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轩表情非常怪异地瞪着眼前的人,希望自己不是在梦中!
他不相信眼前的人是他心爱的巧儿。
低胸露背的黑色小礼服,露出她洁白无瑕的颈子,上头只点缀了一串白色珍珠项链;脸上淡淡的粉妆衬托她的典雅高贵;整个颈部以下则是通体贴身得密不透风,将她魔鬼般的身材曲线毕露地表现出来,而至大腿处结束服装的长度,但是修长笔直的腿让每一个在座的男人都蠢蠢欲动。
加上她只是松松地将头发束起,有几许不听话的发丝就落在额前,更加重她慵懒妩媚的风韵。
结果,餐厅中可以听到许多女人对男人的娇喝声,还有老婆对老公扭耳朵的镜头。
咱们的狂狮当然是在惊艳之余,速速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杜巧儿的身上,恨不得直接将她带回去禁足。虽然他很骄傲有这样的一个女朋友,但这并不表示他心胸宽大地允许他人吃她的冰淇淋。
早知如此,他就不答应约在外头碰面,而在巧儿家阁楼的书房长谈,既安全又没人打扰,他也还能亲亲她,实践他“伟大”的计划。
眼看着疯狮子直揪头发的模样,杜巧儿就感到好笑。有人下了道命令,今天一定要看到她嘛!她只好下了班就匆匆忙忙赶到这儿,没来得及换下这身衣服,却看见他醋劲大发地怒火冲天,真是天底下超级霸道狂。杜巧儿微笑地入座,优雅地叫了服务生点餐。
这次,为了调查军方失窃的军火案,杜巧儿投入了全部的心力。
谤据线人的情报研判,“鬼影门”涉嫌重大,但是经过漂白的“鬼影门”改成了“富格洋酒进出口企业”,她与罗子祥便借着公司招考新人的机会混了进去。依照以往的模式,杜巧儿做机要秘书截取电脑中的情报,而罗子祥则在一旁协助保护她。
两个月下来,杜巧儿发现不管进出口的船运,每趟吃水线都比实际来得深,但是她进入富格电脑系统中却又找不出有力的资料,每一次的货运纪录都是规规矩矩的,让她好生纳闷,所以这次任务的时间也比往常还来得长久。
为了顺利截取资料而不遭到怀疑,杜巧儿通常会打扮成花瓶的模样,让对方毫无戒心,好进行她的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杜巧儿相当不习惯裙装,总是会头晕目眩,工作几乎是做不下去,后来罗子祥建议她里面再着一条短裤,终於打破了她的心防,几次之后,她也渐渐习惯了。
说也奇怪,自从和方奕轩成为恋人之后,杜巧儿的毛病像不药而愈般,只要别人不亲热地碰她,原则上是不会有惊天动地的事发生,还能很自然地跟其他的男人相处,这也使她在工作上更如鱼得水、顺手极了。现在她更能穿着性感的衣裳来迷惑旁人,方奕轩的功劳可真不小。
方奕轩可不需要这感激!
“巧儿,你工作的地方一定要穿这么暴露吗?”他的眼中有两簇小火焰,为强压住自己的怒气而显得有些急躁,“你不是说你的工作是机要秘书吗?秘书不就是要穿得端庄得体?”
杜巧儿撩起额前的头发,丰姿绰约的媚态尽现:“你不要一说话就全都是问句嘛!我又没有骗你,我的确是秘书啊!但是为了能顺利达成任务,就只好牺牲一点色相哕!”
