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妳怎么会来这里?”无月问道。
“我来救我的徒儿。”水琉璃冷漠地说。
“我还以为妳来找我。妳怎么知道素心被抓回肃亲王府?”无月有些泄气。
“我看见琉璃剑遗落在城墙外,就明白素心出事。如果你有时间在旁边问东问西,来替我挡剑如何?”水琉璃一面和肃亲王的人马交战,一面不耐烦地瞪了无月一眼。
无月见说,立即加入战局。
“宸瑑,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找素心。”他回头对宸瑑说道。
“好。”
宸瑑转身离开大厅,一名剑客企图拦住他,却被水琉璃横剑挡住。
“你的对手是我。”她冷冷的说。
宸瑑随手抓住一名府中侍卫,问出肃亲王府的大牢所在,立刻飞奔过去。
他挥剑砍断门锁,冲入牢房。
只见素心吐了一身鲜血,昏倒在墙边。
宸瑑见状急痛攻心,立刻扶起她。
此时大牢外已被众多侍卫包围,宸瑑一手护着素心,一手持剑突破重围。
他剑法高超,与那些侍卫交战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但为了要保护素心的安全,他时时以自己的身体挡剑,导致浑身鲜血淋漓。
好不容易退回大厅,厅中依然战况激烈。
“素心没事?你怎么又回来了?带素心先走!”水琉璃对着他喊道。
“要走大家一起走。”他冷静的说。
无月为了他,水琉璃为了素心,两人身陷险境,他没理由抛下他们自己先走。
“又一个傻瓜。”水琉璃不禁冷斥。
“喂喂,妳不会连我也算进去了吧?”无月抽空问道。
“你?你没那么有情义!”她啐了一声。
双方正激战,突然厅外来了一群官兵,十一阿哥宸瑛率先走了进来,身后德昭随行。
激斗的众人见他们介入,都各自停手。
“七皇叔,四阿哥。”宸瑛依照规矩,先向他们两人问安。
“十一弟,你怎么会来?”宸瑑问道。
“你们这里闹得太大,连宫里都知道了,太子特地命我率领刑部及兵部官员前来查看。”
太子宸瓘受命佐理朝政,所以有权调动六部官员。
“这……居然惊动宫中,四阿哥,你实在太胡闹了!这下连我肃亲王府都有事。”肃亲王故意埋怨。
“四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宸瑛四下环顾,惨不忍睹的血战场面让他不禁皱眉。
“刑部官员来得正好,我怀疑七皇叔有谋反的企图,请你们彻查肃亲王府。”宸瑑冷然说道。
众人来不及惊讶,肃亲王首先变了脸色。
“四阿哥!你胡说些什么?即使你贵为皇子,也不能这样随意诬告别人!”他硬声怒斥。
“我是否胡说,等刑部官员查过就会真相大白,皇叔现在还不必急着辩解。”
“凭什么我的王府得任你们搜查?我不准许!”
“恐怕由不得你吧。”宸瑑唇角微扬,笑痕森冷。
“既然四阿哥怀疑肃亲王有谋反的嫌疑,那么,七皇叔,恕我们得罪了。”宸瑛对肃亲王略一颔首,挥手示意身后的德昭率众动手搜查。
肃亲王急着要阻止,无奈众多士兵已涌进大厅将他层层包围,让他不能随意行动。
“四哥,你流了好多血,没事吧?”宸瑛走向宸瑑,关心地问。
宸瑑摇摇头,神情担忧地看着怀中昏迷的素心。
水琉璃收起手中的琉璃剑,走过来查看素心的伤势。
“虽然你下手极重,所幸素心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
“谢谢妳,妳也懂医术?”宸瑑问道。
他只知道水琉璃和无月关系匪浅,除此之外他和水琉璃并不相熟。
“拜某人之赐,略通一二。”
“是呀,还不都要感谢我。”无月自鸣得意的说。
“你还真有脸说!”水琉璃白了他一眼,走出大厅,不再理会他。
罢才进入肃亲王府内苑搜查的官兵,捧了一箱东西走出来。
“德昭,这是?”十一阿哥走向前查看。
“这箱东西是从王府花园挖出来的,诸位请看。”
德昭说着,打开箱子,首先取出一件明黄色的龙袍,接着是九五之尊才有资格使用的全副仪杖.
