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让盛茗袖有种误闯入异度空间的突兀感。
看到一个如同自己父亲般年龄的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办公桌前,那种感觉怎么说怎么怪。
且推门而入的一瞬问,李柏青那张泥塑般冰冷的表情令她的心脏突地一抽。
好可怕!她真怀疑自己当初怎么敢跟他冷战?
“茗袖?”李柏青讶异不已。
他起身绕过办公桌,看也不看伫立在他桌前的部门主管--
因为那人的疏忽,使公司损失了一千两百万元。若是在商场上厮杀落败,他无话可说,甚至还会慰勉一番,但这次是最不可饶恕的人为疏忽。
新古集团再壮大,也禁不起几次这样的疏失。
“不是让妳在外边稍等一下?”他问。她表情怎么有点奇怪?
盛茗袖瞄了一眼还在罚站的老男人,漾起笑容,“秘书没说你在干么,所以我来突击检查呀!万一你在里面玩滚滚乐,我正好可以要一笔赡养费。”
他闻言失笑,“我们还没结婚。”
“呵呵,那就等结婚以后再找征信社跟拍喽!”她刻意挽住他的手臂,“喏,不是说要去挑礼服跟戒指吗?已经中午了耶!”
他怪异的看着她。
“干么?我脸上有什么吗?”她不解的问。
“不,只是想……妳今天怎么这么温柔?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盛茗袖闻言不悦地瞇起眼,“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有被虐狂,喜欢被人凶?”
“当然不是。”他笑着搂搂她,“只是有点讶异。”
“李柏青!”
难得她想尽尽未婚妻的本分,他却只会惹她生气。
被罚站的部门主管瞪大了眼,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他们打情骂俏,但低垂的脸上满是震惊。
他第一次看见有女人这么对上司说话,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对女人说话。这是向来对女人彬彬有礼的李柏青吗?
他以为他就算谈恋爱也一定是和另一半相敬如宾,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温柔--此温柔非彼温柔,他对女人都是体贴又温柔,但总是有一股距离感把人隔得还远的,而非面对这位小姐时的态度。
那实在的温柔,感觉有人性多了。
“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妻,总要做给别人看,毕竟我家……”
“许经理,你可以出去了。”李柏青忽然开口。
盛茗袖看着那位先前肯定被挨骂的员工唯唯诺诺地退出了办公室,临走前还很好奇的瞄了她两眼。
她往沙发上一坐,“你对着长辈怎么骂得出口?他老得都可以当我爸了。”
既然目的达成,她也懒得再装出一副甜蜜蜜的样子。
“他做错了事。”李柏青挨着她坐下,“妳不是要去选订婚要用的东西,怎么又坐下了?”
盛茗袖只是直盯着他看,也没叫他坐远一点。
眼前的他,有着温柔的笑脸,实在很难跟刚刚的修罗脸联想在一起。
“我真不了解你。”她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了解妳,这很公平。”
就像现在,他也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慨。
“这不是很好笑吗?”她手一摊,“我们不了解彼此,却要步进礼堂。”
“妳后悔了?”他的笑容稍敛,但她没有注意到。
“才没呢!”虽然感觉像是没经过什么思考,甚至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她真的不后悔,“会后悔的人应该是你吧!”
“怎么说?”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比起第一次见面时,少了机器般冰冷的感觉,而是渐渐添了温意,让她觉得很迷惑。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提出求婚,就不要让她有被宠爱的错觉。
“你不觉得很不划算吗?”她望着他。“花那么大笔钱娶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我想,你应该有更多选择,而那些选择都能对新古集团有所助益。”
“她们不是妳。”
盛茗袖闻言一愣,随即打着哈哈,“你这句话真令人心动。呃,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我想先去吃饭。”
说着,她欲起身掩饰心中的撼动。
真是吓死她了,她的心脏卜通卜通跳得好大声啊!
“茗袖,我说真的。”李柏青拉住她的手,注视着她慌乱的眼。
“真的……”她瞪着他。
“真的。”他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走吧!先去用餐。”
愣愣的让他牵着手走出办公室,盛茗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还说她吃坏肚子?其实吃坏肚子的是他吧!
要命!她宁可他继续笑得虚伪又碍眼,也不要这么温柔的对她笑。这样,会让她误以为他真是她的情人呢。
“喂,她休战啦?”邵曼望着前两天还在冷战的两人。
进一趟警局就能让他们和好?人民保母果真是好伟大。
不理好友的调侃,李柏青望着换上一套酒红色礼服的盛茗袖,点点头,“留下。”
“这件款式会不会太……”她有些别扭的扯着后面的带子。
虽然以前常穿晚礼服,不过也没穿过这么暴露的,整个背直到腰都没有遮掩,不知道是她太矮还是礼服太长。
邵曼打量了一下,“很适合妳啊!”