“你这叫『一点色相』?”方奕轩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
杜巧儿摊着手看着自己:“有什么不对吗?是不够花瓶还是太过保守?回头跟子祥商量,再弄几套更性感的衣服来。”
为什么一遇到了巧儿,自己的脾气就开始不好?方奕轩开始从一数到十,告诉自己这儿是公共场所,千万别和一时迷糊的巧儿计较,破坏这美好的夜晚。
“好吧!这蹦出来的子祥又是何人?”方奕轩吃着眼前的美食就如嚼蜡般。他原以为巧儿的性情怯弱,没想到是大大相反。
“子祥,他是我的搭档,功夫好得很!人是不错……说不定可以介绍给方奕芃。”杜巧儿正和盘中的牛排大战,什么事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他紧绷着下巴,那牛排真有这么好吃?为什么自己没啥胃口:“希望你以后只能说你的老公--就是我--的功夫很好,不许称赞别人。”
杜巧儿嘟囔地说道:“吃醋大王。”
“你说什么?”方奕轩心中不是滋味,“可以告诉我你替谁工作了吧!”他虽说已猜到了十之八九,总想听她当面说清楚。
杜巧儿放下刀叉,往前靠近坐於对面的方奕轩,手往他的额头模去,趁机在他的面前小声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嗯--有人监视我,小声说话!”之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咯咯而笑,“你是抗战电视剧看多了呀!居然认为我是长江一号?没的事,我只不过是一个小秘书罢了。”
方奕轩机警地瞄着四周的情况,真的有目光不定时飘向他和巧儿的位置。他不敢大意,看来巧儿的处境并不是很安全。既然他的小女人执意要去冒险,他这个狂狮也只好全力配合,放手一搏了。
“我相信你。对了,你老爸要我加入这次的行动,军方这边就将这案子交给了我。”方奕轩的嘴没动,但是话却是从他的嘴里说出,细若蚊声,“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杜巧儿又往口中塞了面包,说起话是咿咿嗯嗯的,看来两个人在考验彼此的默契:“老爹已通知我了,目前我这儿没什么大问题,倒是注意你身旁的人,有人将军中的情报外漏。”
“应是没错,出来前我正在看人事资料,觉得宋尔凯这个人有点印象。”方奕轩藉着餐巾拭嘴的时候,遮住了唇继续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别冤枉了人,小心一点好。”杜巧儿终於将她的餐点吃完了,悠哉地喝着饭后的饮料。
就算有窃听,听着他们这样含混说了一些只有他们才听得懂的话,相信所得到的结论可能是一团雾水吧!
坐在玻璃窗旁的两人,宁静地欣赏着夜景,没有车水马龙的嘈杂,没有闻得窒碍的空气,有的只是两人有规律的心跳声,及浓浓的爱意。
方奕轩从玻璃的镜影中,发现监视的那人正离座打电话,他扳正巧儿的脸,怜爱之情溢满整个脸:“嫁给我,别再做这危险的工作了。”
杜巧儿迟疑地说:“我不晓得结婚对我来说会不会更好!轩,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工作,你不知道在这些非法的组织中,他们犯罪的工具有多进步,电子仪器更不是盖的。在这样的工作中,我得到的不止是乐趣,更是不断挑战他们的智慧。”
她握着奕轩的手至颊边厮磨:“夫唱妇随不是很好?不然你在军中,要到你放假时我们才能相聚,让我在家中闷得慌,就当它是我的消遣好不?”
唉!拿冒危险当消遣,她杜巧儿真是天才。他也不是瞧不起她的能力,只是柔弱的她怎能禁得起枪林弹雨的场面。而他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未强到可以失去她的程度。
他也提出他的疑问:“你的症状都好了?你没瞧见那些男人看你的眼光,简直都要将你吃掉般,我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睛全给挖出来。”
杜巧儿笑得愉快,她刮着他的胡子:“我的狂狮,你在吃醋,但是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好看,蓄势待发、扑杀猎物的残忍全显现出来。看来,我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轻吧!”
“别挑逗我,巧儿。”方奕轩咬着她白皙的指尖,双眼炽情烈焰锁住巧儿,“这若不是公共场所,我一定吻得你喘不过气来。”
杜巧儿缩回自己的手。她心悸了,忆起狂狮给她缠绵热烈的吻,曾迷失沉醉其中,原来她也会为了爱情而脆弱,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想得全身燥热,如喝醉酒般迷蒙:“你又说这种让人难堪的话了,也不想想这是公共场所。”
“你敢说不想?”超级自大的狂狮。
杜巧儿知道自己又被催眠了,被他的眼神、他的浑厚嗓音逼得说:“想!”
他满意地露出好看的白牙,余光见那监视的人已挂上电话,看来他第一回合美好时光已结束:“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进了方奕轩的黑色霹雳马,他松了一口气,虽然那人还跟在身后,但是在车上总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巧儿,现在住哪儿?”
