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黎自从十八岁那年,经历了一场难以向外人启齿的意外后,不得不向自己的命运屈服,此后她在每天出门前一定会算一下自己的运势。
今天一整天她觉得自己的心绪有些浮躁不安,立刻拿出小镜子察看自己的面相,脸色有点像土偶,这是受惊之相!她有些不解,自己并没受到惊吓啊,为何脸上会出现这种暗黄的色泽?
再看自己的双眼,一向黑白分明的大眼,此时眼白部分布满红丝,几乎快接近眼瞳了……她懊恼地皱眉,若这红丝穿过眼瞳成一横线就不妙了,那可是“斗亡杀”,会有威胁性命之忧的祸事发生。她益发感到不安了,决定下班后赶快回家,躲回最安全的窝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录像结束后,她急着走出电视台。自从七夕那夜,她给了杨仲堪模棱两可的回答后,激起了他不服输的斗志,展开生平第一次对女人主动的出击、追求,而接送她便是他的伎俩之一。
一想到他应该已经在那儿等她了,朱雨黎心微微定了下来。
“朱小姐。”张逢远挡下她。
“有什么事吗?”她淡漠地问,少见的没有笑脸迎人。
张逢远心一窒,有点退却,可这些日子电视台里众说纷纭,说朱珊珊终于动了凡心,每天固定有个开银色奔驰的护花使者接送,他心一急,就想向她求证。“听说最近都不是妳父亲或妳哥来接送妳的?”
这电视台是怎么了?消息竟比八卦杂志流传得还快?朱雨黎叹口气。“张逢远,那是我个人的私事。”
张逢远一愣,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朱雨黎绕过他。
“等等──”他冲动地伸手拦住她。“我……我送妳回去。”
“不用了,有人会来载我。”
“是那个开奔驰的?”他酸酸地求证。
“不干你的事。”这过分干预的语调,使朱雨黎不悦。
张逢远脸色一变,但不再开口。
她二话不说地走出电视台,本以为只要上了杨仲堪的车,就可以远离这人,不再受他骚扰,可放眼望去竟不见银色奔驰,人呢?
“被放鸽子了?”张逢远语气里有着嘲笑。
“……”
“算了,妳们这些女人都是一个样,成天只图攀金附贵,梦想嫁进豪门,根本不切实际;干么这样作践自己?还是我送妳回去吧!”
他自顾自地往自己的车走去,回头见朱雨黎还停留在原地,根本不睬他,也不在意,将车子开到门口。
“妳是怎么了?还没死心?我不是说了要送妳回去?”
朱雨黎撇头不理。
那沉默反抗的态度,激怒了张逢远,他对她钟情已久,却一直不敢表白,此时忽然蹦出个护花使者,心急地便想立刻抓紧她,谁知她竟对他嗤之以鼻。“妳真是不识时务,走!”他抓住她的手,强压进车子里。“跟我回去!”
朱雨黎吓得尖叫,用皮包打他,没想到一向沉默孤僻的张逢远,对她说动手就动手,让她根本来不及防备,而他那有力的手掌教她根本挣月兑不开,这才体会到男女之间的力量差异是如此之大。
朱雨黎正想开口呼救,却被他捂住了嘴,挣扎着却逃不开他的箝制,心一急,张口便咬他的手。
张逢远手一痛,本能地反手一扬,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掌的力道之强使得朱雨黎头撞向车门,昏厥在地,五指印迅速地显现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不但如此,嘴角也溢出血迹。
张逢远蓦然清醒,立刻打量四周,见无人后,将朱雨黎抱上车,便急急驶离,由于过度慌乱,差点与刚转进电视台的银色奔驰擦撞。
杨仲堪想看清那个毛躁驾驶的长相,竟发现驾驶座旁,坐着似乎已沈睡的朱雨黎,他先是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即看向电视台门口,并没有看见该伫立的人影,蓦地心生不祥,又见她的皮包孤伶伶地躺在地上,心一紧,立刻一个大回转,急追着刚才的那辆车。
朱雨黎摀着脸颊,申吟地醒来。
“妳醒了?”张逢远笑着转头望她,脸上有种豁出去的疯狂表情。
“你要干什么?”她惊慌地瞧着没有霓虹灯的黑暗夜色。“你要载我去哪里?”
“兜风啊!妳喜欢吗?”
“我不喜欢。”
“妳真不配合。”张逢远不高兴地板起脸。
“你载我回家,好不好?”朱雨黎好言恳求。
“别急,别急,我们先去夜游……”张逢远的话尚未说完,立即紧踩煞车,怒吼:“妳干么突然蒙住我的眼!”
