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被人偷走了一样,从夏天到冬天,不过是帐户几次薪资转帐的重复情形而已。
可是身为一个上班族,成天从早忙到晚,仍是一个不变的宿命,工作日渐上手的江水音,看着桌上一座资料小山,内心有着波动。
内心平静的湖水,有着接连不断的小石头投入,一圈又一圈,根本停不下来的涟漪,让她无端乱了阵脚。
真正的原因,并不是那堆做不完似的工作,而是刚才她拿起手机,叫出了某组号码,正要拨号之前,突然察觉她所做之事时,她吓得忙关了手机。
其实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准备要打电话告诉申屠麒,今晚要加班这件事而已。
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预定计画,她没有必要向朋友报告行踪。
包何况,就算要打,也应该打给齐天诺--她的正牌男友。
这种奇怪的感觉,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从五个月前,她为了让申屠麒宽心,带他去了日本一趟之后,便不时的出现。
他玩笑似的说想要了解她,成为他们的往来关系的分水岭,在这之前是她主动占百分之八十,在这之后是他主动占百分之八十。
其实也不是去做多特别的事情,他们一起吃饭,假日一同欣赏摔角,尝试新鲜事物罢了。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或许,只是他们这对料理白痴,某日发愿一起报名去学做面包。
表面上是学,但真相只是为了避免让自己的厨房再度发生火灾,这种羞于启齿的原因而已。
可惜,江水音向来不是进厨房的材料,就像普通人不能进开刀房帮胰脏癌的病人开刀一样,她只要进了俗称女人的领土,就有本事看到什么,摧毁掉什么。
明明是要在面团里和进鲜女乃油,她就是能加进优酪乳,搞得东西不伦不类,在烤箱里爆开,连累同烤箱里他人无辜的面包。
和她的料理低能比较起来,申屠麒倒是个可造之材,他的笨拙来自于不熟练,只要习惯了之后,面粉这么简单的素材到了他的手里,就是能变出吐司、小餐包、可颂,法国面包来。
也许还不到能够抬头挺胸,大方分送众人的自傲等级,但送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外食的至交好友,也算得上是份贴心之礼。
拜他之赐,她已经很久没有花钱买早餐的面包,但有了这种成功的对照组,也更显得她在煮菜方面的程度,是在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的地方吧。
虽然如此,她还是持续和他一起去学,阅人无数的老师看到她,都会想将料理教室的大门给上锁加封条,但她还是觉得乐趣盎然。
扁是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心情愉快,也许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申屠麒变得开朗了吧,他常笑,笑得让人脸红。
男人就是这么可爱的生物,面对感情,女人困难的是沉迷在过去,而男人困难的是放下和死心这一点。
女人无所谓看不看破,就是会爱着过去的幽魂,而男人一旦看破,便会明白再爱,幽魂也不可能死而复生。
那句遗落在竞技场、无比刺耳的话语,是申屠麒最后的悼词。
虽然在这个时代,男女或许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差别,也愈来愈像,但有些细微的机制,还是完全不同的。
大概只要社会持续着男女有别的基准运作下去,男女就永远不可能会完全相同。
当申屠麒大步向前走的同时,她是既开心而又不开心的。
身为朋友的立场,她曾希望见到挥别昨日的申屠麒,但真的展开新面貌的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愈来愈重,蚕食鲸吞了她。
某一天,她和他去看电影,散场出来时,正好是人潮最汹涌之时,她发现自己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当她把所有时间都给了申屠麒之后,她才发觉她和齐天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明明很喜欢很喜欢齐天诺的,也还记得所有心动的感觉……
他是那么的理解她,他是能身兼挚友的完美情人,为什么她的心却慢慢的改变了?
