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磊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从没想过!
“唉!”趴在窗台边,她又叹了声早已数不清的气。
“小姐,太子有请。”桂公公特来通报。
“不去。”该送的药都送去了,还找她做什么?
对玄炅那小她两岁的太子,她可是没什么尊敬之心的,只不过是他老爹比别人好罢了嘛!小她两岁还要她尊敬他?!没要他叫姐姐,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太子说,他找到了本《肘后备急方》想让你瞧瞧。”说完,桂公公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真想不到太子想见小姐,还得拿东西来贿赂她才行。
“真的?”说到医书,陈意磊整个人的精神都来了。
“是啊!太子说想让你替他看看真伪,小姐,你……去吗?”
“去、去、去!怎么不去?”这可说是她住到宫里惟一的好处哩,怎可放弃?
可伺候她的婢女珀儿马上上前提醒:“小姐,王爷今天要来看你呢!你这一去,万一与王爷错身不遇,那……”她可是王爷特别派来的“眼线”,说什么都要帮王爷守好小姐。
“嗄?他要来?”陈意磊在问话的同时又坐了下来。
“嗯,项华刚刚特地过来通报的。”
“师兄有来?我怎么没见到?”随即她眼光斜睨向一旁的珀儿,奸笑道,“真是见色忘妹的色魔师兄啊,只记得看他的心上人,却不知照顾他可怜的小师妹,哼!有异性没人性!”
“小姐!”珀儿顿时手足无措地红著脸嗔叫。
被晾在一旁的桂公公忍不住打岔:“小姐,那现在去是不去?”
“不去、不去,你没听见玄炀要来吗?我不去了。”陈意磊随意的挥了挥手,“跟玄炅说,明儿个一早送药去时,我再看那《肘后备急方》,要他帮我收好。”
“这……是。”桂公公有些为难地低头领命。
看样子,这意磊小姐十分在意那颛顼亲王啊!得跟自己的主子提一提才是。
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出秀阁,桂公公摇著头疾步往东宫走去。
左等、右等,站著等、坐著等,陈意磊坐立难安,只为等候的人迟迟未出现。
终于,她忍不住发难了:“珀儿,他到底要不要来啊?都过一个时辰了。”
“小姐,才半个多时辰而已,你也别走来走去的。项华说,王爷面圣后一定会过来的。”珀儿边倒茶边忍住笑意劝道,“小姐,你就先坐下来喝口茶嘛!”
“我……”有些气恼地,陈意磊坐了下来,也不管茶水是否烫舌,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哎呀!”
猛扇著被烫著的舌,陈意磊没注意到由远而近的三人。
“小姐,茶水烫口啊!”
“你现在才说来不及了啦!喀……好痛……”痛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怎么住到宫里来,你仍是一样的莽撞?”玄炀轻笑著开口。
一听到他的声音,陈意磊忘了痛地欣喜转过身,站起身子才想走向他,又记起他刚才的话,她红了眼,赌气的又回过身不理他。
亏她等他这么久,一见面就道她不是,像是一点也不在乎她似的。
“怎么了?见著我不高兴?”玄炀笑著在她身边坐下。
陈意磊将身子转向另一边,就是不看他。
“既然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好了。”随著话声,玄炀站起身作势离开。
“喂!你……”情急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陈意磊不想让他走,可又拉不下脸来留他。
“那我到底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啊?”剑眉微扬,他噙著笑意问道。
犹豫了一下子,陈意磊垂首摇了摇头。
玄炀在一群人的闷笑声中又坐了下来:“好啦!我来看你,也坐下来了,你是不是该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不想让他如愿,又怕他说走就走,陈意磊一手紧抓著他的衣袖,但头仍是不肯抬起。
“项华,你也劝劝你这师妹,她这样子到底要不要王爷来看她啊!”一旁的冷樗一反冷漠的态度,开口取笑陈意磊。
“喂!她虽然是我师妹,可又不是我宝贝的人,我的心上人在这儿呢!”项华一手揽过珀儿说道。
“重色轻妹的大色魔!”伴随著陈意磊的叫骂声而来的,是装满茶水的杯子,不过一下子就被项华接住,一滴水也没浪费。
“小师妹,要请师兄我喝茶也别这么急嘛!”随即英姿飒爽地喝下了手中的茶水。
“好了,你也别气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玄炀拉住还想拿东西丢项华的陈意磊说道。
“伤口?”她何时受伤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指了指她的樱桃小口,玄炀有些好笑地看著她。
罢才是谁痛得大呼小叫的,怎么一下子竟全都忘了?
