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孟衡逃月兑了!”靳言才刚走出医院大门,便收到紧急的呼叫,他毫不耽搁
的回电话后,惊讶地低呼出声。
孟平在一旁闻言色变。
靳言挂了电话,苦笑道:“看来不醉不归今天是做不到了。”沉吟了会儿,“你说
孟衡哪来的能耐逃月兑!”
“耿国仁的帮助吧!”孟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太了解他的弟弟了,他不会善罢甘
休的。
“嗯,看来,耿国仁这次逃不掉了。”耿国仁能帮孟衡逃月兑,绝对不可能做到天衣
无缝,想到一位原本忠诚的警局高级干部,竟会沦落到帮助匪徒的下场,怎不让人欷吁?
“靳言,你觉得他能去哪里?”孟平的眉头蹙得死紧。
“哪里也不去,”靳言有把握的笑了笑,“他脑中除了找我报仇之外,不会再有别
的想法,要死他也要拖着我和他一块死。”
“他何时逃月兑的!”孟平开始迈步走向文静的病房。
“三小时前。”靳言霎时也变了脸色,两人想到同一件事。
文静有危险了:
两人毫不停留的直奔文静的病房,只见房门微掩,当下两人同时一愣。
靳言和孟平两人各站门的两例,以互相掩护的方式将已开的门踢开,冲进房内。
“天啊……”靳言看着倒在地上的昭蓉,再也无法思考的就要往外冲。
“慢着!”孟平一把扯住他,“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她被他带走了!他不会让她活命的!”他失去理智的蛮力让孟
平快要抓不住他。
“你要是这么莽撞!她就必死无疑了!”孟平几乎是在他耳边用力的嘶吼,才稍微
的唤回靳言些许的神智。
“天啊,昭蓉……”恢复一点冷静的靳言,马上蹲察看昭蓉的情况。
“她没事,只是被击昏。”看着紧闭双眼的昭蓉,孟平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
他抱起她,将她放在病床上,“看来,孟衡没有武器。”以孟衡的个性,若手上有枪,
他就不会动手,而是直接送敌人一颗子弹。
靳言看着昭蓉,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涛骇浪。
孟衡,竟然敢动文静!他不想活了!
他恨,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因他知道,孟衡最终目的仍是他,文静只不过是他
手中的王牌—张吸引他自投罗网的王牌。
“靳言,你不可以冲动……”孟平抬头看见靳言离去的背影,赶忙唤住他。
背对着担忧的盂平,靳言低沉的嗓音显得意外的平静,“我不会冲动的,我知道他
会来找我。”
对孟衡来说,死已不足惜,重要的是,要拖个垫背的一起赴黄泉。
无言的看着靳言离去,孟乎无奈的垂首看向怀中的人儿,轻轻的抚平她纠结的眉心,
这才按下传呼铃……
她的头,好痛。
依旧缠着纱布的头,院隐作痛着。文静吃力的睁开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切。模糊
间,只见一名魁梧的男子背对着她,迎着光,阴沉得骇人。
她想起他是孟衡,天一帮的头目,不,该说是流亡的余孽。她鄙夷的笑了。
唤……她在心里低喘一声,原来此刻的她,竟连扯动嘴角奸笑一下都会觉得疼痛,
看来,这一折腾,她的伤势恐怕得再多拖几个星期才会痊愈。
“醒了!”孟衡察觉到背后的声。
文静瞪着他,冷静的瞪着他,一种恨意透过眼直接的传达给孟衡。
“你恨我!为什么?”孟衡预期过她所有可能的反应,反正不该是如此的冷静,没
道理。
“恨你的人多的是。”
“但很少有女人恨我的,她们爱我,只要是女人,几乎没有不为我而疯狂的。”他
自信猖狂的言论让文静作呕。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她挑眉道。
孟衡仰天大笑,讥讽道:“你爱靳言吗!因为爱他,所以对我不屑一顾吗?”