齐天诺一如往常的懂她,他一定感觉到什么,因为他的态度也变了,他总是含着一抹意义深明的笑看她,好似在等着她开口判决。
他有着公子的样貌,她有着不安于室的表相,他们不是甩人的那一方,反而是被甩的那一方。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从一而终,怕被伤害的人们,总是先行离开,以免被戴了绿帽或被横刀夺爱。
这一点,她懂,齐天诺也懂,他们都接受过很多次这类理由。
那让她心里酸酸的。
江水音握紧手机,的确感觉到某种此消彼长的情愫,但她不愿去多想。
她不愿意去深思这个问题,因为她好怕明快如她,马上能做出结论,一个会伤害到齐天诺的结论。
齐天诺值得更好的对待,她不该那么做。
心情起伏没有规则,在她不知下觉间,加速失控的情感和理智各据一方对峙。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更该死的是双方拥护的对象,在她的心里,根本是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灰色地带的。
但只要不说破,事情也许会有转机,她鸵鸟的怕伤害齐天诺,被动的维持和他的情人关系,被动的满足和申屠麒的完美朋友现状。
“我不该鸡婆去关心申屠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真的太不应该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呢……”江水音轻声呢喃。
误闯了迷魂阵,便赔上心,她没有两颗心能够用,时间的确给了答案,抉择本身是单纯的,但为了不想伤害齐天诺,她轻松不起来。
铃!铃!铃!
面前的电话铃声响起,江水音却仍然有些浑浑噩噩,直到同事发出警告的轻咳声,她才发现那铃声来自她的分机,连忙接了起来。
“您好,这里是秘书室,敝姓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公式化的回答是面对未知电话的原则,江水音早已习惯成自然。
电话那头无声了几秒,然后是阵轻快的笑声,如果她录下自己的声音播放,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最是亲近,可是遥远的感觉。
当江水音心有所感,电话那一头的人开了口,“我是妈妈。水音,原来妳上班时是这么说话的。”
“怎么打公司电话?最近过得怎么样?”江水音不无生疏,但是关心的问道。
“我刚打妳手机,它是关机的,所以才打到公司。”略过了那股生疏,楚琉璃轻铃笑语着,“嗯,最近很好,我之前有告诉妳我加入合唱团,明天要公演,最近都在忙排练,一想到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就有点紧张。”
“虽然我只对妳唱的摇篮曲有印象,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睡着的。”江水音笑道。
“听妳的说法,好象对我的歌声不抱太多信心?”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妈妈的声音了。”
“妳这孩子,我不记得曾把妳教的这么会说话?”
“呵呵,我学坏啰!大概是因为妳只顾着照顾爸爸--”江水音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埋怨,声音突然中断了。
其实那一切不是妈的错……
不自然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大约五秒后,楚琉璃方开口,没将女儿月兑口的真心话放在心上。
自从江光浩--也就是水音的父亲--十年前胰脏癌病发后,她全心放在重病缠身的丈夫身上,她们母女之间便常有这种不自然的情景。
虽然丈夫的保险和存款,让她们没有经济上的忧虑,但她忽略了个正在敏感期的孩子。
三年前丈夫病逝后,心力交瘁的她利用丈夫的保险金缴完贷款,帮水音买了间小套房,让彼此有各自的空间后,她试着回到旅行社工作,开始全新的生活。
在丈夫生病的七年里,她没有自我的全心为心爱男人付出,体谅她需要时间和空间休息的水音,没有二话就搬了出去,但从那之后,她才发现她和女儿之间,有道透明的墙。
像是水音在无言抗议必须接受这一切一样。
“水音,公演的时候,妳来一趟吧。”楚琉璃握着话筒,轻铃的说道。
明明声音和话语都极温柔,但就是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好,我一定到。”江水音笑着答应,也没有多想。
听见女儿应允,楚琉璃又补了一句:“记得要携伴参加,而且,是男伴!”
携伴?她有没有听错?
正当她为了齐天诺和申屠麒烦心之时,她的妈妈要求她携伴参加?
