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走在街上的赵琤全身上下打扮得花枝招展、娇艳动人,这是她从小被母亲教导的态度之一--愈是心情不好、愈是处在低潮,愈是要让自己看起来朝气蓬勃,绝不能未战先衰。
她边走边拿着手机讲话,态度十分的不耐烦。“对,反正这几天我都不会去练舞,我才不管你们说什么,不要等我就对了。”
收起手机,她继续往约会的目的地走去,
可不死心的对方又来电了,吵人的和弦铃声响了又响,像是不等到赵琤接电话誓不罢休似的。
赵琤因为害怕欧阳彦声有可能来电求和,说什么都不肯关机,又怕对方死占着线路,会让欧阳声彦打不进来,最后她只得屈服。
“喂,”却完全不给人家说话的机会,“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不配合就是不配合!”
“妳……陈小姐!”对方警告性的称呼她,像是希望赵琤能三思而后行。赵琤当初加入“飞乐”舞团时,为了避免麻烦,用的并非真名。
可她是赵琤耶!“对,我就是这样,不高兴你们可以开除我……”想想不对,她怎么能让别人取得主导权?“不!是我现在就请辞,我不干了总行吧?”
强势的将话说完,再恶狠狠的加上一句,“你们有种就别来求我回去,还有,不准再打电话找我。”
虽然跳舞是她毕生的兴趣,她的专长、她的骄傲……但那些都抵不过欧阳彦声的重要性,现在的她一心只想把他给追回来,哪有心力去管其他琐事呢?
完全不理会对方愤怒的话语,赵琤骄霸的说完她的辞职宣言,便立即切断通话,还孩子气的对着手机撂下狠话,“再打来就试看看。”
同时,她的脚步也没停,已走进与她妈约好的餐厅里,向她的方向挥挥手。
“嗨!妈,我来了。”
赵琤才坐下,服务生已端来一杯冰凉的开水,她立刻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半,“好渴,”还不忘指责别人,“都是『飞乐』害我的!”
方净一听到“飞乐”,立时变得兴奋,“妳最近应该很忙吧?他们年底不是要举办大型舞展!”
“那又不关我的事,”赵琤可没忘记她今天跟母亲见面的目的,“快点言归正传啦!1”
只要是跟能挽回欧阳彦声有关的事,她全都会当作首要之务,至于其他,她才懒得听呢!
但方净可不希望女儿一心只想着男女感情这样的小事,她要女儿有远大的抱负,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必须见机行事。
“嗯~~”方净马上将话题转回欧阳彦声上面,“知道他为何突然跟妳提分手吗?”以她过去的了解,那臭小子简直是爱她女儿爱到五体投地的地步,不可能莫名提出分手的要求,这其中必有原因。
“哪知啊!”赵琤气就气在这里,“从三个星期前,他就开始变得怪怪的,动不动就问我是不是知道错了,我哪有错啊!”
而且还不断的问,害她都不禁好奇起自己究竟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事,才让他如此的对她兴师问罪。
“妳没问清楚吗?”方净很好奇。
“谁要问啊!”要是会开口问,她就不是赵琤本尊了。
对赵琤而言,她很直--有任何事,她从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同理,她也懒得去猜测别人的想法。
而这样的她,欧阳彦声一直很欣赏,也采取能与她相互沟通模式的,她不懂他为何会突然变得不肯对她直言;是以,她的回应就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问”的反抗态度。
“三个星期前啊!”方净倒是很认真的思考起来,且方向就直指一个重点,“那对狐狸精母女有对妳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
啊~~经她妈一提及,赵琤就有气,“有啊!”
方净立刻一击掌,“我就知道!”当下将送饮料来的服务生给吓得双手一抖,打翻了两杯冰咖啡。
“抱歉、抱歉。”服务生不停的道歉,就怕客人大发雷霆。
“没事。”由于太过急于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赵琤不计较的伸手取饼只剩下半杯的饮料,还挥挥手要烦人的服务生赶紧离开,“妳可以走了。”
她急着想听她妈替她分析军情说。
服务生获得特赦,赶紧拔腿就逃,还忍不住四处去宣传,“咦~~她们母女没家传言那样难搞呢!”