“如果我说是呢!你的男性自尊会受伤吗!”她挑眉迎他。
“为了你?”孟衡一脸的鄙夷,“就凭你!”他上下的打量她,“身材不怎样,脸
蛋也普通,床上功夫……想必也乏善可陈,你以为自己凭什么让我的男性自尊受伤?太
可笑了。”
“你又何必问我爱不爱他,无聊!”她对他的批评无动于衷。她是火爆,但此刻,
对他的恨,转化成一种莫名的冷静,她,要他死。
“你不简单!”孟衡审视着她,“你不怕我,而且真恨我,嗯……”他沉吟了一会,
“我得罪过你?”
文静撇开眼,不想回答。没错,她恨他,她恨他夺走疼爱她的父亲、恨他让她失去
一个完整的家庭、恨他让靳言身处危险,她恨。
“你引起我的‘性’趣了。”他狞笑的走向她,“不知靳言把你教得如何?”
文静没有尖叫,没有恐惧,她想,她应该可以撑一下子,即使她才刚动完手术,才
刚复元。
他的手,恶劣的轻抚她的脸颊,被她唾弃的拍开。
“你很凶嘛!面对靳言时,若是依然这么凶,那就不太好了,男人最不喜欢女人凶
了,会让男人倒尽胃口的。”
“你怎不倒胃口?”她勇敢的挑战他。
“笑话!一般男人怎能和我相提井论?”他步步进逼。
“你别逼我。”
“逼你!我就是逼你,你又能奈我何?”吃定她是弱女子。
文静想,硬碰硬,不知他的功夫底子如何,贸然出手恐会对自己不利,男人先天上
本就比女人占优势,她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抓我来,是为了让靳言自投罗网吧?”
“啧,你真是了不起。在这种时候,竟然能冷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靳言真的
会爱上这种女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他将视线调往窗外,忖度靳言会在何时
到来。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你知道吗!”
“路是人‘走,出来的。”他叨着烟,气定闲的望着窗外”窗外野辽阔,可以让他
看清是否有人接近。
“那也得要你肯‘走’才行。”
“没错,我不想走。”他轻弹烟灰,“在没杀了他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他发过
誓,绝不会原谅背叛他的人。
“杀了他,对你有好处吗?”
孟衡无情的扫视文静一眼,让她浑身一凛,“没有好处但是痛快。”
“痛快!”文静傻了。他不要自己的命,只为了痛快!
“我们浪费太多时间在交谈上了。”他聪明的知道她来拖延时间,“再谈下去,就
不太痛快了。”他扔掉手上渐熄的烟。
“你不觉得自己在做垂死的挣扎吗:“表面镇定,内心惊恐的文静,边说边向后退。
“是吗?我以为是你在做无谓的反抗呢?”他嘲讽的微扯嘴角。
惨了,他对于过份冷静的她,好像反而更有兴趣了。她本来以为,男人应该比较喜
好柔弱无骨的小女人。
改变战术。
“你……你别过来。”挤挤挤,挤出一滴泪来。
孟衡微愕,伸出的手有了一丝的迟疑。
“你不像是会哭的女人。”他淡淡的陈述。
“那是在你没有威胁到我的时候。”她将想念靳言的心意,化成泪水,一股作气的
让泪水奔流。
“你是故意的吧?”他模不透她的想法,对她不免另眼相看。
“你以为眼泪可以说掉就掉的吗?”她哽咽着。
可惜她看不到此刻的自己,否则肯定羞愤至死。她绝对想不到,珠泪双垂的她,看
起来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楚楚可怜,让男人怦然心动。这也是为何靳言在第一眼见到
她时,便被她摄了魂,心全系在她身上了。
孟衡的心像被什么莫名的情绪牵动了,他放柔眼,“你哭起来,有另一种美。”他
衷心的说。
“啊!”顾不得拭去眼泪,文静有些傻了,她贾在搞不懂眼前这男人,但管他的,
他看起来好像有点软化了,可见她的泪眼攻势奏效了,可得趁胜追击才是。
“他有看过你哭的样子吗?”孟衡盯着泪痕未干的文静,心里有些恼怒起来。凭什
么靳言过得比他好!他不过是个背叛朋友的下三滥,凭什么让这么一个女人爱他!他不
以为自己爱上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但他知道他的确不爽靳言所拥有的一切。
