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踪他的时候被发现也没像现在这样,我可以感觉到耳朵开始发烫。
你是幽灵喔,突然从人家背后出现。
“喂,你还好吧!”他手在我的眼前晃啊晃。
“干嘛啦!”
“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吧,你干嘛站在我的房门口发呆,我在你身后好久你都没发觉。”
“你为什么不叫我?”
他笑着没有回答,真是讨厌的笑容。
“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拿去啦!”我把面包塞在他手上,迅速的逃离现场。
躺在床上怎么样也睡不着,我知道是那个笨蛋惹的祸。
接下来的两天我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我认真而投入的去玩每个游戏,观赏美丽的景点,尽量不让他影响我的心情。
但是第一天我就破功了。
整个早上我们都在海边玩乐,尤其是拖翼伞,把我吓死了,他们都说在高空中俯瞰整个海岸好美,而我除了刚开始往上飞和最后往下坠的时候眼睛有睁开外,其它的时间我都闭着眼祈祷上帝让我赶紧脚踏实地。
当大伙都玩的很开心的时候,那个笨蛋却一个人躲在角落,说他不舒服不想玩,这实在不像我认识的笨蛋义。
难到真的是因为那些伤吗?
“喂,你为什么都不去玩?”与其自己在那想半天不如,直接了当的问他。
“不想玩。”这么酷。
“是因为那些伤吗?”
“那点小伤算什么。”
呼!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难不成你是旱鸭子。”
“我可是游泳校队。”笑死人那种。
“那你干嘛不玩”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好心关心你耶,真是狗咬吕洞宾,还是一只大笨狗。
“不讲就不讲,了不起喔!”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谢谢你的面包。”
“哼!”
这是我今天跟他的最后一段对话,然后他就像哑巴一样,不再开口,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管他的,反正不干我的事。
晚上去做了我来泰国唯一期待的事情,看人妖秀。
丙然让我大开眼界。泰国,我想我是不会再来了,好恐怖。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参观了泰国的寺庙,但是因为太阳实再太大,走在路上简直是种折磨,而且少了那个笨蛋的声音,感觉有点怪怪的。
其实我应该要高兴的,没有他在耳朵旁边喋喋不休,整个世界安静了不少,但这实在不像他的个性,到底什么原因呢?
“兰!你有没有发觉那个笨蛋义怪怪的。”
“有吗?”
真不知道你是反应迟钝,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他变的这么安静你都没发觉吗?
“你问蟑螂看看,他们睡同一问应该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啦,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今天要好好玩个够。”
真的没事吗?怪了,我是怎么了竟然在担心他。
晚上在饭店吃饭,他还是没有下来吃,问了蟑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说这两个晚上他很像都没有在饭店睡觉,不知道跑去那里,可是一到早上就会出现。
我强烈的怀疑他晚上不睡觉,是不是跑去做坏事,该不会去买毒品,然后带回台湾卖,听说曾经有人这样做,因为这里的毒品比较便宜,我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叩、叩……,敲了几声没有回应,真是的,跟我们在一起时他不是睡觉就是一个人躲在角落,一离开我们就找不到人。
“你找我啊!”
他又无声无息的从背后冒出来,真是搞不懂你怎么老爱这样吓人,幸好本姑娘的胆子也不小,被你吓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转过身对他怒目相视。
“干嘛这么凶,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什么?”
“你不要再装傻了,你这几天怪怪的,而且晚上也没待在饭店里睡,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事。”
“你在监视我。”
“我才懒得理你,只不过不希望你做的事情连累到我们,而且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可不想被留在这鬼地方。”
“我可没做坏事。”
“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去能做什么好事。”
他看着我说不出话,被我猜到了吧!
