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
天大的失策!
都怪那个狡猾的唐巡修,明明是只猛虎还装病猫,骗她跟他订下那个什么鬼约定。
哼哼!要是不找机会报复,她宇可伶就跟他姓!
“那么,请你手下留情,我已经好久没练习了……呸!鬼扯、小人、协君子……”
她越想越怄,也不知道从哪里模出一包洋芋片,大口大口地吃着。
在唐家,吃零食是一件不被允许的事。
唐巡修老是板着一张脸对她说,吃那些东西对维雅的健康一点帮助也没有。
但现在……管他的!
她用力地咬着洋芋片,像是将洋芋片当成唐巡修,卡咛卡咛地嚼烂它。
“他真有那么差劲?”不知从何处窜出的一道嗓音,回应着她的漫骂。
“当然差劲哕!就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别当着那么多学员的面前给我漏气啊!他简直……简直……坏坏坏坏坏透了!”
宇可伶一想起唐巡修在她众多的师兄弟面前,
傍她一记下马威的情形,气得手中的零食更是死命地往嘴巴里塞。
“这么可恶啊?”“何止是可恶,要不是我……”愣住,一僵,回头,她惊喊出声:“哇——”
‘‘在我们家是禁止吃零食的,你忘记了吗?”久立于宇可伶背后的唐巡修,冷冰冰地说道。
“咳咳……”宇可伶被唐巡修这么一吓,满口的雩食连嚼都来不及嚼就全数吞下肚,差点噎住。
“你是背后灵呀?老是神出鬼没的。”昂首,她赏他一记白眼。
“我已经来很久了,是你忙着骂人,所以没注意到。”
唐巡修在她对面落坐。“你就是这样教导雅雅
的吗?”
“我……我才没有给雅雅吃零食……”
支吾其词全然昭示了她的心虚。
她当然有给唐维雅吃过零食,甚至还带她去过
麦当劳跟肯德基。
这才叫童年呀!老是限制东限制西,小孩子会
无法均衡发展的!
“没有吗?”唐巡修的口气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
说谎,“如果你因为这样而想扣我的薪水,那么我没有意见,因为每次带雅雅去吃那些东西的时候,
她都特别开心,只要维维开心,我少领点薪水,无所谓。”
唐巡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随即,又教一贯的冷漠给取代。
“你很关心雅雅?”
他身边的女人,往往一个比一个还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巴结他,像这样为了雅雅而顶撞他的,她还是第一人。
“是呀!不行吗?”她朝他吐吐舌,做了个丑丑的大鬼脸,然后站起身,“我该叫维雅起床做功课了。”
说罢,她不再理会唐巡修,径自上楼去了。这女孩!她到底清不清楚谁才是出钱的老板呀?
不过,他不否认,他对她……愈来愈好奇了!
☆☆☆
深夜的电话铃声,总是特别刺耳。
宇可伶将棉被拉到头顶上盖住,但是铃声依旧响个不停,声音之嘈杂刺耳,吵得她一肚子火。
翻身坐起,她气呼呼地接起电话:“找死啊!不管你是什么鬼,最好马上给我……”
狠话尚未撂完,话筒那端便传来唐巡修低沉浑厚的嗓音:
“你现在马上到我的书房,书桌抽屉里有几份文件,立刻帮我送到公司。”
送文件到他公司?在凌晨三点?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吼罢,她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上,打算再继续盖上棉被睡觉,但,五秒后,电话再次响起——
“立刻将文件送过来。”唐巡修开口,声音依旧
低沉浑厚,却隐约夹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可恶!”宇可伶对着活筒大吼了一声,狠狠挂上电话。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她睁眼望着天花板.
重重地吁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认命地离开温暖的被窝。
她很清楚,如果不照着唐巡修的话做,她一定会让电话铃声给活活折磨死。
他是恶魔……没有人性的恶魔……呜呜……
☆☆☆
“唐大老板,文件给你送来了!”
宇可伶气冲冲,直想将卷宗当成是竹剑,往他头上敲下去。
谁知唐巡修轻巧的一个回转擒拿,轻轻松松便化解掉宇可伶力道强大的手劲。
‘‘对不起,把你从温暖的被窝叫出来。”
‘‘既然觉得愧疚,为什么不让我多睡一会儿?