“公司附近。”杜巧儿拿出一个小型的侦测器,转动收讯的度数,“好了,车上没有窃听器,我可以回答你任何的问题了。”
“那么我今天可以做你的入幕之宾吗?”一抹邪恶浮上了他的唇。
“你简直和那些登徒子没啥两样,老想揩我的油。”杜巧儿在打他无效后,用力甩甩手,不满意他铜墙铁壁般的肌肉,“没事练得跟阿诺史瓦辛格一个样做啥?疼的应是你,结果全反作用在我的手上。”
方奕轩对她的抱怨感到好笑,拾起她的手吹着、揉着、并挑逗着:“好吗?今夜。”
杜巧儿横瞪他一眼说:“不好,登徒子。”
他彷佛知道答案般,潇洒地耸着肩,带着笑意继续开车。本地的交通令他这个开车高手都要全神灌注。刚刚一个分心逗弄巧儿,又被别的车挤到车多的那一车道中。
“哦--你在逗弄我,该死的疯狮子!”杜巧儿恍然大悟,举起手来不知要不要捶下去。
“小娘子,我的臂膀是不怕你捶的,但你的手要是得看跌打损伤,我可不付账喔!”
“小气。反正我也不愿意浪费我的力气。”杜巧儿气鼓鼓,跟个吹了气的皮球一般。
而方奕轩除了笑还是笑,他就说巧儿有时很孩子气吧!
杜巧儿放下她的长发,整天将头发束得老高,她的头皮都痛得发麻,还是自然披垂着舒服。
“轩,我是警方特别行动组的人,但我并没有编人警员的名册中,纯属打工性质。当然,我只负责搜集资料,冲锋陷阵的事就交给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罗!别老将我想成女超人。”杜巧儿对自己吐了吐舌头,安炸弹的事就先别让这疯狮子知道吧!
“是吗?我很怀疑!”方奕轩老觉得巧儿的话闪闪烁烁,一定有事瞒着他。
杜巧儿冷不防地吻上方奕轩的耳垂,换来一阵轻笑。她知道怎样让疯狮子转移话题。
方奕轩倒抽一口气,车子马上偏离了车道。他手忙脚乱地导正车子,并闪躲后面的来车。
“该死,你给我坐好,不然一会儿我会让你后悔这些轻佻的举动。”技术好的他又闪过一辆车,低沉喑哑的声音与杜巧儿的笑声成了对比。
杜巧儿心中偷笑,看吧!又转移那疯狮子的注意力了。
她怎能不爱这个男人?连这种令人烦躁的交通路程都能有惊险刺激的趣味,看来捉弄他是有这么一点点的成就感,下次一定多想一些花样来考验他。
要是方奕轩知道巧儿拿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来当挑战,他准会气得当场吐血,太可怕的女人了。
看他,正吁出一口气,这一闹不仅让杜巧儿安静下来,也暂时摆月兑了跟踪者。平安地将巧儿送至她的住处,享受片刻属於他们俩的时光。
方奕轩的车一停好,立刻用结实的臂膀揽过杜巧儿,激动地吻着她爱笑的唇。他想品尝这份柔软已经很久了,狂狮般的侵略性更加明显,霸气地强占这些处女地。
杜巧儿咕哝一声就投降在他的舌中。她不想拒绝,尤其她也是十分渴望这个吻的时候,所有的思念与爱恋全释放於这一吻中。
他们俩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彼此的感情却是愈来愈浓烈。杜巧儿也害怕“情到浓时反为薄”的事情发生,只希望能把握现在就好,以后的事又有谁能预估呢?
她尽情回吻他,方奕轩惊讶於她的大胆,却也暗自欣赏她的疯狂,不愧是他狂狮看上的女人,感情如他般地大胆热情。而巧儿本身就如一座宝库,每次见她都有不同的风貌呈现,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是要定了她,就算天皇老子来,他都不管。
“轩……我的狂狮……等等,那讨厌的跟踪者又来了。”杜巧儿不舍地推开眼前的男人,可恨那刺眼的灯光。
方奕轩叹口气,也气恼对方的速度够快,再次警惕自己这次的敌人相当厉害。
看那人正若无其事地缓缓开车过去,只是自然地瞄一下黑色霹雳马车中的情况,就於前面转角处停了下来继续监视。
方奕轩口气沉重地叮咛杜巧儿:“你真的要小心一点,这次的敌人可不只有三脚猫的功夫。”
一直注视对方的行动,紧盯着白色喜美的座车,方奕轩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巧儿,你知道傅丽红这个人吗?”
