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洁净的女厕所里,盛装的桑韶翎坐在其中一间的马桶上,焦虑思索着各种“逃亡”的可能性,实在是受不了老妈又设计她来相亲。依她原本的个性,早应该走人了,可是如果真的一走了之,老妈绝对会天涯海角追杀她。
“桑韶翎!”珠光宝气的吴美丽冲进厕所,一一敲每个门,并大吼:“桑韶翎!妳掉进马桶里面了吗?!”
再嚷下去,一定会惊动这家五星级酒店的保全人员。桑韶翎无奈地站起来,打开门。“干嘛啦?”
“上厕所需要二十分钟哦?”吴美丽瞪人。
“肚子痛可不可以?”桑韶翎翻着白眼。
“妳拉肚子吗?!”吴美丽急,怒吼:“这家餐厅贵到没天良,居然敢害人拉肚子!我告倒它!”
“没有啦,妳不要乱来。”桑韶翎赶紧安抚这个很能惹是生非的妈妈。
“那是怎样?”吴美丽斜睨女儿。“妳想躲吗?能躲到何时?”
“我不要跟陌生人吃饭!”桑韶翎气急败坏。“妳干嘛一直设计我?!”
“我已经很客气了。”吴美丽凉凉地说:“阿昌婶给我的名单上有好几十个精英,我一个礼拜才排一次而已。”
“我很闲吗?!”桑韶翎火冒三丈。“妳那么鸡婆干什么?!”
“我鸡婆?!”吴美丽“用力”提醒她:“是妳自己让我找能娶妳的人!”
“我……”桑韶翎一时语塞。她弄巧成拙了吗?本以为自己用来拖延的计谋万无一失,谁知老妈居然如此有效率!这算不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女儿……”吴美丽笑得很巴结。“今天这个刘先生是三高男,我看不错,妳就别再挑下去……”
“三高男?!”小母狮咆哮:“妳女儿就很低吗?!我那么没行情吗?!”
“滞销到现在,还敢说自己有行情?!”老母狮毫不留情地反击。
“我……”桑韶翎很想招供自己已经嫁人的事实。不行,那将会引起更大的风暴。不能冒险,只好求饶:“老妈,我真的不想嫁人,放过我好不好?”
“好。”吴美丽向来果断。“不嫁人可以,妳生个孙子给我。”
嗄?桑韶翎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位欧巴桑未免太超前卫了吧?而且,这种事情可以在公共场合大声嚷嚷吗!
“自己去生啦。”桑韶翎已经气到没力。
“哼!”吴美丽战力仍很旺盛。“我要是生得出来,还要拜托妳吗!”
“那……”桑韶翎搜索枯肠,只求推卸责任。“去领养啊。”
“那怎么会一样!”吴美丽谆谆教诲:“养孩子就是要从怀孕开始全心投入,参与每个细节,这样才有意义。”
难得她老妈态度这么严肃、正经说话,桑韶翎愣在原地。
“刘先生是优质男,生他的孩子也不错……”吴美丽继续游说。
“停!”火山终于爆发,桑韶翎跳脚大叫:“我不结婚!不生孩子!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优不优!”
“妳这『肖查某』的模样被人家看到,谁敢娶妳?”吴美丽冷眼旁观。
“拉倒!”桑韶翎坚决地拉开厕所的大门,准备离开。
眼看情况紧急,吴美丽使出撒手锏。“桑韶翎,如果妳现在『落跑』,老娘每天派一个小弟『伺候』妳!”
伺候?应该是监视吧?桑韶翎动弹不得。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自作聪明给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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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美丽和刘“三高男”有说有笑地走进电梯,随后是臭着一张脸的桑韶翎。真不知道老妈在高兴什么!让他送到门口就好了啊,居然还邀请人家“上来坐坐”!又不是在开茶店!
电梯门即将关上那刻,有人在电梯外叫道:“等等。”
桑韶翎立即按住“open”的钮,电梯门再度打开。
一位身材高挺的男人迅速走进电梯,并有礼地沉声道:“谢谢。”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桑韶翎不经意地抬头一瞄……登时脸色刷白!
