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猛一睁开眼,窗棂上几只活泼的小鸟正冲著他啾啾叫。
雷誫祤一时想不起置身何处,他半撑起身子望向身畔时,甜美熟睡的可人儿那柔软的女性身躯蜷曲在他身旁,惹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但他不忍吵醒她,昨夜她已经够累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黑缎般的秀发,缭绕在指间把玩,有时凑到鼻端去嗅闻。
彷佛是感觉到他那不安分的手指,她的睫毛翕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雷誫祤那张英俊得教人屏息的男性脸庞。
唔,怎会一大早就梦见雷誫祤?不过打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时常梦见他,而且醒过来后:心底总会涌起一抹甜蜜的感受,真是怪异——
“早安。”他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她的柔唇上轻印一吻。
慢著,这……怎么会那么像雷誫祤的声音?
这下子她整个人可全醒过来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那性感的薄唇……昨夜的欢爱景象像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瞪著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抓住床单遮蔽赤果的娇躯,逃命似的溜下床。
“天啊……我的天啊……”她居然和他上床了?!
望著她那苍白的脸庞,彷若受到多大的惊吓一样,看来她压根儿不想接受他们已经上床的事实。
雷誫祤脸色一沉。
“沐悠——”他低醇轻柔、充满情感的唤了她一声,伸出右手示意她快点入他怀里来。
沐悠倒抽一口冷气,仓皇的摇摇头,随即转过身子,慌乱的跑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皱著眉头,雷誫祤走下床,赤著脚走到浴室门口。
浴室里,半点声音没有,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扬起手轻敲了几下门。
“沐悠,我们谈谈好吗?”
浴室里的夏沐悠,浑身无力的斜倚在门上,脑子一片乱烘烘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才好。
昨晚她实在太大意了,以为只要一个吻就可以打发雷誫祤,却忽略了他们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吸引力……
纤长的十指紧抓著被单,沐悠不断的在心底责怪自己,她恨自己的克制力竟会如此薄弱,一遇上雷誫祤的亲吻和抚触竟然就全部瓦解。
这下子该怎么办?这下子他们更加纠缠不清了,
接著,浴室的门被他敲得砰砰作响,彷佛是在逼她快点出去面对现实。
她叹了口气,挺直背脊,鼓起所有的勇气踏出浴室。
“你还好吗?”一出浴室,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眼便迎视著她。
“还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害你很不舒服,所以你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哭。”他明显的松了口气,但眼底仍有抹不安。“我很抱歉,但第一次都是这样的,我保证下一次会变得容易点。”
“没有下一次了。”她的语气冷冷的、淡淡的。
“什么意思?”
“昨晚的事是一时失误,是一种不该再发生的错误。”话一说完,她发现自己的双唇在颤抖。
雷誫祤的双眼危险一眯,“什么叫错误?请清楚一点!”
“我的意思很简单,昨夜发生的事是一时擦枪走火,因为我当时很脆弱,所以你才会想要安慰我。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当作昨夜的事不曾发生过,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谁都不许再提。”
雷誫祤俊逸的脸上原本还噙著一抹笑意,闻言,笑容从他的唇畔隐去,脸上的神情变得阴鸷。
“我没听错吧?什么叫擦枪走火?你居然要我当它不曾发生过?!”他愈说愈生气,浓黑的剑眉皱成一条毛毛虫,“怎么?和我上床是件很可耻的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要不然你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我昨夜没有满足你,你才这么生气吧?”
他话一说完,沐悠娇俏的脸庞立刻一片臊红,杏眼圆嗔的瞪了他一眼,“小心你的用字遣词,不要乱开低级的玩笑。”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意思很简单,今天发生的事是一个错误,我不允许它再发生,也不希望它再发生。”
雷誫祤深吸口气,他真想把她拉进怀里强吻个够,让她的反应诚实的告诉她。
“沐悠,我们都很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是出自我们对彼此的吸引力,和你脆不脆弱,或我是不是出自同情而抚慰你,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相信你没有感受到!”
“无论如何,我没有哭著要你负责,昨夜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镑取所需?雷誫祤简直快要气炸了!
“是吗?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他冷笑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昨夜之前,你根本没有过男人,所以又何来『供需』之说?”
他的话像一记闷棍打上她的心头,教她既困窘又难堪。她怎么会傻得在的催化下,和雷誫祤上了床?