我九点多才帮你整理资料整理到十二点耶!”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简直是……教训人的话又打算出口,但转念一想,她那天
在剑道练习场输给他也是事实……
呜呜……她一定是前辈子欠他太多,这辈子才会被他耍着玩。
“虽然我那天比赛输给了你,但我想你最好搞清楚……”
突地,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眼一瞠,到口的话霎时哽在喉咙。
“慢着!你……你为什么……没穿衣服?”
方才她只顾着气冲冲地质问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事,此刻定睛一瞧才发现,他……他竟然相较于她过于夸张的反应,唐巡修倒是显得气定神闲。
“抱歉!因为天气太热了,我又不想因为自己
一个人留守在办公室,而开启整个楼层的空调,所以穿得随便了点。”
“穿得随便了点?请问你身上穿了什么?国王的新衣吗?”
褪去衣衫的唐巡修,竟出乎她意料的不像一只小肉鸡,反而十分的强壮且结实。
她走到大沙发椅,拿了他的西装外套丢给他,粉脸上的潮红未退。
唐巡修并没有接住外套,任由它滑落至腰际,室内的春光立即由限制级转为辅导级。
“你不习惯男人的吗?”他好奇地问,深邃的黑眸锁住她的粉脸,对那片红星很感兴趣。
“废话!”
她还是未出嫁的大姑娘呢!
虽然说她从小家里就是阳盛阴衰,在剑道场也看过太多男人光果着上身,可是,她就是觉得唐巡修跟他们不同嘛!
“哦?我怎么听说,你曾经逮过一个流氓,并且罚他游街?”
“才没有!我可是很仁慈的让他穿着内裤喔!
咦?奇怪,那是我念初中时的事了,你怎么会知道?”字可伶质疑地看着唐巡修。
唐巡修嘴角微微一扬,没有多说什么。宇可伶对他的故作神秘丝毫不感兴趣,她翻翻桌上文件,确定没有遗漏。
“好了,你要的资料全在这儿了。”说罢,转过身,她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里?”
“回去睡大头觉。”
今天早上雅雅排满了才艺班的课程,她原本打算要睡到下午的说。
“不行!”
唐巡修突然开口,他戴起金边眼镜,翻阅着飞车送来的文件,眉间有着内敛的严厉。
“为什么不行?”
“再过三十分钟,我要跟法国方面召开视讯议,你必须留下来做会议记录。”
唐巡修严格规定在每日下班后,主管们都必详尽地向他报告业务状况,当然也包括各国的分司。
“我又不懂法文!”
事实上,她连台语都说得很破,还法文咧!宇可伶拼命的摇头。
她坚持拒绝继续加班!她抗议雇主罔顾劳工意愿!
她要绑白布条……
总之,不管他给她加多少薪水,她此刻只想钻进她可爱又温暖的被窝。
“我……”
水女敕的红唇才微微张开,唐巡修已经先发制人,半威胁地开口道: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他邪恶一笑。
“你……”
可恶……
她要踹死他!
她要撕烂那个碍眼的笑容!
她要用竹剑毁掉他那完美无缺的身材!
“好,算你狠!”
想归想,她最终还是只能低声下气地点头应允,全都是因为那该死的约定!
唐巡修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笑,眼尾瞥了一下气呼呼的宇可伶,继续敲打着键盘。
☆☆☆
凌晨五点,与法国的视讯会议开始。
总裁办公室的其中一个墙面无声无息地滑开?
露出隐藏在内的巨大电视墙,透过电脑视讯连线,屏幕上已可看见几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排排而坐。
宇可伶坐在办公桌旁,撑着下巴发呆。
这里根本就用不着她嘛!
唐巡修一定是故意找磋!见不得她能在温暖的
被窝中睡大头觉,而他却必须留在公司卖命,所以才将她留在这里。
哼!他真是坏坏坏坏透了!
