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低哑嗓音陡地自身后响起。
“……没、没事。”还有些恍惚的她吞吞吐吐回答。
深呼吸。她没事,就是胸口有点紧、有点闷、有点喘不过气来,好像是被人一把……抓住?!
先是纳闷,接着低头往自己身前看去……
美目瞬间瞠大至极限。康晓阳眼睁睁的目睹自己充满女性气质的起伏胸口上,正稳稳的罩着一只属于男人的阳刚大掌--
“你、你、你……的手……”嗓音颤抖,康晓阳心惊惊胆颤颤。
她声音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雷斯蔚扬声问︰“我的手怎么了?”
等不及她回答,站在康晓阳身后,足足高了她一颗头,一肚子纳闷的雷斯蔚直觉的往她身前看去--
登愣!完全青天霹雳的犯、罪、现、场。
雷斯蔚一直以为掌心下的柔软,是因为他抱着康晓阳的腰,万万没想到,柔软的不是她的腰,而是因为他该死的手正该死的抓着不该抓的地方!
轰的一声,整张俊脸热烫了起来。
“啊,放开我!快放开我!”康晓阳害羞的大叫,转身要推开他。
“对不起、对不起……”同样感到震惊的雷斯蔚赶紧松手。
身躯分离,康晓阳重心骤失,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光叫人放手却忘了叫自己站稳的康晓阳一跌坐在地板上。
“喔!痛……”表情比苦瓜还苦。
雷斯蔚傻眼。怎么会这样?不是她叫他放手的吗?怎么会他一放手,她就跌到地上去了?
雷斯蔚赶紧放下手边的水果,蹲来,“妳、妳还好吧?”
她嘟着嘴,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说不出话,该不会是很痛很痛吧?
“先坐上来。”雷斯蔚勾来一张椅子,拉起她,将她安置在椅子上,“撞到哪里了?很痛是不是?要不要去医院?”
她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痛,幸好平常有在运动,臀肌发达,不至于受伤,倒是女孩子家薄薄的脸皮,伤得可重了!呜呜。
听见雷斯蔚关心的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康晓阳不是不感动,可是刚才的事情实在太害羞了,她嚅嚅嘴,咬咬唇,最后,害羞的摇摇头,无言。
男人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接下来,足足有一分多钟,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咳咳,”雷斯蔚清清喉咙,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刚刚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妳便宜,我……”
她摇摇头,忍住害羞,镇定的说︰“没关系啦,那、那只是意外,我还要谢谢你呢。”
要不是他及时抱住她,她现在哪还能好好的坐在椅子上,搞不好已经头破血流嗡咿嗡咿的送医院去了。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展露释怀的傻笑。
目光一沉,他伸手模向她眉角--
“嘶……”她缩了缩肩膀。
“破皮了。”可能是刚刚硌到了。
她不自觉的伸手去模,却被他制止。“等我一下,我去后面的药局买OK绷。”
小手拉住了他衣角,“……柜台第二个抽屉里有。”
走到柜台,拉开抽屉,取出OK绷,回到她身边,雷斯蔚靠坐在她身前的桌沿,托起她的下颚,拨开她的头发,撕开OK绷包装,小心的贴住破皮的小伤口。
“谢谢。”她耸耸肩,故作轻松的笑了。
可下一秒,脑子又不受控制的回放他手摆在她胸口的惊人画面,脸一热,红潮漫起,一路蔓延到耳根子去。
“干嘛一直脸红?”他问。
拜托,他也很窘好不好,想他一介漂撇男儿,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派对王子,原想要英雄救美,却意外发生这种糗到姥姥家的蠢事,幸好她没指控他是登徒子,不然,真要切月复自杀了!
