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凤恼色稍减:“正要坐上出海的船,被暗卫揪来关起来了。”
“太好了。”秋无离喜形于外,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就都好办了。
聂凤道:“是。”
“钟衣到底什么意思?不把他弄清楚,我看他还会坏我的事情。”秋无离问道。
“我刚才和他吵了一架,他方才肯说,是四王子派人去找他,说是只要他能帮助找到夏桑鱼,把你扳倒后,四王子不会和夏桑鱼成婚。夏桑鱼就是他的。”
“幼稚。”秋无离嗤道。
“钟衣性格深沉,感情却浓烈,是一个性情中人,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过几天说不定自己都会后悔了。还望侯爷不要和他计较。”聂凤期期艾艾地为钟衣说情。
“念在他是对小闹的感情才这样做,这次就算了。但是我告诉你,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再危害到小闹的安全,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我都绝不会放过他了。”秋无离冷冷道。
“是。”
“啊!!不要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嫁给四王子了!爹,我不要!”夏桑鱼围着夏宰相已经哭闹了几个时辰了。
无奈宰相大人哪里能说,乖,咱不嫁啊,别哭了哈。他有这么大的权力吗?这叫做赐婚!耙抗旨,不但女儿保不住,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耳朵已经被闹麻了的宰相大人,已经把道理给大小姐解释了无数遍,讲得口干舌燥,无奈夏大小姐也不知道听没听,反正就是几个字,不嫁,就是不嫁!
虽然昏头转向,夏宰相还没忘记吩咐底下的人准备婚事相关事宜,桑鱼这一进府,消息马上就传进了宫里,要是不准备婚事所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还不得说他消极抗旨啊?
“那个那个,采买红纸,香烛……”
“买什么买啊,我又不嫁!不准去不准去不准去啦!”夏桑鱼徒劳地嚷嚷,管事的早就跑的人影不见了。
夏桑鱼气得一丢手,就往外面走,被夏宰相一把拉住:“你去哪里啊?”
“出门去!”夏桑鱼硬邦邦地回道。
“出什么去呀!现在四周全都是四王子的人守着,你要能出去才怪了。”夏宰相连忙哄道:“稍安毋躁,稍安毋躁。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不过面子上还得要哄着外头的眼睛嘛。”
夏桑鱼眼泪也不流了:“什么办法啊?”
“啊,这个,”夏宰相哪知道秋无离要怎么做啊?
“哪个啊?”夏桑鱼追问。
“反正有办法就是了。你是爹爹的宝贝儿,爹爹的掌中珠,能把你放着不管,扔进宫里去吗?”
“是吗?”充满怀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她老爹,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真的真的。你想想,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简单单的就解决了呀。所以乖,这几天你在外面吃苦头了吧,让守桔伺候你去洗洗,好好的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醒来就全部解决了,去吧去吧。”
虽然心中满是惶惑和不安,但是夏桑鱼躺在熟悉的床上,抱着熟悉的布偶,闻着守桔特意为她点的安神的线香,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就沉沉进入了梦乡。自然也不知道,深夜里,有一个身影,像这几天的每一夜,一如既往的造访她的闺房,凝望她的睡颜半响,轻亲她的脸颊才肯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马上要跟随明苍玄去治理渭河水患的春无悔造访宰相府。
夏桑鱼抱住春无悔就不撒手:“不准,不准你走。现在我正处在风口浪尖,你再走,我真的没有人帮我了!”