朱雨黎伺机跳下车,死命地跑。
这里是哪里?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围起来的工地,她慌乱得一颗心跳得飞快,呼吸喘急。
后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吓得躲进水泥管后,蹲,双手死命地摀着自己的嘴,免得喘气声泄漏了自己的踪迹。
张逢远随后跟来,一个转弯,已不见朱雨黎的踪迹,但他却像玩弄老鼠的猫,胸有成竹地笑着说:“出来吧,小珊珊,我知道妳就在这里。”
他缓缓地走向前,对这种狩猎者的角色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兴奋。“小珊珊,出来吧,我保证不会伤害妳。”他放缓了语气,轻声哄着。
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吓坏了朱雨黎,她爬着移往另一边的水泥管,却碰撞上摆放在一旁的水桶。
发出的声响使她明白已泄漏了行踪,她跳起身,转身就跑。
“妳想逃去哪里?”张逢远突然冲到前方,正好搂住奔向前的她,那柔软的触感再加上刚刚追逐的前戏,激起了他想占有的兽欲。
“别怕……”他眼神一变,单手将她困在怀里,另一手轻抚着他早就想一亲芳泽的脸颊,心疼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动手打妳的,不过我会补偿妳的。”
“你……你要做什么?”朱雨黎浑身颤抖。
“待会儿妳就知道了。”
他的意图朱雨黎怎会不明白?情急之下,她使尽全力地往他身上一撞,两手一得到自由,立刻往他的脸上攻击。
张逢远吃痛地哀嚎出声,松开了她,朱雨黎乘机冲离,却让他一把抓了回来。
“贱人!”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同一部位,她又结实地受了一巴掌,但这次却不止如此,张逢远顺势欺上,接着衣服的撕裂声、朱雨黎的尖叫声,乱成一团。
杨仲堪在这块新兴的工业区前把车追丢了,不过他庆幸自己判断正确,因为他终于又发现那辆车子。
它停在路旁,车上已无人,隐约听见不远处女子的尖叫声,他急急地赶过去,借着月光,发现衣衫不整的朱雨黎,正被一头畜牲欺凌着。
杨仲堪大步一跨,抓起这畜牲一掼,工地的围栏因承受不了突来的重力,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接着,他揪起倒在地上的畜牲,发狠地送上好几拳。
他的个性向来深沈内敛,几乎没有失控过,但此刻排山倒海的愤怒淹没了他的冷静,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只想把这头意图伤害朱雨黎的畜牲给碎尸万段。
讨饶声、求救声、哭泣声从张逢远口中发出,他痛得蜷缩成一团,不但鼻骨已断裂,正淌着血,胸口的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剧痛使他几乎喘不过气。
“住手,住手!你会打死他的……”朱雨黎扑进杨仲堪的怀里,抱紧他。
“他该死!”
“是,但我不要你是那个凶手。”
杨仲堪喘着气,渐渐拉回了理智。“妳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没有。”她急切地保证。
一想起刚刚的惊险,若他再慢一步,或判断错误而走错了路,那后果他根本不敢再想……
他猛地拉她入怀,紧紧地搂抱住她。
朱雨黎的惊吓因他怀中的温暖而渐渐平复,反倒觉得杨仲堪竟比她还害怕,他的拥抱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可这种受对方疼惜的感觉,让她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觉。
“我们走吧。”杨仲堪月兑下西装外套为她遮掩肩上的,搂着她往回走。
“他怎么办?”
“回去后,我让人带几只狗来。”
“你干么?活人生吃?”
“这还便宜了他。”他愤恨着语气。
“打电话叫救护车吧,我看他伤得不轻。”
杨仲堪不满地瞪向她。“都这个时候了,妳还乱用同情心?”
“我没有,只是不想我们两个到最后因为伤害罪而上社会版。”
“妳替他叫救护车,难道他到了医院就不会说?”
“我想他应该不会吧,他敢说被打的原因是因为想非礼我吗?”
“唔……好吧,算他走屎运,没让狗咬。我们先走吧,别用手机,免得显示出号码,看见公共电话再停车。”
“嗯。”朱雨黎顺从地答应,过了一会儿,她开口唤他:“杨仲堪……”
“怎么了?”
“你不是曾问我……会不会喜欢上你?”
“嗯。”杨仲堪胸口一热。“妳现在想回答我了吗?”
“不是。”
“那妳干不忽然提起?”希望落空,他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失望。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回到朱家,朱雨黎的受袭,自然引起朱家人一阵慌乱。
朱雨黎的半边脸被打得都肿起来了,几乎无法辨识出原本美丽的外貌,可杨仲堪看着看着竟失了神,视线紧紧地锁着她。
“小妹,妳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猪小妹』了。”朱雨桐为了缓和屋子里的气氛,开玩笑地说。然后他发现杨仲堪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妹子,朝他用力一拍。“瞧,仲堪都让妳吓傻了。”
杨仲堪回神,尴尬一笑,心里却猛犯嘀咕──天啊!为什么小黎这脸肿半边的模样跟当年那惊鸿一瞥的小丑女好像。
“结果那人呢?你怎么修理他?”朱雨桐问他。
“大概一个月下不了床吧。”
“打得好!”
