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糊涂 第十三章 莫名的心安
作者:尘语

“先生,二公子吩咐,今天请先生起床后,与他一同下山一趟。”早上起了床,七儿服侍着胡涂穿好衣服,想起一早在厨房做饭时,童儿跑过来通知她的事情。

“哦……”正在站在一边梳发的胡涂闻言顿了一下,唇边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先生……与二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七儿正在埋头整理床铺,对于胡涂有些不自然的模样并没有注意到,不过,想起昨天见到的奇怪情景,突然问道。

“啊?发生什么?能发生什么事啊?”胡涂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是啊,她与他能发生什么事啊。

“是吗?”瞪视着胡涂一如往日的笑容,七儿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实在找不出破绽,只得作罢。

“快去吃饭吧。”伸手拉过一脸无奈,定定看着自己的七儿,胡涂轻轻笑着,面上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却不由长叹了口气。

懊来的,总是要来的吧……

吃过了早饭,胡涂一步三摇地带着七儿出了房间,如同往日一样一路调戏着村民,并没有一点赶路的模样。

“先生,我家公子已经等了好久了。”童儿瞪着眼睛,看着一脸轻浮笑容的胡涂远远走过来,明明看到他们在等,却偏又站住脚,与经过身边的一个少女笑闹了起来。不由得不满地噘起嘴,伸手围拢放在唇边,高声大叫了起来。

“呵呵,童儿小扮儿,一早就这么精神啊。”带着浅浅的笑容,胡涂依旧维持着慢慢的步速晃了过来。

看着胡涂的笑容,童儿气呼呼地站在一边闭口不言,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公子有正事,他可是守规矩的侍童,自然公事为先。

“胡先生,请随严某下山一趟,那件事已经收尾了。”死死盯着面前依旧笑得慵懒的女人,严谨看了一会儿,终于稍稍满足,轻轻开口。

“好!”与严谨对视半晌,胡涂笑着点了点头。

“先生我也去。”

“公子,我……”

听到他们的话,一边的七儿与童儿不约而同地开口道。

“不用,我们两个去。”严谨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轻道。

“可是……先生不会骑马。”七儿顿了一下,见胡涂没有反对,方才将一定要跟的理由说了出来。

“不会吧……”童儿吃惊地低呼了一声,实在无法相信。堂堂胡先生,居然连马都不会骑?!他不是长年游走四方吗?不会骑马怎么走啊?

“……和我一起。”听到七儿的话,严谨也有些吃惊,略一沉吟,决定道。

“这……”七儿一听要两人共骑下意识地反对,但是在童儿与严谨的注视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七儿,没事儿。”一直没有说话的胡涂看到三人僵持在那里,突然轻轻笑了笑,安抚地拍了拍七儿的肩。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目送着严谨坐在马上,居然俯身将胡涂抱起放到身前,虽然原因不同,但一齐黑了脸。

老天!这是什么姿势啊?

无声地骑马走了一程,到了半山腰,道路渐趋陡峭,严谨停住马儿,揽住胡涂的腰,飞身下了马。

站在原地,严谨垂目看着怀中的女子,感觉到她的香气飘过鼻间,心神不由一晃。

“我……喜爱你。”几日的相思猛然涌了出来,他忍不住揽紧怀中柔软的身子,神情有些恍惚,原本思考了一夜,坐在马上时也挣扎了半天,死活说不出口的话,如同无意识般低喃了出来。

“请……不要爱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身子一僵,并没有挣扎,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垂下眼轻笑。

这个情形她并不觉十分吃惊,实是因为已经预料到了,她一直不易睡沉,昨日他一进房她便醒了,只是习惯地先保持不动,观察情形。没想到无意中发现了他的情意,让她十分无措。

他不是一个轻狂之人,即使因为现实所迫,不得不与她们同住,平日为守礼节,也从来不在白日回房,会有这般举动,想必是心中已经有了计量。她昨夜苦思一晚,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想,真正听到他的表白时,心中依旧不可控制地感到震撼。

“为什么?”虽然无法掩饰眼中被拒绝时的沮丧神情,严谨依旧冷静地反问。虽然被拒绝让他确实有些受打击,但一开始便并没有想过她会如寻常女子那般反应,而且,她并不说讨厌他,也不挣月兑他的拥抱,却怪怪地说一句不要爱她,就算他从来没有爱过别的女子,也知这回答根本就是很奇怪。

“因为啊……大约是因为,我最爱的人是自己吧。”听到他的问话,她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他一直就是一个坚强又认真的人,认准了一个目标便会全力以赴,认真地面对成功,不骄不躁,同样认真地面对失败,认真地分析原因,积极的心态让人羡慕到几乎要嫉妒了。

