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的爱情 第十章 幸福的味道
作者:青青

何爵生将几张CT图整齐地贴到白板上,对在座的几个医生说道:“这个病人胃出血很严重,CT上同时显示肺部右叶有阴影,范围比较大,怀疑可能是癌症,病人出现严重咳嗽,不过没有咳血,呼吸困难,窒息两次,全身剧烈疼痛。”

“病人可以做‘活体穿刺’、核磁共振。”一个医生举高圆珠笔说道。

“核磁共振中并未发现肺内纵隔病变。病人年纪较大,不适合做活体穿刺。”何爵生望向一旁的何劲生,他双手合十,俊眸凝着窗外,不知在深思什么,“何副院长,现在怎么办?病人严重疼痛,我刚给他打了四毫克的安定。”

何劲生回过神来,才发现几个医生都在看着他。

如果不是这个病例太复杂了,爵生也不会召集他们来做研讨,可是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分神。

他也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到那疑难病症上,也试图将目光定格在那几张黑白CT上,试图……将恼人的娇影从记忆中清除。俊眸不自觉又飘向窗外,她在这个时候从这个透明橱窗边走过的不是吗?

“何副院长?”

何劲生才发现他的失态。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先进行痰月兑落细胞学检查,不过假阳性可能有1%到2%。再做一次核磁共振,病人严重咳嗽、呼吸困难、胸痛,都说明他肺部肯定有问题。不排除血栓、肿瘤。”

讨论结束后,何爵生拉住何劲生,恳切地说道:“哥,别把生活上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我知道。”

“对了,等下我跟你汇报一下调脂药的试验进展。”何爵生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

何劲生蹙起眉心,“这一向由莫朝华来跟我汇报的。”

他还记得每次莫朝华来总结试验进展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会吵得不可开交,只是因为一点点小问题,吵到最后两个人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撕吞入月复。甚至有几次,他们根本是因为私人恩怨口角的。

他并不总是这么幼稚,并不曾像今天这样把情绪带到工作上……

“朝华请了病假,实验室我让小余先负责。”

“她病了?”何劲生不由想起昨天她冒着大雨回去。

看见堂哥眉宇间隐藏不住的关心,何爵生微微一笑,“是啊,听说她就一个人生活,生病了也没人照顾,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不过没办法,我今天还要加班,也不能过去看看她。”

我妈妈是个舞蹈老师,我爸爸是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师……那天舞会上她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幸福的味道。

“你十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来。”他不能解释心头那一抹焦躁,只能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妄图用冷漠驱散胸口那点疼。

他驱车赶去张红燕的家。

张红燕只是庞氏药业里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可是她住得起高级住宅区的大公寓,她开的车是新款的BMW,身上的鞋子衣服,甚至到太阳眼镜都是非名牌不可,于是可知,药品营销这一行业是多么的吃香。

而相反的,做一个药品研发员,虽然名字上好听,也好像比在外面奔波的业务员要体面得多,事实上工资是少得可怜的。第一医院一个月加奖金只给莫朝华三千。莫朝华表面上穿得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她的衣服鞋子的确都是名牌,仔细看,却都是多年的旧衣服,只不过是保养得很好,加上莫朝华天性优雅出尘,所以才没有给人一种寒酸的感觉。

莫朝华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适合去做药代。她能说会道,千娇百媚,只要她愿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样的一个女人,却选择做研究。年复一年地待在小小的实验室里,沉闷地比划着化学结构,左右旋体,从几千几万种化学式里去寻找一种有用的药,每天将青葱玉指浸泡在消毒水里到发白皱缩,一头乌亮的长发常常弄得油腻腻的,甚至在动物房里闻着畜生的腥味,陪着那些白老鼠度过每个节日,而她明明知道外面的世界会有更美好的生活在等着她——

他将车子在停车场里停好,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只是突然有点疲倦,对张红燕的爱,好像有一点点不是味道。

双手插在口袋里,直到张红燕来开门。

她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在金色的灯光下隐约浮现出曼妙的胴体,“劲生,你怎么来了?”美丽的脸庞闪过一抹错愕慌乱的神情。

见她恍若灿花的笑颜刹那间僵硬,何劲生轻拧眉心,“很久没见了,来看看你。”

他走进房间,看见茶几上摆放着三叉蜡烛架子,红色的烛光柔媚地摇曳着,旁边有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

何劲生不觉停下脚步,“有客人?”还是不一般的客人。

“劲生,我……”张红燕难堪地笑了一下,随后颔首,“我在等魏星。”

“魏星?他已经结婚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他知道张红燕一直都喜欢魏星,当魏星爱上别的女人,红燕偎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时候,他也曾为她心痛过。

可是难道爱就是不择手段地占有吗?即使知道那人根本心不在此,也无所谓吗?