众人看到这些东西,神情尽皆变色。
“明黄色龙袍?肃亲王,你准备这件东西,是准备学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吗?”无月笑嘻嘻的调侃已经面无人色的肃亲王。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肃亲王满头冷汗,连忙否认。
“来人,先将肃亲王押下,送回刑部大牢候审。”十一阿哥立即下令。
肃亲王受擒之后,王府里一些来不及逃月兑的奇人异士,也同时被逮回刑部。
“四哥,人犯物证都齐全了,我和德昭先告辞,我还要进宫向太子复命。”宸瑛向宸瑑说道。
“你们请便。”
众人散去之后,偌大的肃亲王府顿时变得一片寥落。
宸瑑和无月等人纵身上马,准备返回四贝勒府。
“宸瑑,原来你早就知道肃亲王私自制作了那些东西,为什么不举发他呢?”无月奇怪地问道。
“我也是最近才调查清楚,而且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事先防范。今天是情况紧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才决定揭穿肃亲王不轨的证据。”
“是呀,今天的情况真的很危急。如果不是你掌握了肃亲王谋反的证据,我们这样大闹肃亲王府,恐怕现在被押进刑部大牢的人就是我们了。”
宸瑑微微一笑。“那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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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天细心的调养照料,素心渐渐苏醒过来。
费力地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睡在一个熟悉的房间里。
她想坐起身子,却是力不从心。
“素心你醒了?”在一旁熬药的宸瑑发现素心清醒了,立刻过来她床边。
“宸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被囚禁在肃亲王府的大牢吗?为什么会回到遥心居?莫非她还在作梦?
“妳被救出肃亲王府,现在没事了。”他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
“谁救我,你吗?”
这怎么可能?她记忆中的宸瑑是极怨恨她的。
她没忘记她身上的伤势怎么来的。
“很多人,并不只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睁大美目,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爱妳。”他伸出长指,爱怜地抚模着她消瘦的脸颊。
“你爱我?不,你怨恨我。”她摇摇头。
“那是我误会妳了,我以为妳欺骗我,企图对我不利。”他有些歉然。
“我没有对你不利,可是我欺骗你是事实。”
“我原谅妳的欺骗。”他立刻说道。
她简直不敢置信——他这么简单就原谅她了?
之前那个欲置她于死地的宸瑑到哪里去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真的吗?”她神情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梦似真。
“当然是真的,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妳了。”他真诚地说。
“你真的不怪我对你隐瞒身分吗?”
“不怪。”
“你不介意我是肃亲王的义女?”
“这不是妳的错,我之前不应该因为这一点对妳有所偏见,我希望妳能原谅我。”
素心再度摇摇头。
宸瑑见状,心里瞬间冷了一半。她不愿原谅他吗?
“素心?”他有些惊恐地望着她。
“我怎么会怪你呢?只要你能原谅我就好了。”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真的?妳原谅我了?妳不怨恨我当初对妳下那么重的手?”
想起当初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对素心痛下杀手,他仍感到内疚惭愧,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之前我们是敌对的立场,你痛恨敌人的手下,是人之常情,何况我欺瞒你在先,我也有不对。谢谢你还愿意来救我。”
“当时恨意蒙蔽了理智,竟将妳打成重伤,如果妳有任何不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面对素心的宽容谅解,宸瑑懊悔地低下头。
素心伸出手,温柔地触模他脸上尚未痊愈的剑伤。
“我好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身上为什么受了这么多伤?”
“没什么。”宸瑑抓下她的小手,珍惜地捧在胸口。
“是因为闯进肃亲王府救我?难为你了,其实,我不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妳当然值得!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我的亲人都不在世上了,剩下我一个人苟且偷生,而我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只棋子,所以活着没有太大的意义,死了也没什么差别。”她美目含愁,唇边带着笑意,却显得异常凄凉。
这次被逮回肃亲王府,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人生。
原来她活着的意义只是任人利用,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不会有人管她死活。
“谁说的,妳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妳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妳身边。”
“谢谢你,我明白你对我好,但我会连累你的。谢谢你涉险救我出来,可是……我还是该回去肃亲王府。”她坚决的说。
她何尝不想永远留在宸瑑身边,但如今她是肃亲王府的叛徒,留在宸瑑这里只会为他增加麻烦。她该回去接受制裁。
“我不准妳回去。”宸瑑紧握住她的手。
“肃亲王不会放过我。”她摇摇头。
“他?他自身难保。”
素心闻言不禁讶异。“什么?肃亲王怎么了?”