不过,那触感真好……喂,在胡思乱想什么啊!雷斯蔚暗斥自己。
“哪、哪有?”康晓阳大舌头了,不由自主的用手搧搧脸上的热气。
他见状莞尔,“还说没有,要不要拿镜子给妳看?”打趣的揩揩她脸颊。指下的滑女敕弹性的触感,是那么的令人惊艳。
她的肌肤没有欺霜赛雪,颜色比枫糖还要淡一点,眼睛灿亮得宛若水晶,黑白分明,长睫翩翩,黑发蓬松而俏丽,小脸时而无辜时而娇嗔的样子很可人,让雷斯蔚很想一口吃下去。
“干嘛笑我啦!很奇怪欸!”她孩子气的打他。
他也不甘示弱的闹她。打着打着,两个人的手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她想缩回,他跩跩斜睨,硬是抓着不放,两人一阵拉扯,依然受困的她嘟嘴抗议的抬头看他。
“为什么拉着我?放开。”佯装薄怒。
他不吭一声,静静的瞅着她。
那双黑眸像宇宙黑洞,深不可测,彷佛有什么神秘藏着,光是这样看着,康晓阳便觉得整张脸热烘烘的,心脏更是卜通卜通跳得厉害,嘴巴有点干,胸口紧紧的,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心慌的低头回避,并偷偷的吁了一大口气。
雷斯蔚将她的反应完全看在眼里,想她也不全然无动于衷,心里漾起得意。
“康晓阳,”他低声唤。
“嗯?”她不疑有他的抬起头。
俊逸的脸庞急速放大,下一瞬,她的唇就被稳稳的饺住,连呼吸也一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康晓阳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以为是幻觉,可带着温度的湿润唇瓣却又那么清晰的贴着她,雷斯蔚真实的近在眼前……
她直觉的想往后退,抓住她手的力量却硬是将她往前带,令她无法月兑困。
完全的稚女敕,连闭起眼睛都不会,一副被吓傻的样子,第一个吻,雷斯蔚也没有太欺负她,只是贴着她的唇瓣,温柔轻巧的吮逗吻弄。
情迷意乱之际,一阵突兀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吻得柔情缱绻的两具身躯立时弹开--
像是要撇清什么似的背对着背,画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看到雷斯蔚,李允达心中打了个突,双方颔首打过招呼后,李允达还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晓阳,妳这么早就来啦!”状似寻常的问起。
芙颊热烫的康晓阳僵硬的点点头,“对、对啊。你怎么也来了?”
李允达兴致勃勃的说起来意,“昨天张爷爷给了我一张咖啡豆进口商的名片,听说那里可以拿到质量很好的麝香猫咖啡豆,我一早要打电话跟对方联络,才想起名片摆在店里,忘了带走。”瞥了瞥两人,他试探性的开口说︰“你们两个……”
兴许是心虚,没等李允达说完,康晓阳马上抢白,急急的说--
“我、我们两个没怎样啊!今天早上有点心课,凑巧在市场的水果摊遇到,他、他帮我拎水果过来,就这样。”停了一下,又画蛇添足的补充,“今天要做水果塔。”说完,别过脸不看雷斯蔚也不看李允达,心跳得厉害。
表情心虚、口气慌张、满脸通红,说的话更是欲盖弥彰,真没什么才怪,骗人家没谈过恋爱啊!李允达暗嗟康晓阳,转而瞟了雷斯蔚一眼。
“我先去整理水果了。”雷斯蔚十分镇定,倒是康晓阳又匆匆忙忙的拎起水果,转身--
雷斯蔚毫不避讳的拉住她,“几点开始上课?”
康晓阳浑身一震,又急又慌的回避他的眼睛,“九、九点半。”
“刚刚跑步流了一身汗,我回去冲个澡换件衣服再来上课。”
“……那、那待会见。”
雷斯蔚一松手,她马上像受惊的小白兔,咚咚咚的就往后方的厨房跑。
望着她的身影,雷斯蔚扬唇浅笑,须臾,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和李允达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彼此,毫不掩饰的打量了对方几眼,这才迈步往门口走去--
“晓阳从来就不是个能说谎的人。”身后的李允达悠然出声。
雷斯蔚停下脚步,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是漏洞百出。”莞尔勾唇。
“她就像是我的妹妹,如果有人胆敢欺负她……”
微侧着身子,他定定的看向李允达,“我也不会放过那个欺负她的人。”
康晓阳是他的,想欺负她,还得看他允不允,敢动他雷斯蔚的人,最好有不怕死的决心。
李允达看懂他的坚决,还是忍不住吐槽,“真张狂。”
“彼此彼此。”挑眉耸肩。雷斯蔚似是想起什么又说︰“店里不考虑找个帮手吗?”
