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优雨开始在脑子里搜寻着所知道的歌曲,然后张嘴哼唱着。
丙真,两句之后她便开始走音、沙哑,高音处更是走音到快让人承受不住。但黎昊东还是强忍着,直到最后忍不住了便大笑出声。
优雨立刻嚓了声,讶异地看着他,“你笑什么?以前每个人听我唱歌,就只会露出一张苦瓜脸,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因为真的太好笑了。”他揉揉她的脑袋,“我到了这年纪,第一次听见这么有意思的歌声。”
“骗人,哪有意思?一定很难听吧?”她垂丧着脸,“如果是姊姊来唱,你一定可以欣赏到美妙的歌声。”
黎昊东将车停靠路边,将她揽进怀中,“傻瓜,若要听美妙的歌声,我买张CD就行了,我就爱听你这种可爱的音调。”
经他这一说,优雨甜甜的笑了出来。
“继续唱吧,我开车。”他踩下油门往前行。
“真要继续?”勾媚着他的眼,她笑了笑。
“当然,唱吧。”黎昊东悠闲地开着车。
“那我就不客气罗。”于是优雨又开始扬声轻唱,虽然许多音总是不到位,可听在黎昊东耳中却是最美丽的音符。
经过这趟行程,回到园艺坊后,优雨和黎昊东的感情更加浓密,两人更是时常寸步不离的。
这天,钱敬丰并不知道优雨已搬离租赁的地方,去找她才得知她已退了房。
“优雨,你搬离租赁的地方,为什么不告诉爸?”他随即打了通电话问她。
“不是我不告诉您,而是怕您又要念我。”她嘟着嘴,“对不起爸,我正想找机会想告诉您呢。”
“那你现在住在园艺坊吗?”这是他最担忧的事呀。
“对,我住在这里。”优雨也不想再隐瞒了。
“唉,你这孩子,孤男寡女的,这怎么好?”他紧皱起一对老眉,轻叹了口气。
“什么孤男寡女的,大婶、庆仔和小柳都跟我们住在一起啊。”怎么从爸嘴里说出来的话这么犀利?
“不管怎么说,爸希望你离开他。”
“为什么?”优雨好为难。
“爸说过了,不希望详你的心也摆在他身上,一想到他我就会忍不住想起你姊姊,你可知我有多心痛?”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她好久,就是不明白为何她不听话。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他现在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她微笑地说:“他已经原谅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优雨”钱敬丰很无奈。
“爸,改天我们会一起去见您,您说好不好?”她笑问着。
“这……”见优雨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另想办法了,“好吧,我们不谈这个,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我过得很好,您放心。”她突然想起爸方才说的话,于是问:“爸,您怎么知道我搬走了,难道您现在在我以前租屋的地方?如果是,我马上去见您。”
“不,我不在台北,已经在回台东的路上。”其实他仍在台北,只是另有要去的地方。
“什么嘛,既然打电话给我,就该等我去见您呀。”她忍不住抱怨道。
“咱们有的是时间,就这样了。”又交代了几句话后,钱敬丰便挂了电话。
听见手机传出的嘟嘟声,优雨不禁有些颓丧,刚刚电话中可以明显感受到爸并不同意她和黎昊东在一起,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就在钱敬丰挂了电话之后,他立刻改打给黎昊东。
电话中他说得不多,只道:“昊东,能来跟我见一面吗?我在台北,但是别告诉优雨。”
扁是这几句话,黎昊东已猜到他大概要对自己说什么,于是道:“好,约哪儿见面?”
待钱敬丰说了地址之后,他立刻准备出发。
优雨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追上去问道:“昊东,你要去哪儿?”
“去看个朋友。”他简单说道。
“谁?”优雨好奇一问。
黎昊东回以一笑,“只是个老朋友,马上回来。”
拍拍她的小脸后,他便上了车,直接前往台北与钱敬丰相约的地点——
那是坐落于巷弄内,闹中取静的一间咖啡厅。
“钱伯伯。”进去之后,黎昊东已见他在里面。
“请坐。”钱敬丰笑指着前面的位子。
待黎昊东坐下,点完咖啡之后,便直接问道:“不知您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优雨。”钱敬丰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会儿又说:“过去的事是我们不对,你能原谅她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希望你能离开她。”
黎昊东心一沉,果真如他事前所猜测,他与优雨的感情受到阻挠了。
“为什么?”