“啊!童先生,你好啊!”吴美丽的声调略嫌兴奋高扬。
“妳好。”童羽凡侧过身,礼貌点头,随即恢复原有的姿势。
桑韶翎尽其所能地面向墙壁压低头。天哪!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如果她早知道他和她父母住在同一栋大厦里,绝对会闪得远远的!
“童先生!”吴美丽现宝似地提醒冷漠的邻居。“你没见过我的女儿吧?”
基于礼貌,童羽凡不得不转身面对一直躲在角落的女人……几秒钟后,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嘿嘿,哪个男人会放过看美女!吴美丽暗自得意,装出优雅地介绍:“这个是我女儿的好朋友,刘先生。”
噢!她会被“鸡婆”老妈害死!桑韶翎无声哀叹。
“朋友?”童羽凡看似亲切地扫桑韶翎一眼。
“应该说是男朋友。”吴美丽忍不住炫耀。“他们很快就会结婚。”
“结婚?”童羽凡微笑不变,贺词却像从牙缝挤出:“恭喜。”
当缩头乌龟是可耻的,但此时此刻,桑韶翎不介意有乌龟壳让她钻进去。
“当。”电梯停在桑家的楼层。
电梯门一打开,桑韶翎立刻闪出去,一溜烟地逃得不见人影。
“再见啊!”吴美丽愉快地走出电梯。
刘“三高男”跟着走出后,不经意地回头,在电梯门关上之际,从里面射出一道杀人的眼光,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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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来干什么?”正准备拉下铁门的淳诗萍瞪向来人。“已经打烊了。”
“阿唐呢?”桑韶翎大失所望;她本来打算在店里混一阵子。
“回去了。明天有早班外景。”淳诗萍严正警告:“不要去找他,他今晚要储存能量。”
“那妳呢?”桑韶翎期盼地看着好友。“妳明天没有早班,陪我去吃消夜。”
“我要回去看韩剧。”淳诗萍扬扬手上刚买的DVD,她对韩剧死忠到六亲不认,此时即使有富可敌国的阿拉伯王子驾临,也别想让她放弃。
“那算了。”桑韶翎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
“喂!”淳诗萍对着她的背影,老母鸡似地叮嘱:“韶翎,早点回去睡觉,不要老是混夜店。”
桑韶翎脚步蹒跚;就算上眼皮一直招呼着下眼皮,她也不想回那可怕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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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杯了?”
“喝不倒我。”桑韶翎一口饮尽手中的酒。
“我怕妳把这家店喝倒了。”站在吧台内的Steve仍面无表情。
桑韶翎努力抬起惺忪醉眼,不信地说:“有人在你店里撒钱,你应该暗爽在心底才对。”
“赚钱看对象。”Steve匆匆看她一眼。“我不喜欢看到朋友藉酒浇愁。”
桑韶翎微愣,心里霎时温暖一片;说真的,脸上从来没有笑容的他是怎样的人?她和杂志社的同事们在“蝎”已经光顾了好几个月,和他却说不到几句话。
“谢谢。”桑韶翎嫣然一笑,把酒杯推到他面前。“我没有愁,而且我还能继续喝。”
Steve没有倒酒,只是定定看着她。“妳不开心。”
“对啊,那些没良心的女人居然全在杂志社加班,没人肯理我。唉……”桑韶翎夸张地叹气。今晚的运气真是太差了,正好碰到截稿日,想续摊都找不到酒伴。而且,她很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那不是妳不开心的真正原因。”Steve一语道破她的伪装。
桑韶翎暗惊;他竟然这么敏锐?!然而,她真正的心事哪里说得出口,只能落寞摇头。
“妳现在该做的是,好好睡上一觉。”Steve收起她的酒杯,难得地挤出一丝笑容。“回家吧。”
桑韶翎瞠目结舌;主人已经下逐客令,客人还好意思再赖下去吗?她黯然离开高脚凳,缓缓步出热闹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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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愉快吗?”
“啊!”桑韶翎才一进门,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跌坐在地上;就算已经有心理准备逃不过这一关,心脏还是不够力承受这种荼毒……唉!真后悔当初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他。
童羽凡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声音从鼻孔喷出:“跌疼了吗?”