宇可伶虽然努力想集中精神,但是周公三番两次来热情邀约,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小脑袋瓜
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呀点的。
不同于宇可伶一副精神耗尽的样子,唐巡修看起来神清气爽、冷静而理智,精力充沛得像是永远不用休息似的。
自从妻子过世后,他便将所有的精神放在事业上,凭借这股令人咋舌的精力以及精确的市场眼光,他所率领的团队,在商场上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几年前,席卷欧洲的中国式复古风潮,让他决定将唐氏集团的触角伸向家具业,他在英法德等国的各大城市,设立了中国风的古典家具专柜,煽获了不少洋人的心,也证明了他的决策无误。
如今唐巡修回到台湾,准备设立门市,将事业版图从欧洲发展回台湾。
生意做得大,业务报告相对就冗长而繁杂,直到天空蒙蒙亮,窗外鸟声啾啾时,会议才告一段落,而宇可伶早已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
法国方面的几个主管都相继离去,屏幕那端只剩下一个穿着考究的俊美男人。
巴黎这边出了点事情,我想最好先让你知道,也好及早防范。”
他的音调悠扬悦耳,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贵族式的夸张与优雅!说话时,他甚至抽出口袋里的手
原来是打着瞌睡的宇可伶点头的幅度太大,竟一头撞上唐巡修坚硬厚实的桧木办公桌,额际立刻肿了个大包。
看见屏幕上极力憋着笑意的伯格,唐巡修切断视讯,合上电视墙,哭笑不得地看着宇可伶。
你害的啦!明明是睡美容觉的时刻,还硬要我熬夜,再这样下去,别说脸色难看,皱纹也会越来越多,再多化妆品都遮掩不了!”
难怪她跟维维能一见如故,她碎碎念的程度比起维雅,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手帕,拂去桌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唐巡修没搭理他,只是沉默地俯视着宇可伶,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屏幕彼端的伯格礼貌地没有多问,只是挑起眉毛,多看了那个睡美人一眼,心里猜测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嘴上圆滑地转开话题——
“那些新系列家具的进度如何了?最好赶快空运过来,才能配合展览场地的规划进度。”
“我会尽快安排……”
他转向屏幕,话还来不及说完,突然咚的一声巨响,吓了唐巡修及远在法国的伯格一大跳。
“呜呜……好痛……”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睡饱之后,我要拜托你
做一件事。”
“你又想于吗了?”狠瞪他一眼,宇可伶轻揉着额上的红肿,痛得眼眶泛泪。
“你去逛街买点衣服跟化妆品,我会给你治装费。”
“为什么要化妆?”她觉得素净的脸蛋没有什么
不好,因此从来不上妆。
“我不希望别的员工看到你时,以为我长期虐待你。”
“我的脸色真的这么糟?”说着,她立刻冲到洗
手间去照镜子,片刻,才漫漫地踱了回来,“都是
唐巡修揉揉泛疼的太阳穴,“要不要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是骑摩托车自由些。”宇可伶伸
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哈欠,对唐巡修警告道:“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重大事情,都不准再叫我工作,
我一定要晤上一整天!”
“觉别睡太多,否则会变胖。”
“要你管!”
他最好别再说风凉话,要知道,睡眠不足的女人,脾气可是很火爆的!
唐巡修看得出她眼里的怒火,他既不闪也不躲,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啊敲的。
“你最好别太过分哦,不然我真的会海扁你一顿!”
她折了折自己的手指关节,弄得喀喀作响。
“是吗?”
唐巡修仍旧是那副从容镇定的样子,他把金边眼镜取下,放在掌心把玩着,粗糙的指月复沿着镜框缓缓滑动。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的这个动作竟让她心头一震.细女敕脸庞上的嫣红更加深了。
“过几天有个晚会,我要你陪我一同出席。”
“晚会?”
“是个商业宴会,就在家里举行,必须穿着正式服装……对了,你会跳舞吗?”
“跳……跳舞?”
土风舞算不算?
要知道,她可是剑道的高手,大家都对她手中那把竹剑恐惧有加,谁敢来约她跳舞?
“你不会跳舞?”
“不会。”
唐巡修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扬首看向她。
“过来,我教你几个简单的舞步。不过……如果你害怕,就当我没说过。”
害怕?
她宇可伶会害怕跳舞?
炳!全天下会令她感到害怕的,只有她老妈!
跳舞?哼!尽避放马过来!
“来吧!”她努力的想保持镇定,却无法掩饰粉脸上的红潮。
“你说什么?”唐巡修礼貌地问。
“就是……那个……”
“嗯?”
“那个……”
宇可伶真的想给他一记过肩摔。他根本是明知故问嘛!
“请说清楚一点。”
宇可伶有点恼怒的抓住他的衬衫,小脸凑上
前,凶巴巴地说道:
“跳舞啦!你不是要教我跳舞吗?”
