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怀,你真的确定你爷爷接受我?”脸已那样不自觉地倚入他怀中,可心还在忐忑。
“他为什么要反对由我们来弥补当初大伯和你姑姑造成的缺憾?”他温柔地反问,同时,拥着她的手臂已紧紧收起。
真好,他的琳从头到尾都爱着他。他的琳绕了一圈还是停留在了他的怀中。
“你该早告诉我的。”在心中埋怨了自己千百遍之后,她又开始埋怨他。
“我只是不想强迫你的心意。”早知道她的选择是因为自己,他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就放手?
“啊,对了,凯特还没走吧!”欧阳琳自纪泽怀的怀内挣月兑。
“明天再赶回去也不迟,反正婚礼你铁定是赶不上了。”棕眸中闪出戏谑的笑来。
“你害我又伤害了一个人。”沃伦一定恨死自己了,还有妈妈……老天,她都不敢去想了。
“用我以后的岁月作补偿,你说好不好?”他在她耳边柔声问,未等她答复,细密的吻已覆上那令他思念了许久的唇。
是有着一大堆的棘手问题急需他们去解决。可是再急,也比不上他对她的思念更来得焦急磨人。
沃伦远远便看到了手握高尔夫杆的纪泽怀,笑着举杆向对方迎上去。
“你是来找我的吧?”心中虽然恨不能扑上去狠咬一口,脸上却还挂着虚伪的笑。
纪泽怀抬了抬眉,棕眸中有淡淡的迷茫。
“哼,别想了,我已经跟欧阳琳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和她离婚的。你们想双宿双飞?死了这条心吧。”灰眸中的冰冷混着浓浓的恨意。机关算尽,被独自遗弃在教堂成为众人笑柄不算,竟然在好不容易盼回欧阳琳的同时,也等来了该死的离婚请求。
“原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纪泽怀粉色的唇绽出好看的笑来,“难怪我那天早上醒过来后,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呢。原来是去找你了。”
沃伦被他话中的暧昧信息给气得七窍生烟,不过很快灰眸中的阴鸷就被得意取代,“你得到她的心又怎么样?我这辈子也不会还她自由的。”
正盘算着要让纪泽怀如何跪地磕头、如何痛哭哀求,却只听到一声若无其事的:“随便你喽。”
眼见纪泽怀一脸的无所谓,神经微绷的人连忙放话壮胆:“你少故作轻松了,反正我是不会松手的。”
“沃伦哥,有你照顾琳我放心还来不及呢。”漂亮的棕眸中清澈如泉,“琳姐姐又迷糊又好骗,再说年纪上去了,记性也不怎么样,还真需要像沃伦哥这样有耐心又有精力的人多照顾呢。”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什么鬼把戏。”沃伦冷哼着,望着眼前人那自然又流畅地数落着欧阳琳,心中却不由疑窦丛生。
“沃伦哥,你别傻了。和琳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尝的不该尝的刺激新鲜也都尝过了。我还有必要把这个比我大这么多的女人娶回家吗?要说她家世显赫些也罢了,可挂着欧阳家的招牌,其实不过是小小模特公司老板的千金……”
翁沃伦眼见纪泽怀那样无辜地对自己笑着,不由背心一凉。这小子难道一直都只是披着天使的外衣吗?竟然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摆明就是玩弄欧阳琳的感情而已。
正在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演技太优秀时,忽然听到有个娇柔的声音在自己背后开心而亲昵地唤:“泽怀。”
回头去看,是位装扮入时、长得分外可爱的年轻女孩。
“你来了。”纪泽怀一见来人,立刻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来。
这笑翁沃伦太熟悉了。他以前一看到欧阳琳便是笑得这般无邪。
“真抱歉,让你等很久了吧。”年轻女孩噘着嘴撒娇。
“怎么会?等你等再久也是心甘情愿。”纪泽怀说时,已上前一步将女孩揽入怀中。
经过翁沃伦身旁时,才以不经意的口吻敷衍道:“啊,沃伦哥,我要陪凉子去练球了,失陪了。”
年轻女孩在纪泽怀怀中冲沃伦颔了颔首,一双眸又与那对棕眸粘在了一起。
井上凉子?翁沃伦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子将欧阳琳视若弊屣,原来根本就是吃起了回头草!
呵,欧阳琳,你的命运如此多舛,要怪就怪你自己有眼无珠,喜欢了这个不该喜欢的人吧。
翁沃伦的总裁办公室内。
“欧阳小姐,翁先生,请分别在你们手中协议的最后一页签上你们各自的姓名,协议将即刻生效。”律师职业化地关照道。
“沃伦,你真的愿意放我自由?”欧阳琳望着眼前的协议,怎么都不肯相信上次一副宁死不放手模样的人会忽然愿意放自己自由,还这样周全地找好了律师,拟好了绝对公平公正的离婚协议书。莫非是被上帝砸过了脑袋?