不像她……遇到事情,只想逃避……

“因为我最爱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首先只会想到自己的感觉,即使伤了最爱的人也无所谓……”抬起头,深深看着面前俊美男子认真的眼神,她感到十分好笑,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男子的表白,她没有丝毫为人所钟爱的欣喜感,反而只觉得深深的恐惧。

“我是个自私的女人,二公子,即使我现在确实有些喜欢你,但也只是喜欢罢了,便是将来再有一点点的爱,也只是一点罢了,但是,人的天性并不会改变。如果将来发生什么事,我的本性肯定会以自己为重,不会忍耐自己为心爱的人牺牲,就像当初为了我的私欲,我甚至可以背离无名胡府,即使让所有的人失望也无所谓……我这样一个女人,并不值得,也不适合与人真心相爱,性子太闲散,又不爱长情,怕麻烦。世间情爱多事端,二公子为人认真,想必也非三心二意之人,你这样的人会让我感觉很沉重,有负担,所以,请不要爱我,你……值得更好的女子,一个会一心爱你的女子。”目光笔直地注视着他,她唇边依旧轻笑,却不再笑得轻浮,反而有些淡淡的自嘲。

深深望入她的眼中,严谨心中有几分懊恼,这次,他看不清她。

她的眼神坚定,声音平静,笑容不变,没有丝毫的破绽,但他却直觉感到她又在心口不一。

她是在说真的?

他不信,她虽总是一副闲散模样,总是语意轻浮,让人感觉不到真意,但是,他一直看着她,知道她并非一个自私无情的人。

她说她背离了胡府,她说她不爱认真,但是,在他的眼中,却并不这样认为。

她的关心总是藏在轻浮的笑中,她的在意总是不轻易表露,她为了口中被她冷酷背叛的家而痛苦了这么多年,他不信她是一个无心无爱之人。

还是……她已经习惯了心口不一,习惯了欺骗别人,现在,连她自己也被骗过了呢?

他看不清,但是却直觉不对。

被拒绝的冲击被疑惑所取代,相对于她的拒绝,他更加在意她是不是又在强忍什么,又在心口不一。

如果真的如此……想到这里,他心中微微痛了一下。

既然,他们都不清楚,那便走走看。

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让他心动的女子,让他心疼的女子,他终其一生也不会再碰到,让他如何能够放弃。

直直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唇边的笑容,脑中不由想起她总是笑言喜欢美人儿笑,虽然一度总是让他十分反感,但是也许……

“我喜爱你。”他突然启唇粲笑,看到她眼神瞬间闪了一下,他加深笑意,笑得有些甜蜜,有些诱惑。

“我喜爱你,与你有什么关系?”看到她唇微颤了一下,似是想要回话,他微勾惑人弧度的俊唇缓缓吐出低沉迷人却惊人的字眼。

这个女人,习惯将自己隐藏得太深,让人搞不清她到底真正在想什么,既然也许她连自己的心都搞不清楚,那便让他来。

“啊?”与她有什么关系?怎么会与她没关系?他不是说喜……爱她吗?

“你只爱自己,与我喜爱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喜爱你,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他看着她呆愣的表情,愉快地笑着,如同绕口令一般念着。

“与我……咳,与我没关系?”胡涂有些眼花地看着他充满诱惑的笑容,感到有些口干,脑子里有些打结,结结巴巴地说。

他……耍赖?他突然转变态度让她有些跟不上,原本的正经表白她还可以轻松应对,但是居然这样突然耍起赖,让她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他又香又暖,现在还那么诱人地笑,已经足够混乱她的脑子了,现在还不遵循一贯的行事风格学她耍赖?

“是啊,只是我喜爱你罢了,我只是告诉你,我喜爱你,与你没、有、关、系。”他再加深笑容,看她每次听到“我喜爱你”后,神色就会一变,原本淡然自若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尴尬,心中渐渐已经有了计量。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如果她想逃,那他便随她逃吧。

“喜……爱,咳……我,罢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喜爱……她,与她没有关系,这是哪家的道理?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是啊,只是我喜爱你罢了,就这样决定了,天色不早了,还有正事要办,走吧。”看到她终于被他连环的爱语搞得脸上微微发红,严谨微微笑着打断她的话,转过身,拉着她继续向前走。

“这……这……”难得被人说得哑口无言,胡涂有些哭笑不得地被他自然地拉着手向前走着。这算怎么回事儿?

