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朝的周边还有三国。金城、玉阳和黑羽。这三国中,金城因为矿产丰富,擅出金银,所以掌管四国的钱库;玉阳因为土地肥沃适宜种植,便为四国的粮仓;黑羽之人驻勇善战,为四国的护国之军。
四国当年连年征战,最终劳民伤财,国力大伤,在四国国主坐在一起商讨,经由令狐一族强力游说分析利害,决定以圣朝为中心,形成一朝三国的形势,以达和谐制街。
圣朝的君主之命为三国之首,但各国的国君在本国也有执行各自法律、军政大权的权力。
当初结盟的状沉特殊,四国自然无法上下一心,这么多年来,因为令狐一族以智计斡旋其中,一朝三国才能以这种奇特的形式稳固至今,但是现在,这看似稳固的局面已经渐渐开始瓦解了。
前年,因为海上贸易问题,黑羽先和金城翻了脸。虽然当时的圣朝丞相、她的父亲令狐怀亲自出面调停压下此事,但是四国的裂痕已经显现,不知道再忍多久就会真正爆发。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户部就已经正式向她提交过领银申请,她也将信函送到金城,按常理来说,一般一个月内,金城就会送银两过来,但是现在都两个月过去了,金城却迟迟没有正式回复,看来是出了问题。
一朝三国中,如果说哪一国最被其他三国凯觑,那必然是金城了。世上要做任何大事,都必须有钱在后面支撑,成为后盾,倘若其他几国要发难,金城便是首当其冲要夺取之地。父亲在去世之前,在她手心中写下的最后两个字便是“金城”。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所以她必然不能坐视此事演变成圣朝的心月复大患,这将是她成为圣朝丞相之后的第一次战役,她必须要赢!
下午,令狐问君先去了一趟户部关切拨款状况,之后回到丞相府,就见门房和几名家丁正在窃窃私语看什么,她的马车停在路边都没人留意到。
下了车,她扬声问。“怎么回事?今日这样懒散,丞相府中都没有规矩了吗?!”
门房吓了一跳,慌忙跑来下跪请安,说。“丞相大人,家中来了客人。”
“来的是谁?”她迈步往里走。自她做了丞相之后,因为与下面的官员都没什么交情,所以丞相府中向来客人极少。
门房神情古怪,凑近回道。“是四殿下。”
她一下子站住,脸上的血色褪了一半。怎么躲了一天,这小魔头竟在家中等她?她银牙暗咬,大步走进府内。
圣怀璧正在丞相府的会客堂中,他也没有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等,身边还带着两个人,正大刺刺地四处指点着说。“这丞相府是挺大的,就是布置得太寒酸了些。这满屋子里,没有一件象样的瓷器书画。罗袅,记得回头把咱们雀灵苑中的那对白凤寒玉瓶抱过来,摆在这里……对了,还有前年丽妃娘娘送我的那张放月山人的画也一并拿过来挂起来。堂堂一朝丞相的家呢,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令狐问君听着听着眉头深整起来,站在大堂之外朗声道。“多谢四殿下好意,可是祖上有训,令狐世家深受皇恩,身居要位,不可为那些身外之物迷了心智,所以这丞相府绝不可过度奢华。”
圣怀璧伸看头看她,笑道。“不过是几只瓶子和画儿罢了,我又没有要把整个皇宫都搬过来,哪里算得上奢华?师父回来了,师父辛苦了。”
“四殿下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见教?”她冷看脸走进大堂,故意和他站得更远,保持距离。
“今日我从皇宫出来,忽然想看天气凉了,师父这丞相府只怕很冷清,外冷身冷,心也就冷了。朝堂上的事情本就容易让人心寒,若是身子再寒,师父该怎样处理国事?弟子一想到这里就寝食难安,所以马不停蹄地把这两人挑选了来送给师父。”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见他伸手指着身边那两位美男子,两人都是风流娥娜,形容俊雅,原来竟是他送给她的男宠。
令狐问君的脸色冷若冰霜,“殿下,请借一步说话如何?”
