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死你了……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
这些话是她说的,事后想想,才发现自己的口气好大,勇气却很小。关晋要她相信他,他会把她的爸爸当成自己的爸爸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交给他处理。
她信的,他要她信他她就信,不为什么,就是单单纯纯的觉得这男人可以信任,打小便如此。夏熙穿着一件水蓝色七分袖贴身上衣及一件白色的及膝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阳台上发呆,不远处,白色浪花片片的翻滚,在即将入夜的前一刻尽情的展现它独特的激情与美丽。
此刻,她的心是慌慌乱乱的,小鹿乱撞的。
是蜜月呵,关晋说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只订一间房,连问她一句都没有,害她现在连房间都不敢进,只敢一个人躲在阳台上,假装看海看云看夕阳,就是没胆子进房去。
虽然,他安排的蜜月地点是距离台湾近得不得了的澳门,一个她从来没想过要来的地方,但,她的心依然胀得很满,因为是跟关晋一起,去哪里都不重要,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只是……喜欢归喜欢,面对关晋,她还是无法不感到紧张,尤其每每对上他那双像是可透视人的眼,她的心就会不自主的扑通扑通乱跳……就像现在……
夏熙感觉到一道浓得化不开的男性气息,轻轻抬眼,那个打小吸引着自己目光的男人就站在那里,瞬也不瞬的望住自己。高大的身影透着室内的光,古铜色的肌肤分外闪耀夺目,他站在那里,像伟岸的阿波罗似的高高在上俯视着她,迷人俊美得令她几乎要停止呼吸。
心跳,真的有那么一刻似乎是停止的,但也仅仅那么一刻而已,因为就在她开始脸红发呆的下一秒,关晋已一个箭步走过来,她以为他是要抱她,结果他却先扯开嗓门对她吼——
“给我呼吸!听到没有?”说着,一只大掌已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大掌的主人目光灼灼的瞪着她。
好凶……
半点浓情密意都没有……
夏熙的下巴被他抓得好痛!又被他这一瞪一吼,简直整个觉得委屈极了,汪汪水眸陡地雾气泉涌。鼻头红了,眼睛红了,泪还没掉,她下意识死咬着的唇陡地被一股狂猛的气息给掠夺——
“唔……”她惊诧,却来不及出声,整个人被狠狠搂进他的臂弯。
要不是他一直狂吻着她,要不是他的吻霸而急,害她恍神之际只来得及承受而无法抗拒,只能被他吻得身体发软脚发软脑子发昏,什么东西都无法思考……那么,她可能会被这样霸道狂骤的吻给吓到,再一次在他面前昏过去……
幸好没有,不然会糗死。
可,她的心跳得好快呵,快到都要跳出来了,那声响,大得比天上的雷还响,他听见了吗?她那为他鼓动狂跳的心?
“关晋……”她轻喘,在难得的空隙中幽柔的喊出他的名。
这一喊,让关晋一顿,停止了他的吻,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我要你。”他直接宣告。微湿的发略微不驯的垂落在额畔。好看、迷人得不得了呵。
夏熙眨眨眼,喉头滚了滚,一股饥饿感不住地在她体内泛开。
“你可以说不,虽然这改变不了你将是我妻子的事实,但我可以不碰你,如果你拒绝的话。”他哑声说完,紧揽在她腰间的双臂却半点也没松开,屏住气息的等待着。
她不想说不,不要说不,为什么要说不?
她只怕这个男人不想爱她,不想抱她,现在人家都自动送上门了,她哪有说不的道理?
虽然,也许这个男人根本还没看上她。
虽然,也许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愿意抱她。
不管是什么,她说过,只要他人她机会,她会让他爱上她的,不是吗?现在机会来了,她绝对要把握,不能容许自己的心再有一点点的退却……想着,夏熙主动用自己的唇触碰上他的,轻轻地,慢慢地。
他的眸,未曾一刻稍离,就算这是他所体验过女人最笨拙粗糙的吻,它所制造出来的效果却奇异的巨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再次用手扣住她的下巴。
“知道。”她在颤抖。
“我会吃掉你。”他说。
“嗯。”
“一根骨头都不剩。”他再说。
“嗯。”
“看在我们从小就认识的分上,现在说不还来得及。”这是给她的优惠待遇,别的女人绝不会有。
夏熙幽幽的睨着他,有点负气地说:“我不要。”
不要?关晋挑眉。她真的说了,说不要?