见她蹙着眉,旁边帮忙的小姐笑着说:“我想盛小姐的意思是后面。来,转身让李先生看一下。”
他们只看了前面镂空立领的设计,当然不晓得背后别有洞天。
一见盛茗袖后头露出的春光,邵曼下意识的吹了声口哨,惹得她双颊飞红。
倏地,他发现一记杀人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喔哦!柏青竟然瞪他,柏青竟然为了女人瞪他?!
“邵曼,你出去。”李柏青当然知道他是无心的,但是他不想让一个会惹得自己不快的人待在身边。
“喂,不要吧?”他堂堂总经理今天可是充当司机耶!
李柏青再给他一次机会,“那就管好你的嘴巴。”
“是。”邵曼轻叹。
“这件就不留了。”李柏青微笑的朝服务小姐交代,“虽然它很美。”
服务小姐意会的嘻嘻笑,准备领着准新娘进换衣问再换一套礼服。
“可是……”盛茗袖有些舍不得,“我很喜欢这件领子的设计。”
就是看了领子喜欢才试穿的,天知道后面会露那么多。
“那就加进结婚礼服的设计中。”李柏青决定道。
订婚礼服是来不及了,只能挑现成的,反正还有三个礼拜的时间,所以李柏青决定结婚礼服用订做的。
服务小姐记了下重点作备忘录,等会儿讨论时可以提出来。
邵曼朝进换衣问的盛茗袖微笑了下,才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翻阅放在一边的财经杂志,李柏青随口问。
“盛茗袖怎会突然跟你休战?还有你……怪怪的喔!”
不仅表情变得比较温和,还会不经意的显露出情感。嗯,诡异,
“我一直都是这样,哪里奇怪?”李柏青笑着说。
“柏青,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邵曼哼道。朋友都几年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他的转变,不过他邵曼可不一样。
李柏青只是微笑,岔开话题,“上次交代你的事呢?”
“我朋友正在办。”邵曼撇撇嘴,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怎么逼问也没用,“不够意思喔!你竟然没跟我说盛茗袖背后有这么……”
“柏青,果然是你!”突然一声女音传来。
闻声,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回过头,只见一个两人都不陌生的女人走向他们。
“吕小姐。”李柏青起身微笑打招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妳。”
吕意茹苦笑了下,“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可以坐下吗?”
“请。”他请她坐下后才跟着重新落座。
邵曼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旧情人上门了。他思绪一顿,不知在柏青的想法中,吕意茹算是旧情人吗?在他这个旁观者看来,顶多算是情人候补吧。
“陪未婚妻选婚纱吗?”吕意茹望着李柏青。他仍是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一点都没有改变,只除了他们的关系。
他们才分手没多久,他竟如此陌生的称她吕小姐……
看来他们的关系比分手的情人还不如。
“现在才选,已经有些晚了呢!”她佯机轻松的笑着说,“我是陪我大哥、大嫂来的,听到其它服务小姐说起你,所以才过来看看。”
“妳大哥要跟蔡鸿祥的女儿结婚对吧!替我恭喜他们。”
邵曼看不出好友的真实想法,他对吕意茹与其它女性的态度没有两样,顶多只比陌生人好一些,说实在话,这令他这个朋友感到有点心寒。
“你……”看他始终不变的神情,吕意茹感到难过。她日夜思念难忘他的体贴、他的陪伴,然而他却已经把她拋到脑后,“你的订婚典礼,我会去的。”
“欢迎。”李柏青对她礼貌的微笑了下。
机器人一般的笑容,客气而疏离,让吕意茹的心又是一抽。
难道他以前一直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吗?
相隔越久、越远,她才渐渐看清以前所看不到的一些事,即使这些事她并不想知道。
“我……”
换衣间的布帘拉开,盛茗袖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柏青,这件如何?”她很满意身上这一件礼服。
“很好。”李柏青眼神柔和地望着转着圈的盛茗袖,“很适合妳。”
“你每件礼服都这么说……咦!这位是?”她慢半拍的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女人。
不等他介绍,吕意茹冲动的起身微笑道:“妳好,很高兴认识妳。我是柏青的朋友。”
她的眼神带剌,看得盛茗袖不明所以。
她伸出了手与她一握,望着泰然自若的李柏青一眼,“柏青没说过有妳这么美丽的红粉知己呢!”
邵曼闻言在一旁差点喷笑出声。
“有了盛小姐这位佳人作伴,柏青怎么还会记得我呢!”
