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亚几乎来者不拒,只要有人过来敬她酒,她就一杯到底,连连喝了五、六杯下肚,脸红耳热,很快的已是头晕身子浮,可她谁啊,她是制片女王安亚耶,依然巧笑嫣然,腰站得直挺,半点也不想被人给看扁。
“这样喝会醉的!”古俊恩突然出现,把她的酒杯夺走。
她却又一把将酒杯抢回来。
“你不要管我!迸俊恩!我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可是你以后不要再照顾我了!”
“安亚——”
“今天不要管我了好吗?让我喝。”她把他推开,远远地走到一旁去。
很少人知道她其实不胜酒力,每每在狂放的豪迈畅饮过后,就会变成思考慢半拍、话变少,懒到只会以笑容来面对众人的那种女人。
尤其是前几天她才刚大病一场,身子还很虚,这下一连喝了好几杯,话更少了。不过,她现在还没醉,还耳聪目明的,看得到别人笑容后的嘲弄,听得见那若有似无的低语。
她不会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对她议论纷纷,但她从不理会这样的是是非非,在这个圈子里,若要每件事都弄得明明白白,只会累死自己,说到底,谁在乎事实呢?人们只在乎自己想看见的,若听到谁随便说几句话,她就要气得跳脚跟人理论,那她迟早会变疯婆子。
可,秦牧宇和花子萝公然接吻,确实是让她颜面扫地,在众人都还以为他们是夫妻的状态下,她就算表现得再不在乎又怎么样,别人也不会相信她真的不在乎。但她能怎么办?除了硬着头皮笑,她又能怎么办?
除非——她公开两人已离婚的事实。
安亚的眸光陡地闪亮亮的,浓浓的酒意让她兴起一鼓作气了结彼此关系的念头,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的死心。
就死心吧,安亚,彻头彻尾死了这条心,就应该不会再心痛了!
“各位。”安亚突然拍拍手,引来众人的注意。“趁着今天这个开心的日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是关于我和秦大摄影师的……”
话才刚起头,她看见秦牧宇大步地朝她走来,目光带点狠戾之气,呃,有点吓人,可是深知这男人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她继续说:“其实,我和伟大的秦先生,已经在一年多以前离——”
一只温热大掌蓦地封住了她的嘴,甚至顺势将她整个人扣在怀中——
“我们一起宣布吧,亲爱的老婆。”
他低声在她耳畔说着,眼神危险地眯起,她直觉不妙,慌张地想询问他要干么,可是他没给她问清楚的机会,已抬起头来微笑的面对众人。
“其实,我和安亚已经在一年多前孕育了我们第一个可爱的儿子,现在儿子已经六个多月了,之前因为有诸多原因无法请各位喝满月酒,但我们之后会再找时间补请,届时请各位一定要来赏光。”
哇——
秦牧宇说完话,现场乱成一团,大家是又惊又喜,完全没想到这两位当年高调结婚的金童玉女会在小孩问题上如此低调……
“所以当年你们会闪婚是因为这个儿子喽?”突然有人举手问。
“当然不是!”秦牧宇大笑否认。“我娶安亚是因为我爱她,儿子是之后有的,大家算一算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
“那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大家?”又有人举手问。
秦大摄影师今晚发挥了他最大的亲和力,根本是有问必答。
“那是因为你们的大家长安亚说她还想继续当小姐,还没准备好当人家的妈,所以不想公开,不过纸包不住火,我们决定今天还是跟大家在此报告,大家就请备好礼物等我们的邀请函。好啦,今天晚上你们就好好玩,我跟你们安姐要去约会了。”
说着,秦牧宇拉着安亚在一片鼓掌声中走出了酒吧。
他的大掌很有力,拉得她生疼。
一走出酒吧,安亚就甩开他的手,秦牧宇再次抓住她进了电梯,直接把她带回他房间,一进门就把门锁上,安亚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太过分了!秦牧宇,你凭什么把诺诺公开?”这—掌她打得很狠,打到手都痛了,人还不住地后退一步。
秦牧宇冷冷地看着她。“难道你要把诺诺永远藏起来?他长得那么可爱,有什么原因需要偷偷模模的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这样!
她也希望公开啊!可以听到他公开那么说,其实她是开心的、感动的!可是,内心却又有说不出的别扭和一点点的不高兴,她很矛盾,既开心又不开心,既喜欢又不喜欢,想对他死心,又想不顾一切抓住他……
“可是……他……他不是你儿子!”安亚心虚的提醒着。
想到他方才那般骄傲又喜悦的对外公布诺诺是他跟她的儿子,她急速的心跳到现在还无法平复下来。她真的搞不懂这个人,明明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诺诺是他的孩子,可是却又那么欣然乐意的背起这个黑锅、戴上这顶绿帽,究竟是为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亲口这样对他说——诺诺不是他的儿子!