“你怎么还问我为什么?小悠……我是指她姊姊的心已经被你牵绊这么久了,可以说后半生都是为你而活,可她得到了什么?虽然优雨是健康的,但我不希望她再与你有任何关系。”
“恕我直言,这只是您个人的想法,况且我和优雨相爱,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不会因为钱敬丰的一句话而退出。
“对,你们是相爱,但这种爱是假象,她因为接受了她姊姊的要求所产生的假象,而这个假象已经纠缠她两年了,是该放她自由了。”钱敬丰以极其诚挚的嗓音对他说。
“您确定是假象?”
“这……”闭上眼,钱敬丰摇摇头,“好,就算不是,可我不想再看见你,看见你就会想起我那可怜的大女儿。”
“但这只是您个人的想法,她姊姊会祝福我们的,而我也一定会慢慢让您改观,忘了过去。”黎昊东目光炯然,认真回道。
咖啡送上,钱敬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紧锁眉头问:“你是真心爱优雨?”
“当然。”
“不,你根本不爱她,你说你喜欢她只是一种手段。”抬起脸,他看向黎昊东,有一瞬间似乎可以看见他眸心中那抹沉淀的光影。
“什么意思?”黎昊东皱起双眉。
“两年前你被迫娶了优雨,如今得知真相应该恨我们才是,可你还是跟她在一起,甚至说爱她,要我怎能相信?”他当真担心他的女儿受到伤害呀!
“两年前我的确是被迫的,但您又如何知道我没有对她动心了呢?”原来在钱敬丰心中一直有这个顾虑。
但是他的话钱敬丰压根听不进耳里,因而摇摇头,“好吧,就算是,可我希望她能过得更幸福,所以已经替她物色了一位不错的对象,对方是大医院里的神经科主治医生,收入很不错。”
“您还是认为这个园艺坊是你们的,”黎昊东失笑,“而我是一无所有?”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也清楚你为了它花费多少精神,现在的生意也很好。”经他这一问,钱敬丰显得有些尴尬。
“说到底,还是这个原因,因为我没有自己的事业,所以您怕优雨跟着我吃苦?”理解的笑了笑,也喝了几口咖啡后,他问:“如果我可以证明我并不是两手空空之人,绝不会让优雨吃苦呢?”
“你要如何证明?”
“我自有办法。”
“是这样吗?”钱敬丰皱起一双老眉,怀疑的瞅着他。
“我会证明的。”将咖啡喝完后,他站了起来,“我走了。”
“等等,千万不要把我今天来找你的事告诉小雨。”钱敬丰叫住他。
“放心吧。”朝他一鞠躬后,黎昊东在柜抬付了帐,便走出了咖啡厅。
钱敬丰肇眉看着他的背影是如此坚定、强毅,难道是他错估了他?
回到园艺坊后,黎昊东打了通电话到美国,告诉那边的公司他要回去的事,顺便让他们准备一些资料。
巧的是谢永棋正好打了通电话过来,一开口便问:“我堂妹芝兰你真的不满意吗?”
“永棋,不是不满意,而是我心底已经有人了。”黎昊东摇头轻笑,“千万别误会。”
“我没误会,只是芝兰说她一个女孩子主动约了你几次都被拒绝,很没面子。”谢永棋也很无奈,“你也知道,女人都是这样,死要面子。”
“这样呀,那我改天请你们两位吃一顿,算是赔礼。”
“哎呀,谁要你赔礼,只是想再问问你们真的不可能吗?”谢永棋并不相信他有心上人。
前阵子黎昊东还一脸沉痛的样子,怎么可能在短期间内就有人进驻他心底了?
“永棋。”他实在不想继续缠绕在这话题上。
“好好,我不说就是,其实我打这通电话还有另一个目的。”谢永棋转入正题,“上次我提的投资案,你考虑得如何?”