原来,不论是方净或是赵琤,在她们惯常活动的范围内,恶名早已远播,即使没人亲眼看过她们的“恶行”,但对她们不利的流言依然是传得沸沸扬扬,好像她们母女俩真是无恶不作似的。
赵琤想起约莫三个星期前所发生的事,“那小只的硬是要进公司当声哥的助理,我坚持不肯,还故意连去公司好几天,每天去找她的碴,让她当场没面子!”
做得好!方净对女儿的行为赞同的称好,“这是一定要的!”但重点是,“妳爸有说什么吗?那只老狐狸精的表现呢?”
“爸当然是站在她们那一国,这我才懒得管。”赵琤不高兴的回忆着,“可连声哥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这就是那只小狐狸精的错!”
“老的呢?”方净的重点当然是放在曾是自己情敌的那个女人身上。
“她倒是很乖,一副传统女人的认命样,还在我面前哭着假装求她女儿,要她别再忤逆我了。”赵琤虽然也不喜欢柳心柔,但似乎对她肯站在自己这一边感到欣慰似的。
“妳可别被她们母女俩温柔的假象给骗了!”她当初就是被骗得很惨,方净赶紧提出警告。
“怎么可能,”赵琤挥挥手,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模样,“她们两个根本就是水做的,动不动就被我弄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拜托,我都还没真的开始骂人呢!”
言下之意,她满瞧不起那对虽然抢了她父亲,却永远摆出一副可怜虫模样的母女档。
“可某人昨天不是也满脆弱的?”方净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要女儿别在他人面前示弱,“还哭了呢!”
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拔到大,除了婴儿时期没办法控制外,方净最感到欣慰的就是女儿从三岁直到现在满二十二岁了,哭过的次数可是用五根手指就数得出来耶!
赵琤当然不敢承认,除了昨晚落泪外,下午当她乍听欧阳彦声要跟她分手之际,她也流过眼泪。
“呃~~”她试图打马虎眼,
方净倒没再逼她,“谈恋爱会影响情绪也是很正常的,”她替女儿找了个台阶下,却也没忘记提醒她,“但却不能常常示弱,知道吗?”
“我才不会呢!”赵琤逞能的说:“好啦~~~别一直训人,快告诉我该如何面对声哥的分手要求啦?”
“就当根本没那回事啊!”方净理直气壮的解释,“妳干嘛接受他单方面的要求?再说,妳又没做错什么,干嘛同意他分手?”
咦?这样做……好像可,也好像不可。
看到女儿脸上出现犹疑的表情,方净进一步说明,“他爱妳也有十年之久,他会不了解妳吗?”
“声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赵琤赶紧发言,“连妳跟爸都没他懂我,”
唉~~被女儿说成这样,方净其实满感慨的,忍不住替自己的行为辩解。“那是因为妈的婚姻受到威胁,才会没工夫去注意妳的感受好吗?妳别老是揭妈过去的疮疤,那样一点都不可爱。”
赵琤只回以一个鬼脸,并催促道:“然后呢?快说啦~~”她早已长大,也已走出小时候心灵创伤的阴影,她才懒得去缅怀不幸福的过往呢!
方净回到主题,“所以他应该知道妳是个愈挫愈勇、绝不会向威胁低头的人。”
“重点咧?”她不懂。
“重点就是,妳岂是那种会因为他说要分手,就轻易同意分手的人!”