“妈妈,不太方便--”
不让女儿说完,楚琉璃抢白道:“怎么不方便?妈妈想见见妳在交往的『齐』先生。”
江水音内心一苦,她的妈妈就是这么的任性,让她又恨又不能不爱。
任性的疼爱着她,任性的为了父亲丢下她,任性的要她搬出有着家族回忆的家,任性的想要补偿她,任性的硬要了解她的一切,这么众多的任性让她不像个母亲,反倒是个最耀眼的女人。
她只剩一个亲人,不能不爱着的妈妈,却是令人害怕的女人,或许她和同性之间的交往障碍,她的妈妈得要负起责任吧。
这是她身为女儿,对身为母亲的楚琉璃,唯一的任性。
“齐正在出差,”抓了个理由,江水音随口说道,不打算让洞悉力惊人的母亲,有机会发现她和齐天诺正面对情感风暴。
楚琉璃轻应了声,并没有被打败,“如果他正在出差,反正音很像,就请上次妳要我临时安排机票的那位『麒』先生来吧。”
水音内心暗叫了声不好,她忘了妈妈记性惊人,也忘了妈妈亲近她的决心惊人。
不是她原不原谅她的问题,而是她已经习惯有亲人就像没有亲人一样的感觉了,现在玩起亲密游戏,她无法进入状况。
当爸爸重病的时候,他像是暴躁之狮,并不是她的爸爸,而她的妈妈眼中只有爸爸之时,她也忘记了母亲的身分。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解释的话语讲到后来,更虚弱无力了,江水音恨起自己每次对母亲的关爱,总是有间必答。
早知道不要告诉她,她现在和人交往,早知道不要告诉她,她交往的人是何姓名……
总而言之,千金难买早知道,她的妈妈有心要试探她的私生活了。
“既然是朋友,更应该介绍给妈妈认识呀!妈妈有个漂亮的女儿,却没有护花使者,必须忍受王阿姨在妈妈面前耀武扬威,说她女儿的男朋友有多出色,有多体面,而在知道妳有交往中的朋友,妈妈却没见过,情何以堪呢!还是说妳忘记上回妈妈是怎样在一个小时内,动用所有关系管道,费尽心力帮妳弄到机票,还有摔角比赛的门票?连这么一个小小心愿都不愿意……”江水音的声音有多虚软,楚琉璃的声音更是虚软了十倍。
听着楚楚可怜的话语,江水音明亮的眸子暗了下,打开PDA,准备记录这则重要约会。
“别说了,我会邀申屠先生去观赏的。”她终究还是需要这个女人的,她不舍得她难过。
电话这一头的楚琉璃,脸上浮现一抹快慰的微笑,“会场在怀恩堂,妳还记得吗?就在妳以前念的大学侧门口,妈妈把票放在服务处,明天晚上妳直接到会场就可以了。”
“几点?”
“七点半开始,七点进场,晚上妳应该不会赖床吧,别迟到了。”
“等我确认过申屠先生的时间,再告诉妳要留几张票。”
“是好朋友就会为妳推掉所有的事情,留两张票给妳,别忘了穿礼服,还要出席会后的庆功宴,妈爱妳,拜。”
自顾自的说完,然后自顾启的挂掉电话,江水音虽然有点气母亲的强人所难,但也暗喜于母亲的记得,不是又忘了有她这个女儿。
就算她偶尔摆个架子记恨,妈妈还是会视若无睹的推开那些屏障,到她的面前来抱住她。
母与女,永远是最难解开的习题,如果说天底下有一个人,无关爱恨,是她拒绝不了的,那个人一定叫作楚琉璃。
无论是唱了什么也没人在乎,完成一件事就要陵祝,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场骗局。
但是这种骗局,却是社交社会的基础,众人只能行礼如仪,要不然就像餐后少了甜点,总有哪里怪怪的。
包下一间中型餐馆的一、二楼,在晚上十点半的庆功宴,由身着正式礼服的中年妇女,还有刻意为她们打扮出席的客人组成。
真的,没有一个人专业到能评论方才这些女人唱了什么,一律是以唱得好棒来当开场白,接下来就是东家长西家短,妳家的小孩今年考上哪所大学,妳家老公的啤酒肚真是完全被燕尾服遮住了这类话题。
从失去人生伴侣之痛中恢复,娇小的楚琉璃优雅柔美,有种浑然天成的淑女风范,加上仍在职场上活跃,神情自然地在人群中穿梭。
看着那神似的外表,再看看身畔面挂微笑,穿著如典雅仕女,酒红色细肩带小礼服的江水音,申屠麒的嘴角放松的勾起。
他也许还不能说愈来愈了解这个女人,但他已经能分辨当她脸上有礼的笑着,合宜的应对谈吐,但手指却捏紧时,代表她很想赶快逃走,从这里月兑身。