盛茗袖眼微瞇。这女人是干么?连讲话也带刺。
“别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朋友太多,总不可能像阅兵一样全叫来我面前点名喽!”她微微笑着,心里想的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姓李的是怎么回事?旧情人没处理干净,让人家上门挑衅了。
发觉盛茗袖眼底冒出杀气,李柏青赶紧起身走过去搂住她的腰,为两人介绍,“妳应该已经从媒体上知道了,这是我的未婚妻,盛茗袖;茗袖,这位是吕氏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吕意茹小姐。
“茗袖,我们还得跟设计师讨论婚纱的款式,妳决定好了吗?”
“好了,就这件。”盛茗袖微笑回答。
吕意茹知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了。看到他眼底的呵护与温柔,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何要来这一趟,让自己显得更加悲惨。
“我大哥、大嫂还在等我,我先离开了。”她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回过头,“柏青,上次见面我最后问你的问题,你现在是否有不同的答案了呢?”
“妳觉得呢?”
吕意茹黯然的笑了笑,转身走出他们的视线。
“什么问题?”盛茗袖瞪着他。
“我没问题啊?”李柏青微笑看着她,“这件真的很适合妳。”
“你别逃避话题。”
“妳要穿著这件礼服与设计师讨论婚纱吗?我是无所谓啦!”
“李柏青!”
“我们还得去挑戒指,妳没忘吧!”
邵曼在一旁看着,嘴角不禁弯起。
或许那个问题的答案,他也知道了呢!
“不要做了,我后悔了。”
“事到如今才后悔,来不及了!”
“那样做根本没有意义。”吕意茹叹了口气。
“当然有意义。”男人拔尖了声音,“我要让瞧不起我的人知道瞧不起我的下场。”
她看着他写满愤恨的脸,怀疑自己当初为何会鬼迷心窍,答应与他合作,明明知道这么做根本挽回不了什么,只是无谓的挣扎。
那天他找上了门,听见能伤害李柏青,伤害那个夺走她位子的女人,她不由自主的让憎恨支配了她的心。
可是今天一见,她释怀了。
明白自己不是李柏青命中注定的人,没有办法让他有那种温柔的表情。
虽然他的态度的确伤害了她,但她可以有更好的方法给他小小的报复,让他知道有个女人因为他而伤心痛苦。
啊!当初她为什么会答应这么可怕的事?
“总之,我要退出。”虽然害怕,但毕竟是她种下的因,就得自己收拾。
“妳要退出?”男人语调轻柔到不可思议的问,吕意茹却觉得狰狞可怖,打从心底冒出寒意,“妳忘不了李柏青?”
“我……我只是看开了。”
“哈哈哈!妳没有,妳只是害怕,对不对?胆小可怜的女人,妳只是害怕!”他大笑,“妳想想,盛茗袖有哪点比妳强,她有妳美丽吗?她有妳的背景吗?她能给李柏青什么,她只会拖累李柏青。”
“不……这,不该这么说。”
“不然要怎么说?不要跟我说爱情是没有条件的那些陈腔滥调。”
“盛茗袖她……她不是坏人。”
“错!她是坏人。”男人斩钉截铁的说,坚定而有力的语气像要把这些字敲进她的心底,脑海,“如果她没有耍诡计,为什么李柏青要娶身上背着大笔债务的她?为什么?我告诉妳,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李柏青。”
吕意茹默然无语,即使明知他说的是假话、是偏见,她也不想反驳了。
“我不会再配合你了。”她缓缓开口,“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发你的,我希望你也能停手。说到底,你只是嫉妒而已。”
“妳说什么?”男人狰狞的面孔让她脸色倏地刷白。
她站起身,“我不配合你这么疯狂的计画,这已经是犯罪了。”
事实上,她害怕极了!
而更让她害怕的是,他打算连李柏青一起设计。
她以前为什么都没想到呢?他的憎恨很不寻常,绝对不只针对盛茗袖,而是他们两个人。
一个抢走他的人、一个没有眼光背叛他,他们两个都是他所憎恨的。
男人笑了,细细的笑声令人极不舒服。
“好,妳走。我不需要一个没有干劲的人。”
一听他这么说,吕意茹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就要离开。
“我也不需要一个背叛我的人。”
她还没意会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一阵剧痛突地穿刺过她的头顶,失去意识前她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是--
“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可以因为妳而失败呢?”
吃完饭,李柏青照例送盛茗袖回家。
不管是做给媒体看的,或是其它缘故,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被呵护的感觉。
“明天见。”在地下车前,他说。
“那个……”她欲言又止。
整晚她一直在旁敲侧击想探知在婚纱店那个举止优雅女人的事,却总是被他闪躲开,令她心里更在意。
那个女人活月兑月兑是豪门千金的代表嘛!
一站出来就知道家世良好、身段优雅,气质斐然。当然,除了那段带刺的话。
她……是他的旧情人吗?
