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艺兴奋的注视着舞池而笑出声。
“樗这一招有够绝,你看,芸芸原本对他防备得要命,现在反倒妩媚的依偎在他身上,真是羡煞了所有人!”上官艺眼露羡慕。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没看见伯父及兰姨的脸色吗?”路烈云冷冷的泼他冷水。
“看是看到了,不过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做朋友的我们也只有为樗祝福。”
“怕是樗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心!”
“怎么说?”
“上个月我在纽西兰碰见蔷薇。”
“蔷薇?”上官艺睁大眼,对于蔷薇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只是早在几年前,这个名字就已经从他们的口中消失了,今天会再度出现在路烈云的嘴里,是否代表着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他简直难以想像当樗再度看到蔷薇这个初恋情人时,会是怎样一番景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是他太过紧张了,蔷薇已经嫁作人妇,而且远在纽西兰,她又能对樗产生怎样的影响,他真是想太多了。
上官艺暗自为这个想法吁了一口气。
“别太早松口气,据我了解,她准备回台湾,而且她已经离婚。”
“什么?”上官艺不禁提高声调,“你说她离婚了,并且要回到台湾?”
路烈云沉重的点头。
“樗知道吗?”他已经开始担心了,樗跟芸芸的恋情才刚起步,如果蔷薇回来,那么樗一定会受到影响,这该如何是好呢?
“我没告诉他。”
“那就不要说,你跟我都希望看到开心的樗,他跟芸芸的恋情才刚开始,我不希望任何人破坏,尤其是曾经伤害过樗的蔷薇,她没有资格再出现在樗的眼前!”
上官艺愤懑地道。
“她却不这么想,从她的话中,我很清楚的了解到,她将来必定是樗与芸芸之间感情的一大阻碍及考验。”
“亏你还是路烈云,身为樗的好朋友之一,你不会替樗教训一下那个女人吗?”
路烈云双手环胸,冷笑道:“请教一下,我该如何教训那女人?”
“狠狠的踢她一脚、掌她一个耳光,再撕烂她的衣服强暴她……当然这些都是开玩笑的,这种卑鄙、肮脏、下流的事岂能让你去做呢?你只要让她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樗那样好欺负就行了。”
被路烈云冷鸷的眼神一瞪,他的三魂七魄全给吓跑了。
只不过才说了几句玩笑话而已,路烈云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杀了他一样。唉!他是招谁惹谁啊?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好朋友呢?
“你的话我记住了,我想等碰到蔷薇时,你就表现一下你那男人的气概,这样她才不会把我们男人给看扁,你说是不是?”路烈云睥睨他一眼。
“好说、好说,如果真让我碰见蔷薇,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表现出男人的气概让你瞧瞧!”上官艺一脸愤慨。
“很好,那么请将你的眼睛往前面看一下,那位出现在门口、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是谁?”路烈云斜睨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调向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从她一出现,他就已经注意到,这女人果然是存着一丝希望回到台湾。
当初在纽西兰遇见她时,她不时透露出一些讯息让他知道,就是有意试探他樗的状况;而当她知道樗还是单身时,脸上闪过一抹欣喜的表情,他就知道当她回到台湾时,必定会为樗的生活带来一场不可期的风暴。
如今,他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在樗当众宣布与芸芸订婚的同时,于蔷薇的出现显然是一种示威,她认为樗在这么多年之后,依然是单身汉一个,显然是还爱着她;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就是想挽回樗的爱。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官艺张大了嘴,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瞪着门口那抹缓缓前进的身影。
一个他与路烈云才刚谈起的女人……——于蔷薇,她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他们眼前,这真是教他吃惊!
“我在等你表现男人的气概呀!”路烈云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男人还是要有男人的风度,何必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破坏我们该有的风度,这样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我看就算了,饶了她一次!”上官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虽然讲得头头是道,但飘忽的眼神却显得有点心虚而不敢直视路烈云。
“我看你就只会说大话而已,什么也不会!”
“谁说的,我还会……”一时之间,上官艺竟想不起自己的优点,难道他真如路烈云所说的,什么都不会?他尴尬的搔搔头。
“还会什么呀?”路烈云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就好。你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走人?”他一副欲走的模样。
“你不留下来帮忙?”
“恐怕只会越帮越忙,更何况我最讨厌的就是在别人的感情里插一脚;纵使旁观者清,我也懒得开口为当局者解迷,还不如早早走人算了。”
就算他长年来不苟言笑,对朋友也不是说顶好,但朋友出事了,他至少肯出手相助;但谈到感情这事,他就没法子了。
对于爱情这玩意儿,他不想碰也不想插手,无情一身轻,最符合他的人生观!
