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沉,暮色降临。要是往常,这都到饭点了桑鱼肯定会陪秋天用完饭再走。但今天她拒绝了秋天的挽留,郁郁地回到家中,呃,是逍遥侯府中。她老爹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秋无离被她下泄药的事情,一怒之下,“和颜悦色”地给她两个选择,她要不就住逍遥侯府住到秋无离好起来,要不就一日三次,晨昏定省,还是要持续到他完全康复。
一日三次?晨昏定省?她又不是秋无离的孝女好不好!
既然老爹有令,她当然就继续赖着侯府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其实她吃得不多用的不挑,她爹老把她赶来吃别人是啥意思勒?宰相的俸禄也不低啊!
想起秋天姐,她神情越发郁闷。
顺脚又进了秋无离的书房,意外地看见桌前那个清朗的身影:“啊?你下朝了?”
再次忽略掉小闹同学的不知所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下朝?
“去哪了?”他可没忽略掉小闹推门时一脸的愁闷。
先去了仲景堂,后去了穆王府。乖乖交待行踪。
秋无离顿时明白她的郁闷从何而来,将她牵入怀中:“见到你秋天姐,怎么反而闷闷不乐?”
夏桑鱼习惯性地窝在他怀中,不安份地蠕动着,找寻最舒适的位置。
一股热流顿时冲上他的月复部,他咬牙,最近怎么越来越容易被这个小东西撩动?
看着她越来越甜美的小脸蛋,红滟滟的菱唇,真是考验他的耐力啊!
既然没到时候要,就该离她远一点的,他知道。可是小人儿就像是罂粟,又痛苦又戒不掉。总是想要亲近她,像从前一样抱着她,时时刻刻困她进自己怀里。
秋无离突兀地问:“小闹,你几岁了?”
浑然不觉秋无离心中交战的夏桑鱼抬头纳闷地看他一眼,却见他眼神奇异,闪动着某种她不懂得的东西。
她奇怪地:“你不知道?十七啊!”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当年遇见她,他差不多是现在她这年纪。看她澄澈大眼,他苦笑,还要等多久她才能长大?
郁闷中,他决定还是暂时别再说这个,继续刚才说的:“你去穆王府没见到秋天?”他故意的。秋天被禁足三个月,他这个当大哥的还能不知道?
夏桑鱼在他怀里闷闷道:“见到了。但是我担心秋天姐啊。”
闻着她发中香味的秋无离心不在焉道:“秋天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
“人家都在说七王子会休了秋天姐。你还不赶紧帮帮她。”夏桑鱼心急地拽他衣服前襟。
秋天哪需要她来担心啊?别说秋天本身的智谋,就凭明夜堂对她的那片心,休秋天,天大的笑话啊!
他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个拐她的好机会么?
“这样啊,确实不是没可能的事。到时候秋天回我侯府来,给你做伴不好么?”
“好什么好啊?我倒是挺好的,那秋天姐以后怎么办啊?你没见秋天姐那愁肠百结的样子。”说着说着桑鱼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秋无离伸出手指推平她的眉:“学人家皱什么眉啊?忧心天下也轮不到你啊。”
夏桑鱼白他一眼:“我还是先忧心秋天姐吧!你是她大哥诶!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她啊!”
因为暂时还用不着担心啊!
“我觉得我关心你就够了。”秋无离语气变得吊儿郎当。
“你……”夏桑鱼不可置信地瞪他:“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啊!”
才发现他居然笑得很邪恶。
“不然你亲我一下。我就帮咯!”秋无离邪邪道。
“……”你妹妹耶!
“我亲你也成。”秋无离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夏桑鱼稍微红了下脸。
“哪里奇怪?”秋无离满脸不解。
“就是,就是很奇怪啊!我只亲过我爹,还有小婴儿,你什么都不是。”
“我是你未婚夫。做什么都是守礼而行。你说对不对?”
对不对?她哪知道未婚夫妻可以做什么啊?
挣扎了几回,桑鱼觉得还是帮秋天姐要紧:“那,那就亲一下哦!”
“恩恩。”某男不耐烦地轻哼。
夏桑鱼抬头,嘴唇撞上他的下巴。愣了一下之后她得意地:“好啦!亲完啦!”
…这算是哪门子的“亲”,还亲完了?
秋无离眯起眼,充满危险却声音平静:“亲完了?”