★★★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又想害我啊。”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玩的这么闷吗?你跟我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可是这么晚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看着我,似乎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乞求,希望我能跟着他一起走,而有一种恐惧在压着他,他冀望我帮他分担点压力。
他转身朝大门走去,闪过一抹失望,我犹豫着呆立原地。
等了十秒,我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走那么快干嘛,我又没说不去。我是怕你玩疯了,明天赶不上飞机,到时浪费我们的时间。”
他笑而不语,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可别想歪了。
坐上计程车,我本来想要用那口破英语跟司机沟通的,想不到笨蛋竟然跟司机说泰语,真是看不出来,惦惦甲三碗公,笨蛋出头天。
“你这次又要带我去哪。”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的语气很沉闷,不像我认识的笨蛋。
饼了十几分钟,计程车在一间医院门前停了下来,为什么要来医院呢?我猜不透。
我没有问,只是跟着他定,浓烈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我下意识的捣着鼻。
我们走上楼梯,到了三楼,他站在306病房前,就着么站着。
他的手握在门把上颤抖着,里面到底是谁,让他需要用这么大的勇气才可以开门去面对,我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一个女孩躺在病床上,脸色泛白,感觉她似乎病的很重的样子,因为看起来很虚弱,似乎只要稍微一碰就会碎了。
虚弱的女孩看上去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大,白皙的肌肤,清秀的鹅蛋脸,长的很漂亮,如果脸上多点生气的话。
笨蛋义走近她身旁,握起她的手,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
这个女孩是谁?为何笨蛋义会认识这个不同国度的女子,为何他很悲伤,我似乎可以猜出一些端倪,但又不能确定。
然后女孩醒了。
“义!你来啦!”本来毫无生气的脸色,瞬间多了不少血色是因为笨蛋义的关系吗?
“对不起,吵到你睡觉。”第一次听见那个笨蛋的声音这么……这么温柔。
“我刚梦到你你就出现,我好高兴。”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还不就这样,不过看到你来我就什么病也没了。”
“我有这么厉害吗,傻瓜。”他笑着模着她的脸。
“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模样。”
这点我同意,那个笨蛋还是比较适合走阳光男孩的路线,如果装酷真的会让人受不了。
“她是?”终于感觉到我的存在了。
“她是我同学,我们这次一起来玩的。”
“你好,我叫珍,阿义常提起你呢?”提起我干嘛。
“你好!”勉强的挤出两个字,因为我发觉在这个空间里我好像是多余的。
病历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然后就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不过最后一行,‘cancer’这个字我看的再清楚不过。
笨蛋义要带着她去外面散步看月亮,而我人生地不熟的,当然不敢一个人留在这个阴暗的病房里,所以只好跟着他们当个超大电灯泡,我知道这样做很煞风景,不过人家胆小咩。
当然好奇心也占了不少成份。
不过我也是识趣的人,告诉他们我先上厕所然后再去找他们。
成人之美的结果就是,我迷路了,搞什么,没事医院盖那么大,我像被关在迷宫里的小老鼠,我惊慌的寻找出路,唯一不同的是,老鼠可以靠着它与生俱有的能力找到出路,而我的第六感只会让我迷的更远。
奇怪这么大的医院没半个人。
就在我快大喊救命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出现在我面前,哇!阿汤哥,第一次觉得原来泰国也有帅哥。
然后我就用那一口破英语麻烦他带我到大门口,结果转个弯下个楼梯就到了,原来他们的大门在二楼。
真是的,搞的那么复杂。
远远的看见笨蛋义跟她抱在一起,我小心的移动脚步。怕会打扰到他们,但是又很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如果将来毕业找不到工作,我挺适合加入八卦杂志的狗仔队,成为他们的一员。
“如果有机会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要与你相遇,牵着你、爱着你,纵使彼此的距离隔着好几个太平洋,我的心一定会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陪伴着你。”
我有没有听错,这些话是从那个笨蛋口中说出来的吗?
好深情的笨蛋,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
我也是,如果还有再一次机会,我也一定要与你相遇,爱着你,抱着你。”那个女孩抱着笨蛋义泪流满面。
“可惜,我没机会了,谢谢你,义,这个时候你能在我身边真好。”
“不要说傻话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啊!”