“他企图谋反的证据确凿,如今人在刑部大牢受审。”
“是吗?那肃亲王府……”
“今后将人去楼空,风流云散。”
乍听到这个消息,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十岁进入肃亲王府,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长久控制她的一言一行,在王府里仿佛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如今这个牢笼不见了,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肃亲王府消失了,她就再也不用回去,也不用再受人控制了!
思及此,她不禁泛出笑容,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妳自由了。”宸瑑爱怜的拍拍她的头。
“是呀,我自由了……”她笑着,眼中却不禁流下泪来。
“怎么了?自由了却反而不高兴?”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肃亲王府没有了,我无家可归。”她笑得有些落寞。
虽然她在肃亲王府过得不好,但那毕竟是一个收留她,让她得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如今毁了,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傻瓜,以后妳的家就是四贝勒府。”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她抬头,不甚确定地问。
“当然,妳不留在我身边,要上哪去?”
“我没地方可以去,谢谢你不计前嫌收留我,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如今她自由了,却也无处可栖,能继续留在宸瑑身边,她是求之不得。就算要她作一辈子的奴婢,她也愿意。
“不,我不要妳伺候。”他微微将她推开。
“为什么?”
“我要妳嫁给我。”
“嫁……嫁给你?我?”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嗯,妳不愿意吗?”
素心连连摇头,“我配不上你!”
她是罪犯之女,身分卑贱,承蒙宸瑑不弃,能留在他身边就已是万幸了,她凭什么嫁给他?
即使她父亲不曾获罪,以他们的家世,她也匹配不上贵为皇子的宸瑑贝勒。
要嫁给他,是异想天开。
“没这回事,我不介意妳的身世。”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你的身分尊贵……”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娶定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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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原来师父和无月先生曾经是恋人。”
素心清醒之后隔天,原本暂居四贝勒府的水琉璃就决定离开。
无月挽留不住,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追随她而去。
素心为无月的行为感到奇怪,宸瑑才将无月和水琉璃之间的事情告诉她。
“之前我也不晓得。无月从来不透露他过去的事情,只说过,他曾经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无月先生所说最爱的人,指的就是水琉璃师父?”
宸瑑点点头。
在肃亲王府重遇水琉璃之后,无月已将所有一切向他说明。
“真是不敢相信。”她说。
在她的印象里,师父水琉璃是极端冷漠的人,对身边所有人事物,都十分冷淡,而无月先生虽然行事有些莫测高深,个性却是极亲切平和,容易相处。这样的两个人,她怎样也无法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我感到比较奇怪的是,无月说他当年亲手杀死水琉璃,为什么后来水琉璃仍活在世间?”
看无月在发现水琉璃未死之前,时时黯然销魂的样子,宸瑑不认为他说亲手杀死水琉璃是假话。
何况,无月也不是会诅咒别人死的人。
想必当年无月在愤怒之下,确实曾对水琉璃痛下杀手。
“或许是肃亲王救了师父。肃亲王府中曾网罗了许多奇人异士,他们拥有怪异而神奇的医术。可能无月先生下手之后并没有确认师父的脉动,结果让王府的人救活了。”
“可能吧。素心,妳知道水琉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肃亲王府吗?”
“我不清楚,只记得我刚进入王府,主要就由水琉璃师父教我剑术。她进王府在我之前。”
“哦?妳的剑术是她所传授?”
