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瑞明溪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总是一本正经,很喜欢发脾气。他的母亲常常要做好甜点来哄他。而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躺在花园的草地上听母亲讲故事,然后很自然地在太阳光下睡去。
他对父亲的样貌总觉得很陌生,即使刚刚见过转身就会忘记。因为他总是很忙,身后跟着一排排的人。
他曾经幼稚地说他父亲是军队队长,因为那真的太相似了。
他对他的父亲没有爱,也没有恨,感情淡薄得很,谁也不知道如何去跨越彼此之间的距离,直到某一天,母亲凭空消失了。
他拽着前天母亲刚送给他的变形金刚,一间一间房子地寻。他倔强的小脸绯红,眉头紧缩。
他找了一遍又一遍,从中午找到晚上。佣人叫他吃饭,他也不肯。
案亲回来的时候,他冲上前,几乎用一种质问的声音问:“妈妈呢?没了?”
案亲沉默地蹲下,扶着他的小脸一遍又一遍,脸上疲惫的神情掩盖了伤感。
“明明以后要学会独立好不好?不要依赖任何人,做个男子汉。”父亲说。
他疑惑的脸孔,显得很天真,固执地问:“妈妈呢?今天没讲故事。”
案亲叹息着站起,拍着他脑袋要走。他拉着他的衣角,眼睛仍在固执地询问。
案亲再次蹲下,“妈妈去到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可能会很久都回不来,有爸爸陪你不好吗?”
他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晃,带着哭腔喊着母亲。
案亲叫佣人把他带走。
他一直哭着,直到筋疲力尽地睡去。
他以为他的哭声可以喊回母亲,他以为他会等到她回来。直他渐渐长大,他才了解,母亲再也回不来,她永远地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那都是父亲的错——
瑞溪明一遍遍抚模着母亲的遗像。照片中的女人与奥雪有几分相似,他第一眼就发觉了,所以,他容忍了她的侵犯,容忍了她的拒绝。
白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扬起,在宁静的客厅里悄然曼舞。瑞溪明仰望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苦笑。
查了三天,他终于知道那小丫头去泰国了。她是跟摄影师去的,说是拍旅游胜地。
她是明显躲着他的,学校里请了病假,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过。要不是他意外地打电话去杂志社,他也不会知道。
手机铃声响起。他起身拿起,看了眼号码。
“喂……”
“回来了,下午三点的飞机。”
“看着她回家的吗?”
“是。我现在就在她家楼下。”
瑞溪明点点头,“很好,继续看着她。”
币了电话,瑞溪明坏坏地一笑,迅速找出奥雪的手机号码按了通话。
“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瑞溪明转念又按了她家的号码。
“嘟——嘟——哈喽!我是奥雪,我现在不在家,有事就留言吧,我会尽快给你回复……”
看来她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回来了。瑞溪明笑想。
“我知道你已经从泰国回来了。晚上七点KISS见,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现。”
瑞溪明说完挂了电话。脑袋里闪过奥雪倔强的模样。他想她一定不会老实出现的,不用点招数肯定是会白等。
想到此他拿起外套,起身大步走出住宅。
奥雪躺在床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翻阅着杂志。电话铃声一直没停过。
“我知道你已经从泰国回来了。晚上七点KISS见,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现。”
瑞溪明?
奥雪愣愣地眨巴着眼睛。她发现这个男人简直有点恐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他说她回来了,她就回来了吗?
奥雪冷哼着,继续悠哉地看着杂志。
“奥雪,我的天老爷啊!你回来了就赶紧出来见人吧!不然我和太子真的会死。我们在KISS等你。”
叶子?
奥雪撇了撇嘴。丫的,这丫头到底是哪国的啊?
她刚想起身给叶子回个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
“奥雪,瑞溪明把我和江雨燃一起给抓到KISS,说是大家一起聚会。现在场面有点混乱,他打了江雨燃……”陆小美带着哭声,不停地抽泣着,“他……他还说,你……今天要不出现,谁也别想走。你快过来啊……”
奥雪迟疑地躺回床上。那小子摆明了就是要逼她出现。她这次说什么也不要再见到他。难道她们不明白,危险的不是她们,而是她。她现在有点觉得她们不够义气,像是背叛了自己。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奥雪起身刚想拔掉电话线,柳阴阴的声音却先响起。
“我,阴阴。这么多人给你打电话,你都没动静,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事情是因为你起的,你躲起来不见人算怎么回事?难道你真想让大家一起去敲你家门?如果真是这样,那朋友也不用再做了。”
奥雪气愤地将手中的苹果扔向电话。她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在逼她。难道她的感受就不是感受了吗?
她将自己埋在棉被里,欲哭无泪。
“咚——咚咚咚……”
奥雪一愣,探出了脑袋望向门口。
她们不会真的来了吧?这么快?
她悄悄地起身,小步走到门前,从门眼里往外看,见就柳阴阴一个人,迟疑了片刻,打开了门。
柳阴阴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瞪了眼奥雪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想的?以为躲起来,就没人找到你了是不是?”柳阴阴说。
奥雪没说话,像个被训的孩子,低头坐在她身边。
“马上换衣服跟我走。”柳阴阴喊道。
奥雪小声喘着气,摇了摇头,“我不想去,真的,别逼我。”
柳阴阴一听急了,“现在是谁在逼谁啊?你知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那玩手枪,满场乱瞄。你真想让大家为了你死啊!”
奥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不是在开玩笑。”柳阴阴再次郑重地说。
奥雪沉默着,半晌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她的怒火一触即发,像是火山爆发般汹涌。他总是轻易地激怒她,轻易地扰乱她的平静。
她觉得上帝似乎很喜欢找她麻烦,总是会给她一些她解决不了的事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为什么要接受这些不合逻辑的安排?为什么它不愿意给她些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