“能陪多久呢?我的生命就快走到尽头了。”
“你不要放弃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义!对不起,我早就知道自己有病,却没有告诉你,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直到你出现在我生命中,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你,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我的病。”她的眼泪已经让笨蛋义的胸前湿了一大片。
“我选择隐瞒,因为我怕你知道后会离我而去,我好自私。”
原来笨蛋也是会有人爱上的,而且爱的这么深,我的眼泪就快夺眶而出了。
难到这才是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爱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喜悦,也是我这一生最严峻的考验。”
我突然好羡慕那个叫珍的女孩。
我跟笨蛋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他的神情很落寞,或许对一个未满二十岁的人来说,这种爱情的考验实在太大了。
我不知道要安慰些什么,因为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唏嘘难过了。
“我前年来泰国的时候认识她的。”他终于说话了。
“那个时候我爸的公司要在泰国设厂,我爸说我们全家可能都要来泰国住上一段时间,所以那阵子我们常来这。”他继续说。“我爸他忙着生意。就把我丢到一个旅行团跟着他们去玩。”
看不出来他是个小开。
“而她就是我们的导游,看不出来吧,那时她才刚满十八岁。她是华桥,但是父母都去世了,我一直记得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存够了钱就要到台湾定居。”
“她说要寻找她的根,因为那里才是她的家。”
听起来有些讽刺,住在这块土地上的我们,拼命的想要搬离开,而想住进来的人,千方百计的的怎么也进不来。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跟她就是,那种感觉很难讲,当你第一眼看到她,你就知道,她!就是你这辈子所要寻找的那个人。”他陶醉的说着,彷佛要让自己回到那个时空。
“难道你们都没想过距离这种问题吗?”我很好奇,也无法理解,相爱的两个人如何能忍受,只能听见声音的痛苦。
“爱情的来临会让人变的无法思考,或着你也可说,它会让你思考加遽,想出任何可以解决的方法。”
“那你想出来了吗?”
“本来我可以不用想的,因为我们家本来就是要搬来泰国。”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住台湾,而且还是我同学。
“因为我爸公司倒闭了,就在我跟她许不承诺之后。”
我有点惊讶,对于两个不到二十岁的人来说,这样的爱情是否太沉重了。
“你会不会觉得你们还这么年轻,只是一时的激情而已。”这次换我问他了。
“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知道她也不会这样想,你没有遇过真爱,你不了解。”
“喔!这样啊。”我并不想认同他的话,但我跟学长那场恋爱,的确称不上是场真爱的恋情。
“我爸后来失踪了,只剩我跟我妈回来台湾,我们破产了。我付不出飞机票的钱,所以我们很久才见一次面。”
难怪他要租这么小的房间,这么省。
“那你什么时候才知道她的病情。”
“前三天。”
就是遇到变态的那个晚上,原来他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
“你早该告诉我……们了,不然朋友是做什么用的。”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只会让你们玩的不开心而已。”
原来这几天他一直承受着这股压力,还要死撑着陪我们,真是个笨蛋,害我误会你了。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我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而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走了,这么晚也该回饭店了,不然阿丽阿姨会急死的。”
回到饭店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兰看见我回来高兴的抱着我,她以为我又出事了,本来想要报警的,但听别人讲看到我跟笨蛋义一起出去,所以就只好一个人在房里穷紧张。
“下次跟我出来玩,你再搞失踪我就不理你了。”她虽然生气但还是紧紧抓着我的手,兰,我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最珍贵的好姊妹。
“你的蟑螂呢,他怎么没陪你。”
“他说这是最后一个晚上,要好好玩一玩,就跟其他人去看什么特别秀的。”
“那他把你一个人丢在饭店喔。”真是不负责的男人。
“是我自己不要去的,他们一群男人我一个女孩子怪怪的。”
“那他也不应该把留你一个人在饭店啊。”我有点生气的说。
“算了啦……对了,你跟阿义去那里。”
“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所以干脆不说。
“我今天真的很累,想要睡了,明天再说吧。”
★★★
躺在床上,一下子梦见笨蛋义像疯了似的乱吼,一下子又梦见珍拉着我的手一起谈心事,乱七八糟的梦让我睡睡醒醒。
就这样不到六点我就醒来,走到饭店外面,游泳池里几个金发的外国人在嘻闹着,真是悠哉。
我来这里很像也是渡假的,但不是遇到变态,就是因为那个笨蛋的事而烦恼,结果玩的一点都不尽兴。
他大概就是我命中的煞星吧!