饼了十五,年便算正式过完了,再次来到街上,原本热闹的景象已经不见,四周的生活均已经回复到了正常的轨道。

无声地跟在他的身边,胡涂低着头看着他端正优美的步子,一路上被他搞得心神大乱,也忘记了要问他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听他之前的话,似乎已经有了不错的解决办法,因为不愿插手营县有关的事物,所以她一直没有过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她虽然之前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传闻总是听过一些,云清会的二公子,做事光明磊落,正直果敢,就不知这种肮脏事儿他会怎么解决呢?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光明正大地告状吧。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忍不住低笑了起来,再怎么正直,身处江湖这种大染缸中,他也不会死板到那个地步的啦。

“到了。”听到身边的人低沉的声音,她停下脚步,抬起头,脑子一时有些空白,衙门?

“你来做什么?”怎么会到衙门来了?难不成他还真想光明正大地来啊?

“申请矿权。”看着她有些错愕的表情,他缓缓勾起唇,满意地看到她听到自己的话后完全呆若木鸡。

“什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尖叫,胡涂一向自若的笑脸抽搐了一下,不会吧?不会吧?他难道真的有那么死板吗?

居然想要光明正大地来衙门申请矿权,他不是江湖人吗?不是不入朝廷管制吗?光明正大地跑来那个贪官面前申请矿权,与他夺到嘴的肥肉,他难道疯了不成?

呆呆地看着那个俊俏的青年唇角含着笑,伸手拿过鼓垂,用力敲向大鼓。

胡涂的笑容,终于彻底垮掉了。

“威武……”闻鼓升堂,在训练有素的衙役们的高喝声中,严谨拉着垂头丧气的胡涂,神态自若地走上堂来。

“来者何人,有何冤情?”师爷高声问着话。县官老爷端坐在上方,懒懒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忍不住伸手掩口打了哈欠。真是烦人,这一大早的告什么状?

“回老爷,在下并无冤情。”严谨的话让堂上的人俱是一愣,连一直垂着头的胡涂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混账,没有冤情你击什么鼓?来人给我……”老爷的哈欠打到一半就被严谨的话给噎了回去,看着堂下俊俏的青年,老爷瞪着眼大骂了起来。

“老爷,在下是来申请矿权的,江湖人不懂规矩,真是抱歉。”恭敬地施了一礼,严谨神态自若地打断他的话。

“什么……退堂,退堂。”县太爷愣了一下,突然发现堂下的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严谨,心中猛然一惊,连忙起身挥退众人。他说的……该不会是“那个”矿权吧?

“你说的是什么矿权?”待堂上只剩下他与师爷,县太爷瞪着眼睛紧张地问道。

“福地村以北,一座……银矿。”笑看着县太爷紧张得流下汗水的肥脸,严谨轻轻地笑道。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里有银矿?”抽搐了一下嘴角,县太爷与师爷对视了一眼,虽然尽量隐藏但依旧掩不住眼中的凶光。

难道是福地村的余孽……

他在做什么?胡涂无言地站在严谨的身边,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一时间模出不他到底想做什么。

“在下探查到的。”无视县太爷阴狠的表情,严谨依旧恭敬道。

“探查?你如何探查到?有何证据?你知道申请矿权都需要什么手续吗?”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县太爷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道。

“在下是江湖草莽,不懂规矩,还望老爷赐教。”

“好好,这个手续可繁杂了,咱们先到后厅慢慢说吧。”笑着走下台阶,他指着后方的偏厅道。

“多谢老爷,不过……”看着县太爷的伪善的笑脸,严谨也跟着轻轻一笑,那帘后呼吸声杂乱,杀气腾腾,这么低下的手段也许对付普通百姓尚算狠毒,但在久经风浪的江湖人眼中,实在不堪入目,看来,他倒是高估了这个贪官的智慧。

“什么?快走啊,咱们后面细说。”紧张地笑看着严谨,催促着他快走,县太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厅,拼命擦着肥脸上流下的油亮汗水。

“巡抚大人到。”

听到外面响亮的通报声,一直观察着严谨表情的胡涂见他眼光一闪,心中马上明白了大半,唇边缓缓浮起一个了然的笑容。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他看来还是挺有些手段的嘛。

听到通报声,县太爷脸色一白,心头有些慌乱,这么乱的时候,巡抚大人来做什么?这件事要是走漏了风声……

“巡抚大人,有失远迎,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请随卑职到内堂就坐吧。师爷,快将这两个人带下去。”正在犹豫中,便见巡抚大人带着一干随侍大步走了进来。县太爷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施礼拦住巡抚的步子,欲将他引到内堂。

“王大人,今天确实有些事情……啊,严二公子,你来得好快啊。”不理县太爷的引导,巡抚抬眼一看,正见严谨笔挺的身影立在堂中,大笑着招呼道。

“巡抚大人好。”严谨冲着巡抚恭敬地施了一礼,亲热地笑着问候。

“二公子,手续都办妥了吗?”巡抚也亲热地走过来,这个人可是不能怠慢啊,堂堂云清会的二公子,有权又有势,难得求他来办事,自然不能出什么差错。

“尚未办妥。县太爷说手续繁杂,正准备细谈。”原本一脸淡然的严谨见到巡抚,脸上突然有些为难地笑了起来。

“什么?那怎么行,这事情要尽快办好啊。二公子,放心,王大人,这事我已知悉,也已经批准了,二公子只不过到你这里通报一声,有什么手续繁杂的?”听闻还没办妥,巡抚瞪着面前的县太爷不悦道。