圣怀璧看她这副神情,知道已经把她气得不轻,对那两人笑道。“去堂外等着,把门关上,可不要做我最讨厌的耳报神哦。”
待确定那两人听不到堂内人的对话后,她才开口问。“殿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他一脸茫然。“是这两人挑选的不合师父的意吗?那我可以再重选两人过来。”
“殿下是明白人,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两人。”令狐问君咬着牙说,“给我送男宠只是殿下故意和我开的玩笑罢了,殿下若是不满我将您调到工部,抑或是不满我被指派做殿下的太傅,殿下可以直说,万事好商量,不必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这怎么能叫羞辱呢?”圣怀璧笑道,“徒弟孝敬师父,是天经地义的,师父调我去工部是为我好,徒弟铭感五内,真心受教。这几天也觉得自己耳濡目染,的确学了不少东西,这还要多谢师父的苦心栽培。”
她深吸一口气。若说太子的刚惶自用让她很是反感,却又不得不敬而远之的话,圣怀璧不依不饶的挑逗耍赖,却是她自找的麻烦。还记得那天饯花神会上,他阴阴笑着说她终归会后悔,是的,她现在后悔了,后悔招惹这个小魔头了。
“殿下日后不必再去工部了。”她淡然开口,“殿下只要在雀灵苑为所欲为就好,朝堂中的事,我也不指望殿下可以鼎力帮助,陛下那边我自会为殿下美言开月兑,殿下现在就可以带着您的人走了。”
她已退让至此,他总该放过她了吧?
“师父几时变得这么见外了?”他却嗜看笑,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徒弟也许是不了解师父的苦心,做了什么让师父不悦的事情,师父可以给我指正,徒弟会尽力改过的,但怎么说得好像要把我扫地出门似的?”
他站得离她很近,向来美丽妖冶的一张脸每靠近她一分,她就觉得压力增加一分,但她坚持着吃立在原地,高昂着头瞪着他,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妥协躲避。
圣怀璧停在她面前,肆意放纵的笑容炫目耀眼,“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我本来觉得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玩一玩,可是刚刚交手几个回合,您就要败下阵来了吗?”
她负手而立,直视着他的笑容。纵使他的笑容可以迷惑住天下人,她也不会动心。
“殿下如果一定要听到我认输了这句话,我可以说。”
“你要是真的承认输了,我就要失望了。”他幽幽说道,“圣朝每日有那么多令人头疼的大小事,有很多难以对付的对手,你难道个个都是打不过就认输吗?你先祖可不是这样的。当年令狐笑一手遮天,多少人对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要当好丞相,就要有这样的魄力和本事,你若没有这份自信,就不该接下这份大任!”
令狐问君被他说得心头震动连连,脸上有些发烫。不错,她在他面前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为何朝堂上下的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都不曾让她动摇,唯独一个小她两岁、手中无权的小皇子,却让她如此心烦意乱?
她的心,真的有她自认的那般坚定吗?
见她目光闪烁,似是陷入沉思,他又展颜一笑道。“好了,那两人师父不喜欢,我领回去就是了,可我带来的酒师父总该留下吧?徒弟还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这酒就算是送给师父的束修如何?”
一提到酒,她立刻就想起当初让自己差点醉得误事的樱桃酒,不禁连忙婉拒,“本相不擅饮酒。”
圣怀璧又看穿她的心思,笑道。“师父放心,这酒不是樱桃酒,只要不多饮,是不会让人醉的。”
令狐问君听出重点,皱眉说。“那日是殿下设计陷害我喝醉?”
