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而不见的瞪着前面的倚背良久,谈群美终于缓缓的松开紧握的拳头,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一眼,此刻车后方早已见不到梁列的身影,她感觉后悔。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态,明明是想生下小孩的,结果为了报复确睁眼说瞎话的说要堕胎,甚至还残忍的专挑他旧有的伤口洒盐。
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承认之际时恨他的,但是她从未想过要报复,如果要报复的话她早就去报警了。
报复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这一向是她在当义工时劝人向善的箴言,所以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时,他冷静的认为是劫数,是命,也就算了,然而事实证明,说的果真比做的容易许多。
唉!她刚刚实在要冷静些才对,他的样子分明是满还抱歉,而且他还说他决定要振作起来去找份工作做,结果她给了他什么回应?
——干我什么事?
——我管你要死要活?
谈群美忍不住按了一下太阳穴,想不透自己怎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算了,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时收不回来的,与其继续懊悔,不如想想应该如何应付爸妈那一关。
以詹彩云的个性,想必她未婚怀孕的事现在已经众所周知,而爸妈绝对不可能会是被她遗忘了要宣传的两个人。
他们俩会有什么反应?
怒骂、责打、禁足大概都逃不了,但她随担心的是,他们若要强迫她将肚子里的小孩拿掉的话,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低头将双手放在小肮上,像是想保护肚子里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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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门,光看前来开门的佣人的表情,便知道屋内有场风暴正等着她。谈群美用力的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走进屋内。
屋内谈父、谈母分坐两张沙发,同样一脸铁青的等待她的归来,他无声的又深吸了一口气,自动自发走向他们。
“爸、妈,我回来……”了字未出口,一记重重的巴掌已摔上她的脸,狠狠得将她打跌于地。
“你还有脸回来!”谈母朝她怒骂。
强忍着脸上传来的热烫刺痛,她站起身静静的抬起头面对谈母,只见她一脸阴狠的瞪着她,好像恨不得手边有根藤鞭,能将她活活打死。
妈妈都如此愤怒了,那么爸爸呢?
下意识的,她双手覆在肚子上,以防止下一波更猛烈的打骂可能会伤害倒她月复中的胎儿。
“说话呀!你哑巴啦?”谈母用力的扯了一下她,怒吼。
她没答腔,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承受迎面而来的一切怒骂。
“你是白痴呀!未婚怀孕也就算了,竟然还让詹家那个小贱人知道,这下可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谈家有个不要脸的女儿!你是存心气死我们是不是?你不要脸就算了,我们还要呀!这下子你叫我和你爸的脸往哪里搁?人家问起你来,你要我们怎么回答。你说话呀?”
随着怒骂而来的事一记又一记怒不可遏的推打,谈群美在不还手的情况下,被重重的推跌进沙发中。
巨大的冲击力撞疼了她的脊背,但是只要没伤到她月复中的小孩,她什么都能忍。
“不说话是不是?那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们,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是谁?”谈母愤怒的手叉着腰,站在她面前。
她无声的低下头。
“说话呀!”
她沉默的摇头。
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说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名流浪汉吗?
她知道爸妈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他们希望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名流富商之类的人物,这么一来他们可以强迫对方娶她,顺便办场世纪大婚礼来驳倒一切难听的流言,然而……
她能说吗?梁列虽然也曾是名富商,但是以现在的样子……
说出来的结果,恐怕只是使他们更为震怒。
“你哑巴呀!”
一记巴掌再次打外了她的头,披散的长发掩去她大半的视线,但是尽避如此,她还是清楚的感觉到爸爸离开沙发,走到她面前。
恐惧像条无形的麻绳,狠狠的勒在颈子上,勒的她快无法呼吸,勒的她疼痛无比,胃不停翻搅,叫她想吐又吐不出来。
“把头抬起来。”
冷列的声音犹如鞭子无情的鞭笞在她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然后慢慢的抬起头来面对她最怕的爸爸。
无情、严厉、没有一丝温度,他脸上的表情于眼神加深了她的恐惧,寒意在瞬间窜入她背脊,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给我一个满意的名字和堕胎,这两条路你选哪一条?”冷列的声音再度响起,下达不容反驳的命令。
“我绝不堕胎。”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让她冲口说道。
“很好,那就给我一个满意的名字。”
“没有。”谈群美低下头半晌后,缓缓的说。
话声一落,她的头发顿时被人用力一扯,像是快月兑离头皮,她痛苦的仰着头,看着狂怒中的爸爸。
谈父冷声问:“什么叫没有?”
她没有答腔。
“说话呀,什么叫没有?”
“没有令你满意的名字。”
“没有令我满意的名字?”
“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名人富商,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强忍着剧痛,她豁出去的说,反正既然躲不过,长痛不如短痛。
“啪!”
又一记巴掌将她打歪了头,她忍不住轻舌忝了下发疼的嘴角,顿时一股令她反胃的血腥味传来,她忍不住抱着肚子干呕起来。
“呕——”
“你瞧,你瞧,不知道多少人看过她这样子,一个未出嫁的小姐……”
吧呕间,她听见妈妈在一旁呼天喊地的叫着。
“老天!叫我明天拿什么脸出门去呀?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会生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站起来。”谈父的声音毫无温度。
谈群美没有力气起身,她干呕得几乎耗尽她全身的力气,虽然没有吐出半点东西,但是血腥味依然让她不停反胃。
突然之间,一个粗鲁的拉扯将她拖离沙发,她只来得及护住肚子,接着便跌跌撞撞的被拉向大门的方向。
“你要带她去哪儿?”谈母问。
“堕胎。”谈父冷冽的回答。
堕胎两个字犹如一根又长又尖锐的铁钉,突然戳进谈群美的脑门,她愿以为自己没了力气,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瞬间生出一股巨大的力气,挣开父亲的钳制,还退离她好远一段距离。
“不。”她面无血色的瞪着他,摇头叫道:“我不要堕胎。”
“这事由得了你吗?”他阴沉的瞪着她。
“不。”她不断的摇头,见父亲倏然朝她走来,她毫不犹豫地,拔腿就向大门外跑。
“站住!”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鞭来,但是她没理会。
她不能停下来,不能让爸爸抓住她,一旦被抓住,绝对逃不过堕胎的命运,她不要。
跑,她必须再跑快一点才行,绝对不能被抓到。
走小路,这样即使爸爸开车也无法追。
没有人能够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是爸妈她也决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