“喔,这……这没什么啦,没事、没事。”陈意磊羞红了脸,猛摇著手拒绝。
“嗯?”玄炀仅是眉梢微扬地睨著她。
可单单这表情就让陈意磊脸红无措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另外三人,坚决地又低下头小声说道:“就说没事了嘛!”这么丢脸的事就别教她做了嘛!
玄炀知道她好面子的个性,所以随手一挥,遣退了三个想看好戏的人后才又说道:“好了,人都走了,过来让我瞧瞧。”刚才看她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自己瞧瞧伤口,他不放心。
“没……”对上他炯然有神的黑眸,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只好把身子转向他,“没事的啦!”尽避如此,她还是乖乖地张开口让他检查。
一手撑著她的下颌,玄炀还真的认真检查了一下她的舌头,见无大碍才真正放了心,正想靠回座椅时,见她双眼微睁、檀口轻启的媚人模样,忍不住又俯了上去。
一只手稳稳扣住她的后脑勺,头一低,便掳获了她那不点而朱的红唇。另一手更是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陈意磊诧异地瞪大了双眸。
他……他……他在做什么?!
“闭上眼。”他的唇一边吮著她,一边轻喃。
那低沉喑哑的嗓音催眠似的蛊惑了她,让她嘤咛一声闭上双眼,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感受著唇与唇的亲密接触。
一再地与她唇舌交缠,尽情地吸吮她口中馥郁的芳津,玄炀从没想过他的石头儿是这么的柔软、诱人,让他忍不住一再流连。渐渐地,温存的亲吻逐渐失控,转而愈来愈狂暴,他咬啃著她的唇瓣,吞噬她的香舌,大掌则揉上她浑圆的,个不停。
他粗犷狂野的气势与两人之间的激荡情色让陈意磊慌了手脚,开始用力推抵著他,但几乎被那狂猛掩埋的他如何放得了手?
他反将她整个人抱起并跨坐上他的双腿,猛然地攫住她柔软丰盈的娇躯,直想把他对她的激渴狂想全部付诸实现。
他的狂野让她更加的害怕,再也无法忍受地轻泣出声,恳求地哽咽道:“玄炀……求你……停……停下来……”
她的请求一点点、一丝丝渗入他几已无剩的理智里,她的哽咽更拉回了他狂放的思维,然后慢慢地放松了她,仅仅靠在她颈边喘息。
“玄……玄炀……”他的停止让陈意磊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了,就让我这样抱著你一下。”玄炀贴在她的耳际轻喃。
两人久久之后才分开,然后相对无语了好一会儿。
“快将太子的病看好,回来吧!”
“嗯。”陈意磊心不在焉地回答。因为现在她心中全是玄炀刚才的举动。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呢?
是不是……是不是他也有些喜欢自己呢?
“磊儿?”见她对自己心不在焉,玄炀感到不悦。
他当然知道她在宫里是如何受到皇上与皇后的宠爱,更明白太子对她百般示好背后的心态。只是他以为,她是在乎自己的,就如同他在乎她一般。但……她的在乎……是不是足够抵抗太子的讨好?
愈想脸色愈阴沉,玄炀忍不住出手将她扯向自己。
“啊……”被拉痛的陈意磊这才清醒似的看向他,一对上他的臭脸,她有些莫名地开口,“你……你又怎么了啊?”她又没惹他!
“不准想别人!”他霸道地命令著。
“什……什么跟什么嘛!”以为被他识破自己的意念,陈意磊烧红了脸嗔怒道。
“我不准你想别人,要想就只能想我。”她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人,谁都不准与他抢。
“想……想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啊?
“医书多看点,快将太子的病治好回府,我不放心你待在宫里过久。”要是久到丢了人,他跟谁要去?!
“你……你……”他……他是不是在……吃醋啊?!