“对呀。”自以为蒙混过关的夏桑鱼没有察觉到秋无离平静声音下的暗潮汹涌。还颇为得意已完成了任务。
牙好痒。
他伸手捉起她的尖下巴,让她看向他。
“唔?”夏桑鱼睁着圆亮大眼,被迫望向他。
“你很不乖。”秋无离陈述性地讲完这一句。
夏桑鱼正要反驳,她哪有不乖?眼前却变黑了,一个温润的东西轻轻触到她的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某人傻傻的条件反射地伸出小舌头舌忝了舌忝…
很好,本来打算浅尝辄止的小亲,滋的一声就此燃成惊天巨焰~~
“唔……”她下意识的睁眼,秋无离已经撤去盖住她眼睛的手,她看见他微闭的眼,长而黑的睫毛,来不及细看,又赶紧闭得紧紧的,声音无意识地含含糊糊的冒出来,终于明白发生过来什么事情,脸刷的一下染红,全身都像身处云端般飘忽,所有的意识都只在唇上,只感觉到他的唇光滑温润,感觉到某种激烈的东西从他的唇传递进她的唇,让她全身发热,这个仿佛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游戏,让她还来不及推拒,已经沉迷。
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背,从开始的一动不动到开始学习运用自己的唇舌,抱住自己的身躯仿佛更加的火热,直到他挫败地低哼一声,放开她,不让她看见他的脸,把头埋进她的颈间喘息。
她才该喘息好不好?都快不能呼吸了。弯起唇角,像吃到了好吃的糖果。
十日之期才过两日,夏桑鱼一早便认命地来到仲景堂,按照钟衣的吩咐帮他干活。
满院子都是草药的味道,桑鱼却仿若没闻到。
她蹲在墙角,专心地拣啊拣。
从药房内走出来取草药的钟衣一眼瞟见,鼻子却差点气歪了。
“喂~~”
夏桑鱼没反应。
钟衣几步跨过去,才发现她原来在神游。哭笑不得之际起了逗弄之心,便不再唤她,只蹲下来看她何时才能发现面前多了个人。
夏桑鱼满脑子都是唇上挥之不去的温润触感,还有那她想都没想过的那,他蒙住她眼睛的大手,他的唇,他的舌头,他他他——
自己把自己羞得脸红红。
钟衣见她脸色突然暴红,哪里知道她心内转的是这些限制级的念头,还吓了一跳,以为她忽然发热,便伸手探她额头。
夏桑鱼突然被人碰触,当下一惊:“啊!”下意识往后一让,蹲了半天未曾移动的腿早已麻掉,重心不稳便往后倒去。
钟衣忙拉住她双臂,要阻她后跌之势,过于用力的结果,桑鱼又撞进了他怀里,将他撞坐在地上。
“哎哟!”一头撞上钟衣的胸前,桑鱼七手八脚地爬起来,抬头却看见钟衣眼神灼热。
她吓一跳,再看钟衣,还是往常的样子,潇洒飘逸,只听钟衣道:“夏大小姐,我是请你来帮我分拣草药的,不是借我家院子给你走神的。”嘴还是一样的坏。
“我,我有帮你分拣啊!”虽然不小心走了个神,桑鱼轻咳一下,事情还是有做的嘛!
钟衣伸出一根长指,桑鱼愣愣地看着它在空中划了一圈后指向地上的草药。
“这是我早上让你分拣的草药,你从左边把它一根一根拣到右边一堆就是分拣了么?分开在哪了?”
顺手又拿起一根,放她眼前让她细看:“黄叶没掐老叶未除,你一早上做得真是辛苦啊!”根本什么都没做嘛!
“呃……”桑鱼语塞。
钟衣看她眼神漂浮,满脸心虚,正看得有趣,她却突然道:“其实我只是先认识一下这些都是什么药,然后心测一下这堆药有多少……”
“恩。”钟衣道:“好。今天我特意做了雀蛋豆炖排骨,本来是打算要犒劳你的辛劳,现在看来,你还是下午再吃吧!”
哗!扁听见他说,桑鱼就舌忝了下唇,话说钟衣不仅医术高明,做菜的本事也不小。虽然桑鱼自小就在宫里吃御厨的手艺,但是宫中的菜肴讲究大气,贵气,精致,特别,而钟衣是从家常小菜,翻陈出新,辅以药膳制作,秋天就是因此与钟衣结识,以前就常带着桑鱼过来当免费食客,吃他们新制作的菜肴。浑然不觉地成为第一个享受者。
这样的菜,要是等下午,那还有得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