“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这么的冷血无情,樗遇到这样的事,你竟然想拍拍就走人,你到底是不是朋友?”上官艺语气极差的问。
“放心,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如果他对芸芸是真心,那么就算是十个蔷薇来,我们也毋需替他担心,他自有能力解开心中的谜团。”
“看你平常满冷淡的,想不到对事情的了解竟然比我还透彻,真是看不出来!”
这算是褒还是贬?路烈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像某人一样,只会说大话,我看我就不用混了,你说是不是呀?”他凛然的走出宴会场地。
上官艺被他那抹冷笑瞅得不寒而栗。“明明是九月的天气,热得要命,但一站在你的身边,却像是十二月的天气,冷得要命,难道你就不能让人有温暖的感觉吗?”他尾随在路烈云的身后,不停的唠叨着。
至于樗,他只好自求多福罗,希望他能理性面对这突发的状况。
从踏入舞池中央,伴随着音乐轻慢舞动,慕容晴芸一直不敢将她那双迷人的眼直视慕容樗,她怕这一切都只是梦;一旦接触到慕容樗的眼,所有的梦都会醒,所以她宁愿闭上双眼,享受这心灵交会的一刻。
“将你的眼睛睁开,芸芸。”慕容樗噙笑的嘴附在慕容晴芸的耳旁,有意无意的轻触,扰乱她的思想。
慕容晴芸被搔得不得不睁开双眼瞅着他,这一看,倒把她给吓呆了。
大哥竟然用那种只会发生在情人身上的眼神,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一个加速心跳,教她的舞步凌乱了起来,不小心踩到慕容樗的脚。
“啊,对不起……”慕容晴芸慌乱的道歉。
“我到现在才发现,你很怕我。”慕容樗不但没生气,反而开怀的笑着。
早知道一个求婚的动作,会让芸芸如此,他早就该做了。
当他向芸芸求证那夜的事情,见她眼神闪烁后,他就知道她在说谎。
她会这么做,一定有她的苦衷,而为了不让她难堪,他暂时将这事搁下,为的就是想出一个好办法,对她负责任。
看来,他的作法的确是对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娇羞及高兴。
娶了这个从小就呵护有加的妹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我哪有怕你!”她娇羞的否认。
“没有怕我,为何不敢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慕容晴芸还是不敢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脚步轻浮的跟随着他移动,亲密的贴触,轻易的挑拨起她心中的悸动。
“你为什么向众人宣布我是你的未婚妻?”慕容晴芸脸红的问。
“我知道你的心意,芸芸,从我宣布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未婚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你想赖也赖不掉。”
“但是你为何要这么说,我们之间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说,我喜欢你当我的老婆,你相信吗?”慕容樗柔声地问。
“大哥说的话,我一向都深信不疑。”
“那就对了,从这一刻起你只要乖乖的等着当我的老婆,其余的都不要去想就行了。”
“难道爸妈没说过什么吗?”慕容晴芸狐疑的瞥他一眼。
“要娶老婆的人是我,他们岂能左右我的想法。”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慕容樗微微一笑。
“别再跟爸呕气,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这几年你在国外,并不晓得爸爸每次看到你的照片时,他就显得老了许多;就像一个等待儿子回家的父亲,等待儿子能对他嘘寒问暖,难道一个老人家的心愿,你都吝啬成全吗?”
“别在此刻谈论此事,好吗?”慕容樗的好心情,被她提起的事给破坏殆尽。
“大哥,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你对爸爸还是不能原谅,两人之间一定得这样生疏冷漠?他并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亲生父亲呀!”慕容晴芸恳求的瞅着他。
慕容樗加重在她纤腰上的力量,一副为难的模样道:“我知道家里的每个人都希望我能够对爸好一点,但二十几年下来,我跟爸之间就好像存有一道无形的沟,让我无法跨出一步,更别说我跟他之间能有所改变。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就别让这个话题扫了彼此的兴。”
“但是——”见慕容樗不想谈,慕容晴芸终究还是将嘴巴闭了起来。突地,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美丽的瞳孔里,令她为之一颤。
倚靠在慕容樗怀里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下,她停下脚步,害怕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前方走来的人影。
“怎么了?”慕容樗不明所以的问道。
血色迅速的从慕容晴芸的脸上褪去。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或许还沉醉在这美丽的梦境中。
说来好笑,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大哥爱的人并不是她,他之所以会在众人的面前公开向她求婚,完全是为了负责任,他一定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么急于负起责任;而一时被他的举动冲昏头的她,竟然没有发现到这么大的错误,喜不自禁的以为她真的赢得了他的心!
她苦笑道:“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你不必对我负责任,她才是你最在意的人。”眼睛瞅着前方,那张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慕容樗狐疑的转过身子。
“蔷薇!”从他口中念出这个名字,竟令他如此的难受、如此的难堪!
一瞬间,他屏住所有的呼吸,定定的看着她的走近,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