如果这是爱,是不是太痛了?用珍贵的时间去挽留一个留不住的人,是不是太傻了?用泪水去在乎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还爱着他,我想诱惑他!我很贱对不对?”张红燕咬着唇,泪水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一张美丽的脸庞支离破碎着伤心,“可是何劲生,你知道吗?只要有一点点机会,我就不会放弃他。我伤过他,轻贱过他,可是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我爱魏星,爱得义无反顾,我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如果我能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该有多好……何劲生,你走,你走啊!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你呢,明知道我在利用你,明知道我不爱你,还是想跟我在一起。你觉得这样就是爱我了吗?不,不是的。”

“我从来没有在你眼底看到一点爱,看着你,就像看着一尊雕塑一样,冷冰冰的,抱着你,也不会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她忍痛地闭上眼,泪珠断了线一样地掉落,在这个时候说着残忍的话的人是她,可是心痛的,却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我从来没有爱上你,是因为你也从来没有真的爱过我。”

他们交往了两年,也曾激烈接吻过,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她上床,他说在结婚之前他都不会有这个念头。

何劲生正想开口辩解,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他如获大赦,说了声对不起,就到一旁接电话。

“喂……”

“何劲生……呆呆快死了……”

莫朝华粗哑得好像被十辆卡车碾过的破碎声音在电话那头抽泣着,何劲生心一缩,不自觉握紧电话,“怎么了?”

“呆呆……呆呆快死了……”

她喃喃着,反复只有这一句。何劲生知道她吓坏了,急忙说道:“莫朝华,不会有事的,我现在马上就过去。听到了没有?”

“何劲生……”她紧紧地搂着呆呆的身体,全然不知自己正在剧烈地发抖着,屏息着听手机那头的男子在着急地说话,胸口痛得像要裂开,肺部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挤压得好痛,“呆呆不能死……”

呆呆是她的一切了。

失去了扬誉,呆呆是唯一愿意陪在她身边的活物了。她不能失去呆呆——

何劲生赶到莫朝华老旧的公寓,使劲地按门铃,却久久没有人回应,他脸色难看,转身要冲下去找公寓的保安,铁门却沉重地打开,一抹娇影就意识不清地跌到他怀里。

怀里只觉煨进了一个小炉,“莫朝华?”他大惊失色,大手覆上她光滑的额头,“你好烫。”

“呆呆……”

她小声含糊地咕哝着,他这才注意到她还抱着那只兔子,“人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顾着那只该死的兔子?”他恼火地打横抱起她,娇弱的身子连点分量都没有,他急躁地猛按电梯。

“它病了,也许就快死了。”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她软弱的泪水。

“你也差不多了。”说着,他将她搂紧。

“何劲生……你嘴巴好毒……”

“我说的是事实。莫朝华你好歹也是个医务人员,拜托你稍微有点常识好不好?发烧是会烧死人的,别不拿它当一回事。”他大步走出电梯,跑向自己的车子。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女人放到副驾驶座上,扣上安全带。她把脑袋轻轻靠在车窗上,难受地闭上眼。

何劲生发动车子,飞快地驶出名苑小区。

“我们去哪?”她无意识地抚模着奄奄一息的呆呆。

“医院。”他寒声道,剑眉深锁,不知是因为气她半夜还要烦他扰他,还是因为担心她这条岌岌可危的小命。

“兽医院?”

“第一医院!”他几乎是用吼的,“莫朝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命重要,还是一只兔子的命重要?”

“我不能没有呆呆……它、它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面无人色,一向红艳的唇都发紫了,却还说着傻话。何劲生冷冷地说道:“我确定你的生命安全了,就会送那只兔子去看病的。你不要担心了。”

“不能……先去兽医院吗?”意识渐渐涣散开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旁边这个男人,倦意袭卷,她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求你了……”

“你给我闭嘴休息。”

他的态度是这样恶劣,莫朝华却轻轻勾唇。安全了……呆呆……还好有何劲生,对不对?