那日血战肃亲王府,他亲眼见识到水琉璃出神入化的剑术,她剑法高超,武功似不在他和无月之下。以她一介女流能有如此修为,实在难能可贵。
“嗯,传授我习武的师父有很多位,不过水琉璃师父是主要负责教导我的。”
“她对妳好吗?”他不禁对素心过去生活在肃亲王府的日子感到好奇。
他想知道,她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
素心微偏着头,仔细回忆。
“无所谓好不好,水琉璃师父是很冷漠的人,她很少对我说话。不过,她是唯一不会打人的师父。”
离开肃亲王府才一段时间,不过她感觉好像离开了好久好久。从前在肃亲王府悲苦的回忆,似乎已经离她很远。
“传授武功的师父们会打妳?”他十分心疼。
“学得太慢会打,比武输给别人也会打。刚进肃亲王府的时候,不肯学武功,那时打得最厉害。”谈起过去的事,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那段让她感觉生不如死的生活,如今她竟然可以毫不在意的笑着谈,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宸瑑轻轻将她拥入怀。
“妳受了不少苦。”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已经不在意。”
“妳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他怜爱地抚模她柔顺的秀发。
“坚强,是水琉璃师父教我的。”她眼神迷离,仿佛看见了多年之前的时光。
“她如何教妳?”
“刚进肃亲王府,因为思念家人,我常常哭着闹着,不肯乖乖听话。有一次练剑的时间,我挥剑不小心伤了自己的手,又痛又怕,想起家人都不在世上了,没人疼我,觉得自己很孤苦可怜,就忍不住哭闹起来。当时负责教导我的人是水琉璃师父,她冷冷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次,我足足哭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当我不哭的时候,师父才对我说:『哭够了?哭,有用吗?自己跌倒的人,就要自己站起来,没有人会永远在妳身边等着扶妳。』从那次之后,就算被其他的师父痛打,我也没有再哭了。”
“其实,水琉璃对妳很好,只是她生性冷漠,不善言词罢了。妳被肃亲王抓回去的时候,她也特地赶来救妳。”
“之前我都没发觉师父对我很好,可能在肃亲王府待久了,心也变得麻木不仁了。”素心自嘲地说。
“别这么说自己,妳也是本性很善良的人。”
“说到善良的人,我很喜欢无月先生。”
“妳喜欢无月?”
“嗯,无月先生与我素昧平生,但自从我入府之后,他一直对我很好。虽然他或许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会这么善待我,我还是很感激他。”素心真诚的说。
“无月确实是个好人,可惜好人没好运,从现在开始,他大概要吃足苦头了。”
“呃?这是怎么说?”
“妳认为妳的师父水琉璃,是很好相处的人吗?”宸瑑笑问。
“这……我说实话,有些不敬,但凭良心说……我觉得,不是那么好相处。”素心吞吞吐吐的说。
“是呀,无月曾经伤害她,现在居然又敢追随她而去,我想他是活久嫌命长了。”
“我想,师父应该不会对无月先生不利才对……”
宸瑑轻吻她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像妳这样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正说着,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
“进来。”宸瑑说道。
开门进来的人,是欧阳花容。
“参见贝勒爷。”欧阳花容跪下行礼。
“花容姊,妳有什么事吗?”素心立刻走向她。
她知道欧阳花容也曾经为了救她硬闯肃亲王府,因此心里对她十分感激。
“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妳要到哪里去?”素心问道。
“肃亲王府已经不存在了,我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因此,我想找一个新的地方,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
欧阳花容有她自己的理想,素心知道无法挽留她。
因此她伸出手,和欧阳花容交握。
“花容姊,保重。”她认真的说。
“妳也保重,素心。恭喜妳找到自己的幸福,也希望妳不要忘了我。”欧阳花容依依不舍地拉着她。
“我不会忘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
“如果有缘,相逢有日。告辞了。”
素心目送欧阳花容离开,心中一阵惆怅。
她和欧阳花容因为理念不同,曾经一度有互不相容的倾向,如今心结已然解开,回想起一同学艺六年的情谊,心里也不禁有些难过。
“师父离开了,花容姊也离开了。”她自言自语似的说。
宸瑑适时来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妳还有我。”他说.
“谢谢你。”她感激地望着他。
今后,她将不会再是孤伶伶地自己一个人,因为她有一个最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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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娶一名罪官的遗孤?”
宸瑑向太子宸瓘提起他要大婚之事。
宸瓘听到他的对象之后,大感讶异,连连摇头。
“三哥,有什么问题吗?”宸瑑坐在东宫书房,神态悠闲地喝着太子的人参茶。
“你问我有什么问题?你让爱情冲昏头了吗?问题大了。”宸瓘背对着他站立在北窗下。
“哦?”他慢慢将茶盅放回桌上,身体靠回椅背,十指交叉。
“你说那名女子姓上宫吧?由姓氏看来,她是汉人?”