“琳,我好歹也爱了你这么多年,不管怎么说,也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说得情真意切,灰眸中却藏着看好戏的笑,“不过,你确定纪泽怀是你要的幸福吗?”
欧阳琳双颊染红,只因为提到那个人而心上溢满了幸福。
“好了,签吧。”灰眸中的笑意更深,手上的签名笔只刷刷两下就利落签好了两份协议。
“那好,两位由此刻起,便解除夫妻关系了。”一个星期前才领证的人,虽然没有刷新最短结婚记录,却也免不了在未来数月内成为城内众人谈资。
“那欧阳小姐,翁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见律师起身准备离开,欧阳琳也站起身来,“那我……”
“琳,你等一下,我还有分手礼物给你。”灰眸中得意的笑终于隐忍不住。
“礼物?可是沃伦我不能收,你答应和我离婚,我已经很感激了。”她已经万分愧疚了,怎么好意思再收什么礼物。
“呵,收了这份礼物,你会更感激我的。”翁沃伦说着,自西服衣袋内掏出一只细长的录音笔来。
按下播放键,清朗的声音悠扬溢出———
“琳姐姐又迷糊又好骗,再说年纪上去了,记性也不怎么样,还真需要像沃伦哥这样有耐心又有精力的人多照顾呢。”
“沃伦哥,你别傻了。和琳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尝的不该尝的刺激新鲜也都尝过了。我还有必要把这个比我大这么多的女人娶回家吗?要说她家世显赫些也罢了,可挂着欧阳家的招牌,其实不过是小小模特公司老板的千金……”
眼见垂眸不语的人半天不做声。灰眸中的笑意更深。欧阳琳看来是气到连尖叫、哭泣都忘记了。
“没想到吧。不仅我不要你,之飞不要你,连你那个宝贝小怀也不过是玩弄你的感情罢了,哈哈哈。”真是解恨。这是自己送给她的分手礼物。她以为是自己被她甩了,其实是她像个傻瓜一样,被所有人抛弃了。
“可我没觉得这有什么。”欧阳琳抬起眸来,秀眸中并没有受刺激的迹象。
“你不会没听出这是纪泽怀的声音吧?”翁沃伦两条眉毛已结成一团乱结。
“听出来了。小怀声音这样特别,怎么会听不出?”欧阳琳从容道。
“我在高尔夫球场见到他时,他是去和其他女人幽会的。那可是又年轻又漂亮家世又显赫的井上凉子。”翁沃伦试图用一大堆的形容词激起欧阳琳的愤怒。
“哦,就是为了我被小怀抛弃的井上凉子,我知道。”欧阳琳仍是无所谓的反应。
“欧阳琳,你在硬撑吧?或者你后悔和我离婚的话,我可以招回律师……”沃伦假心假意地套着话。
“不用了。沃伦,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和小怀约好了一起吃午餐,我就先走一步了。”欧阳琳说罢,竟然还满含同情地拍了拍沃伦的肩。一副“老兄保重”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琳难道是被气傻了?心中隐隐已经触模到事实的轮廓,可一想到高尔夫球场上,纪泽怀那清澈的棕眸与无邪的笑容,便认定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总裁,您的快递。”特助在门外恭敬道。
“拿过来吧。”
一个小小的方方的礼盒?谁这么好心情送自己礼物?难道是陈之飞那个死敌?好奇地拆开礼盒,盒内静静躺着的是一个大头的蓝色线绒女圭女圭,样子是可爱中带着点狰狞,胸口还插了个大头针。
拿起盒底的卡片,上面仅四个俊逸的大字,“多谢成全”,署名是———纪泽怀。
“琳,那些话不过是拿来骗沃伦死心的。”纪泽怀仰天长叹。实在没想到欧阳琳得到自由后不仅不感谢自己,还和自己秋后算账。
“哼,你又不是会骗人的人,如果不是真心话,会说得这么顺吗?”她瞪他。
“我只是随口说的,我都忘记自己说过些什么了。”棕眸中闪着无辜。
“不记得了吗?那我提醒你,你说我又迷糊又好骗,年纪也上去了。”就算是骗沃伦,也不可以这样形容自己。
“可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喜欢琳的迷糊,喜欢琳的好骗,更喜欢琳的……风华正茂。”
“花言巧语。”嘴上虽仍在埋怨,可心中早被他那一连串的“喜欢”给说得甜蜜蜜的。
“琳,我们可以在一起了。”纪泽怀握起欧阳琳伸在桌面上的手,眼中泛着又爱又宠的光泽,“真好。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嗯。”她开心地应着。
是啊,她还在傻傻地计较什么。最重要的是,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们总算可以在一起了。
口袋中,那个巫毒女圭女圭正握着鲜艳的红心,含笑望着这两个跨过年龄、跨过家人、跨过分分合合,总永远牵着彼此的手在一起的人。
世上最伟大的偷窃,在这一刻,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