他要破坏他的幸福,他的一切。
文静敏感的发现孟衡眼中又闪现那种危险的光芒,她知道,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
法,她都逃不过此劫了。
“你……”
“他要是看过你哭的样子,一定会心疼万分吧?”孟衡的语气又回复冷然无情。
既知眼泪已无效,文静说停就停的止住泪水,变回冷静的她。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独立、坚强、不畏艰难,很好,我很欣赏,可惜你爱错了人,
注定了红颜薄命。”他不以为她有任何威胁能力,轻松的走向她,边掏出一根烟燃上。
在他低头点火之际,文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右腿狂扫盂衡的小腿骨。
“嗯……”孟衡闷哼一声,点到一半的烟掉落地上,退后两步。
文静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马上右手刃劈向他的颈侧,左手握拳击向他的月复侧,一
劈一击之间,快速的向他逼进。
没料到文静是个练家子,是孟衡的失算,人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孟衡不够
清楚文静的底细,造成他一开头便碰了硬钉子。
虽是仓皇的避开文静的攻击,孟衡却也不是省油的灯,转瞬间扭转了局势,转守为
攻,与文静一来一往的俐落对招。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这是孟衡的肺腑之言。
“承让!”想起父的死,想起靳言的任务,想起一切的一切,新仇旧恨狂涌心头,
令文静的攻击愈发猛烈。
知道自己身为女流之辈,先天的体力不如男人,文静暗付必须尽快击倒他。但,她
失败了。
身为头目的孟衡竟然有着极好的身手,她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胜,再加上她的
伤势,她渐渐承受不住了,头上的伤口痛得要裂开似的。
“啧,真可惜。如果你头部没有开刀,也许还能和我再对打一阵子。你知道吗?你
的出拳力道愈来愈弱,几乎可说是绵软无力。”他简直是轻松自若的将她的粉拳拨开。
文静懊恼不已,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在挥拳了,怎么击出的力道竟小若蚊叮?她
呕极了。
“靳言,你快来啊!我……我撑不住了。”文静被逼到角落,沮丧得喃喃自语。
“你竟是那么依赖他?”他听到她的低语。
文静闻言心中一震。
是啊!她果真么依赖靳言吗?
回想起过往的一切,不管她如何的不想承认,靳言确实已成为她的依靠。她有多久
没有在他面前火爆了!不知不觉中,她在他面前展现了屏于她女性柔美的特质。
也许她永远学不来端庄贤淑,但她就是她啊,就是爱着靳言的她啊!她以前就知道
自己喜欢靳言,甚至还有些爱上靳言,但她一直没有机会对他表明她的心意。
事实上,她也不需表明的,不是吗?那个自以为是的靳言,打从一开始便不管她是
否喜欢他,他完全不管她的想法,就一味的呵护她,疼惜她,他对感情的直接与坦白,
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也对他倾注全心的爱。
这次的事件,让她认清对他的感情是如此的浓烈,如果她还能再见到靳言,她一定
要告诉他,她好爱他。
“你别再执迷不悟了,这样互相伤害,值得吗?孟衡,你一定曾经相当的信任靳言
吧?也因为曾经对他的看重,才导致你无法原谅他的背叛,不是吗?”她觉得虚软得快
要倒下去。
“他背叛我,就得付出代价。”
“你又要拿什么来赔偿我?”她想起父新的惨死,心痛得握紧双拳。
“赔偿你什么?等我杀了靳言再赔你。”
“哼,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你欠我的太多太多了,你让我和妹失去父亲,
让我妈失去丈夫,让一个原本新爱和睦的家庭支离破碎……”强烈的根意让她遗忘了哭
泣。
“你父亲是?”
“范章毅。”他怎么可以忘了她父亲?那可是疼爱她的父亲啊!他怎么可以在夺走
一条人命后还安然自若的活着,并且毫无愧色!
