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有人拍案而起大声怒斥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岂能说出这等荒唐的污蔑之言!”
“我胡说?”那人冷笑,“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没错!”另一道声音接着说下去,”我有个亲戚在太子宫中当差的,他可是亲眼所见。”
“可不就是如此嘛,你看这宋大人自从回到京城,有哪天不到太子宫中去的?从早到晚,甚至有对候直接宿在宫里,太子宫里的人好多次都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的,只是碍于太子威势,不敢说罢了。”
“你们两个真是无耻到极点,我们景元朝谁人不知当今太子最为宽厚,才德兼备,你们居然敢诋毁于他!”
“太子好是好,可惜有断袖之癖,将来若是做了君主,嘿嘿……”那人继续说下去,“你们想想,太子年满二十,早该立太子妃了,可我们的太子爷宫中,别说太子妃,就连半个女人都没有,那宋行奕与太子年岁相当,那么多女子喜欢他,可他又如何还未订亲?”
“没错!你再看宋大人看得细皮女敕肉的,可不正好是那……”另一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只茶壶盖给砸中,疼得他大喊了一声,捂住嘴唇,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地冒出来。
“谁?给我滚出来!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另一人大声地怒骂,一只茶杯朝他砸过来,幸好他有些许武功底子,闪了开来,“到底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道纤细的身影从二楼的窗前一跃而下,灵动敏捷,众人眼前一闪,就看到一名美丽的少女亭亭地站在大厅中央。
那翻身而下的少女正是谷思如。
她清灵的眼眸里蕴着浓浓的烈火,“拿茶杯砸你,都脏了这里的器具!”气死她了,居然有人敢在这里这样诋毁她的宋行奕,把他说得那样不堪!
她原本是答应过宋行奕,在京城尽量低调一点,所以最开始她还忍着,但到后面越听越听入耳,再也顾不上什么低调不低调了,这样无耻小人就是欠打!
“你这个贱人,敢打老子?你……”那人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啪”地一下,就被谷思如爽快地赏了一巴掌,他身子被打得连退好几步,脸颊一瞬间就肿了起来,最惨的是,他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动手的。
他怒火中烧,冲上前去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那位嘴巴流血的同伙也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他们两个朋显都是练家子,颇有些武功底子,一看谷思如虽然有些武功,但肯定是攻他们不备才得手的,现在他们两人联手,看不打得她哭着求饶!
大堂里的众人见打了起来,纷纷走避,原本热闹的地方立刻空出好大一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众人躲开去站在远处围观,也为这个胆大的少女捏一把冷汗,这两人可都是彪形大汉呀,她一个弱女子……
之前跟那两人争辩的男子,则是打算去官府里报官,可下一个瞬间,所有围观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个看起来纤弱的少女,在两个大汉扑向她对,抬腿重重地一端,就把其中一个踢飞开来,再一个旋身,另外一个也被她一拳撂倒在地上。
他们落地时沉重响声,在在显示出少女的力道。
再接下来,众人看到一场实力悬殊到可怕的殴打,真真是殴打,一个少女狠狠地殴打两名壮硕大汉。
她下手又狠又快,那两人别说还手之力,就连抵挡都抵挡不了,不用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就被打得满头满脸的鲜血,全身蜷缩地倒在地上不断地求饶,偏偏求饶没用!
这一下子,众人反而同情起那两人来,可看那个女魔头附身的少女,谁都不敢上前劝,更何况众人都看傻跟,反应不过来了。
“思如。”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从二楼传下来,让谷思如的动作一顿。
她抬头,看见那个俊雅的男子,穿着常色的裳袍站在窗边望着她,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清隽无双,不是宋行奕,又是谁呢?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居然也在这里?那是不是刚刚这些人说的话,他其实都听到了?
比思如望向他,有几分担心,他是多么自傲的人呀,如今被人这样侮辱,他怎么会受得了?
“好了,可以了,不要再打了。”
“可是……”这些人太可恶了,不狠狠教训一顿,难消她心头之恨。
—个阳刚的男子从宋行奕的身后闪了出来,率性地往窗台上一趴,朝她挥手,“女侠,打那么久也该累了吧?上来喝杯茶如何?”
这人是谁?谷思如微微地皱了皱眉,看向宋行奕。
宋行奕叹了口气,知道她的倔脾气又犯了,对他的事情,她一直都是执着的,转身下楼,走到她的身边,“来,跟我上去。”
“我……”她犹豫地看了眼那两个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男人,她还没有……呃……打过瘾。
“够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宋行奕淡淡地看了眼那两人,“再说,他们也是只是受人之财,忠人之事而己。”
那两人的身子微微地抽搐。
宋行奕既然说算了,那便算算了,她不甘地低斥,“哼,今天算你们好狗运,给我记住下次再敢胡说八道,看我还饶不饶你们!”