“哥,你别说了。”
“嘿,我这是火上加油耶!”
“你用的成语好怪,应该说是敲边鼓,摇旗吶喊。”
“随便啦!反正你们知道我的意思,既然我们不愿将事情扩大,那总要讨些本回来。”
“你还真是商人本色。”
杨仲堪沉默地听着这对兄妹斗嘴,暗自观察着朱雨黎,如果她可以跟雨桐斗嘴了,想必她的心情应该平复了不少,不禁有些佩服起她的勇气,换作一般女子如果发生跟她一样的遭遇,恐怕只会哭哭啼啼吧!
不知怎地,他眼光不自觉地锁上了她红润的唇,忽然迷了心智,想品尝的在他小肮中窜烧,好想好想吃上一口……
“嘿,仲堪,”朱雨桐推他一把。“你在想什么?难得见你这副傻样。”
杨仲堪看见朱雨桐那心照不宣的贼笑,狼狈地起身。“我告辞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朱雨黎看看时钟,跟着起身。“我送你出去。”
“那我也送你出去。”
杨仲堪原本欣喜着终于有一段时间可以跟她独处,却听见朱雨桐笑嘻嘻地硬要凑上一脚,眸光立刻凶恶地扫向他。
朱雨桐接收到他杀人般的目光,只好改口说:“好、好,我不送了,你慢走。”
“啧,又发神经了,走,别理我哥,他最无聊了。”朱雨黎拉着他离开。
两人走进庭院,杨仲堪止步看着她,见她红肿的脸颊,心疼地皱眉。“痛不痛?”
“还好……”朱雨黎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这只是看起来夸张一点罢了,不怎么痛──哇!你干么突然碰我的脸?”
“这叫不会痛?”杨仲堪闷声质问。
“好啦、好啦,别气了啦!你不是帮我报仇,狠狠地揍他一顿了?”
“哼,还太便宜他了。”
“人家现在已经瘫在医院下不了床,够了啦。”
杨仲堪低望着她不怎么美观的容颜,冲动地低语:“我想吻妳。”
“啊?”
“我想吻妳。”
“不行啦……”朱雨黎红了脸,心虚地朝里头望,似乎看见哥哥的身影在窗口旁一闪而逝。“我现在这么丑,不要啦,而且我哥在偷看。”
杨仲堪管不了这些,平时的谨言慎行全落跑了,想吻她的来得快又强烈,他只想顺从──终于,触上了那片红唇。
软软女敕女敕的感觉、香香甜甜的味道,他像是找到了一处美丽的休憩地,一个恍若天堂的秘密之所。他想独占这美丽的地方,想将她划归为他的领地,不愿与任何人分享,进而再索求更多、更多……
朱雨黎密长的眼睫轻颤着,觉得自己恍若要融化在他炽热的吻中……
她昏眩地想──向来对男子的碰触心存芥蒂,为什么独独不排斥他?
“嗯哼!”
轻咳声使朱雨黎急忙地挣月兑杨仲堪的怀抱,回头看见朱雨桐站在门口,立刻羞红了脸。“你开车小心。”她低声地叮咛,随即便跑回屋里。
朱雨桐故作惊讶地说:“女主角怎么跑了?那你只好委屈一下,让我这个配角送你了。”
“你好样的。”意犹未尽的杨仲堪,气伙伴闹场,表情十分不爽。
“当然,再不进场,难道眼睁睁地看你吃了我妹子?”
“好好,这回是我失态了,不过,我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
“只差旁边没一张床而已。”
“没那么夸张吧?”
朱雨桐静默了一会儿,才说:“仲堪,你答应我一事,如何?”
“干么突然正经八百的模样?”
“因为这关系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两个人……”
“别绕口令了,有屁快放。”
“将来……呃……我看出你这次应该是来真的,但是如果你根本不打算娶小妹,就别来招惹她,可以吗?”
朱雨桐的话教杨仲堪胸口一窒。
娶?他根本还没想到这一层。他干笑了两声,说:“你这个做兄长的也想太多了。”
“或许吧,但小妹可是我们朱家的宝贝,而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得不把话说在前头。你答应吗?”