小日子的生意很好,每天上门光顾的客人不少,光靠康晓阳、李允达两个人,人力是有些吃紧的,他不想康晓阳每天忙得像陀螺。
“怎么没有,先前来了个半工半读的大学生,上班两天就说出车祸了,很严重,得赔对方钱,一口气就预支了两万块的薪水,晓阳就是心善,结果--”
“拿了钱,人也跑了。”
李允达的沉默证明了雷斯蔚的结论。
唉,他的傻妞儿,瞧,社会是不是很险恶?他真心疼。
“有人想毛遂自荐吗?因为是小本经营,薪水不高喔,而且不准迟到早退,也不准预支薪水,唯一的福利就是甜点咖啡吃到饱,想清楚再来。”
雷斯蔚没说什么,迈开步伐悠哉的回家梳洗更衣去,脑中缓缓成形的计划,令俊脸勾出一抹玩味的浅笑。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小日子要打烊了。
康晓阳站在柜台里,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正在收拾桌上餐具的雷斯蔚,越看心里就越困惑,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
问号,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充满了原本就单纯的脑袋,最后,她索性双手抱头,前额抵在柜台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累了?”
突如其来的嗓音,让她咻的站挺身子,“没、没有。”挤出笑容,故作镇定的接过雷斯蔚手中的杯盘,“谢谢,剩下的我来就好。”
将杯盘一一冲水,摆入柜台下方的洗碗机后,她东模模西模模,假装忙碌,就是不想闲下来,面对杵在一旁的他。
雷斯蔚也不逼她,笑着走去挪开外场桌椅,拿来打扫工具兀自扫起地来。
她一整天都这样,应该说,打从他吻了她之后,她就一直没镇定过,不只上课的时候心神不宁,搞错了制作水果塔的步骤不说,就连下午开始营业后,她也一直没恢复正常,手忙脚乱还频频出错,完全失去平日的淡定利落。
看不下去了,他这个始作俑者只好袖子一挽,放下雷氏大少爷的身段,亲上前线来支援,又是招呼客人,又是端茶送水递蛋糕,还去刷了好几回马桶。
普天之下,能让雷大少纡尊降贵的,也只有她了!
雷斯蔚卖力拖地,李允达专心清理他的咖啡机,康晓阳继续发愣,有好长一段时间,小日子静悄悄的。忽地--
“晓阳,没事了,我先走喽!”李允达说。
平常总是敦促着李允达快走的康晓阳,像是突然惊醒,“啥,你要走啦?”
李允达走了,那这里不就只剩她和雷斯蔚两个人?康晓阳突然没来由的一阵胃部紧缩……
“对啊,都整理好了不是吗?今天很累,想早点下班回家休息。”李允达说得理所当然。
确实,下午客人一波一波的没停过,别说煮了一天咖啡的李允达会累,她都有点招架不住,要不是有--
她瞟了辛勤拖地的男人身影一眼,旋即闭嘴。
“那……慢走,路上小心,辛苦喽,掰掰。”她反常的说了一堆话。
李允达也不戳破,“两位掰掰。”走之前还故意看了雷斯蔚一眼。
康晓阳并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送走了李允达后,她无奈轻叹想缓解心里的不安,一转身,雷斯蔚就杵在她身边。
她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望着他,“有、有什么事吗?”
“都打扫好了,我们也走吧。”
“你先走,我去厨房看看东西有没有收好。”
“我等妳。两个人一起走比较安全。”他直接堵死康晓阳嘴巴里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