“唔……多谢宋大人……多谢……女侠……”
“给我滚!”
“是是。”虽然全身都是痛的,撑都快撑不起来,可再留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连命都没有,那两人捂着流血的口鼻,哼都不敢哼一声,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慢着。”
他们刚模到门边,就被这两个字给惊得魂飞魄散,立刻停下来不敢动,身子颤抖着,生怕那个女魔头一个不高兴又拿他们来练拳。
“我的话你们可听仔细了?”谷思如狠狠地一拍桌子,他们吓得一个哆嗦直接坐到地上。
“听仔细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女侠饶命。”
“还有,你们是受何人指使,散播这样恶毒的谣言?”刚刚宋行奕说他们是受人钱财,看来背后还有主使者,问一问也是好了。
“没……没任何人,我们只是信口雌黄。”
“胡说!再不老实交代……”
“好了,思如。”宋行奕握住她的手,看了那两人一眼,“还不走,嗯?”清清浅浅的几个字,生生比之前狂暴的谷思如还要可怕,一瞬间惊出那两人一身的冷汗,连抬头都不敢,哆嗦着半爬半走地离开了。
“我还没问完呢。”谷思如被宋行奕拖着往楼上走,不依地跺脚抗议道,这个可是很重要的!她一走要搞清楚!
“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为什么?”
因为那人做事,自然有把握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就算杀了这两人,恐怕也是问不出来,白费力气而己。
“不为什么。”宋行奕带着她进了房间。
—进去就看到那个爽朗的男子朝他们笑着,“我今儿算是开了跟界了,姑娘可真是好身手。”谷思如看了看到个陌生男子,骄傲地点头,“那是自然,我的武艺虽不敢说十分好,但也少逢对手。”
男子哈哈大笑出来,伸手拍宋行奕的肩膀,“你从哪里找到的宝贝?竟这般直率可爱。”
宋行奕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拉着谷思如上前,“来,思如,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谷思如看向那个男子,“你是太子?”
“唔,恐怕目前还是的。”邵俞轩眼底闪过戏谑的神采。
“那你不就是那个流言中的另一位?”谷思如很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悄声”地对宋行奕说:“我现在终于朋合为什么那两人说你们了,跟太子比起来,你可真是斯文很多,难怪……”
“难怪什么?”宋行奕带着淡淡的笑问道,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内,丝丝凉薄。
比思如若是那种善于察颜观色之人,早就知道不要再说下去,偏偏她不是,“难怪他们会说那样的话出来。”谷思如点头,“太子太阳刚了,而你……”太温雅了。
宋行奕微微抬眼看了下那位“阳刚”的人,一向胆大的太子殿下,居然被那一眼看得一个激灵,“啊,我想起来了,宫中还有事等我回去处理,好紧急呀,非常紧急,我先走了。”
话未说完,人早己经奔到街上去。
“咦,他刚刚不是还邀我上来喝茶的吗?急么突然就走了?”谷思如看着太子消失的速度,几分感叹地点头,“他轻功看来是不错的。”
“是吗?”宋行奕轻柔地问道。
“是,看不出来这个太子武功居然不错,唔,认真习武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有机会找他切磋一下。”
真是不知死活,“思如,我们回家吧。”
“为什么?我才刚出来没多久耶。”
“我突然想回家了。”
“啊?”
“突然也想起来,有事待办。”他极为温文尔雅地一笑。
这也太突然了吧?
是夜,宋府平涛院内,一向温柔体贴的宋大人像发了狂的野兽般,将谷思如按在床上狠狠地弄着。
这一晚,平涛院的喘息声、求饶声、低泣声一整晚都没有停,这一晚之后,谷思如听到“阳刚”二字,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哆嗦,这……算不算另一种闺房乐趣?
就算狠狠地给了那两个人教训,可太子殿下跟宋大人有断袖之癖的谣言,还是像野火一样在京城蔓延开来了,甚至传到朝堂上直达天听,皇上听后震怒不已,下命不准散播谣言,并要彻查此事,看是谁传出这等无稽之谈。
只是这世上要查谣言的起源,却是最难的,根本就无法查清楚,谣言却越传越夸张,各种版本都有了,当然最终的结论就是,景元朝将来的帝王,可不能是个有断袖之癖的人,如此看来,刚立下战功的三皇子,可比太子更适合入主东宫。
但这事情的两位当事人,邵俞轩与宋行奕,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该做的事情继续做好,旁的事也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