就算疼,她也没胆承认。桑韶翎低头,姿势难看地努力站起来。
“妳居然去和人相亲?!”童羽凡恨恨地抓住她的手臂。
“我……”桑韶翎尽量伸直身躯,免得气势输他太多……然而一百七十公分还是比一百八十五公分差了一大截。唉!算了,她嗫嚅解释:“我是……被逼的。”
“谁逼妳?”
“我……妈。”
想起桑母精明胜猴的模样,童羽凡放开她,口气稍缓。“妳怎么不告诉我,岳父岳母住在那栋大厦?”
“你也没说过你住在那里。”桑韶翎心有余悸。“我才真的吓到了咧。”
童羽凡沉思一会儿,故意逗她:“也许,我应该找时间敦亲睦邻……”
“不!”桑韶翎惨叫;如果让老妈知道童羽凡和她的关系,绝对会变成世纪大灾难。
她的强烈反应让童羽凡极为不爽。“妳愿意继续接受『被逼』?!”
“天知道我千百万个不愿意!”桑韶翎忿然为自己辩驳:“听好,就算我现在仍然未婚,也无法认同那种方式去认识男人!”
这些话不像保证,却让童羽凡紧绷的心弦为之松弛。“妳以后如何应付?”
“躲啊。”桑韶翎有气无力地说:“尽可能跑给她追。”
“有没有想过……告诉他们事实真相?”童羽凡轻抚着她的长发。
“告诉我妈,等于告诉全世界。”桑韶翎抬眼看他。“你受得了吗?”
童羽凡默然片刻,仍有些不安。“妳只是乐于维持单身?”
“你才是吧?”话才出口,桑韶翎就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火上加油!
“老婆。”童羽凡语气无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桑韶翎低下头;在他面前,她实在神勇不起来。“那……可不可以让我先换衣服?喝口水?上……啊!”
在她说话的当口,童羽凡已经打横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不会吧?她只是想稍微喘口气而已。桑韶翎略感慌张,但也有些期待:这次他们隔了两个多月才又见面,她是不反对亲近一下啦!不过,他刚才不是说要谈一谈吗?在床上能谈吗?正在遐想间,她被摔进柔软的大床中。
童羽凡动手月兑自己的衣服。这个不乖的女人,他很想好好打她的,但他现在只想好好爱她。至于谈话……等明天吧。
当精壮的身躯覆上她时,桑韶翎欣然伸手紧紧拥住,不必费心掩饰对他的爱慕,因为根本掩饰不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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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她居然又把他丢下?!
砰!她居然只想到工作?!
童羽凡将心中所有的怒气尽数发泄在运动器材上。今天中午醒来,她又不见了!他的确很喜欢她的独立,但是,她也独立得太过分,让他怀疑他这个丈夫是否有存在的必要。而且,她居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和路人甲乙丙丁……勾勾搭搭、眉来眼去,简直可恨至极!
童羽凡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吃醋。怎么可能!他没有那么在意她,OK?!从认识那天起,不管他如何忽视她,她很自然地接受他,她很安静地等待他,从不曾抱怨。现在想来,如果她一点也不在意他,是他活该!
然而,他不甘心。他们不能就这样渐行渐远,他必须和她好好谈谈。没错!她一定会认真的听他说,就像一直以来那样……童羽凡笑了。他对她很有把握,对这个世界,他一向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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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当童羽凡独自出现在“蝎”时,立刻引起骚动,尤其难得他的身边没有美眉或媒体,渴望他的眼光更加赤果果。
杂志社的Judy大胆上前搭讪:“愿意加入我们吗?”