“早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叹了口气。
“你这么早就坐在这里,难不成一晚没睡。”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和那熊猫眼。
“我决定要留下来了。”
我有点惊讶,虽然知道他要留下来的目的,但他可以这样说留就留吗?
“我已经跟阿丽阿姨说过了,她尊重我的决定,但不能待太久。”
“为什么阿丽阿姨会答应你?”我挺好奇的。
“她和珍一样,也是带我那次旅游团的导游,她们认识的。”
原来如此。
“我想陪着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而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知道他在强忍着悲痛,我知道他心里很难过,我不是他但我了解那种感觉,可是我帮不上忙,一点也帮不上。
“你自己小心一点,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苞他道别之后我回房开始整理衣物,小兰睡的很熟,我想这趟她是玩的最开心的一个吧!
搭车、坐飞机,跟来时的行程很像,只不过顺序不同,心情不同。
在飞机上大略的跟小兰说了昨晚的事,她也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直说不相信。
然而对于比较私人的事,我还是语带保留的没告诉小兰。
“阿琅,你每天跟他睡在一起都没发现喔?”小兰指着她的阿娜答说。
“我真的不知道啊!”
如果他是我男朋友,那天我在家里昏倒了,他可能要三天才会发现。
终于飞机落地,五天的旅程在我踏上中正机场的那一刻划上句点,但是行程却不完美,反而多了点荆棘与哀伤,可是我不觉得失望,为什么呢?
回到家我继续过着平凡的日子,但还是常常想起那个笨蛋,不知道他的女朋友珍怎么了,还有就是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干嘛这么关心他,一定是吃饱太闲没事干。
就在一个星期后,我接到笨蛋义打来的电话。
“她……走了……”
然后他就不讲话了,一直沉默着,我很想问他怎么了,什么时候回台湾,还有关于珍的问题。
但我没问,我甚至没出声,就这样拿着电话陪他一起沉默,我似乎听见他那不规则的呼吸声,带着悲伤与哀愁。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哭,可是我却觉得他的泪水都留在心底最深处,我突然很羡慕珍,虽然她离开了,但她应该是笑着离开的吧,因为在最后一刻自己最心爱的人还陪在身旁。
十分钟后电话嘟……的一声,断线了。
我开始有点担心他,我后悔刚才什么都没问,他现在是在台湾还是泰国,他应该不会跑去做傻事那么蠢吧。
怎么办?我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铃……电话又响起,我赶紧接起来。
“你现在在那里,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我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你在说什么啊,我现在在机场,要回家了,明天再约你一起吃饭,就这样了,嗯……还有就是……谢谢你,拜拜。”嘟……电话又断线。
“喂……”真是不礼貌。
我想他应该没事了吧!
棒天,他打电话来约我去小美吃饭,今天的阳光很强,等会见到他该说什么呢?
我很想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于是注视着他。
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努力的窥视想一探究竟,却怎么也看不透。
反而一直跌落在你那深邃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你看够了没。”
“你没事吧!”
“原来你一直看着我,不是因为我帅啊。”
看起来他应该没事了。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谁叫你不抱着我安慰我。”竟然还开的出玩笑,看来他没事了,只不过这么深的感情,如何能说放就放呢!
“有的时候别太压抑自己的情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说。
“我已经哭过了,在她带着微笑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到。
“我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带着笑容,就在答应他要好好过我的人生开始。”
★★★
对珍来说死亡或许是种解月兑,她不用再忍受痛苦的治疗,不用再担心爱人的离去,她将永远带着美好的记忆长眠。
但留在世上的人呢?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我要把她的骨灰带回来,完成她的梦想,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如果这样那她的灵魂应该就会一直陪在笨蛋义的身旁吧,但若是因为这样而无法投胎转世,她愿意吗?