当真……够呕人也够气人的了。
如果可以,他想掐断她的脖子。
秦牧宇瞪着她,一个箭步把她逼到门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撇唇道:“那又如何?我喜欢他,愿意当他的挂名爸爸,你不高兴吗?”
连连喝下几杯酒的安亚本已头昏脑胀,被他这公然一闹,头更昏了,现在又听他这么说,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傻傻地瞅着他。
他是故意的吧?挑她喝醉的时候出招,因为她会变得笨笨的,反应超慢,还很好欺负……
上次也是这样……诺诺就是这样来的。
不知是她那天太高兴喝多了,还是他故意灌她酒,明明是假结婚的两人竟也天雷勾动地火……
“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样?你知道吗?连在昏迷的时候,你嘴里吐出的一串名字里,也没有我。”安亚幽幽的眼望着他,嘴里忍不住埋怨着。
昏迷时?
秦牧宇皱眉,蓦地伸手去抚模自己被咬破的唇角,恍然中有难掩的喜色熨上他的黑眸。“你来医院看过我?”
瞧见他唇角的伤,安亚心虚了一下。
“这是你弄的?你咬我?因为我念出一堆女人的名字,却没有你?”这是嫉妒吧?她恼他气他,是因为她还是深深在乎着他。
他一直以为她没到医院看过他一眼。
后来知道她当天也病了之后,更是确定她没来过医院。
可她却来过……还吻了他?
他会这么猜不是没道理的,一个昏迷的男人,要不是有人自动送上门,断没那个能耐抓人来吻的——
而且,他清清楚楚那天自己作了一个梦。
梦中出现了好多人,美灵、以菲和花子萝。她们一个个跟他挥手说再见,说以后不会再来看他了,他伸手想抓却抓不住,痛苦的再一次看着美灵离开。
然后是大学时代的以菲,她在大雨中哭着,他却狠狠抱着她,这辈子他对她都有愧,可痴痴缠缠的,她终究还是走了。
再接着,他看见花子萝被大浪卷进海中,他一直喊着她的名字,怕她就这样死在海里……
转身,又看见了安亚,她光着脚丫子穿着浴袍冷冷的在一旁看着他,他狂喊着她的名字,她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他似乎就被痛醒了。
一定就是安亚咬的,不可能是其他人。这认知让他释然,却又转为气闷。
这磨人的女人!就非得这么口是心非不可吗?
此时,安亚高仰着头,明眸瞬也不瞬的瞪着他。“对,我咬的,因为我不想被一个吻遍许多女人的男人吻,我觉得脏……呜……”
她的两片唇倏地被恶狠狠地衔住了——
秦牧宇将她整个人压制在门板上,她抵着他刚硬如铁的胸膛,他的吻霸气而放肆,她被吻得连呼吸都困难,整个人几乎快窒息了。
“放开我……”她有点害怕,同时却又有点期待。面对这样霸道又肆无忌惮的秦牧宇,她是爱极又闹心的。
谦谦君子般的秦牧宇、痞子酷样的秦牧宇,她都可以应付,唯独这埋在他骨子里肆无忌惮又霸气万分的秦牧宇,她无法应付,甚至只能臣服。
说到底,面对他时,她彻头彻尾是个弱者,娇弱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
“不放!”
“秦牧宇……”她带点祈求的看着他,他却笑得有些邪气。
“你真想我放手?”他边吻边问,略微粗糙的大手探进她的衣领。
她还是那么敏感……
不,是更敏感……
“啊……”安亚觉得自己整个人快烧起来了,纤细的长指紧紧扣住他的肩,双腿发软得根本站不住。
他索性拦腰将她扛起往大床走去,她倒挂在他肩上时他也不安分,大掌顺势从她的裙下钻进去——
“住手……”她羞得用手去槌他的背。
他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没让她有机会逃开,整个人已压了上去——
“我要你,安亚。”
安亚满脸生羞的摇头再摇头。此刻,她微鬈的长发散落在床上,领口大敞着,竟比水中的芙蓉还要美丽媚人。
“我要你,安亚。”他低哑的又说了一次。一双黑眸炽热的烧着一团火,根本不容她说个不字,一个俯身便轻咬上她的耳垂、颈窝。
她紧紧抓住他的肩,想把他推开,可是他的吻和索求却益发激烈,让她根本招架不住,神智越来越模糊,意志力也越来越薄弱……双手不知何时变成抓住了他的黑发,抚上他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