可,说真的,雷誫祤的确是个完美情人:
噢,该死的!她不能满脑子都想著昨夜的事了,要把眼前棘手的问题先解决才行。
“处女也是有的,你只不过是刚好有这个机会,帮我开启之门罢了。”她朝他甜甜的一笑,为了强调自己根本没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她转过身子,在他面前穿起衣服。
“你不是那种可以和男人发生一夜的女人,否则你的贞操不会保留到现在。”
“哦哦!你倒是提醒我了,除去处子之身后,我就算想找别的男人来办事也轻松多了,谢谢你的帮忙。”
听到她的话,他的表情更加阴沉。
“我终於懂你的意思了,你是在说昨夜的一切对你根本毫无意义,对不对?”
转身,沐悠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所以昨夜我只不过是被你利用而已?”
沐悠又点点头。
“该死!”她的答案简直让雷誫祤愤怒不已,他转过身去,紧握著拳头,狠狠的往墙壁挥了一拳。
沐悠吓了好大一跳,脸色苍白的凝睇著他,眸底有份不忍和痛楚。
他瞪著墙壁好半晌都不发一语,片刻,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薄唇微启:
“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沙哑不已,像是心疼,又像是在强忍怒意。
“你回去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雷誫祤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走向床畔穿好衣服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当大门被甩上时,她全身虚软的倒在床上,愣愣的瞪视著天花板良久,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独家制作***bbs.***
时间过得很快,雷誫祤从夏家公寓回来后,已过了三个星期。
这三个星期以来,他再也没有去找过夏沐悠一次。
哼!既然这个女人这么不稀罕他,他也不想再去找她。
但,为什么他还是会时时刻刻想到她?
害他早上在做业务施行报告时,频频把数据弄错,惹来各个高阶主管疑惑的眼光;晚上,他对参与宴会和一些女性朋友的邀约更是兴致缺缺,就连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夏沐悠、梦的也是夏沐悠——
懊死!这个小女巫到底还要折磨他多久?!
想到这里,雷誫祤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意乱,他点起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老哥,你在做什么?”一个饱含戏谑的男音在门口响起。
他循著声音抬起头,发现他的双胞胎弟弟雷誫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斜睨著他。
“哦!是你,今天怎么想到要过来?”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约好今天要一起研究今年度的信用卡推销案,你忘了?”
“喔,我忘了。”他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有把企画案带来吧?记得我们上次在电话中谈过,今年鑫升金控的信用卡将和我们公司推出的最新影像手机一并做促销活动,所以——”
“好啦好啦!”雷誫擎做出暂停的手势,挥挥手,“先不聊这个,反正咱们鑫升金控的信用卡目前已占国内市场前三名,不急著谈这些。听说你这几个礼拜工作的时候常常恍神,人也心不在焉的,脾气变得奇大无比,对吗?”
“谁告诉你这些的?”雷誫祤皱眉,这阵子皱眉似乎已成为他的习惯。
“那不重要,我想知道是什么事,让你这个商界铁人这么困扰?”雷誫擎的眼底写满好奇。
事实上,誫祤的近况全是他的母亲偷偷跟他说的,所以今天来表面上是要谈公事,实际上是想来探探他的近况。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量太大,所以人有点疲惫。”
“少来了!自从八年前你接手翔升集团的那一天开始,就展开了工作狂的生活,从没有一天听你喊过累!是不是和你上次提过的那个女人有关?”
雷誫祤喉头一窒,猛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满心烦躁的将烟给捻熄。
“我记得你好像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对!我现在心情真是他妈的不好!”他突然从口中逸出一连串不雅的咒骂,脸色阴骛的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看样子真的被我说中了,真和那女人有关?”
雷誫祤沉吟一声,紧绷著一张脸,把他和沐悠之间的事都跟誫擎说。
听完他说的话,雷誫擎但笑不语,一对饱含兴味的黑眸直勾勾的瞅著他。
“喂,干嘛那样子看我?不准这样看我!”誫擎的眼神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直竖起来,忍不住出声叱道。
接著,誫擎开始放声大笑,笑到连眼泪都出来了。
“以前有人跟我说爱情的事,不过就是一物克一物,我本来还不信,但今天看到你这样,我总算相信了!看来你真的遇到克星了。”
“什么克不克星,你说到哪去!”
“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雷誫擎接下来的话像一颗威力十足的原子弹,“誫祤,你爱上她了。”
他爱上夏沐悠了?