他顽皮地眨眼,“谁让你非逼着我那么早起床!可是喝了樱桃酒还能辰时之前起床的,我只见过你一人哦。”
他反身从桌上找了一对茶杯,自带来的小酒壶中倒出酒来。
双手将一杯奉到她面前,道。“丞相大人如果想与我修好,就得先饮了我这一杯,否则你知道我这人向来心胸狭窄,容易记仇。”
又是明摆着在威胁她。她掂量着,无论如何,今日先把这小魔头哄走再说,以后吩咐门房再不许放他进来,朝堂上也远远躲看他就是了。时间一长,等他厌倦看她这张冷脸,想必自觉无趣,也就不会再和她过不去了。
于是她接过杯子,双手平伸道。“谢殿下送酒。你我都是为了圣朝的大局安稳,但愿君臣同心,四国和睦,也不枉各位先祖的苦心。”
她仰首饮尽这杯酒,果然不似先前那杯樱桃酒浓烈,只淡淡的有一点酒意,还有点酸甜,才良好喝。
“这是梅子酒。”圣怀璧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款款地说。“知不知道我为何要送师父酒喝?”
令狐问君的眉一沉,“殿下不是说将此当作束修?”
他坏笑道。“因为我喜欢看你唇上沾上酒液后的红润,似是淬在冰水里的!一样好看。”
就知道他没办法正经多久,她愤而丢下杯子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拽向怀中。
“鬓舞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一场春梦日西斜。师父可曾听过这句词?”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湿热的嘴唇压着她的鬓发,带着几分酒香。
“婬词一曲,我素来不去沾惹。”她恨得奋力挣扎,但他有意无意的扣住她腰上的一处穴道,竟让她使不出半分力气。
圣怀璧轻笑出声,“我早说过师父是个“正人淑女”,可你不去沾惹这些艳词,为何要来沾惹我?”
“我已愿意承认错了。”他抓得她太紧,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心跳得厉害,前所未有的惶恐感觉袭来。
“晚了。”他绕过一臂托起她的脸侧向自己,那妖孽般的明阵闪烁着危险的笑意,“徒儿准备一辈子缠着师父,让您后悔一辈子。”他轻轻压住她的唇,不怕她挣扎,因为知道她挣不开自己的手掌心。
舌尖勾开那润泽火烫的唇瓣,直取其中,灵舌引逗,逼得她难以喘息。他本高她半个头,但是因两人贴得这样紧密,她的心跳声他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心跳得极快,乱得无法数拍。
终于又逼着她花容失色一次了,看她日后还敢小觑他不?
他志得意满地笑着,将她吻得更深,似是有点沉溺于这种感觉了,她青涩得连胭脂都没有涂抹的红唇竟然如此吸引他就如她当时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之上,那一脸的肃穆幽凉与她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风姿,立刻就抓住他的眼。
青竹般的女人,冰肌玉骨、清凉无汗的美丽外表,或许算不得倾国倾城,却极是耐看;宁折不别,冷静沉稳的性子勾引得他总想好好逗弄,偏偏以往每次和她说话,她就聪明地避开。
这一次,她主动招惹了他,就别怪他缠上她,此后她再想甩月兑可就难如登天了。
蓦然间,堂外两声惨呼惊破了堂内的春梦旖旎,两人乍然分开,只见大门打开,门外那两名美男子竟然都倒在血泊之中。
两名黑衣蒙面的男子窜入大堂,左右看了一眼,长剑一指,便喊了声,“杀!”