“就这样了,过几天我再来。”嗯!人得看紧点儿才行。
“你——”
不等她回话,玄炀倏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秀阁。他还得去交代珀儿好好看著磊儿哩,没空陪她了。
望著他疾走的背影,陈意磊是满脸的疑惑,只能呆愣地举起手抚著还有些热肿的双唇。
但片刻后,迷惑的双眸竟渐渐晶亮,眼底含嗔、桃腮生晕。
他……是在吃醋吧!
嘻,吃醋咆!
“意磊,这书……好看吗!”半躺在床铺上的太子笑问道。
“嗯。”
瞧她连头也没抬一下,就知道这本书有多吸引她了。
看了一眼身旁的桂公公,太子玄炅再次开口:“昨儿个玄炀有来?”
听到“玄炀”两字,陈意磊可就抬起头了,带著愉悦的笑容答道:“是啊!”
“他跟你……是什么亲戚关系?”
“亲戚?不是,我们没有亲戚关系啦!是我爷爷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他,要他照顾我。”她侧头想了一会儿,“要真说什么关系……以前就像兄妹哕!现在……”她耸耸肩,笑笑不语。
她才不要再做他的妹妹了哩!
“意磊,我——”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意磊打断。
“对了,玄炅的脚应该有知觉了吧?”她问向一旁的桂公公。
她这次可是下了猛药,非要他好不可。
“是的,太子的脚开始有知觉了。”
“太好了,可见《千金方》上的记载无误,我也用药得宜。”哈哈!回家的时刻指日可待了,玄炀、昭玮、小胖子……我要回家了。
见她一脸的归心似箭,玄炅有些气恼也有些著急:“我……我还是有些不适。”话才说完,连自己都摇头叹气,唉!羞耻啊,玄炅!竟耍手段来留人。
“不适?怎么可能?哪里?”放下书本,陈意磊走向他。
“呃……是……是脚,对,脚只有一点疼痛感,我……我还没有太多触感。”玄炅说得吞吞吐吐。
“不可能啊,我看看。”
看著她一脸认真地握弄著自己的腿,玄炅对她的爱恋不由得又添几分。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她做事都是一副认真不已的模样,不管是看书抑或是为他治病,甚至是放风筝也一样。
其实她并不比自己那几个嫔妃漂亮,只是每次看见她认真忘我的表情,他就会感觉到自己对她的迷恋加深再加深,深到……他不想放走她。
“奇怪了,一切正常啊!嗯……我再去查查医书好了。”
专注于手边工作的她喃喃自语著,一点也不知道有人正用著火热的目光注视著她,但她的没注意并不代表旁人都跟她一般。
珀儿看著太子凝望自己主子的眼神,愈看是愈不安。
这……得赶快跟王爷报告才是啊!
不过,珀儿还来不及去通风报信,更惊人的事就发生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神医陈意磊医术卓绝、技赛华佗、名追扁鹊、仁心仁术、普渡众生,今救太子一命,其功超冠。特赐嫁予太子玄炅,册封为太子妃。
钦此听完圣旨的陈意磊当下被这事实震慑住,呆愣得忘了上前接旨。只见总管太监岑公公面有难色地看著她。珀儿连忙推了推主子,将她摇醒。
“嗄?喔……我……”抬头看向岑公公,陈意磊有些心慌地问道:“我……我可不可以……不接啊?”
话才一出口,在场的人莫不倒吸口气,为她担忧不已,这话……能说吗?!
“小……小姐你……你就快先接旨吧!”珀儿冷汗直冒地又推了她一把。
“可……可是——”她反驳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岑公公打断。
“意磊小姐,皇上赐婚是何等的荣耀,别人求都求不来,你也就莫再推辞,快快接旨吧!”这简单的应对进退都不得体,唉,真不知太子是看上她哪一点?
“可是,我不想嫁……哇——”这次陈意磊的话仍旧没法说完,忽然被珀儿一把推倒在地。
不是她珀儿胆子大,而是情势所逼,没办法的啊!要是真让小姐把话说完……想到这儿,珀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还想保著主子的头啊!
就在所有的侍仆不断以眼神暗示下,陈意磊不得不“大大”地叹著气,上前接下这道她一点都不希罕的圣旨。
待岑公公一行人离开后,她才将圣旨用力摔在桌上:“哼!谁要嫁给他啊?我才不要咧!”