“没错!我是爱她,但这个女人的个性忸怩,而且对有钱有势的男人还有很深的偏见。”
“那她到底爱什么?名牌皮件?高价珠宝?”看样子他老哥好像有些黔驴技穷。
“她才不爱这些,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那她到底要什么?为什么她迟迟不肯接受你?”他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哪根神经错乱了。
雷誫祤沉吟一声,便将夏沐悠和季家的恩怨一五一十的说给誫擎听。
他愈听眉头愈紧,这也难怪誫祤会这么闷闷不乐。
“你确定夏沐悠真的对你也很有感觉,只是不想承认?”
“是的,我很确定。”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记得咱们在礁溪山区的日式小木屋吗?不如你把她带到木屋里去住蚌几天,让她能够心无杂念的思考你们之间的事,而你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她想不对你动心都很困难!”
“但是她恐怕不会乖乖跟我到山上去。”
“谁要你好声好气的求她跟你到山上去?当然是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带到山上去。”
“这我当然知道,但你凭什么以为我能顺利把她带上山?难道要我绑架她吗?”他没好气的回应道。
“我就是要你把她绑上山啊,而且找老妈出马帮你,包准你马到成功。”
“喔?找妈帮忙?她要怎么帮?”
“妈和夏沐悠不是交情蛮好的?”
“你在动什么歪主意?”
“嘿嘿!”雷誫擎的头靠近誫祤,像个狗头军师般的献上一计。
***独家制作***bbs.***
傍晚吃过晚饭,夏沐悠坐在阳台畔乘凉,眺望著远方的碧绿山头。
清丽秀雅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头沉甸甸的,好像有颗石块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的确是想念著雷誫祤。
而这份愁绪始终缭绕於心,怎么转也转不出去,直到她的私人手机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您好,我是夏沐悠。”她意兴阑珊的接起手机,动作也懒洋洋的。
“沐悠啊?好久不见罗!怎么最近都没有跟我联络呢?”雷夫人爽朗亲切的笑声从话筒另一端传了过来。
“雷夫人您好,我最近人有些疲倦,所以都待在家里居多。”
“你还好吗?是不是生病啦?”雷夫人的口气十分忧心。
“我没有生病,谢谢您的关心。”
“没有就好。对了,晚上九点你有空吗?我想请你跑一趟我家,帮我合合八字,可不可以?”
“但——我可能不大方便——”
“不方便什么?你就过来一趟吧!拜托你罗!”话毕,她也不等沐悠的反应,便挂上了电话。
沐悠瞪著手上的电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上九点,她还是准时抵达雷家,才刚走入富丽堂皇的大厅,雷夫人立刻应迎上来。
“来来来!快请坐下。”
她们双双坐在义大利小牛皮沙发上,管家卿嫂立刻送上两杯热柚茶。
沐悠显得有些不安,眼角的馀光不断偷睨著四周,深怕雷誫祤刚好选在这个时段回来。
“对了,雷夫人,您说今天要请我合一对男女的八字,是你侄子侄女,或是朋友的千金?”为了摆月兑不安的感觉,她随口找了个话题。
“哦,这对男女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家誫祤和咏晴。”她轻啜一口柚茶,透过杯缘留意著沐悠的反应。
丙然不出雷夫人所料,沐悠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你没事吧?”雷夫人担忧的望向她。
“我……我没事!雷夫人怎么会想到要帮雷先生和季小姐合盘?”此话一出,她的整颗心马上揪成一团。
“或许是不想伤我的心吧!最近誫祤开始和咏晴约起会来,说不定他们两人的好事真的近了。”
雷夫人的话像一把刀刺入她的心坎里。
一想到温柔、没有脾气的季咏晴,此刻像只温驯的小猫般,倚在他的怀里时,她的心就好难受。
“雷夫人,我人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吗?”沐悠抬起苍白小的脸,近乎哀求的说道。
“哎哎!你到底是怎么了?有没有去看医生呢?”
“我、我现在就去看医生,改天再来帮您合盘好吗?”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著,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那好吧!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照顾好,要不要我找人陪你去?”她好心的问道。
“谢谢您的好意,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为了避免自己失态,沐悠抓起沙发上的包包,马上往大门口走去。
望著她仓皇离去的背影,雷夫人心底简直乐不可支,因为看夏沐悠的样子,八成对誫祤也有感情。
炳哈哈,看来离她抱金孙的日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