耶~~难不成她妈是要她去……
“对,继续缠着他。小琤,拿出妳当年一眼相中他、死缠上他的毅力,就是不要让他得逞。”其实是--想甩掉她女儿,门儿都没有!只有她女儿甩掉他的份。
“好,”赵琤一听她妈的想法果然跟她所想的如出一辙,当下就决定照办,“那妈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
说完就想站起身走人,反正她从来都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妈,相信她妈也不会介意。
可是方净的话还没说完,“等等,坐下,我还有另外一个重点。”
那就是,方净才不希望女儿一心只想着男欢女爱,她女儿可是舞蹈界的新星,迟早有一天会飞黄腾达,崭露头角的。
“干嘛啦?”赵琤此刻只想赶快去找欧阳彦声。
“在进行这件事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妳的生活作息得跟平常一模一样,”方净颇有心机的说:“妳不但每天都得去练舞,甚至还要依照原订计画,积极去争取年底『飞乐』舞展女主角的机会。”
他们赵家是赫赫有名的人家,照说“飞乐”这样的小单位该是会卖他们赵家的帐,连竞争都免,直接就让赵琤成为舞展的最佳女主角。
但可惜的是,赵父却抵死不肯让独生女出去“抛头露面”,以致赵琤连参加“飞乐”舞团还得隐姓埋名呢!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赵琤大声抗议,拜托,现在她得积极利用每一分、每一秒,去让欧阳彦声回心转意啊!
“妳非那么做不可!”方净比女儿更大声,“不然,妳会在妳的言谈举止、妳的态度,妳的一举一动问泄露出妳的想法。以妳对阿声的认识,妳觉得他可能接受吗?”
“我……”
“只要妳表现出一点心虚,妳以为他还会跟着妳起舞吗?”方净继续进逼,“先前他直言逼妳承认妳做了什么错事、妳没理会,结果呢?”
“我理直气壮啊!”赵琤一直到今天仍对那件事感到一头雾水。
“不,那绝对有阴谋。”方净毕竟年长许多岁,又身为人母,“那件事妈会帮妳处理,但妳着想夺回阿声,就只能听妈的,”
她……是想听,可她闯祸了啊!
她是怕……就算她想回去练舞,可她先前挂人家电话,跟人家呛声的结果……恐怕是想回也回不去啊!
“那个……妈妳别骂我,”赵琤只好老实说:“事实上……”
“什么?!”闻言后的方净发出一记河东狮吼,“妳立刻跟我到『飞乐』道歉去!”
“声哥--”一道怯弱的嗓音来自……咦?不正是昨晚义正辞严告诫柳心柔的赵凌吗?怎么姿态跟昨晚差距这么大?
但,欧阳彦声哪会知道呢?
“哦!赵凌,妳来了,”欧阳彦声抬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娇弱女子,她表现出来的那副荏弱样,一看就知晓需要他人的保护,“妳先坐一会儿,我等下就会去跟赵先生报告整件事。”
赵凌微低着头,状似无措的双手扭绞着。
欧阳彦声低头将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好,抬头看到她仍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拿赵琤与她相比较:小琤从来不会有这样没自信的模样,事实上她就是因为太过自信,以致招来很多不友善的批评……
唉~~说好不想她的,怎么又想了?
“怎么了,赵凌?”看她一副欲言又止,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的模样,欧阳彦声只得主动问,就像过去这三年来惯有的模式。
“我,我……声哥,你会觉得委屈吗?”她终于忸怩的将话问出口。
“不会啊!”欧阳彦声才这么回答,倏地,一个很委屈的俏脸已浮现在他眼前,那是赵琤,他知道她才是觉得很委屈的人,但……她是做错事了,他只能替她偿还,不然又能如何呢?“妳别想太多。”
再度提及此事,让他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我去找赵先生了。”
但赵凌却像是鼓起最大的勇气,突然奔向就快走出办公室的欧阳彦声,由后方紧紧抱住他,低低的吶喊着,“我,我……不要声哥为难……我、我可以……算、算了!”
“妳在胡说什么!”欧阳彦声不着痕迹的掰开她的手,很讶异自己对她全无感觉,不像每次当赵琤跟他肌肤相亲,他的全身就像有一股电流窜过……
唉~~他又在想她了!