童羽凡的眼睛扫过娘子军团……很好,她也在。他微微一笑。“好啊。”
众香立即上前团团包围住他,只有一个人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端起酒杯、挪动到吧台最角落的位子……他一定是故意的!笔意来扰乱她的步调,她必须小心应付,不能露出破绽,否则会被这群“大白鲨”拆吃入月复,尸骨无存。
吧台内,Steve发现她异乎寻常的举动,瞄一眼谈笑风生的大人物,了然。
桑韶翎的身旁很快便围了不少男人,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其实她虽然坐得很远,耳朵却竖得很高,毫不放过吧台那边的动静。
童羽凡也一样。看着她和别人谈笑,不自觉地心慌……她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轻松、开心!他们之间也曾经这样。在奥地利时,他们也有过愉快的畅谈,虽然后来不再出现。这两年,和他在一起,她变得很安静,让他猜不透。
Mary发现童羽凡的视线常落在远方的某处,便顺着看过去……喔!原来是对她有意思?Mary的嘴角泛起一丝恶意的笑。
“韶翎!”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桑韶翎本能地回头;只见“血腥玛丽”正在向她招手,她摇头,摆明着和危险人物保持距离的态度。
强势的Mary从不知拒绝为何物,跑到桑韶翎旁边,拖着她往童羽凡走去,笑意盈然的说:“你们认识吧?”
桑韶翎快速瞥一眼童羽凡,二人都没有回答。
“韶翎今晚只顾和帅哥说话。”Rossa不满地质问:“说!是不是『煞』到哪个了?”
童羽凡的脸色瞬间变青。
“韶翎已经有『阿娜答』了。”Mary表面维护,却居心叵测,笑着问她:“他叫唐惠军,对不对?”
桑韶翎苦笑。此时,说对也错,说不对也错。
“对啊!唐惠军!”Judy很状况外地附和。“他来过我们公司,很帅哦!”
唐惠军?好样的,童羽凡将情敌的名字牢牢记住。
“哎!”桑韶翎装作轻快,试图转移焦点:“我们去下一摊好不好?”
每次她登高振臂,总是一呼百应,今晚却没人理她。当然,有一块大磁铁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谁还管它几摊!
“我才不要离开童童!”Alice愤怒挥手,平日酒量不错的她因人而醉了。
童童?!寒颤自桑韶翎背脊冒升……
本来童羽凡想抓住适当的时机顺理成章“认识”桑韶翎,然而,她却不合作,看也不看他一眼,装得很彻底。有光环的人怎甘被忽视太久?他略带挑衅,端起酒杯。“我们没有喝过酒吧?”
现在是怎样?!竟然不知死活送上门来!桑韶翎不得不面对他。“我干嘛跟你喝?”语气冰冷,眼神却焦虑。笨蛋!没听说过她号称“千杯难醉”吗?自告奋勇个鬼!
再躲啊,童羽凡的嘴角勾起得意。
“Nancy,妳看他们是不是天雷勾动地火了?”
“很有可能,韶翎很闷骚的。”
“哦……对了,去年夏天在琉球出外景的时候,她差点造成交通事故。”
“对啊,那天很热,开工的时候,她月兑掉T恤和牛仔裤,只剩下比基尼,害很多男人的眼珠都暴凸出来。”
咻!一声刺耳的口哨乍然响起。“那个身材真不是盖的!赞!”
“八卦”本应偷偷模模、鬼鬼祟祟,她们却当着本尊,在有心人的鼓动下,一个pass一个,讲得口沫横飞、兴高采烈。
每听一句,童羽凡的脸色就黑一点。原来,她的热情只不对他释放?!
被集体出卖的桑韶翎老神在在,以不变应万变。
“听说妳从来没有醉过?”气得失去理智的童羽凡凑近她,咬牙切齿。“敢不敢赌?”
“怎么赌?”桑韶翎表面的平静已经撑得很辛苦。
“划拳。”
“输的人被亲一个!”意犹未尽的人仍在周围鼓噪。
童羽凡不反对,无论输赢,他都划算。
桑韶翎摇头。她可不愿在众人面前玩亲亲,便宜这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夜叉。
“输的月兑衣服。”寡言的Steve忍不住建议;他也很想知道这两人的底线。
“好耶!”旁观者拍手,一致通过。
“怎样?”桑韶翎总算正眼看他;她赞成划拳,这样他还有赢的可能。
“没问题。”童羽凡凑在她耳边轻语:“放心,我不会让妳月兑光。”说完,唇瓣轻轻扫过她的面颊。
赫!桑韶翎倒抽一口气!他居然当众调情?!数十只眼睛盯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像数千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难受。
他们之间果然有什么。比蛇还精的Mary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
“来吧!”童羽凡把手机放在吧台上,笃定地伸出双手。
众女暗惊。他这副万夫莫敌的架势,难道是能媲美“拳后”的“神拳”?