圣怀璧心头一紧,黑眸中方才荡漾的春意早已消失无踪,他冷笑一声,眉宇间杀机顿闪,整个人似是一把美丽的杀人利剑,随时即可出鞘。
但就在此时,原本刚才已经身子软得快站不住脚的令狐问君,忽然将他向后一推,然后闪电般从桌下抽出一柄不知几时藏在那里的利刃,身姿飘逸的刺向那两人。
他愣住,不知道令狐问君竟有这样好的功夫,一人对敌两人尚且游刃有余。
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想好自己是否要上前助阵,但就在此时,原本看起来令狐问君略占上风的形势骤然大逆转--那两人双剑合璧,剑气暴涨,一下子将她的身影裹挟在剑光之中。
圣怀璧知道事情不妙,他手指在腰上一拍,一柄金丝流云剑自腰带中抽出,落于他掌中。
他方要加入战局,突然剑光之下血光四溅,那两名刺客闷哼一声,同时向后翻身倒地,两人的胸前颈下都已出现利刃割开的伤口,鲜血一滴滴往外流淌。
那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爬起身向后直退,腾身跃出墙头时,还有血珠飞溅四周。
圣怀璧长长吐出口气,心中大喜,笑道。“好啊,丞相大人原来还是武林高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那两人……”
他话音未落,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只见令狐问君脸色苍白地缓缓转身,一身的血迹斑斑,似是不仅从那两人身上溅到的。
他飞身而至,她手中的短刃“当”的一声落地,手掌上肆意奔涌的鲜血将她整个衣袖染红了。
圣怀璧大为惊骇,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只见她右手的无名指上竟血肉模糊,断了一截。
她的面孔早已没有半分血色,受了伤的手还在奋力推他,一双明眸炯炯有神如烈焰般炽热,声音却极微弱地从齿缝中逼出,“走!”见推他不动,她恨恨地说。“此地不宜久留,那两人怀揣利刃,是要置我于死地的,你还不走?”
他的十指颤抖,脸色铁青得难看。
“闭嘴。”他猛地呵斥一声,将她一把抱起,奔向大堂外,喊道。“丞相府的人都死绝了吗?!丞相遇刺,去给我传太医院的宋太医陈太医苏太医!让他们即刻到丞相府来见我。”
令狐问君浑身无力,手上断指的疼痛还未袭来,只觉得有点麻痹。被他抱着,听他发号施令,她想让他不要这样大张旗鼓,以免惊动了幕后指使,但是……见他神色如此难看,以往的嬉笑玩闹早已不见,那震怒之色似是被激怒发狂的蛟龙猛虎,连她看着都觉得胆寒,岂敢再多说一字招惹他?
罢了,且再由他一次吧,所幸他无事,她这个丞相也算是尽职尽责了吧……
丞相遇刺,半个太医院都被搬到丞相府会诊。
令狐问君的房门前站了七八位太医,内室中,太医院最有分量的三位太医已经帮她将伤口包扎好,但是断指难续了。
“就不能为她缝合吗?”圣怀璧咬牙切齿地瞪着那重重裹起的厚重白布,似是那布中强忍的疼痛正刺在他的心里。
“手筋已断,就算是接上了,依然不会如原本一般灵活,更何况丞相的断指不是被普利刃砍伤,对方刀剑之上淬了毒,微臣虽然刚刚用解毒药解了毒,但却难以保住断指处的经络……”宋太医是太医院的首座,看着四皇子自小长大,自以为对这位小主子的脾气十分了解了,但当他今日来到丞相府时,看到四皇子那铁青难看的面孔却大为震惊惶恐。
他从不曾见过四皇子用这样阴冷森寒的眼神看人,仿佛有人碰触了他的逆鳞,他就要大开杀戒似的。
听到宋太医的解释后,令狐问君出声问。“我的这只手可还保得住?”
他忙躬身回道。“丞相放心,现在毒性已解,除了这一指无法接续之外,其他都没有问题。”
“放心?堂堂圣都丞相府,刺客横行,态意妄为,伤人性命,这还能让人放心?”圣怀璧一句一顿,冷笑连连,问道。“刑部尚书呢?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到哪里去躲清闲了?”
门口有人响应,“陈明德在此!”随即刑部尚书大步走进来,向他躬身行礼,“见过四殿下,”又转而面向床榻上的令狐问君,“见过丞相大人。”
“此事其实原本不该你管。”她生怕圣怀璧这位小主子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所以抢看先开了口,“九门关防,城内盗匪都是九门总督统辖,现任总督是令狐卫,该他来回话才对。”
陈明德答道。“令狐总督也已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今日他正好出城练兵,所以回来得慢了点。虽说城防由他负责,但是现在犯人逃跑,又是行刺丞相,这种大事,刑部也会会同令狐总督一起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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