摇摇头,欧阳彦声逼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我不负起责任,妳要怎么办?”
“那……”赵凌像是有点想通似的,退后了两步,轻声问:“那声哥是否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叫赵凌……爸会生疑的!”
欧阳彦声身子一僵,没再回头,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望着欧阳彦声走远的背影,悄悄关上门,赵凌这才露出昨晚那嚣张的微笑,“哼!赵琤,妳想跟我斗?门儿都没有!”
赵明炯简直不敢置信,头摇得简直就像波浪鼓般。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算自己的独生女自私了点、任性了点、霸道了点,甚至嚣张了点……但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是绝对不可能!
“你问过小琤吗?”就算女儿真点头,赵明炯还是不愿意相信,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当然选择站在女儿这边。
“就是问过,”所以他才会这么痛苦,欧阳彦声表情复杂的说:“赵先生也了解小琤的为人,她如果做了坏事,绝对会抵死不承认的。”
“可这件事兹事体大……”言下之意,赵明炯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欧阳彦声难过的回忆着,“可当柳小姐提醒我,如果是小琤她母亲也有份的话……那就可能是真的!”
所以他才没继续逼问赵琤--就在询问柳小姐之后,他曾提出要将整件事在赵琤面前摊开来说,可柳小姐却深怕引起赵琤母亲的报复,最后才作罢。
“小琤她妈也有份的话……”赵明炯忍不住判断,“那就真的有可能了。”
“所以,为了赵凌的名声,也为了小琤的未来,我势必得这么做。”欧阳彦声是真心爱着赵琤,所以他愿意为她而牺牲自己。
赵明炯却很为难,“彦声,你爱小琤,所以愿意继续待在赵家帮我,我一直都心知肚明,可如今硬逼你去娶小凌……”
“我愿意。”欧阳彦声无怨无悔的说。
“小琤……知道了吗?”欧阳彦声和女儿互相深爱着彼此,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啊!
“我认为她是心知肚明,但她并不知道我最后的决定。”欧阳彦声其实并不打算说,就让道理恨他吧!
他宁可赵琤恨他一辈子,也不要她因为内疚,而对他余情未了。
没有他在她身边宠她,爱她,他只期望她能尽快看开,并去寻找属于她的新恋情,因为他已给不起了!
“我没打算告诉她我的决定,等宣布时,就让她永远恨我吧!”他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难为你了……”赵明炯又能说什么呢?
“对不起、对不起……”方净拚命的鞠躬道歉,并拉着站在身旁的赵琤一起跟她对着“飞乐”的老板打躬作揖。
“小女是因为突然遭逢巨变,一时受不了刺激才……”眼见人家根本不打算原谅自己的女儿,方净只能睁眼说瞎话,“她、她……”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她之所以恶言相向,是因为、因为……”
“因为怎样?”
由于方净实在是哭得太逼真,以致“飞乐”的老板,甚至连赵琤本人都急急的问。
“因为小琤已经对人生失望透顶,她她她……她甚至打算自戕--哇~~”方净信口开河的说着谎言。
“没这么严重吧?”果然激起“飞乐”老板的同情心。
“有……”虽然心虚,但为了女儿的未来,方净还是得继续演下去,“有这么严重,哇~~”
赵琤赶紧低头默默不语,装出一副很沮丧的模样,以配合她妈的谎言。
“好吧!”终于,“飞乐”的老板心软了,再加上赵琤确实是舞蹈界难得的奇葩,虽然学习态度差了点,“不过她得降级,从明天起,她要跟新人一样帮忙整理环境。”
在“飞乐”,凡是资深舞者就只需练舞,其他琐事都由新人负责,这也是对新人的一种磨练。
而赵琤虽然舞技过人,但她的态度一直满糟的,老板刚巧找到机会让她改过自新。
“什么?!”赵琤立刻想大声抗议,却被方净给制止。
“当然、当然,”方净心平气和的接受,“我们家小净一定会接受这样的磨练的。”
“飞乐”老板这才满意的对赵琤道:“明天一早,妳就跟着来排值日生的班表,我等妳。”
一走出“飞乐”地盘,赵琤立刻不满的想挣月兑方净的束缚,“有没有搞错?我干嘛要去跟那些新人一起磨练啊?”