“范章毅!喔,那个因公殉职的警察原来是你的爸爸。”他终于明白她对他的恨从
何而来。
“我要你拿命来赔!”她恨恨的说。
“喔?!”面对文静的指控,孟衡无动于衷,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恐怕是你
会没命吧!反正横竖都是死,再多拖一个你作伴也无妨。”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孟衡看看时间,“他也该到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倔强的说,眼角却不由得红了,想起靳言可能会来,可
能会送命,她便担心得红了眼。
“那不是你能决定的。”他走向她。
文静瞥过眼,知道他要抓她当人质来威胁靳言,心里暗急,眼角却看到窗外一闪而
过的靳言。
激动的她,差点失声喊出他的名字,幸好她反应奇快的用手捂住,装出是因为想哭
而捂口的模样。
她必须再多拖一点时间!
脑中如此一想,她马上闪身溜出孟衡双手可及的范围。
“到现在还想逃?”他嘴角的笑,好似在嘲笑她的不智。
“为什么不逃?逃就有希望不是吗?”她故意闪到离门较近的方向。
“门已经被我锁住,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孟衡掏出口袋中的钥池,得意的用两
指拎着,晃啊晃的。
枪鸣声乍然响起。
“门要开,不一定需要钥匙。”靳言的声音在门被端开后响起。
孟衡失算了,他没料到靳言会来得这么快!没道理啊,开车到这里,至少需要一小
时以上的,再怎么算,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到达。
“谁说我是开车来的。”靳言一手揽住文静,眼神冷得像冰的盯着孟衡。
“你……”
“直升机停在离这里不远,却又正好让你所不到声音的地方。”靳言拿枪指着孟衡,
微偏着头审文静一眼,道:“你没事吧?”
文静欣慰的摇摇头,她隐瞒住头有些痛的感觉。
“对不起,来晚了。”他温柔的轻抚她裹着绷带的头,却感到一阵湿意,惊愕的看
着手上的血迹,似冰的服直射孟衡。
孟衡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不得了!我所认识的靳言——真的是你
吗?”他不屑。
“你伤了她?”靳言的怒气再也无法遏抑。
“靳言……”文静没看过这样的靳言,她有些害怕,头,更痛了。原本坚强的支撑
着自己,只因知道他会来救她,如今他真的来了,她才发现—好累啊,力气好像都流失
了,好想躺下来。
“你竟敢伤了她?”靳言举起枪。
“有种的话,就来一场鲍平的决斗。”孟衡知道唯有让靳言放下枪,他才有取胜的
可能。
“不……”微弱的声音,自文静口中吐出,她快昏了。
“文静!”靳言收回前进的脚步,退回文静身边,朝门外喊道:“你给我进来!”
盂平这才出现在门口,无奈旦忧伤的望着孟衡。
“果然是你们!”孟衡冷笑,“一个是我最亲爱的老哥,一个是我的拜把兄弟,两
个人一起出卖我!”
“孟衡,回头是岸,别再执迷不悟了。”孟平最后一次劝他。
“不可能回头的,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孟平,替我送文静去医院。”靳言小心的将文静托付给盂平,他也不忍心看他们
兄弟相残,“这里由我来对付。”
“哼!凭你也想对付我?”孟衡嗤之以鼻。
“快走。”靳言将孟乎和文静送出门后,转身面对孟衡。
“杀了我,你也要坐牢的。”孟衡嘴角在笑,眼却明冷骇人。
“我是自卫杀人,不碍事。”他不想再对他手下留情。
“是吗!”孟衡话声未落,已闪身躲开枪口,并疾射出一柄利刃……
“不……”文静死拉住孟平的手臂,不肯离开。
“我答应他要送你去医院的。”他为难的看着她。
“我不放心。”
“不会有事的。”
“让我留下来,我要确定他平安。”她的固执,冒出了头。
“唉……”孟平叹口气,“头上的伤不要紧吗?”
“没事的,只是方才和孟衡对招时,用力过度,头有点痛。”文静笑了笑,轻模头
顶,“想不到,扯动伤口而流血,自己都没感觉到。”
“你还好吧?”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孔,想起医院中的另一个女人。
“我想过去看看。”文静想起身走向小屋,适才孟平扶她到离小屋有一小段距离的
树下坐着。
“不行,太危险了。”他阻止。
倏地,连续三声枪响,让两人吓一跳。
“靳言!”文静猛地弹起身,冲向小屋。
孟平比她更快的一把扯住她,“你干什么?太危险了!”