“有什么话要说吗?”李柏青看她一会儿愤慨、一会皱眉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没什么。明天见。”算了,他要说早就说了,她何必巴着他说,好象她很在乎似的,虽然她的确非常在意。
向他道别后,她心情低落的就要上楼,却让一条突然窜出的黑影吓到,差点尖叫出声。
“是我。”
她吐出一口气,“你做什么?”
“我想见妳。”
盛茗袖看着他叹了口气,“司季,现在很晚了,明天我有课,想见我可以到学校找我。虽然我不以为你见我还有什么意义?跟我说你现在很幸福?”
没错,眼前躲在楼梯间吓她的人就是她的旧情人--俞司季。
“你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她摆摆手想越过他上楼,却忽然让他抓住双臂。
“茗袖,妳不能原谅我吗?”俞司季充满痛苦与感情的声音在楼梯问回荡。
“俞司季,你放开我!”盛茗袖蹙起眉。
他则更进一步抱紧了她,毫不理会她的挣扎。
“我想妳,分手之后才发现我还爱妳。”
“可惜比不上你对债务的恐惧。”她冷言嘲讽,“放开我。”
那是人之常情,她并下怪他,但是分手之后还来说这些就真的令人看不起了。
“茗袖,是我的错,可是我有苦衷啊!况且若我们没有分手,妳能遇到李柏青吗?”
“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喽!”她沉下脸,“俞司季,你无耻!”
“茗袖,妳听我说。”俞司季低下头注视着她怒气勃发的脸庞,“雪俐要我来勾引妳,让妳被退婚。”
“什么?!那个女人。”
“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呢?”
“你什么意思?”盛茗袖狐疑地睨着他,原以为他还有点良心,现在看来是他另有计画。
“我要跟雪俐分手。”他热切的注视着她,“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哦!你不怕我的债务?”
“李柏青会替妳还。”
“你以为我回头跟了你之后,李柏青还会帮我还债吗?”
他把李柏青当慈善家了吗?天真!
“只要他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不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盛茗袖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只要能跟妳在一起,我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
他以为她是笨蛋吗?
“可是我在乎。”盛茗袖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俞司季,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
“茗袖,妳仔细想想,妳忘了我们曾经是多么适合的一对。”俞司季企图软化她。
“你住口,多谢你提醒我的眼光曾经是多么的差。”他真是没羞耻心的混蛋加三级。“救命啊、救命唔……”
俞司季强吻住她的嘴,堵住她的叫嚷,手臂更加用力的圈紧她。
浑球!盛茗袖第一次发现男人跟女人的力量差别这么的大,即使是一个软弱无耻的男人都能胜过她。
无能为力的气愤逼出她的眼泪,她只能徒劳无功的挣扎。
耳边尽是俞司季恶心的呼吸与喘息,一想到自己以前和他交往过,她就感到一阵恶心想吐。
“你做什么!”
砰地一声,骑楼下的机车倒成一排。
“茗袖!”一件外套盖上脚软坐倒在地的她,随即她又听到一声巨响。
随后传来俞司季求饶的声音,盛茗袖忽地回神,猛然起身阻止李柏青,“住手,不要打了。”
“茗……茗袖,快叫他住手。”门牙被打落,俞司季的模样可怜又可笑。
李柏青闻言眼一瞇,虽然停住了动作,胸口的怒气却更加勃发。
上一次,他还能冷静的转身离开,这次他却无法克制自己嗜血的冲动,只想让这个无耻的男人从此自世界上消失。
盛茗袖走到俞司季面前,露出一抹笑容,“你把他打死了,我不就只能鞭尸泄愤了?哼!”
她狠狠的一脚往俞司季胯下踢去。
杀猪似的叫声响遍夜空,却没有人敢探头出来看个究竟。
李柏青见状先是一愣,而后放声大笑,胸口的郁闷一扫而空。
“滚!”她顺势踩了俞司季肚子几脚。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蹒跚身影,她拉着袖子猛擦嘴,接着看向李柏青,“恶心的猪!你过来。”
闻言,李柏青愣了下。
他是恶心的猪?她不会以他与俞司季是同性为由而采连坐法吧?
“叫你过来呀!”盛茗袖不悦地伸手扯过他的领带拉低他的头,顺势吻上他的嘴。
突来的美人恩令李柏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迅速的接过主导权,双手揽着她的腰,舌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挑弄她的感官。
当双唇分开时,他低笑地问:“妳在做什么?”
“消毒。”她挑衅地看着他。
他轻吻上她的唇,“我喜欢这个消毒法,不过似乎不太彻底。”
她勾起狡狯的一笑,说出口的话瞬间把旖旎的气氛完全打散,“这算不算你和俞司季间接接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