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炳--啾!”
“叔伦,你会冷吗?加件外衣。”如霜拿件短褂披在他身上,模模他额头,“没烧啊。”
“不用。没事。”今儿个风和日丽,冬阳融融,车内温暖适意,为何他喷嚏打个不停?杜叔伦百思不解。
“你对梅花过敏?”顺着他的目光,如霜看向怀中的花束。
他摇首。
云岫居就栽植数十株的梅树,他若对花粉过敏,哪能活到现在。
“你为何一直捧着那束花?”马车起程都一个多时辰了,犹不见她放下。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送我花,不但是异性,还挑了我最喜爱的白梅--”如霜浅笑盈盈,开心地闻着冷冽的清香,娇滴女敕语,喜上眉梢。
严冬之际,绽放枝头的大概也只有寒梅,不挑这个,他选啥?那小子总不会笨到山涧水湄地去找那装蒜的水仙,好惹来大伙讪笑。
如霜,不必感动成这副令他酸味四溢的模样吧?
天杀的小三!他终于明白自己反常的缘由。
“霜,年过后,我们就成亲。”扳转她的身子,他低下头,额触额地轻声细语。
“这--太快了吧?会不会太匆促?啊,会压坏花!”推开他,她仔细地检查花朵有无毁损。
杜叔伦目瞪口呆,震惊不已。他的心很痛,比被弓箭穿破骨肉还疼,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不过一堆腊梅?
杜叔伦闷闷地转头,有心无绪地瞧着窗外风光。
“生气了?”把梅枝放在一旁,她主动偎靠他胸膛,奉送一记香吻作为补偿。
“不够!”
两人意会,相视一笑,各自平复心中狂热。
“嫁给我,好不好?我无法熬到你丧期满。”轻抚她红肿娇女敕的绛唇,他温柔凝睇,可怜哀求。
“好。”如霜巧笑嫣然。
“啊,万岁!”了却心中大虑,他快乐地趴在如霜身上。
不能说,千万不能让她知晓,急着在百日内迎娶她,全是为了小三那毛头。
等她父丧期满,小三也可以成家了,他可不想到时拖着一把老骨头和他决斗。
如果,他努力些,和如霜多生几个漂亮的女女圭女圭,或许,他可以和笑阎罗互结儿女亲家。
让小三做他女婿,嗯,这点子不错--
“你在想什么?一径盯着我傻笑。”如霜捧着他的面庞,不解地问。
“我--”
“啊!对不住!扫了两位的雅兴,请当我不存在。”打开车门的郑宽,看到两人迭在一起的身影,连忙掩着脸,挥手要他们继续。
吧柴烈火。看了不该看的画面,他会不会长针眼?
三爷都有伴了,剩他孤家寡人一个,怪寂寞的。
顺手模到临行前小青做给他的毡帽,他心中思考,这丫头虽然粗率聒噪了点,倒也长得眉清目秀,乖巧善良,不失为一个好女孩--
“你要我和如霜接连表演给你看?不然为何不关门?”杜叔伦向坐在前头的郑宽发问。
这家伙,一副失魂落魄样,必有缘故。
“啊,不好意思,一时晃神、晃神--”郑宽抱歉连连。
“有事吗?未到晌午,要用膳了?”如霜问。
“唉,瞧我这个记性!如霜,你的包袱。”拍一下头,郑宽把那时如霜系在马上的行李交给她。
“啊,谢谢!”如霜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她以为这个包袱早巳随着黄骠马的死去消失不见,没想到细心的郑宽,替她拾了回来。
“还在,没有损坏。”小心翼翼地把父母亲的牌位拿出来细细擦拭,如霜满心激动。
下一刻,她看到了一样眼熟的东西。
“紫貂披风?”她疑惑地望向杜叔伦。
杜叔伦耸耸肩,“收着吧,那本来就是你的。”
大概是郑宽又把它放回去。
收好牌位,拿着披风,她坐到他身畔,用披风将两入团团围裹,“这样,你就不会受寒--打喷嚏了。”她故意顿一下,俏皮地眨眼。
“你哟,这样消遣我。”捏捏她圆鼻头,杜叔伦将如霜圈在胸前,靠在她肩上,柔柔地说:“一切故事,都从这件披风开始。”
“没错!它可算是牵起我俩姻缘线的大媒人。”在他温暖胸怀觅得舒适的位置,她扬首轻笑。
两人对视凝盼,绵绵情意,尽在炽热的瞳眸中燃烧,心心相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