“靳言,靳言他……”她一急,话说不清,眼眶也红了。
“枪是靳言的,不要担心。”他死命的抱住她。
“说不定是孟衡抢了他的枪,不行,我要去看看。”文静不知哪来的蛮力,明明刚
才虚弱得很,却又突然生出一股力量,甩开了孟平。
文静在前,孟平在后。
文静冲到门口,整个一呆。
“靳……”她无法说话了,她看到靳言背靠着墙跌坐在地上,身上有着血渍,紧闭
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不!”她凄厉的叫喊,“不,不可能的,别这样。”飞扑到靳言身上,抱着他,
“你不准死!我不让你死!”埋首在他依旧残留余温的胸膛上,她没有哭,只是反复的
念着:“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我都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啊!你怎么可以就
这样离开我?”她眼眶微红,却硬是不掉泪。
心麻痹的感觉让她哭不出来。
一股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她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靳言的嗓音,虚弱却清晰的传入她的耳里。
文静猛地抬头,含泪的眼终于滴下泪来,“你没事!你身上的血……”
“是孟衡的血。”他微笑的抚上她的脸颊。
“你吓死我了。”她泪落得更凶了。
“你掉泪的样子,好有女人味。”他想起初见面的一幕。
“你那么希望我哭?”她含嗔带怨。
“你哭泣的时候很温柔,很让人心动。”
“那你是说我平常不温柔,不让人心动?”她已止住眼泪,开始微笑。
“嗯,是有点个意思。”他又回复嘻皮笑脸的模样。
“王八蛋!”她粗鲁的一拳击上他的臂膀。
“哎哟!”靳言惨叫。
“我打人有那么痛吗!”她举起手,作势要再捶他一拳时,才看到他的手臂渗出血
来。“你受伤了?”她瞪大眼。
“你终于发现啦!”他苦笑。
“你不是说身上的血是孟衡的!”她开始紧张的查看他的手伤。
“身上的血是他的没错,但手臂上的血是我自己的。”
“你活该!”文静不甘心的又捶他一拳,力道却放小许多。
“你就不能文静温柔一点吗?”他嘀咕。
“那是不可能的。”她扶起他,其实自己也虚弱得很。
“唉!我真是爱错了人。”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才爱错人!”她不甘示弱。
靳言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是不会说话此较好。”
文静瞪他一眼,“你还说?”
“是,我闭嘴。”靳言乖乖闭口,顺便偷瞄文静一眼。
文静正好捕捉到他的偷瞄,两人大眼瞪小眼三秒后,相视而笑。
一种轻松的,幸福的、崭新的感觉开始蔓延……
“喂,你们打情骂俏完了没!准备上路啦!”孟平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弟弟,催促
着。
“你没杀了他?”文静看了孟衡一眼。
靳言摇摇头,“留给法律制裁他吧!”
“嗯。”
尾声
靳言被关在门外。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今天文静要拆绷带耶!”他拍门大喊。
“就是因为拆绷带才不让你进来嘛!”家璐在门内喊着。
“我不会笑她的。”靳言没想到文静也有如此别扭的时候。
早在知道文静头部要开刀时,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临,没想到,他果真被关在门
外,她难道真的以为他会嘲笑她吗?
太可恶了!