哀模呆呆的手软了下来,沉沉地压着它微微战栗的身子。

他面色阴郁,将方向盘打转,回头驶去。红绿灯下,他目光难解地望向她安然的睡颜,唇边的那抹笑意还残留着余温。他凝望着,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莫朝华这个妖孽——

他别开眼,心跳得太快,几乎要超出他的控制。只是,不过一会,他又忍不住地低眉去瞧她,她与那只失去生气的兔子紧紧地相偎,没有血色的娇容也美得叫人屏息。

他月兑下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大掌抚了抚她发烫的小脸,“莫朝华,这只兔子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他低声呢喃。

她唯一的亲人竟是一只兔子?!

我妈妈是个舞蹈老师,我爸爸是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师……

她的话总是莫名地在他耳边回响起,一遍一遍,扣痛了他的心门。何劲生敛眉,直到吐出一口长气,才发现自己为了她而胸肺郁结,久久无法舒眉。

“张口。”何爵生吹凉了稀粥,送到她的嘴边。

她乖乖地一口喝了下去。因为吹了一夜雨而感染大叶性肺炎,顺便传染了某只傻兔子,害得差点两命都失。但是如果生病意味着有如此俊男环伺在身边,她也不是特别排斥……

她身边总是来来去去的,很多人。

可是真正能待得久的,却没有一个。既然到最后都是要离开她,她又何必费心记下他们的电话号码?那天晚上要不是在仪器购买清单上找到何劲生的电话号码,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她跟呆呆都会死掉,而一个星期之后才被人发现她们发臭的尸体……

“我不吃了。”她摇摇头,觉得饱了。

“不行,至少要把这碗喝完。”何爵生温柔但是很坚决地说道。

于是,当何劲生一脚踩进特护病房,就看见这么一幅柔情蜜意的画面。冷眼瞥见爵生脸上浮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心底隐隐有些不快,神情不觉冷了三分。

随着房内温度急剧下降到冰点,莫朝华浑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能制造出这么强的冷空气的,在她的印象中好像只有那么一个人。

掀眸就看见何劲生双臂环抱,依在墙上冷冷地望着他们,“何副院长,好有空啊,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他冷睨了她一眼。

哟呵,这是什么态度?难得她这么殷勤地跟他打招呼,他就回了个白眼给她?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她是勉强施舍给他这次表现的机会,他怎么总是不清楚一点?

“比不上爵生有空,放着科室里几十号病人不管,跑来这里伺候人。而且还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何爵生立即说道:“堂哥,我让小陈今天替我……”

何劲生摆摆手,不听他解释,“今天朱先生来,点名找你,你却不在,院长大发雷霆了。”

“什么?朱先生来了?”何爵生吃惊地站了起来。

“院长不敢让小陈给朱先生看病,正到处找你。你还不快去?”

何爵生对莫朝华抱歉地笑了一下,连忙赶了出去。于是,偌大的看护病房里只剩下一个不能下床的莫朝华还有一个表情不怎么友好的何劲生。

“何副院长,早啊。”气氛太沉闷,怕被憋死的莫朝华立即笑眯眯地举手说道。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也是闷骚中的一代翘楚,但好歹也是个人嘛。她也不是那么挑剔的啦。

他缓缓朝她踱了过去,“看你气色很好,恢复得很不错嘛。不过这也亏爵生照顾得好,一天三顿让人家这么喂着,不知道的人还真会猜想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呢。”像他,就已经在不悦揣测。

她眯了眯眼,“那天何副院长紧张兮兮地抱着我来看病,忧心忡忡地在诊室陪了我一个晚上,真不知道有些人又会是怎么猜想的呢?”

何劲生额上青筋隐隐跳动,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咬牙低吼:“莫朝华,我没有紧、张、兮、兮!”

“干吗,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她拍开他的手,有点生气地叫道,“你没有紧张兮兮,你是神经兮兮,行了吧?”