江水音其实并不避谈自己,只是不习惯谈论的对象是自己,于是在他模索她的这段过程,就像在解谜一样,或拆礼物,当撕去一层层的假象,他最后总是得到惊喜。
站在最靠近她的地方,申屠麒常会觉得怦然心动,内心温暖而柔软。
“妳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场合。”他轻松笑问。
江水音脸色微变,眸光似水漾了一下。
眼前英挺帅气的男人,穿著紧得能勒死人的燕尾服,脑部还不会缺氧停止思考,着实让人敬佩。
哪像她,只要穿上高跟鞋,便觉得自己的智商降低了不少。
“对不起,会不会觉得很无聊?”江水音不答反问。
申屠麒摇摇头,将手上挂着的喀什米尔羊毛披肩,重新披回她肩上。
“我很少参加这种场合,不过歌剧还满好玩的,如果听得懂歌词会更有趣吧。”他笑道。
因为他的动作而被拉近的江水音,悄悄给了个顽皮的神情。
“如果你真的会意大利文,你会更听不懂那些妈妈在唱什么。”
她们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当声乐家而唱,其实不用太苛求的。
突然,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水音,妳又在挖苦我们了喔!”楚琉璃笑着朝她们走过来,身后还有一票娘子军团。
正面迎击来势汹汹,江水音没有退却,笑得更是甜笑动人。
开玩笑,对方是活了四,五十岁的女人,要是面露退意,肯定会被生吞活剥的。
“妈,各位阿姨,妳们今晚唱得真好!”依样画葫芦,江水音笑着赞美。
可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样单纯,和楚琉璃一帮的婆婆妈妈围了上来,簇拥着娇小的江水音,往餐厅另一头走去。
“哎呀,妳就是水音呀,长得真漂亮!”
“琉璃和万姨提过,妳在饮料公司上班,年纪大了,一喝含糖的饮料就会发胖,塞不进裙子里,来,帮万姨解释一下各种饮料的热量。”
“水音,崔妈妈介绍女儿给妳认识。”
在一群中年妇人的夹攻下,江水音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带到一楼去了,而留在原地的楚琉璃很满意于姊妹们的相助,顺利和申屠麒独处。
她老实不客气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眼前的男人。
被高够壮,应该很符合优生学。
“申屠先生,我是水音的妈妈,请叫我楚小姐。”丈夫已经先走一步,她在灵前报告过了,她的后半辈子都要别人叫她楚小姐,以气死那个不负责的老公。
像是看到自己的妈妈般,申屠麒对她打量的目光没有反感,自在的站着让她瞧。
“楚小姐,您好,晚辈叫申屠麒,是令嫒的朋友,我们都在『瑭言』工作,只是我们部门不同。”
楚琉璃笑了声,当他觉得她和江水音连神态习惯都相似时,突然,她敛起笑容。
“你知道水音有男朋友吗?”楚琉璃刻意的问道,咬字缓慢清晰。
惊讶于她的单刀直入,但申屠麒仍老实回答。
“当然知道,水音从未隐瞒过,有时我们出去,她也会接打电话,对方也是同公司的,我们在工作上有过几面之缘。”
当水音“齐”呀“齐”的叫时,他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他很高兴她从未欺骗他,不像邢定熏般的欺骗。
骗他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确实有些部分已经交给了那个女人。
楚琉璃啜了口红酒,眼前男子的坦然话语,让她这个问话的人,反而被吓到。
她整晚忙归忙,还是有在偷偷注意他的。
扁凭水音一直不肯带她去观赏摔角,她就明白这个男人在女儿心中,地位不同。
而他处处护着娇小的水音,那种种细微的体贴动作,也不是假装的出来的。
若说他们是情侣,大概也没有人会怀疑,但申屠麒这么亲热,水音那么放松的态度,若定义为朋友关系,也太虚伪了。