前几日,严二公子去找他申请矿权,银矿多富贵,这事儿对朝廷、对矿主、对他这个巡抚都是一等一的好事儿,更何况云清会有权有势还有钱,若是在他所属地开矿,那将来的好处实在多得数不清,毕竟光是见面礼就那么丰厚……他巴不得马上开采呢,偏这二公子还说今天要到营县再通报一声,想到福地村总算也属营县之内,倒也无可非议,但他毕竟还是不放心,自然要亲自前来及早定下才行。

“是……是,卑职马上审批。”冷汗从额角不停地流下,县太爷结结巴巴地躬身点着头,连忙跑过去拿起自己的印信盖在申请权状上。

“大人……好了。”捧着一式两份的权状,县太爷谄媚地笑着走过来交给严谨,另一份交给自己的师爷留存。

“多谢大人。”接过权状,严谨交给一直在一边看戏的胡涂,露出感激的笑容,恭敬地施礼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巡抚大人,请在卑职这里用膳吧,卑职这就让人去准备一下……”

“在下已经在满香楼备好了酒菜,还请两位大人赏光。”带着别有深意的轻笑,打断县太爷的话,严谨看似恭敬地垂下目光,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在不停用头撞着他后背,肩头狂抖的人。

“好,好……多谢二公子款待。”看到手续办完,巡抚大人高兴得已经合不拢嘴,这个二公子,可还真是会办事儿的人,守着云清会,守着银矿,将来的好日子他已经可以看到了。

“哪里,以后还要仰仗大人。”严谨意味深长地笑道。

“啊……多谢……多谢二公子美意,卑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大人了。”原本愣在一边看着他们寒暄,却不想师爷突然拉住他,脸色苍白地伸手指着权状上的内容给他的,看到内容,县太爷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抖着唇,带着虚弱的笑,向被打断后满脸不悦的巡抚说道。

“好吧,那你去忙吧。二公子,咱们走吧。”瞪了一眼县太爷,巡抚转念一想,他不去也好,没有他,他们说起话来更方便嘛。

“是,大人先请。”伸手牵住身后已经笑得有些腿软的人,严谨垂下眼掩去其中的不屑冷意,唇边依旧是有些恭敬的真诚笑容。

看着他们皆大欢喜离开的背影,县太爷终于不再折磨已经打颤了半天的腿,全身无力地软倒下来,坐在地上,与一边同样软倒的师爷一起,脸色死白地盯着从手上滑落到地上摊平的权状。

矿名:福地矿

矿主:云清会

代管人:福地村村长楚岚轩

营县所属福地村以北五里,经由云清会所属营县分部福地村堪查,确认为银矿,经上报审核,现……

他们还没有死,他们果然还没有死……

从日正当空,吃到日偏西山,欢声笑语的满香楼终于开了大门。

抱敬地送走了吃饱喝足的巡抚,严谨直起身,唇边的笑意终于收了起来。

“二公子,你终于不笑啦?”看到他收起笑容,胡涂松了口气,从来不知道美人笑也会让人全身发麻啊……

他今天一反正经的表情,活月兑月兑一个精明市侩的商人,笑得她好难受啊。

“嗯?”俊眸微侧,他看着她莫名地抚了抚手臂打了个寒战,有些不解地笑着。

“美人笑,美人刀,真是可怕啊……”瞪着他唇边终于回复正常的暖暖笑容,胡涂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口中无声地抱怨着。

他今天的表现出乎了她的意料,虽然知他身在江湖不可能那般死板,但是今天他所表现出来的圆滑手段还是吓了她一大跳。

这个人原来也会耍赖,也会耍诈……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莫名的安心……

她一开始以为他与母亲是一样的人,认真负责,一本正经地活着。

但是,他与母亲还有些不同,他比母亲更变通一些,虽然坚守着自己的认真,但是却尚可以妥协处事,这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不似母亲那么执着……

这样很好。

“咱们回村里去吧。”不解她突然冒出来的话,不过,身后的存在感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伸手托起她的脸,他轻轻说着。

“好……好的,我们回村。”被他的举动搞得一愣,她看到他眼中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狡黠地笑了起来。原来还有后招?!看来今天实在丰富得让人很累啊,他用不着这么狠吧,拉她出来一天,就要一天把事情都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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