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累。”张榆瘫在椅子上,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作接电话接到手软的滋味了。
就连总裁与秘书都外出了,找他们的电话还是一大堆,当然其中也包括了爱慕总裁的莺莺燕燕。
她们照三餐打来也就算了,有的因为找不到总裁,而误以为是她故意挡掉她们的电话,而迁怒于她。
天地良心,她根本没这么做过,不过就算她发誓三百遍,也没人相信。
有的女人一知道她是新来的总机,还特地跑过来看看她,看她长得不怎么样后,再投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便甩头走人。
有这些奇怪又脾气坏的女人围在易证暐身边,难怪他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不过,那些女人也很可怜,难道她们不知道她们全都没希望了吗?像她,虽然距离易证暐那么近,他们的交集还是少得可怜。
她来这里上班都大半个月了,见到他的次数,用手指头就可以算得出来,害她想跟他道谢,到现在都没有机会。
小朱也是,几乎跟他同进同出,只有少数时候会在办公室里。看来,他们和好了,没有因为她而感情生变。
呵!张褕呀!你以为自己是天仙美女吗?
你长得既不漂亮、身材该凸的地方像块平板,该凹的地方又像鲔鱼,人家小朱才没有把你当成对手呢!
现实就是这样,唉,残酷……她低下头,看著自己的鲔鱼月复,怎么样才能消掉这团赘肉呢?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浑然末觉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小朱正好走进来,睨了发呆的她一眼,并顺手接起电话:
“总裁办公室……嗯,我知道了。”
叩的一声,话筒被重重地放下。
她未免出神得太厉害了吧?小朱的手往桌子一拍,大声道:“电话响了这么久,你怎么不接?”
“呀——”张榆按住胸口,两眼圆瞠,被吓得不轻。“小朱!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还帮你接了一通电话!”小朱没好气地说:“你在发什么愣?”
“没有……”他不喜欢她!张榆感受到这点。
“没有才怪!我告诉你,总裁快要回来了,你最好专心点,别让他看到你偷懒。”
他是先上来准备待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总裁则是到各部门去巡视。
好在是他看到她在偷懒,要是其他人看到了,只怕又有闲话传出。
“哦,我知道了。”她点头。
她可以理解小朱不喜欢她的原因,同性之间的爱有时还是十分强烈,无法动摇的。
而且他现在在跟易证暐谈恋爱,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她轻轻一叹,她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的心理了?
“你垮著脸做什么?工作量太重还是压力太大?”
“没有……”张榆连忙摇头。
“没有就好。不能适应就要说,憋在心里不好,懂吗?”
他这段话让张榆有些感动,没想到他这么关心她。他外表看起来酷酷的,却有一颗这么体贴的心,他真是个面恶心善的大好人。
“小朱,谢谢你。你真是太关心我了。”
张榆覆上他的手,想搭起友谊的桥梁,更想突破他的心防,让他相信,她绝对不会抢走他的爱人的!因为她深知自己抢不走……
易证暐正巧经过秘书室,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你们在做什么!?’
“啊?”张榆惊得抽回手,想像个没事人一般,但脸上却染上一层红潮。
“总裁!”小朱也惊地旋过身,恭敬地看著他。
“还有什么事要向我报告吗?”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突兀,故想找借口以掩饰自己的激动。
“是的,这个周末,总务处会在凯悦饭店举办全体员工的聚餐及舞会。”
“嗯。”他点头,却用带著深意的目光凝著张榆。
接收到他的目光,她的心脏登时怦怦乱跳。他这样看她,好像她做错了事一般。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事报告?”
“没、没有。”她连忙回答。
啊,糟了!他会不会又误会了什么吧?
唉唉,她跟小朱没什么啦!
救命喔!
她觉得头好痛,做夹心饼干真不容易。
“你听我说,我跟他没怎样,不要误会……”
他蹙眉,经她一提,他猛地察觉他对她这样的举动很在意,而内心一股怪怪的感觉涌上,那感觉叫作吃味……
这个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易证暐不禁回想,愈往前想,面色愈沉。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想不到!
而他脑中更有道念头——那就是和她假戏真做也无妨。
“你跟我进来!”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他命令道。
“啥!?我?”张榆指著自己的鼻子。
不是跟他解释过了,她跟小朱没怎么样呀!
完了!没想到他的嫉妒心比小朱还重。此刻她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那天她跟小朱解释,小朱很快就听懂了,而且与他和好,可是,易证暐看来就没有像小朱这么好打发。
啊!该不会杀她全家的不是小朱,而是易证暐吧!?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总裁叫你进去啊?”小朱催促著。
“不、不要——”不要催我去送死!张榆在心里喊道,面带忧愁。可小朱不理,他硬赶她进去。
“你……你要我跟总裁解释清楚,也不必这样害我呀!我会死耶!”天知道这关她什么事?
“没这么严重。”小朱冷漠地说道。对啦!他是不会对你怎样,可是对我这个“第三者”,就不一定了。
“哎呀!”小朱把她用力推进总裁办公室,然后把门关起来。张榆慌地转过身,敲著门板喊道;“放我出去——”
☆☆☆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罢了。”易证暐在她背后出声。
“赫!”张榆转过身,背部直接贴在门板上,彷佛这个动作能够带给她安全感般。
“你要确定什么事?”她看著他,察觉到他的脸只是僵硬了些,并没有要杀人的凶狠,她梢稍松了口气。
“你喜欢小朱?”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有没有!”张榆猛摇头。她又不是想死!