半个月前谢永棋曾向他提过此事,但黎昊东因为优雨的关系,还不打算回美国,因而请他暂缓。
“这个嘛。”黎昊东想了想,“目前我是有意拓展,当初我之所以不敢让你投资,是因为我还没把全副精力放在事业上,可现在如果你相信我,我当然欢迎。”
“真的?”谢永棋笑着点点头,“我是真的对你有信心,况且当初我也是学这行,虽然现在无缘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我并不希望与它月兑节。”
“既然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做。”黎昊东想了想,道:“对了,我周末要去美国一趟,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去美国!这……可能排不出时间,我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替我去一趟。”周末他还有个重要约会。
“好,如果找到人再跟我联络。”
“行,等我电话。”
币了电话后,黎昊东便准备回房间打包行李,此时优雨跟了进来,“回来后你一直在办公室里讲电话,在忙什么呢?”
他抬头对她一笑,“因为有点事,周末得出国一趟。”
“出国?”优雨好意外,“怎么这么突然呢?”
“因为……”他想起钱敬丰的要求,如果他说了原因,肯定得提及她父亲来找过他的事,所以决定暂时隐瞒,日后再给她一个惊喜。
“有点业务上的事。”他只好这么回答。
“业务?我们的业务和美国有关系?”他当她是笨蛋吗?“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黎昊东转向她,认真地说:“有些事我的确没让你知道,如果你相信我,就等我回来再告诉你。”
她嚼起唇,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安,“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
“瞧瞧,嘴巴翘得跟什么似的,以为我会做什么坏事吗?”发现她美丽的眸子覆上了一层灰色的暗影,他不禁皱起眉,“对我这么没信心?”
“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笑一个,我去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回来后就告诉你一切,可以吗?”看着她的双眸,他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复。
优雨一对眸子微敛,并不是她爱瞎操心,也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花费了多少时间与精神才让他放下心中芥蒂接受她,她真的很怕再失去他。
“大概要多久?”优雨试着说服自己。
“顶多一个月。”
“这么久。”天呀,她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如此长久的思念。
“忍耐一下,嗯?”黎昊东的唇角画开一道弧,显露出专属于他的潇洒放逸。优雨知道自己不该缠得太紧,虽不舍但她还是答应了。
“好,我等你回来。”
“嗯,放心吧。”
他看看表,又道:“走,提早下班,陪我去买件衣服。”
“什么样的衣服?”
“正式点的西装,这次要派上用场。”他看看自己,恣意一笑,“还记得我上次穿西装的样子吧?有没有迷死你了?”
“上次……”优雨笑了,那不就是她代替姊姊嫁给他的时候?“我当然记得了。”
当时的他真的好帅,既优雅又洒月兑,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所以,帮我选一件比当时更帅气的西装吧。”他的笑容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好,包在我身上。”虽不清楚他的目的,但她一定要支持他。
因此两人直接前往百货公司挑选西装,由于黎昊东的身高非常高,体格非常棒,因此无论穿上哪一款,都充满了不羁的神采,举手投足间更散发出一股女人无法漠视的性感与魅力。
优雨凝神望着,幻想着可以与穿上西装的他再次走上红地毯,但这次的新娘是真正的她。
“哪件好看?”他的视线离开穿衣镜,问着她的意见。
“都好看。”优雨发自内心说。
“总得选一件。”
“这……”看了看每件衣服,优雨为难的挑了一件,“如果真要选,就这一件,样式虽简单,但剪裁较合身。”
“正合我意,就这样。”他请店员将这一件包起来。
离开百货公司时,优雨忍不住又问:“真的不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吗?”
“咦,你怎么又——”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你别说了。”捂着耳朵,她直摇看脑袋。
黎昊东绽放笑意,温柔地拿下她的手,“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知道。”她回道。
“去吃饭。”眉一撩,他指着正前面那家法式料理,“听说那间餐厅不错,咱们去打打牙祭吧。”
“别啦,那种地方太贵了。”她摇摇头。
“以为我请不起?”他皱着眉。
“当然不是,而是我不想让你破费,咱们赚的都是辛苦钱耶。”她比着自己的手臂,“瞧,都晒黑了不少,手也粗了。”黎昊东心疼的将她拉向自己,模模她的脸,“以后就别做这种粗活,我会让你轻松过日子的。”
“我不怕辛苦,只想跟你在一起。”说她勃人也没关系,她承认自己真的很依赖他。
“那你就做个下令的少女乃女乃好了。”
“好,我会等着的。”用手肘撞撞他的肩,她眨眨眼说:“不是要请少女乃女乃我吃好料,饿死了,快进去吧。”
黎昊东俊眉一挑,两人面带笑容往法式餐厅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