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在晴朗的天空下,哈佛的宿舍楼里发出一阵仰天长啸,这几乎是每日的清晨前奏曲,却没有人阻止,因为他们早就尝试过报警抓这个疯子。
花烈影颓败地匍匐在窗台,窗台前的架子上有一株漂亮的君子兰,茂盛地开着,低调又迷人,让她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大洋彼端的那个人。
此刻的他,应该是还在睡梦中吧,露着青青的胡碴,睡得像个婴孩般无害。
“小爸,这是我喜欢你的第九年,人生有几个九年,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喃喃自语,又似在低泣。
身后的室友全当没有听见,她也觉得庆幸他们听不懂中文。
忘记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只是记得好喜欢看他穿着白色衬衫品着红酒的样子,帅气倜傥的姿态,像是傲视群雄的王,静然地坐在一边就浑然有了一股贵气。
床头的相机里存的都是历年来送给他礼物之间挑选的照片,有被淘汰的,有不喜欢的,有特别喜欢的,有个别珍惜自己多藏了一份的。
也每年直到父亲节的那一天,才有理由让她鼓足勇气对着那份大礼说着我爱你。因为他不喜欢过生日,所以她通常都只悄悄地给他订一个小蛋糕,然后让他的助理给他送过去,每年六月的第三个星期日,便是她一年之内最开心的日子。
因为那是可以与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见面的日子啊。
在过一个星期,她就可以见到他了,多好。
“花烈影,楼下有人找你。”对面的人走过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该不会是他吧?
心里一个激灵,紧张地差点尖叫出来。
匆匆打扮了一番,挑了最朴素的校服穿上,走到楼下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楚泽井,你来干吗?”
楚泽井正对着一棵梧桐树踢小石子,一下又一下,显得颇有耐心,见她来了,咧嘴一笑,“啊,我肚子饿了。”
“……”她真想扁他一顿。
带着他一起去附近的中式料理店吃饭,店里的厨师也不是正宗烧中国味的,一盘蛋炒饭里竟然还加了沙拉酱。
她吃得无语,只好把气出在他身上,“以后肚子饿了这种小事不要再来叨扰我,看我不修理你。”
他点点头,喝了一口冰水。
夏日的阳光,不是很刺眼,明媚得迷人。
“唉。”吃着吃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抬起头。
她俏皮的脸上含着一丝的哀愁,“听说普林的小镇上有一个地方可以专门给人订做小型的打火机,上面还可以加个人的照片磨砂,我好想做一个哦。”
“你又不吸烟,要打火机干什么。”楚泽井瞪她一眼。
她踹他一脚,“小孩子不懂事,国家再强大也有停电的时候需要点蜡烛啊。”
做一个价值不菲的打火机,只是为了停电的时候点蜡烛?她的脑子不是一般的残。
但是他没说,安安静静地吃完走了。
午后阳光渐渐猛烈起来,他骑着单车穿梭在羊肠小道上,一路行驶一路问,中间又搭了好几辆车,最后赶到她说的那个小镇,不料制作的师傅请假回家了,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
他二话不说,就买了飞机票赶到对方那里,三催四请的才让师傅同意以双倍的价格跟他回去制作那个打火机,而且双程飞机票他来承担。
花烈影喜滋滋地跟那个人通完电话想要睡好觉,刚搁下手机又响起来了,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小爸……”
“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谁是你爸爸了!”楚泽井的声音清冷如窗外的月光。
她尴尬得只想骂人,“你半夜不睡觉,打我电话干什么?”
不会又是肚子饿了,来骗吃骗喝地干着无耻勾当吧?
“下来,有事。”他只简单地说完就挂了。
她朝着天空就是一阵破口大骂,隔壁的灯都亮了,她才顺了顺气,穿着睡衣就跑下去。
楚泽井还是站在原先的那棵树下,只是细细密布在额头的汗珠被隐藏在了黑暗里。
“找我干吗?”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很想踹他一脚。
他伸手模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你的。”
“什么东西?”她歪着头接过。
他白她一眼,“定时炸弹。”
“哇……”她还真的松手了,幸好他在半空中接住。
想笑她,想骂她,还想打她,最后只化为一句话,轻柔的似风般飘散,“拿好,我回去了。”
她看着他慢慢地走出去,灯下的他,背影拖得特别长,为何那样的背影看起来有一丝的疲惫与无奈呢?
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是一个小型的打火机,背面就是她的照片,那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大家一起给庆祝她许愿的时候拍的,这角度拍得真好,把她当时流露的憧憬全给拍进去了。那是她心底最深处对小爸的爱恋呵。
不知是谁的技术这么好,抓拍好到位。
“楚泽井,谢谢你啦——”她朝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大喊,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
楚泽井一路做着专辑宣传,直到回到公司看见总经理办公桌上那个熟悉的打火机后才怔怔地发问:“这是?”
紫潮阳微微一笑,眼底一片柔情,小型的打火机躺在他的掌心里,“影送的父亲节礼物,很小巧吧,那个可爱的家伙。”
“……嗯。”心底是泛着的苦涩,一波又一波无声地袭来。他连竞争的权利也没有,因为从一开始起点就不一样了。
他……只能在身后,给予她默默的支持与……祝福。
虽然百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