突来的亲昵,教杨妮妮愕然,粉颊泛红,瞠眼望他。
当!还没来得及推开霸在她腰上的大掌,电梯已经来到一楼大厅,应声开门。
“到大门口等,我去开车。”当着几人的面,他吻上她的颊,笑语温柔。
“你……”被占了便宜,妮妮心跳加速又羞又气。
“乖,听话。”他眼角噙笑,顺势推她出电梯。
“你、你……”虽然明知他是故意要做给那几个女生看,明知道自己只是被他暂时利用,但看着他似真似假的宠溺眸光,她却羞得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禁不起身后一道道又羡慕又嫉妒的凌厉目光,全朝她笔直射过来,杨妮妮有些虚荣,甚至嚣张、得意的扬起绯红脸庞,踩着优雅步子,一步步走往大楼门口等他。
才在大楼门口站定,一声意外自斜前方传来──
“杨小姐,下班了啊?”是正巧开车经过的史家企业小开史诸同。
记起有一次差点就被史诸同偷模一把的事,杨妮妮就没好脸色。
转过头,她当他是背景,不想理他。
“有空吗?我请妳吃饭。”油头粉面的他,一脸垂涎地走近她。
怎么还没来呢?杨妮妮一边看着腕表,一边望向地下停车场的出口。
“赶时间吗?我可以送妳去喔。”注意到她在看时间,史诸同讨好着。
“不必。”瞪史诸同一眼,她继续看向出口处。
“杨小姐……”
“死猪头先生,我已经说不必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呢?还是想找骂挨?”
不想当街骂人,妮妮摆脸色给他看。
“杨小姐,妳怎么了?”贪图她的美色,史诸同脸皮厚得很,一点也不介意她话里的不耐烦,“是不是被上司骂了?业绩不好吗?那没关系,只要妳花一点时间陪我吃饭,我可以帮妳做点业绩……”
“你说什么!?”她张大双眸瞪向色瞇瞇的他。被他缠住,她的心情就已经够差了,现在他竟然还直接把她杨妮妮当成是靠美色卖画的!?
顿时,修剪得完美的指甲,深陷她柔女敕的掌心里,她怒极反笑。
“嘿,只要妳愿意,别说是买几幅画了,我连妳的人也可以包下来……”以为她有意考虑,史诸同笑得暧昧,“只要妳开个价码。”
“是吗?”她眸光恶狠,轻摀嘴,呵笑着。
“当然!这是一定的,妳也知道我对妳……”伸出魔爪,他想模她的臀。
“史先生,你胆子还真是……”杨妮妮眸光乍变,就想送出一记拐子,好好教训他一下。但,她拐子还没送出,史诸同已经叫出一声凄惨。
“啊!”杀猪似的鬼叫,引来众多路人注意。
“继冬,你……”妮妮回头,惊讶看去。
狠狠拐起史诸同想伸向她的手,陆继冬面无表情、厉眸冰冷,毫不留情地施加劲道,将他的手腕向后反折,教史诸同痛得哇哇叫。
“快放、快放手!”被人自后施劲制住,完全看不到对方的史诸同,冷汗涔涔,哀声惨叫,“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她是谁吗?”陆继冬冷声反问。
“她?不就是虹光艺廊经理杨妮妮吗!?你快放手啊!”史诸同痛得唉唉叫。
“错,她是我的女人!”往上高扬的尾音,飙出他凝于胸口的愤怒。“竟敢拿你的脏手碰她?你活得不耐烦了,嗯!?”
突地,他狠着眼,一脚踹向史诸同的后膝关节。
砰,史诸同当场单膝着地,被他紧扯住的手臂,就听喀地一声,月兑臼。
“你,哈……”看着跪地又一再发出惨叫的史诸同,才想大笑的妮妮,因为发现四周围观人群渐多而一阵惊慌。
对史诸同想占她便宜的事,她当然生气,而且还气得不得了。可是,继冬不能因为她或其它的事,而引来别人对他的注意。
不然,万一巧遇认识他的人,那他的身分及行踪就一定会曝光,到时,他远在美国的爷爷,就一定会派人……妮妮脸色骤变。
他远在美国的爷爷,就一定会派人来接继冬,然后,继冬就会……离开!?
“快放开他、你快放开他啦!”无法理解此刻心底的惊慌,越想心越慌的杨妮妮,又惊又急地想拉开他与史诸同的距离。
“妳!?”她的反应教继冬震怒,“妳知不知道,他刚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你快放手啦!”
“杨妮妮!?”他还以为她一点也不喜欢被这个色胚占便宜,没想到她竟想替一个色胚子求情!?转眼间,陆继冬脸色难看至极。
“我要你不要插手管我的事嘛!”她急道。
虽然史家的事业,比不上陆家的跨国企业集团,但在台湾,史家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说不定史诸同对继冬也有印象……思及此,妮妮更急着想分开两人。
一个想要他放手,一个不想放手,一再扯动的手臂,教史诸同又再次发出杀猪似的尖叫──
“啊、啊、啊──你、你这样对我!?我要……我一定要……”
“闭嘴啦!”一直分不开两人的杨妮妮,顾不得围观的人群,气得就往跪地的史诸同后背,狠踹出一脚,“我已经尽量在帮你了,你还鬼叫个什么劲啊!?你无聊啊?安静啦,死猪头!”
愕看妮妮毫不温柔的踹人动作,陆继冬手顿松。
背后箝制力道一消失,史诸同连忙扶着痛臂,闪身站起,一转身面对情敌,他就要开口骂。
但,瞪看挺立身前,一脸俊酷的陆继冬,史诸同似受到惊吓一样,睁大双眼。
这时,看他已松手,杨妮妮猛抓住他的手,转身就跑──
“快点!”找到自己显眼的红色轿车,妮妮毫不淑女的拚命往前跑。
一上车,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一直被拉着跑的陆继冬,终于转头正视她。
“妳在做什么?”她的行径,教他不解。
“快啊!快开车啊!”升起暗色车窗,隔去史诸同的视线,妮妮催促着。
“别急。”见她神色惊急,陆继冬暂压下心中疑问,为安抚她的心,立即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熟练转动方向盘驶上大道,加入长长的车阵。
临离去前,继冬与妮妮同时回头看向行道上的史诸同,也同时看到不知打那冒出来的陈兰燕就站在史诸头旁边,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还朝他们的方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