“我还以为你也在追我女儿呢!说实话,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想帮忙你呢!”利用欧巴桑的特权,楚琉璃故意大剌剌的说。
申屠麒满脸的笑,“若令嫒愿意,我一定会请伯母帮忙。”
楚琉璃又是铃铃一笑。
这小子以退为进呀!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他是水音的好朋友,对她是真诚的就足够了。
俗话说得好,人两腿一伸,什么都带不走,在医院那种面对生老病死,财产权力会瞬息转变的地方进进出出,她看过不少人性中丑恶的一面。
眼前男人她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也知道他坏不到哪里去。
他左手无名指上还带着白金婚戒,若是个糟糕的家伙,早就把婚戒给藏起来了。
“不论水音愿不愿意,我倒有一个忙想请你帮。”她神情认真的说。
申屠麒斯文一笑,看起来就是极让人信任,使人能安心交付所托。
当然,他内心非常好奇,不了解这个水音极少提起的母亲,到底想要请托什么。
“伯母太客气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琉璃叹了声。
“水音是个很辛苦的孩子,她爸爸过世前,我全心全意照颤他,疏忽了这个女儿……其实你也应该有感觉到,我们母女不是那么的亲,但我遗是非常关心她。我知道以她的小心慎重,是不会招惹多大的麻烦,可她是个想太多的孩子,常往牛角尖里钻,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我怕她会因为顾虑太多,而错失了幸福,所以,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情。”
申屠麒终于明白,江水音纤柔外表下的理性,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好象,她们真的好象,他和父亲之间,是很传统的望子成龙,而他不能辜负父亲的期盼,他无从去体会母女之间的情感。
“您希望我可以多关心她是吗?”他笑着问道。
原以为楚琉璃会点头,没想到她却是郑重的摇头,这点让申屠麒惊讶。
“虽然很类似,但这不是我要请托你的事情。”
“不然,是什么呢?”
楚琉璃笑了笑。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而知女莫若母,也是如钻石一样坚固的事实。
怀胎十月,女儿不单是她的心头肉,更是她生命的延续。
“那孩子是无法信任任何人的!身为母亲,我可以笃定告诉你,她很喜欢你,若你无心,就当我告诉你的是欧巴桑的疯言疯语,听听就罢了。但是,我希望有一天你真心要追求她,而你们遇上解不开的心结时,你们记得要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络电话,号码很好记,好好收着吧。
“对了,我还有一条但书,若你敢玩弄水音,我会要你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让你在这个社会混不下去,呵呵呵。”楚琉璃无论说什么,都是一贯的笑吟吟。
申屠麒惊讶的收下那张名片,但随即他严肃的点了下头。
静默不超过三分钟,有个快要虚月兑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往两人走来,不过离开十来分钟的江水音,像是被榨干了一样。
“那些女人好可怕,就像是吸血鬼,专门对付我这种年轻女孩,你们刚才在讲什么呀?”江水音虚弱的问。
楚琉璃对申屠麒眨了下眼。
“我们在讲妳的坏话,所以不能告诉妳。申屠先生,这是秘密,对吗?”
“嗯……是的,楚小姐。”
“哼!天底下居然有妳这种会说女儿坏话的妈?小气鬼,不说就不说,申屠,我们走,不用理她了!”
被气呼呼的小女人强行拉走的申屠麒,回望一眼楚琉璃,她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