她的口气恶劣得像是上门讨债的女流氓。
“唉……”他摇摇头,叹了口长气,宽厚的指
掌圈绕着她的颈后,随即站起身,“第一课,请温柔一点。”
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的羽翅轻刷过,酥酥、痒痒的,惹来她一阵轻颤。
他拉着她来到办公桌前。
“别紧张。”他一手轻轻地放在她肩上,一手轻
轻地搂着她的纤腰。
“我才没——”白了他一眼,她选择死鸭子嘴硬。
唐巡修轻轻地搂着她,轻轻的移动着脚步。
他闻着自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不自觉地将热烫的薄唇亲昵的在她的颈子上摩蹭啄吻着。
在爱妻过世以后,他就没有如此接近过女性的身体。
他轻轻的将薄唇轻触着她的下颚、脸颊……在即将接触到她水女敕红艳的唇时——
啪!
宇可伶的一只纤手及时挥了上来,准确无误地停在唐巡修的嘴前。
“唐巡修,你找死啊!”
☆☆☆
唐巡修今天没有去上班。
今天一早,当宇可伶下楼吃早餐时,竟意外地在餐桌上看见唐巡修。
“老师早安!”正在跟眼前的吐司夹蛋奋战的唐维雅一见到她,立即亲切地问安。
“雅维今天好早起哦!”她回道,微笑接过忠伯递来的早餐,眼光自始至终不敢望向身旁的唐巡修。
“爹地请假,雅雅陪他吃早餐。”唐雅雅笑眯眯回道,唇边糊满了美乃滋跟番茄酱。
“请假?你怎么……”闻言,宇可伶狐疑地望向唐巡修,不看不打紧,这么一瞧,她差点喷出口里的吐司夹蛋。
以嘴唇中央为中心,唐巡修脸上有个明显的红掌印!
“爹地被虫虫咬,不能上班。”唐雅雅代替始终
沉默不语的唐巡修解释道。被虫咬?
炳!这种谎话只能拿来骗六岁小孩!
宇可伶吃着早餐,对于自己造成的杰作颇感得意!
活该!谁教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吻她,害她
昨晚失眠了一整夜,送他一个小掌印,算是便宜他了!
突地,匡的一声!
唐巡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往楼梯走去。
“忠伯,把报纸送到书房来!”
说罢,他消失在楼梯间。
“老师,今天画画班要到自来水博物馆户外教学,老师要不要一起去?”唐雅雅问道。
“噢!对不起,今天剑道社有赛前练习,老师不能陪你去。”
说着,她看了看表。
昨天她的摩托车进厂保养,江国彬表示愿意载
她一程,算算时间,也该到了才对。
才这么想着,外头立刻响起两声喇叭声,半晌,果然看见忠伯带着江国彬推门而入。
“等等我。我去擦个嘴、换件衣服,马上就可
以出发了。”看见江国彬,她三两口塞进手中的吐司,往楼上跑去。
而忠伯也退了出去,忙他的事。
顿时,房内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嗨!”江国彬朝雅雅打了声招呼。
维雅不理会他的招呼,咬了口吐司后,问道:“你是老师的男朋友吗?”
江国彬一愣,不自在地笑了笑。
“你有跟老师亲亲吗?王小华说,没有亲亲,不算是男女朋友!”
“哦?那你有跟王小华亲亲吗?”江国彬对她的
话颇感好笑,索性跟着她起哄。
“没有!不过爹地有跟老师亲亲。”雅维认真地
说道。
“什……什么?!”江国彬一惊。“你看到他们
……”
“我没有看到!不过老师的脖子有一点一点红红的,王小华说,亲亲之后,脖子会一点一点红红的。”
江国彬面色一僵。没想到他羞于表白的结果,竟是让别人捷足先登!
“叔叔,老师很可能会变成我的妈咪,你不会
把她抢走,害我没有妈咪吧?”
“我……”
话没说完,宇可伶已经从楼上蹦蹦跳跳而下。
她穿着轻便的T恤牛仔裤,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白皙的脖子上……果然一点一点红红的!
江国彬望向唐维雅,后者正对他露出得意的一笑。
“咦?你们在聊天啊?”宇可伶问道。
“嗯,叔叔说我长得很可爱,他下次要多教我几招防身术,叔叔,你说是吗?”
“是……是啊!”
老天!谁来给宇可伶一把竹剑,敲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