珀儿连忙收起圣旨,见它无恙后才劝道:“小姐,你就别这么任性了,乱说话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谁怕谁啊?我陈意磊什么也没有,就只有命一条!要头?来拿啊!”被惹恼的她?现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般什么嘛!她可是来救人的啊!谁要来嫁人了?!
珀儿有些无奈地看著她:“小姐——”
唉!她又何尝希望如此呢?现在可好了,说好为王爷看人的,却把人看到变成别人的新娘子了,这……唉!
“不行!”
陈意磊“啪”的一声拍桌而起,一把抢过珀儿手里的圣旨叫道:“我去找玄炅去,要他想想办法才行!”话都还没说完,陈意磊早已急惊风似的冲出房门,往东宫跑去。
“小姐!”
来不及阻止陈意磊,珀儿只得马上追了出去。
唉!这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不用脑!
想也知道这赐婚的始作俑者是谁嘛!居然还要他想办法?小姐肯定不是急呆了,就是吓傻了。
唉!
“玄炅、玄炅——”陈意磊人未到声先到。
太子玄炅放下手上的补膳,面带笑意的看向来人。
“玄……玄炅……我……我跟你说——”一句话被气喘如牛的她讲得断断续续的。
“好、好、好,你跟我说,我听你说,不过,也先歇口气再说嘛!”玄炅宠溺地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亲自为她奉上茶水。
想必她是知道了吧?
“嗯……”直接就著他的手将茶水一口气喝光后,陈意磊马上又开口,“你知道吗?我刚刚收到皇上的圣旨,要我嫁给你耶!”以为他还不知情,陈意磊一副大惊小敝的表情。
“啊?父皇告知你了啊!”忍不住为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他满是笑意地回答。
“是啊,我——”倏地,陈意磊突然闭了口,有些恍然地轻问:“你……早就知道了?”
还没发现她的异状,太子玄炅开心地点头:“是啊!”
“你不反对?”怎么会这样?!
“反对?这是我要求的,我又怎么会反对呢?”
“可……可……可是我反对啊!”她一古脑儿地推开他,险些将他推倒在地,“我不要嫁给你啦!”
她的拒绝让玄炅脸色全变:“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堂堂太子妃要什么有什么,将来更是贵为国母,别人还求之不得呢!”想他贵为一国太子,谁不顺从他?
就只有她,只有她!
“我又不爱,一国之母之于我,也只是浮名而已。”
“那你爱什么,我帮你拿来。”只要能得到她,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我……”被太子玄炅这么一问,陈意磊反而一时辞穷。
她要什么?她能要什么?她要的,就真能得到吗?
她……只想要一份完整的爱而已啊!一份来自心爱的人所回报的完整爱意,一份来自……来自玄炀的真心对待……而已啊!
但她真能得到吗?
“意磊?”太子牵起她的手,见她没有反对,又轻轻将她揽向自己,“你要什么?我帮你。”
偎在他怀里的陈意磊缓缓抬起头,迷蒙的眼神渐渐清朗,她淡淡地笑了:“我想要的……就是请皇上收回成命,解除我们的婚约,这……你要帮我?”
一听到她呢哝而出的话语,太子玄炅生气地一把推开她。
“一国之君言出必行,又怎会收回?!”
“不能收回……是吗?”她怔怔地看著太子好一会儿,倏然起身,“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拍整一下衣裙,陈意磊头也不回地转身要离去。
“意磊?!”太子有些气恼地叫道。
但她只是稍稍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便毅然离去。
从没人敢这么拒绝他的,为何总是她呢?!
玄炅忍不住抡起拳头击向桌面。
他不会放手的!
难得有这么一个女子如此这般的吸引他,他绝不会放手的!
“小姐,真要如此吗?”珀儿一脸为难地看著收拾行李的陈意磊。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连头也没回,这次她是下定决心了。
“我……何不等王爷来了再共同商讨?”唉!圣旨颁下,眼看也有半天余了,怎么还不见王爷呢?!真是急死人了。
“玄炀?!”唉!真是没用,就只是听见他的名字,就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悸,唉!怎么自己总是那么在意他呢,“没用的,他再怎么尊贵,也只是亲王罢了,如何能与皇上对抗呢?别为难他了。”
“可是——”
珀儿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听到房外的传告:“皇后驾到!”