懊死的!他为什么想掐死她?而且,他的手非但没有如他所言的放过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他咬牙道。
“我说,我不要说不,偏不要。”他的样子,像是希望她说不似的,好可恶,真的好可恶。她跟他卯上了,绝不认输!必晋眯眼,好半晌才搞懂她的意思,不再给她犹豫后悔的机会,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跨步走进房。她紧紧攀住他有力的臂膀,带点紧张与羞涩的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听到他怦怦怦有力又猛烈的心跳,震得她心更慌。
海风吹起长帘,掩不住房内春色。阳台外的海浪依然翻滚,却不若窗台上的爱意汹涌。这一夜,她将自己给了她打小想讨好的男人,关晋。这一夜,他让自己要了这个打小让他心湖妄动的女人,夏熙。
他们的身体,如他所想,相契相合。
相信,他们的灵魂,也是。
今夜的风吹起来特别凉,关晋看了身旁熟睡的女人一眼,轻轻地起身关窗。窗外,月光清澄,星稀灿亮,海面比他预料中的平静,是个安详夜,关晋抬眼看了一下钟,凌晨一点三十五分,拿起手机,长腿慵懒的移向阳台,高大的身影斜靠,指间轻动,拨出了一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搞定了吗?”关晋轻问。
“你当我是谁?交给我的事哪一次失手过?”话筒另一方传来好听而慵懒的嗓音,带点痞,带点傲,还有与生俱来的尊贵感,就算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光听声音,也很难忽略那份特别的优越与存在感。
这个人,是关晋留学时所认识的一号大人物,家大业大,据说这人的先祖还是建国功臣,只是兰家行事一向低调,家规第一条便是不能从政当官,所以就算人脉惊人,却始终没能在政治世家的排名中上榜而流传千古。
这兰风,说死党称不上,说同学又不仅只有这样一般的交情,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像是朋友又像是敌人,至少,在商场上,绝对称不上是朋友,在一般世俗人眼中,甚至有可能是宿敌。
天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是怎么维系成这样的?大事必定会找对方,小事绝对不会有对方,就是这样奇妙不已的关系。
“我必须暂时接管夏日银行。”
“这是最好的方法。”兰风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争一时之名有何用?等一切风平浪静,又可东山再起,是智者之为。
“我的要求很简单,让那个人进牢房。”关晋轻轻低语,伴着夜风,像是在对情人的低喃,可惜,吐出口的字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谁叫那人胆子大到竟公然动他关晋的女人?之前动用便衣警察明目张胆的去她家找她,之后又找黑帮上医院公然挑衅,真把他关晋当病猫啊?本来想息事宁人,让夏伯伯到外头避一阵子风头,现在他可不这么想了。
兰风在那头哈哈大笑几声。“你总找简单的事给我做,真是看得起我啊。”
“好说。”关晋的眉都没挑一下。
“我有什么好处?”在商言商,他兰风可是百分之百的生意人,不像关大少,啧,虽是黑道大亨之后,却偏偏常常在做善事,不像他,家世清清白白,给人探听的都是佳评,暗地里却干了不少坏事……是,他是坏人,很坏的人,他也不想否认。
“我还没想。”
“要不要先想想?”
“不必,哪一次让你吃亏过?”
兰风又笑了。“这倒是。想给那家伙安什么罪名?”
“你的能耐到哪里就安什么,不必问我,跟我没关系。”
啧,撇清得倒挺快,真是天知道他为什么非得帮他关大少不可?前辈子欠他吗?
“知道了,听说你在度蜜月?”明明是把人带到安全地带,免得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却变成带人家去度蜜月?蜜月呢,这两个字连在关大少身上,分外让他感到不舒服。
闻言,关晋的眉头终于动了动,冷冷地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一只如此好奇的猫了?”
“你抱了人家了?”兰风不理他的冷声冷调,继续笑眯眯地问。
“我要挂了。”不想跟他说。
“心虚?”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爱上人家了?”
“……”
“吴伯说是青梅竹马呀?”不死心的又问。
吴伯?好样的!窝里反的家伙!必晋深吸了一口气,免得又要摔烂一支手机。
“看样子真的是很爱很爱啊,我说……”
避你说什么!必晋的反应是直接关掉手机。
不想让这魔男知道太多关于夏熙的事,那兰风呵,是恶魔,一只漂亮华丽又喜欢做坏事的恶魔……
能避则避,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