但方净却有另一番感触,她模模张牙舞爪的女儿的长发,“小琤啊!”很感慨的说:“妈过去一直都认为现代女性就是该不吃亏、不认输,可看着妳老是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妈真的有点后悔没教过妳什么是温柔!”
而自己婚姻的失败,据她前夫指控,不就是败在她的不温柔吗?
“妳要是真想挽回阿声,或许吃点苦、受点磨练,对妳会比较有帮助呢!”这是方净突如其来的感触。
但却没获得赵琤的认同,“妳真以为做阿信就OK吗?”她才不认为欧阳彦声会希望她变成任劳任怨的人呢!
欧阳彦声加完班回到家,才一打开家门,室友们已冲到他面前,各个像是看到鬼般的直朝他使眼色,让他感到一头雾水。
“怎么了?”他很累,今晚没坐陪他们闲磕牙。
“声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传入他耳里,让他疲惫的脸色一惊,他立刻拨开众人,看向正站在客厅中央的俏人儿。
他放冷嗓音,毫不带温度的问:“妳来做什么?”
他牢牢的将一双大掌捏得死紧,甚至可以感受到指甲刺入皮肤的痛楚;但他非得这么做不可,若不狠命制止自己,他怕……自己会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汲取属于她的温暖啊!
可因为紧握拳,他原本拎着的公事包掉落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赵琤其实真的很气欧阳彦声竟然这么冷淡的待她,但她深自记取母亲的教战守则,千万要以不变应万变。
所以她强忍住不悦,还咚咚咚的奔过去替他捡起公事包,一副没事人般的想帮他拎回他的房间,“我帮你拿进去好吗?”
她这种行为要是发生在过去,欧阳彦声一定会感动到哭,因为,她从来没替他做过半件事。
即使他俩都深知对彼此的情爱,但她就是习惯摆出女王般的高姿态,对他颐指气使,视他为她的奴仆。
第一次,她想帮他做点事……
而他,却得制止!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欧阳彦声克制住心头的激荡,拿回公事包,冷冷的说出送客话语,“我记得我跟妳说过,我们分手了,妳请自便。”
他转身想走回房里,不管赵琤该如何自处。
赵琤急切的抓住他的手,“我也记得很清楚,我那天可没同意你的请求,所以,我们根本没、分、手。”
但在说这话时,她的语音带着颤抖。
那是因为,她活这么大,还未有过这样被人当众羞辱的经验呢!
但她拚命的告诉自己,是因为她爱他,所以她愿意为了挽留他,而做出任何屈辱自己的事--但下这样的决心,她却连她妈都没知会。
没有人知道她爱他有多深!
她妈只是不愿她被人甩掉,才要她将他争取回来;等争取回来后,赵琤心知她妈还是会挑拨她和欧阳彦声之间的感情。
但她,才不会那样做!
她太爱他,所以情愿放段、撇开自尊……只要能挽回他的心,她什么都肯做,真的!
所以,即使他的室友都在看她的笑话,她还是抬起头、挺起胸,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他房里。
当然,在转身关门前,她遗是忍不住朝那几名恶劣男人扮个丑到毙的鬼脸,看能否吓得他们晚上睡觉作噩梦。
几名室友则是不断的摇头,对着紧闭的房门评论着--
“照这情况看来?他们要能真的分手,我的头就剁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照那不知羞的女人的无耻程度看来,她会肯放过阿声才怪!”
“要我是阿声,绝对直接赶她出去,哪容得她如此嚣张!”
没一句话语对她是友善的,这就是赵琤做人够失败的证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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