陈意磊闻言,连忙把尚未整理好的包袱胡乱藏到床头边去。来不及整理自身的模样,陈意磊匆忙赶到房门口福身问安:“叩见皇后。”
“都起来吧!”
“谢皇后。”
“来,意磊啊!来这儿坐嘛!”拍拍身边的空位,皇后慈爱地笑道。
“是。”陈意磊有些做贼心虚地上前,一改以往态度地正襟危坐起来。
“怎么,有事?”
“没……没……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唉,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皇后使了个眼色遣退一干人后,才又拍了拍她的手:“好了,现在就只有我们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呢?”
“皇后……”听到皇后慈善的浯气,陈意磊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起来:“我不想嫁给玄炅啦!”
“为什么呢?别说我偏袒自己的孩子,玄炅器宇轩昂、精明睿智,又贵为太子,嫁给他只有好处没害处,为什么不要呢?!”
“若我想要的就只是荣华富贵,那么待在颛顼王府也就足够了,根本用不著来皇宫里才能享有啊!”陈意磊小声的反驳。
原来这才是重点啊!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情”字作祟。
轻拍了拍陈意磊的手,皇后柔柔问道:“可颛顼亲王会比太子更疼你、更宠你吗?”
她低下头,默然以对。
“我知道这些年来都是玄炀在照顾你的,也许他对你是真的比较特别一些,也常来宫里看望你。但他是将你当作妹妹呢,还是具有别的想法,你也无从得知,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曾听说他在这几年当中,有为了谁而不近啊!他那个有名的侍寝花魁不还在府中吗?”
皇后这一连串问题,题题命中陈意磊深埋在心中、不肯去面对的担忧,霎时让她的心紧紧揪结,闷痛不已。
“知道今晚我为何而来吗?”等她微微抬头看向自己,皇后才淡淡笑道,“是玄炅求我来的。他很担心你,怕你会莽撞行事,所以特地要我来看看你,顺便开导、开导你,他对你啊,可好的了。”
“可是……我只不过……把他当作兄弟一般,我……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就算玄炀不爱她,她仍是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意啊!
“没错,感情这事是不能勉强的,但却可以培养啊!现在你当他是兄弟,就表示你也不讨厌他,那么难保日后不会爱上他啊,不是吗?”
“不会的!”这一声回答是毫不犹豫的坚定。
眼见无法动之以情,皇后叹了口气决定劝之以理,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好吧!就算你这一辈子绝不会爱上玄炅,但你仍是得嫁给他。”
这半命令似的语气让陈意磊有些不服地扬起头来。
“我猜,你是想逃出宫吧?”皇后两眼瞥了一下床榻再道,“你可要考虑清楚,违抗圣旨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我……我才不怕哩!”陈意磊赌气道,“反正这世上,我就只有自己一个亲人,我跟玄炀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什么好怕的?!”话才说完,陈意磊不禁苦笑地自忖道:是啊!他们两人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算你与玄炀不是什么亲戚,但你是他带来的,难免会波及到他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说了。”就不信这样她还不妥协。
“皇上圣明,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的。”这话连她自己都说得没把握。
“皇上圣明,却也难说他不会在盛怒之下迁怒旁人啊!”皇后无奈地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他是皇帝嘛,谁能说他的不是?”
“这……”
再次轻拍她的手,皇后仍是一脸的慈善:“你好好想想吧!玄炅是真心对你的,而且我看你们相处得也很不错啊!说实在的,我可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用心、这么宠溺过呢!”
陈意磊脸色微青地默然不语。
“答应我,别做糊涂事。”
“嗯。”不然她还能怎样呢?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让你歇息吧!”皇后站起身,轻轻捏了捏她的肩才走出房门。
珀儿走进房里,默默地陪著紧蹙眉头凝望著远方的陈意磊。
一阵冷风吹起,她回神看向窗外的花园,冷风带走了些些叶瓣,却怎么也带不走缠绕她心头的烦忧。然后,全部的景象开始泛上水雾,什么都化为模糊……一眨眼,她才发现窗外的景色依旧,决堤氾滥的是她的泪。
是该算了吗?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