看着眼前的笨蛋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他似乎又多了一层距离,但这样对他来说也许是好事吧,只不过我比较喜欢从前的他。
嗯……喜欢,我怎么会用这种字眼,一定是爱情小说看太多了,自己在那边乱幻想,一定是、一定是。
“那……干杯。”我的脸忽然一阵红,赶紧拿起杯子说。
我是怎么了?
他一脸问号的看着我,然后举起杯子跟我干杯。
喂……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跟他干什么啊!
他很开心的把杯中饮料一干而尽,算了,他高兴就好,真是个幸福的笨蛋。
然后一直到暑假结束时都没有他的消息,像融化的冰块,无声无息的蒸发在炎热的夏季末。
有时会冲动的拿起电话想打给他,但随即又把电话放下,毕竟我的脑袋还未被炙热的太阳给晒昏。
因为每次拿到电话时我就会想:“他都没打给我,我干嘛打给他。”
我是个超级被动的女生。
虽然我三不五时的会想起他,但时间并不因为我的思念而有变缓的趋势,它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的速度在跑,而这辆时光列车没有停靠站。
所以时光匆匆,一转眼大二的新学期就来报到。
苞小兰还是住在一样的地方,很多同学都互相找了许多人同住在一栋房子里,她们觉得大家住在一起比较方便,不管是考试、或聊八卦。
小兰的人缘好,有许多人找她一起同住,不过她都没答应,因为她说要跟我同进退。
她没离我而去,我很开心也很感动。
我说过我心底有那么一点自闭的因子在,所以不太喜欢接近人群,更何况是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一定会受不了。
也因为我跟小兰上辈子大概都是属于猪字辈的,我们都懒得搬东西,所以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还是住在熟悉的环境好。”我躺在熟悉的沙发上。看着熟悉的家俱摆设,吸着熟悉的空气,对着熟悉的小兰说。
“对啊!不用再搬来搬去的真好!我看我们四年都住在这好了。”
“好啊!”我举双手赞成。
“但是……兰!你没有想过跟蟑螂同居吗?”
“拜托!我们还没到那种地步啦!”她笑的很开心,我看你早就失身了吧。
“对了,你们从泰国回来后还有没有去那玩?””嗯……还去了垦了。”看她一脸幸福样。
如果我没跟学长分手,他会带着我到处去玩吗?
“阿义后来怎么样了?”
“他女朋友过世之后,他就回来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想告诉小兰之后还有跟他见过一次面的情形。
“那他一定很伤心,找个时间约他出来一起吃个饭好了。”
嗯……我没有回答,只是想着,他变成怎么样了。
走在校园里,到处都是社团招生的海报,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着喜悦夹杂着茫然的表情,他们是今年的新生吧!面对着多彩多姿的社团不知道要如何选择。
去年我也跟他们一样,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加入任何一个社团,自从啦啦队事件之后。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走我的路,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熟悉的地方,后山的枫叶林。
这里曾有过美好的回忆,往事像投影片一样,一张张快速的闪过脑海,是这么的清析,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
我抬头,想着九百九十九片枫叶落下的景象。
我伸手,触模着那曾经浪漫的誓言。
一瞬间我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所淹没了,我一直以为,可以很洒月兑的放下这段感情,毕竟是他对不起我的。
没想到我只是在欺骗自己,每当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想着当时的甜蜜,想起我的初恋,原来我一直活在回忆之中。
我放声的大哭,我要把所有沉积在心中关于他的回忆,全都喧泄出来,我决定让他消失在这空气中。
“一个女孩子单独来这里似乎不太好吧!”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也许是我刚才哭的太激烈,把隐形眼镜给弄掉了,所以那个人看起来很模糊。
“你是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
“你不认得我罗!”
我鼓起勇气慢慢的向他靠近。
“一个人跑到这里,万一遇到坏人看谁要救你,我可不是每次都有空救你的喔!”
我破涕微笑,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不再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