病房内…。”
“文静,你真的不让他进来!”昭蓉颈上缠着绷带问道。
“不要!”头上依然缠绕着纱布的文静摇着头。
“文静,我相信他如果真的喜欢你的话,是不会介意你暂时性的光头的。”
家璐的安慰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让文静更加对“光头”两字感到昏眩。
“别说了,我就是不要见到他。”文静无法忍受自己“无发”的模样出现在靳言面
前。
“范小姐,可以拆纱布了吗!”久候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文静深吸一口气,“拆吧!”说完,缓缓闭上眼。
夜深人静的时刻,文静一人独坐病床上。
医生说要再观察三天,使她无法出院。
拆了纱布,本以为他会执意见她的,孰知,等医生拆完纱布,他人也走了。是失落
吧?原来他对她的爱这么薄弱。
唉!话又说回来,谁能忍受自己的爱人是个光头呢!即使只是暂时性的,也挺难堪
的吧: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如此注重外表的人……
啧,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P怎么一向率性洒月兑的自己,一遇上感情的事,也变得
扭扭捏捏起来,“真讨厌!”起身走下病床,步入洗手间,看向镜中光头的自己,好
像……真的满好笑的,她突然想笑了,好好笑啊!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就为了他没有执意见她吗!既然早知心会那么痛,当初又何必
拒绝他的求见!看吧,如今整夜无眠,心痛的是自己,真话该!
笑一向视情如粪土的自己,竟也会有如此心碎的时刻!
“你哭了!”夜里响起的声音,份外让人依恋。
文静侵动作的抬起头来。
“为什么在哭?伤口会痛吗?”靳言温柔的看向她,轻抚她头上细长的疤痕。
泪,落得更凶了!她懊恼的发现,她难得一次的哭泣,让她遇见了他;遇见了他之
后,更注定她今乍只为他落泪。
想起自己的光头,文静惊慌的想遮掩。
“不,这样的你,很美。”他将她带进怀中。
文静偎在他怀里,泪渐歇。
就是他了,在他怀中,她有一种踏感,有一种不自觉想微笑的情绪。
“你怎么没来看我?”控诉的声音自他怀中溢出。
“是你自己把我挡在门外的。”他对她的抗议感到无奈,女人真是!
“你也不该真的就走了。”她对自己女孩子般的撒泼感到羞耻。
“我现在不就来了!”他特地选在夜晚人都离去时,才来探视她的。
“我这样子丑毙了!”她开始在意自己的仪容。
“哪会!你还是你啊!饼不久就会长出头发来的。”他揽紧她。
“一头长发,留了好多好多年……”
“没关系,大不了再留个好多好多年就好了。”
“可是,现在……”好多好多年后,他还会在她身边,看着一头长发的她吗?
“傻瓜,我还要等着看你长发的模样呢!”
“你……”文静抬头看他,“你真的喜欢我这种女生!我一点也不温柔,又粗鲁,
又不可爱,又……”愈来愈觉得自己活得没意思了,呜……
“乱讲!呃,也许你真不温柔,又粗鲁,又不可爱,但我就是爱你啊!”
怎么搞的,平日嘻皮笑脸的说笑还不觉得怎样,一到这种时刻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
来。
“你真的……真的爱我?”她怯怯的问。
“当然。”他笑了,爱煞她难得的娇羞。
“我……我也爱你。”她鼓起好大的勇气低诉情衷。
“我早就知道了。”他笑得更快乐了。
“啊?”文静愕然。
“喏。”靳言自口袋里掏出一张微的纸条,“这是你那时候偷偷写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
我爱你,靳言!
“哇!你什么时候拿去的?”文静老羞成怒。
“就在你住院期间,我去你房里找到的。”他早就想看她写些什么了。
“你这个王八蛋!小偷!”她愤怒的击出一拳。
“喂,你才刚痊愈耶!”
“你管我!我就是想揍你,怎样?”又是一脚踢出去。
“你刚才那么楚楚可怜耶!怎么现在……”他一边抵挡,一边叫道。
“哼,那是你眼花!去你的楚楚可怜!”她追着他打。门外,家璐和昭蓉相视一笑。
“看来,她很健康嘛,不用我们照顾了。”昭蓉笑着把门轻轻关上。
“可恶!叫我们来陪她聊天,自己却和男朋友打情骂俏起来!”家璐可是抛弃老公
在家一人独守空闺起来的。
“没事就好。”昭蓉挽着家璐的手,往医院外走去。
“他们这一对还真宝!”家璐笑了起来。
在医院外,仿佛还可以听到拳打脚踢兼吵架的声音呢!看来,明天,范文静将成为
第一个被医院赶出去的病人。
——之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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