“真的没有?”看见她否认的举动,他竟然感到一阵放松。
“我发誓!”她举起手来。
“那你为什么要握住小朱的手?”
来了来了,就说他在意嘛!
她咳了声,强调道:“我们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而且我们不是‘握’,是‘拍’。你知道的,就是拍一拍、打打闹闹的那种。”
“那就好。”这样便不算拆散一对恋人。
他思忖著该不该现在告诉她,关于他刚发现的感情。
“那没事了,我先出去。”
张榆看他面色缓了下来,猜测他应该明白了,所以若没她的事,他们最好还是别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免得惹来另一人的怀疑,尽避她很想跟他独处……
唉,他若不是同志就好了!再一次地,她惋惜著。
“等一等!”
“还、还有事?”
“这次公司办聚餐舞会,我要你做我的女伴。”他最后决定先保留自己的心情,待时机成熟再告诉她。
何况,他还想确认她的心意。
“女伴?耶?那小朱不……我知道了。”她猜到他的顾忌。
“那天所有的员工都会到,包括与我爸一起打拚事业的元老,我们最好练习一下。你没忘记我们假扮情人的事吧?”
“当、当然没忘。”天啊!她怎么会自讨苦吃呢?张榆早就后悔了,可是答应了人家,总不能食言吧!只好硬著头皮做了,
“没忘就好。”
“可是你怎么跟小朱说呢?”这事若不事先说好,她觉得后果会不堪设想。
易证暐面露不解。“我做什么事,需要向谁报告吗?”
“我知道你是不需要呀!问题是小朱。你知道的,他、他不一样。”她支支吾吾,很难对他说出她已经知道一切了。
他蹙眉,不悦的道:“我看不出他哪里不一样!还是你已经答应要做他的女伴?’
“没有!他怎么可能邀我?”他怎么这样粗线条?他难道不懂另一半的心吗?
“你难道没考虑过他的心情吗?你真的很不懂女人耶!”她跺脚,面色微愠,似替小朱抱不平。
她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懂她现在在气什么?“我的确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噢!”她轻叫出声,都已经点得这么明白了,他还听不懂!
做他的另外一半,真是辛苦兼委屈。
“算了,你当我没说。”她放弃了。
“既然你没意见的话,我们现在就来自我介绍,还有,我得到你家去走一趟。”
他对她的了解,仅止于她履历表上所写的,还有吃到巧克力的满足模样。
“自我介绍?到我家?”
“对,你先!”他的背靠向椅背,示意她到他面前坐下。
看来他不只不懂女人心,还有点大男人。
“我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讲,你先好了。”这下她势必得在这里与他共处片刻了。
希望门外的那个,不要又想偏了才好……
“也好,我今年二十七岁,生日是七月二日,喜欢吃的东西是……你拿笔记一下,最好把它背起来。”
他的用意何止这样,他是想藉著她的介绍更了解她。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她、想知道她的一切。
不过单纯的张榆,却呆呆地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假扮情人在做准备。
☆☆☆
夕阳斜照,微风吹来,而宏伟企业总裁办公室里,却还有两个人在为明晚的到来而努力著。
易证暐及张榆,经过昨天下午的互相介绍后,今天约定要一起考试、验收。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易证暐点头,张榆算是过关了。
“哦,那我先走了。”瞄了一眼时钟,今天又在不知不觉中过了,而且还让小朱在外头代她的班,真是不好意思。
啊!小朱……
她慌张地跑出去,探头去看小朱是不是还在外头。这两天她和易证暐独处,他一定觉得很委屈吧?
“我送你回去。我说过要去你家一趟。”易证暐的脚步一迈,很快地跟上她。
“可是……”
“我们是情侣,我总不能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吧?”
他愈来愈习惯她和他是情侣的这件事了,说出口时一点也不感到别扭。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走。”
“小榆,我坚持走一趟!”易证暐一句话便堵住她的所有意见。
“好吧!”说不过他,算了。
他真不愧是一个堂堂企业大总裁,毅力高人一等,张榆在心里暗想著。
两人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她看到她的座位上空空的,难道小朱下班了?
“小朱走了耶!”
“下班不回家他留下来干嘛?”易证暐见到她十分在意小朱的一举一动,他的胸口闷闷的。
“他怎么没等你?”她想说的是,你们最近很少在一起喔!
“除非我还要去应酬,否则他下班就可以走了。他只是我的秘书,可不是全天候卖给我,我这么说够清楚吗?”
“清楚。”他大概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提起他的爱人吧,所以,脸色这么凝重。
“那就别再问了。”一次说清楚,她就不会再问了,他的用意是这样。
“是。”看吧?她猜得没错。
少了小朱可以谈论,两人从上车到她的住屋处,沿途的气氛是安静、凝窒的。
“到了,前面那栋圆明园就是我住的地方。不过,这里不好停车耶!”考虑到他的名牌轿车,若是停在路边,刮花了她可赔不起。
“停地下室。”他方向盘一打,转进地下车库。
张榆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找到车位,准备停进去了。
“可是我没有停车位,等下警卫会来赶啦!”张榆急道,他违反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避理条例了。
喂喂喂,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啦?见他自顾自地下车,她在心里慌道,随即也跟著下车。
“现在去买车位不就行了。”他什么没有,就是钱最多。
“你又没有天天来,不用买停车位啦!”
“以后我会天天来。”易证暐说的正经,神情认真。
但他口里的肯定,却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