“傅丽红?你怎会知道她的,她是我老板的情妇之一。”杜巧儿掠掠自己的长发。
“嗯--你们老板的情妇整日到我们营区门口吵闹不休,这代表什么意思?”方奕轩老觉得整件事不是一方人马,还有一方他看不见的敌人才是危险。
杜巧儿像个无事的人,她并不想管方奕轩的风流账:“我听奕芃说你之前有一堆的女友及干妹妹,是不是你得罪了某人,人家今天找上你……不不,我不是吃醋,只是就事论事。”
“哼,你太低估我狂狮的品味了吧!她怎能和你相比?”他不高兴杜巧儿不会吃醋的模样,那样子好像他不值钱一般,只要有人出价,她杜巧儿一定会双手奉上。
“更何况她还一直都有人接送。”方奕轩暂时忍住气,这账先记着,容他以后再算,“喏!开的也是前面那辆白色喜美。你在公司可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杜巧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不是很确定地说:“有一个叫财仔的男人常打电话给老板,这人的声音浓浊不清,听起来怪恶心的,也有点熟悉的感觉……所以通常我都是不说一句话,就将电话转给了老板,有什么关联吗?”
方奕轩一时闪过某一种想法,却抓不住中心点,只能确定这两者之间有一定的牵扯。他叮咛杜巧儿说:“我还想不出两者的关键在哪儿,但既然是同属於不法组织的人物,你就要小心一点,有事先躲为妙。”
“那还用说。”杜巧儿拍拍方奕轩的手,她不能再逗留了,“你忘了男人一碰我就会吐个不停吗?哪个男人会对一个吐得他满身的女人有兴趣,所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她开了车门,再度回眸:“我得上去了,免得对方怀疑,有空我会上网跟你交谈的。”
“对了巧儿,这笔记型电脑带着,我特地为你装置的。向老板编个好理由,随时带在身上。”方奕轩将事先放进袋中的Notebook递给杜巧儿,希望她平安地工作。
杜巧儿点下头,故意大声说给跟踪者听:“方先生,谢谢你将我的笔记型电脑修好了,又送我回家,真的谢谢你。不过太晚了,就不请你上去了。”
深夜,除了杜巧儿的高跟鞋声,就只有一前一后开走的汽车引擎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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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大,跟踪杜秘书几天,她没什么异状,只有前天跟电脑业务员吃个饭,拿回修理好的笔记型电脑就回家休息了。”
“哦!”雷飞转身,抽着手上的烟斗,墨镜下看不出他有何打算,“那她的身份没有问题?”
那派去跟踪杜巧儿的手下拿出他所调查的资料:“应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杜秘书是个孤儿,已向育幼院查证过确有其事。目前在公司附近租屋,平日没什么活动,偶尔去逛街买衣服。晚上的时间总喜欢待在家中,除了昨晚赴约拿电脑外,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人。”
雷飞敲打烟斗中的烟草,又不厌其烦地装上新的烟草:“你不觉得奇怪吗?打扮如此花哨的美人却不爱外面的夜生活,宁愿窝在这种小鲍司当个秘书,又没什么入幕之宾?这白天和晚上简直判若两人,请你告诉我一个好理由。”
那人献上他的意见:“或许她是穷怕了,您想她在孤儿院长大,个性难免孤僻,搞不好白天只是惺惺作态,想钓个金龟婿,也或许她看上了老大,希望成为您的夫人或是情妇?”
雷飞想着杜巧儿清丽的脸孔,有点不相信有这样水准的女人愿意委屈自己成为别人的情妇。
“现在社会上的价值观已不同以往,您看您所经营的酒店中不都是年轻美丽的公关吗?若不是凭着收入丰厚,她们还不愿待呢!说不定出其不意地钓个凯子,也够她们吃喝一辈子的。老大,您瞧瞧她们哪一个不若百合花般。”
雷飞想来想去就觉得杜巧儿异於常人,那种取悦男人的狐媚是装出来的,只有显得自身更加性感罢了。看来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雷飞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他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趣。
在他混迹江湖的这段日子,这种女人是高高在上,专门坐办公室的上流人物,跟他们根本是八竿子也搭不上。他想看看她的真面目,若有那种可能,他会让她成为自己豢养的一只波斯猫。
雷飞不满意这次调查的结果,他开始想念他的两名手下大将。
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将他们调开去做别的事,虽然那事对於自己来说也是相当重要,可是“黑白无常”识人的眼光之好,当今世上恐无人可比。
好吧!就暂时放杜巧儿一马,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