结果,真的让一票女生大失所望。
“拳后”的外表没有什么变化。
“神拳”却已经月兑掉外套、手表、领带、皮带……再月兑下去,就要见肉了。
“不玩了。”桑韶翎紧急叫停,她不想他输得太难看。
谁知衣服月兑得差不多的童羽凡也喝了不少,不依地拉住她。“再来!”
这个男人!不懂得适可而止吗?桑韶翎怒气升起。
五分钟后,又月兑掉衬衫的童羽凡额头冒出汗珠。狠心的女人!居然一点水都不放!真的要他输到月兑裤子?!
太精采了!众女的情绪沸腾到最高点,有人脑中已自动浮现全果男……
心绪浮动越大,越容易输。童羽凡身上只剩下一条四角裤。
看他落得如此狼狈,桑韶翎心里很是舍不得,却不敢露出任何情绪。
“再来!”
“不来了!”
“童童加油!”Alice忍不住为偶像打气。
“继续!”童羽凡死缠烂打。
“不!”桑韶翎干脆背过身去。
吧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
Steve拿起手机,递过来。“电话。”
“别吵!”童羽凡暴怒,脸庞胀红。
原来风度翩翩的他酒品这么差?女人们交换眼神:如此不济还逞强?
Steve无奈,接通手机,低声和对方交谈。
“再来!”童羽凡就像一心想翻本、却越陷越深的赌徒。
桑韶翎不再随之起舞,自顾自地喝酒。
其实,虽然面子挂不住,童羽凡真正在意的是她的态度。铁石心肠的女人!都已经到这种时刻了,她居然还装得下去!可恶!童羽凡大口灌酒入喉。
此时,葛琳卡匆匆奔至,见到几近全果的童羽凡置身女人国中,脸色大变。“羽凡,你怎么了?!”她冲过来,七手八脚地帮他穿上衣服。
“来!划拳!”童羽凡已经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男人就算被看光也无所谓,受伤的是他的心。
梆琳卡用愤恨的眼神扫过一周。“妳们到底想干什么?!”
“问他。”Mary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他很少喝酒,一定有人用低级的手段……”
“今晚不高级的人好像是他吧?”Mary严厉打断她。要吵架?“血腥玛丽”哪里会输!
梆琳卡难堪。的确,唯一衣衫不整、态度轻浮的人是他。“羽凡,走吧。”
“再喝!”童羽凡已神智不清。
“童先生喝醉了,麻烦妳送他回家。”桑韶翎的心揪成一团。
梆琳卡温柔扶住他的肩。“我们回家吧。”
童羽凡却趋前拉住桑韶翎的手,语气亲昵:“回家。”
众目睽睽,桑韶翎无法照办。“别这样。”她用力挣月兑,迅速转头,强忍已快迸出眼眶的泪水。
“我们走吧。”葛琳卡和他十指紧扣。
“不走!”童羽凡甩手耍脾气。“我恨妳!”
“好。”葛琳卡逆来顺受,半拖半拉,终于把人带走。
PUB里随即恢复热闹,桑韶翎的心却一片死寂。那是他的情人吧?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她没想到自己的心会一直冰冷下去……好像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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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葛琳卡才把喝到烂醉的男人摆平在床上,一阵折腾后,他终于发出微微鼾声。
凌晨三点,葛琳卡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抽烟。怎么回事?他从来不曾这样失态过,原因一定在那些女人当中。不急,她有的是机会去查明。
夜深人静,床上的男人随她摆弄,等待许久的肌肤相亲近在咫尺……然而,她的心却波澜不兴,稳如泰山。
如果上床,她要他明明白白枕畔人是哪一个。
让男人糊里糊涂认帐,是最不入流的作法,她不屑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