“乖,只要秋无离在,他不会让你处在风口浪尖的,你应该对他有信心啊。”春无悔循循善诱。
“可是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他了。”夏桑鱼嘟着唇,没有什么信心。
“女人这一辈子,总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男人的,就像他信任你一样。我相信秋无离就是值得你信任的人。这件事情,秋无离会把它解决掉的。我明天就要和苍玄出发去渭河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向从前那样任性,秋无离在朝堂上奔忙,要学会体贴他。懂吗?”春无悔叮嘱道。
“你今天好怪喔。”夏桑鱼抱着她声音软软地道。
“我哪里怪?你这个丫头什么都不懂。我做姐姐的,当然要好好的教导你了。”
“人家哪有什么都不懂?”夏桑鱼不服气地说。
“是是是,你通了六窍,行了吧?”春无悔偷笑,量你也听不懂。
夏桑鱼果然搔搔头,问:“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懂得很多的意思。”春无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是、吗?”夏桑鱼拼命地试图看她的眼睛。
“好了好了。我算是来给你辞行的,我要赶快回去了。一会某人又要抓狂了。”春无悔轻轻抱她一下,把她放开。
“呜……”夏桑鱼不舍地红了眼睛。
“还是小孩子脾气。”春无悔笑道:“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同一时刻,秋无离走进驭风宫。
扛着探病的旗子,秋无离并不是很费力的见到仍病卧床榻的明风昂。
“四王子的病可有起色?”秋无离关切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明风昂脸色苍白,声音微弱,“谢谢你来看我。”
秋无离笑道:“哪里的话,应该的。不过我看四王子的病迟迟没有起色,想必是心病所致。”
明风昂眯起眼:“逍遥侯何出此言?”
秋无离笑而不答,却道:“我看这宫里的御医是越来越没用了,拖这么些时间都不能把病傍治好。我倒是认识一个名医,想来一定能够将四王子的病手到病除。我去回禀皇上,请他同意这个提议。”
明风昂早就料到他不是来探病的,本来是想欣赏他灰败的脸色,没想到他却是有备而来。
“什么名医,难道比宫里的御医还要厉害?”明风昂冷笑道。
“当然是仲景堂的镇堂之宝,钟衣了。钟大夫医术高超,我保证他可以把你的病治好。”
“我看就不用麻烦了。我只信任宫里的御医。”好个秋无离,想找人来揭露他的病情,就可以取消婚事吗?虽然那个钟衣被利用了一次,但是当初去找这个人本来就是姑妄用之,现在谁知道他会怎么样?
是宫里的御医才好买通吧?秋无离淡笑,也不勉强:“那就随便你吧。不过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一声。”
明风昂神经绷紧,预感到秋无离今天绝对是握住了什么把柄:“什么消息是非要让我这个病人知道的?”
“呵呵,也不过是刚刚府衙抓到了一个和尚,号称什么大师,招摇撞骗,据说还敢到宫里来多次行骗。本来呢,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大师还是假的大师,偏偏这个人跑去逛青楼,逛青楼不说,还和人争风吃醋杀死了人,那和尚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还不用上刑呢,就把这些事情都抖落了出来。”其实和尚确实是抓到了,但是什么逛青楼啊,杀人啊,都是秋无离捏造出来恐吓明风昂的。
秋无离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继续说:“敢欺君犯上,本来就是砍头的罪。但是他愿意将功赎罪,要把幕后的主使者招认出来,只求活命。”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明风昂毫不在意,这个和尚本来就不是他出面去找的,怎么也追查不到他的头上。
“也不怎么样。只不过这和尚求我,只要我能保住他的性命,是谁主使的都不是问题。”
“你!”明风昂猛然望向他:“你居然要诬陷我?!”
“是不是诬陷你,你心里自然比我明白。我只是要告诉你,一,和尚既然是假的,他的话自然也是假的,这门亲事,值得商榷;第二,夏桑鱼早就已经是我的人,只要我再对皇上和太后言明这一点,你觉得他们会怎样做呢?要嫁给皇朝王子的人,自然不应该是这种身份;第三,你做的一切,不要以为只有你知道,如果需要,我会有一百个证据在等待你。”秋无离一层一层地把话说完,让他知道他根本没有翻本的机会。
明风昂气急败坏道:“你以为皇上和太后会相信你吗?”
“那我不妨把和尚先带到皇上和太后面前去,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风昂心里半信半疑,道:“你做这一切是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不想扳倒你,更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只想事情走他该走的方向,我只想顺利的娶到我应该娶的人。”秋无离早就知道明风昂的想法。
明风昂微笑着暗自握拳,“原来你是为了夏桑鱼。”
“我还能为什么呢?”秋无离笑道:“我不妨告诉你,你一直都看错了人。好歹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我并不想要把你怎么样。我只想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我的原则。”
明风昂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想凭这点小事情扳倒他,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一仗,恐怕他真的失败了。
秋无离站起身:“该怎么做你自然知道,我就先告辞了。”
待秋无离一出门,明风昂便愤恨地抓起枕头狠狠的摔了出去,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