那天,她在病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有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她就想,太好了,这个世上还有个人关心她。她还有活着的意义。她的手被他紧紧地握在掌心,就好像他不会放弃她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温暖一点一点地流淌到她的手心。

可是等她从梦里醒来,病房里的人却是何爵生,他温和的双眸轻轻地眨着,正在专注地阅读一本医学杂志,阳光柔和地洒在他的背上,一切都很安详。

她的心蓦然一沉,才发现原来都是一场梦而已。

她跟何劲生应该是两条平行线,她如果对他抱有任何期望,才是真的发了高烧了。

苞何劲生互瞪了一会,她颇觉无聊,眼珠子一转,纤手撩人地伸到他面前,“小何子,扶哀家上茅房去。”

“啪嗒。”何劲生的某一根神经又断了。

他脸色青得吓人,莫朝华连忙扬起笑容,小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胸膛,“讨厌,人家跟你开玩笑嘛。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自便啊。”

她那副骚包样惹得何劲生直咬牙。他跟在她后面,她走进小厕所,瞪着站在厕所外面的何劲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关上门,蹲在马桶上突然有点尿不出来,“那个……何副院长,你还在外面吗?”

“嗯。”他应了声。

“何副院长,能不能请你退到几米外?”

“莫朝华,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他答非所问,俊颜泛着冷笑。

一定要这个时候谈这个吗?莫朝华叹了口气,拉上裤子,“问我拿医药费?”

“不是。”何劲生的口气很温柔。

“一定是呆呆,对不对,它活泼好动,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它是不是在你家咬断了电线,踢翻了花瓶,把你书房弄得一团糟了?我赔钱——”

“呆呆它很乖。”

她猛地打开厕所门,“唉?你是说,它在你家没有干坏事?”老天要下红雨了。

“现在不是说呆呆的时候!”他对着她的脸怒吼,喷了她一脸的狂怒口水。

他在她面前就不能偶尔地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吗?莫朝华凉凉地抹掉脸上的口水渍子。

“莫朝华你的手机号码——”他试图把话题引导到正题上。

“啊——啊啊啊——”莫朝华突然大声尖叫,以病人不可能有的敏捷迅速地想蹿到床底下去,何劲生反应得更快,大手一捞,就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衣领,转手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两人对视,无言。

何劲生笑了,“看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呜呜呜。

“莫朝华,你居然半夜三更打电话放哀乐来骚扰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有一段时间,这个骚扰电话让他火得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关机。偏偏他是个医生,他不可能关机,否则如果有急诊找不到他,就是事关人命。

现在抓到元凶了,他能不开心地笑,邪恶地笑吗?他恨不能把怀里这个臭女人五马分尸,鞭尸泄愤,再抛尸荒野。他毒辣,他无情,不是她应得的吗?

“你知道我一天要站多久的手术台吗?你知道我稍微一分神,一条性命就有可能在我手上没掉吗?莫朝华,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冰凉的长指轻轻地抚模过她细女敕的脸颊,莫朝华不禁战栗。

“那不是哀乐,那是催眠曲。”她大声反驳。

“你还狡辩啊?”他冷笑一声,反手将她压在床上,寒声道,“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玩够了没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再惹怒我?有些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莫朝华。”他邪魅地朝她俯身而去,素来沉冷的面具被打破,内心的邪恶这才破土而出。

温热的鼻息如徐风扑在她在外的肌肤上,心上一阵阵慌乱不解的抽动,她瞪大眼睛,急切地想要推开他。他却如不动磐石,冷硬地压在她的身上,燥热的温度染上了他,也染上了她,“你一次次地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很好,你做到了,我很注意你了,现在呢?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不是该收尾了?”

这个何劲生不是平时的何劲生。不是那个束缚了一身西装,不形于色的谦谦君子,而是一个逮到猎物,只想把她撕碎扯裂的暴躁动物。莫朝华吞了吞口水,小声地说道:“何劲生,你弄痛我了……”她扭了扭被他勒出青痕的手腕。

“莫朝华,给我一个理由。”他一次次地被愚弄,是人都有忍耐的限度。

他不是何爵生,他的脾气没有好到被人欺负都闷声不吭。

莫朝华咬咬牙,豁出去了,“没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我喜欢你!”

想过她会怎么抵死否认,想过她会用任何理由,却没料想她会这么回答他。何劲生脸色陡然臊红,箍着她的手也不由一松,“你骗人!”

“笨蛋才被骗!”

莫朝华看见何劲生陡然怒睁双眼,心里直呼要命。

这下事态发展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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