“嗯。”他记得素心说过,她们家祖籍是在河南。
“既然是汉人,你还想娶她?满汉可以通婚吗?”宸瓘转身看着宸瑑。
一语提醒了宸瑑,他如梦初醒一般。
“啊,我忘了。”他拍了自己前额一下。
“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不行。”宸瑑坚定的说。
“你还想娶她?”
“当然,我非娶她不可。”
“皇阿玛不会答应的,你要怎么过他那关?”
“这……一定要皇阿玛同意吗?”宸瑑也开始觉得为难了。
“废话,你的亲王是皇阿玛封的,你要立福晋难道不用皇阿玛首肯?难道你自己说了算?”宸瓘啼笑皆非的说。
因为揭发肃亲王造反有功,在肃亲王伏罪之后,四贝勒宸瑑晋封恒亲王。
“我觉得皇阿玛不会答应。”他自己也摇摇头。
“对呀,你自己也知道。”
“那怎么办?我非娶她不可。三哥,替我想个方法。”
“这,宸瑑,你真是把我难倒了。”
宸瓘俊眉微蹙,负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把问题丢给宸瓘之后,宸瑑继续喝他的人参茶。
踱了一会儿,宸瓖为难地转头——
“你非名媒正娶不可?当侍妾不行吗?”
“你说呢?”
宸瑑瞪了宸瓘一眼,后者只好继续踱步。
正为难着,几名宫中侍卫恭敬地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王爷。禀太子,您骑射的时辰到了,请您移驾射圃。”那些侍卫跪下说道。
宸瓘闻言,如逢大赦。
他立刻转向宸瑑说道:“不好意思,四弟,我明天再继续帮你想,我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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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有些为难。姑且不论她是罪臣之后,地位微贱,就算皇上不计较这一点,可是她汉人的身分……唉!”德昭说着,叹了一口气。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宸瑑愁眉微锁。
“为难啊!虽然如今民间私下不乏满汉联姻的例子,可是宸瑑你的身分太棘手了。贵为皇子,满朝文武及宗室岂容你开皇族先例?如果说,你只是收上官姑娘为侍妾,那大概没人管你,若要册封她为福晋,恐怕困难重重。”
宸瑑扶额沉思,神色凝肃。
“依我说,收为侍妾就好了,如果你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大不了这辈子都不要册封福晋吧。”
“不行,我不能委屈素心。”他一定要名媒正娶,给她一个名分!
“你……”德昭看着宸瑑,叹息连连。
认识宸瑑十多年,德昭深知他一旦执拗起来,皇帝老子都拿他没办法。
如果不帮他想个法子,他大概迟早会跟皇上硬碰硬。
“对了,肃亲王不是曾收上官姑娘为义女?不如就以她和肃亲王的关系,让她入肃亲王的镶红旗吧。”德昭突然想起这个方法。
“行不通,肃亲王的案子未结,如今公布素心和他的关系,会牵连素心。何况,肃亲王罪犯滔天,已经被撤除旗籍了。”
“是吗?肃亲王被撤除旗籍了?那就没办法了。”
“我慢慢想吧,反正婚事不急。”
“你可不要到时候跟你皇帝老子杠上。我最近就要回西北大营,实在不放心你。凡事三思而后行。”他拍拍宸瑑的肩膀。
“我会有分寸的。”
“对了,为什么今天不见无月?”德昭奇怪的问。
“他已经离开我这里了。”
“什么?那他到哪里去了?”
“追随水琉璃而去,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大概四处流浪吧。反正无月是有妻万事足。”宸瑑抿唇微笑。
说真的,他有点羡慕无月,能够一直那样洒月兑自在。
他就做不到……
“跟水琉璃走了?莫非,她就是无月的爱人?”
“嗯。”
“可是,她不是在八年前,被无月亲手杀了吗?无月一直说她死了。”
“这个,下次你有机会见到无月,你自己问他吧。”宸瑑说着起身。
“你要去哪?”德昭诧异地问。
“去找素心。恕不奉陪了,你自便。”他笑笑离开。
“可恶!重色轻友的家伙,不愧是无月的好兄弟,同一挂!”德昭忿忿然望着宸瑑的背影。
算了,大家都去找女人,他也回去找他的小妻子好了,还好他不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