“我只能告诉你,小黎对我有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但既然你在意,这件事情我会记在心里的。”他撂下承诺,然后上车,驶离朱家。
杨仲堪坐在办公室里,口咬着笔杆,桌上积着一大堆该签核的公文,他却视而不见,双眼只专心地盯着眼前的电话。
“电话线路坏了吗?”他喃喃自语,数不清是第几次拿起话筒听了听,又失望地放下。“唔……没坏。”
敲门声响起,他刚聘用的专任秘书夏易蓉走进来。
“总裁,请先签核前三份公文,业务部门的人来催讨了。”
杨仲堪瞄一眼这位有着机器人个性的秘书。“易蓉,妳为什么见了我却没患失心疯?”
“我该要有这样的举动吗?”
“不,不用,幸好妳没有,只是妳是第一个对我没兴趣的女人,让我有点惊讶。”
夏易蓉抿嘴淡淡一笑。“朱小姐不也是其中之一?”
杨仲堪跳了起来。“妳也知道她?”
“八卦杂志登得满天飞,要不知道也难。”
“原来妳也看这种垃圾杂志?”
夏易蓉脸色一黯,她看的原因是想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啊!她收拾妥自己因那个人而躁动的心情,试探地问:“总裁,你在等朱小姐的电话?”
“妳怎么知道?”
“从我进公司到现在,觉得你是最不认真的主管,然后你又一天到晚问我有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想依你的专业一定不是工作上的问题,再加上杂志的渲染,就猜到了。”
杨仲堪好不容易遇到知己,忍不住大吐苦水。“雨桐要我别招惹他妹子,我原想那就顺便让两人的关系缓一缓,谁知道这女人也白目得很,居然就这么安于现状,已经一个月了,也不会主动一点,打电话来问问我,为什么突然都不约她了,啧!”
“所以你开始怀疑自己,或许在她心中,你的地位只是个普通友人而已?”
她的一针见血,教杨仲堪心猛地一跳。“易蓉,妳话不用说得这么白吧?挺吓人的。”
夏易蓉轻笑。“总裁是不是急了?是不是想将朱小姐藏起来,不让别人有觊觎的机会?是不是想将她据为已有?”
“……”杨仲堪肃沉着一张脸,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对不起,我踰矩了。总裁,请先签核这三份公文。”
杨仲堪看了看内容,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夏易蓉离开后,他忍不住回首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因雨桐一席话,这一个月来,虽刻意回避朱雨黎,却也没了往日的玩世不恭,竟像个神父般地过着清修的生活。
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心不想再游荡?为什么夏秘书的一席话会震得他哑口无言?难道自己的心真的已决定停留在她那里了?
“总裁。”夏易蓉敲敲门又探头进来。“或许你会想知道朱小姐现在正在我们公司里。”
“她在哪里?”杨仲堪跳起身,迫不及待地立即往外走。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思念,忽然满到不能再多等待一秒。
“刚刚人资经理要我转告,朱小姐已将面试者评比结束,请问你是不是有其它的指示?”
“我这就下去。”眼角瞧见夏易蓉一闪而逝的笑容,这一瞬间,他看清了自己的感情归依何处,他回头对夏易蓉说:“易蓉,谢谢妳。”
“谢我什么?”
“谢谢妳提醒我,心掉到哪里了。”
朱雨黎收拾好桌上的数据后,抓起包包回身,忽然看见杨仲堪倚在门边,正对她释放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嗨!”她随口亲切地招呼。
他贪婪地望着她甜美的脸蛋,才一个月不见,怎么却好像隔了一整个世纪?他真想立刻上前将她抱个满怀,外加亲吻个够。但听到她平淡无奇的招呼,情绪毫无波动,教他原本看见她的好心情似乎低落了一点。“妳的表情跟语气好敷衍。”
朱雨黎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自从那一吻后,两人再也没有任何的互动,他不再接送她,甚至连一通电话也不打给她,教她不由得想──
苞他吃顿饭又如何?那只是出自于兄长的委托;从狼爪下救了她又如何?那只是因为他天生的绅士风度;那他的吻呢?虽然热情,但或许真只是个热情的晚安之吻吧!她实在不应该对天之骄子的他存有奢想……
对于他指责似的话语,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来公司怎么不找我?”
找他?要自取其辱吗?她又不是笨蛋。“有事?”
妈的,这笨女人!她就不能灵光一点吗?他已经给她“通行证”了啊!他会来找她就是想跟她更进一步了……
“你怎么了?脸色有些发青,不舒服吗?”
真是败给她了!杨仲堪头痛地抚着额,想着该用什么借口来接近她呢?“妳不是想帮我模骨?”
“咦?”朱雨黎不知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怎么?妳没兴趣啦?”
“当然不是。”
很好,幸好这招还在使用期限内,而且模骨是近距离的接触,嗯……不错,这是个好机会。“那妳什么时候没通告?”
“明天。”
“好,我明天去找妳。”杨仲堪害怕她会开口婉拒,话一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她有拒绝的机会。
“你等一下──”朱雨黎什么都来不及说,杨仲堪已迅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