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淇自昏迷中幽幽苏醒,她缓缓地睁开双眼,就见自己正坐在一辆正在疾驶的轿车里,再侧头一望,赫然发现开车的居然就是她最后所见的人影──宋士澈!
“是你!”
“妳终于醒了!”他平静的语气里,难掩一丝焦灼、一丝关切。
“这是哪里?”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坐在他的车子里,连忙警戒地问。
“放心,这是回蓝庄的路上。”他稳稳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绕了几个婉蜒曲折的山径。
“回蓝庄的路上——”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忽地,又像想起什么似地低呼“我不是摔了马吗?”她随即警戒地问。“怎么会——”
“医生已经替妳检查过了,幸好,妳只有轻微的擦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可以了。”说到这,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老实说,我还真是被妳吓了一跳。”
“吓一跳?我看你是笑都还来不及吧!”她故意冷哼道。“我当众摔马,好证明你们宋家马场的高超马术,这下你满意了吧?”说着说着,泪水竟抑不住地滑落而下,她不禁自责地低位道:“我实在——太不争气了,居然——居然让蓝庄和爸爸蒙羞,他的一世英名都被我毁于一旦了,我实在太对不起爸爸了!”
闻言,宋土澈的心竟莫名地一沉,连忙道:“妳错了。”
“我错了?”蓝思淇一怔,猛然抬起一双困惑的泪眼望着他英挺的侧脸。
他点点头,认真地道:“对,你错了,因为妳非但没有不争气,没有对不起妳父亲,更没有让他和蓝庄蒙羞;相反的,妳让他们都足以以妳为傲!妳今晚的表现虽不至于尽善尽美,但妳的潜能和天生的反射性却让每个人都为之震撼的,妳知道吗?”
说完,他侧头凝望了她一眼,虽然是匆匆一眼,可思淇却惊然瞥见他眼底那诚挚、热烈和对她的激赏,这一切完全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之外啊!
而他,他的话语竟莫名地包围住她那受挫的心灵!不可否认,她的心里忽而涌上的是一丝丝的暖意和微妙的悸动。
天!这个男人居然会对她说这些话?是安慰?还是嘲讽呢?蓝思淇不可思议地注视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的思维蓦然拧乱了——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蓝庄牧场已落入车灯下了,直到宋士澈缓缓侧转过头,对她低声道:“到了!”
“呃?”她愕然回神,不禁问:“你——你说的话是安慰我吗?还是,幸灾乐祸的嘲讽?还是——”
倏地,他低沉的嗓音已及时响起,打住了她的话。“都不是!我,是认真的!”
认真?这——怎么可能!他不可能会对她或是蓝庄里的任何人表现出友善,更何况,是他逼她上马表演的,她会摔马应该也是他一手主导的吧!
他是魔鬼,不可能有善待敌人的时候!是的,就如许伟所说的,他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可能!除非——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解除戒心,好助于你得到世纪杯的主办权吗?若你真这么以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可能会相信你的话,你别白费心机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地说。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他难掩愠色的眸光直逼向她。“什么对我解除戒心?什么白费心机?妳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曲解我的本意!”面对她的曲解,他想不到自己居然无法控制心头忽涌而起的那股沉痛。
虽然,她早就知道他不会对蓝庄牧场的一切表示善意,却没想到,她的质询竟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她惊愕地看着他愠怒的俊容,心里忽然觉得好难受。
“不——不是吗?”她垂下眼帘,咬着下唇,从斜背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张支票。“我今天去找你,只是要将这张支票还你,我们蓝庄就算再如何撑不下去,也不会接受你们宋家马场的一毛钱!”
说完,她不敢再凝视他那悄然一沉的神情,便将支票一丢,转身匆匆地开了车门下车。
懊死!她不仅曲解他的本意,还对这一千万的高额支票弃之如敝屣!难道,她真不怕蓝庄牧场就此倒闭?还是她和她爷爷一样顽固到了足以挑战他的耐力极限?
一想完,他抓起支票也跟着跳下车,一个箭步上前一把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呀──”低呼一声,她愕然转头,正好对上他那对深邃若海的眸子,这——竟令她的心陡然一震。
他一手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手将支票晃到她面前,低吼:“听着,世纪杯的主办权我能用更多的方法,甚至继续僵持,总之迟早我会将它得到手;但是你们蓝庄牧场不一样,只要这次没有这一千万,你们就得永远在马术界上消失!”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为了让我拿了你这一千万,好让世纪杯的主办权早日成为你的囊中物?”她勇敢地抬起头,双眸迎视着他笔直而下的目光。
闻言,他咬了咬牙,吼道:“我的话只说到这,拿不拿,随便妳!”
“看着吧!就算没有你的钱,我们蓝庄也绝不会在马术界上消失!绝不会!”
她怒视着两人之间的支票,猛然将它自他的手中抓起,就当着他的面“哗啦!哗啦!”的将它撕得粉碎!
“住手!”他也火大了,用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这么紧紧地握在他的手掌里。“妳宁愿撕了它,也不接受一毛钱。”
“对!我不会再上当了!”她衔接住他不敢置信的目光。“我早该知道,这一步步都是你设下的陷阱,先是蓝庄牧场的生意全被宋家马场取代,让蓝庄就此一蹶不振;再来是放风声让蓝庄的经济求救无门,爷爷被你逼急了,只能向地下钱庄借贷,没想到,你又幕后主使地下钱庄上门讨债——”
“够了!”他紧紧凝视着她,两簇烈火熊熊的火球在他眼里跃动。
“不够!”她应道。“不仅如此,你还——呃——!”
她低呼一声,那张指控历历的唇办已被他猛然袭来的吻封了住!
天!一时之间,她的心口如巨涛拍岸般震动了起来,他的气息流窜过她渐渐灼热的身子——她想推开他,但他健硕的胸膛却文风不动,反而更是贴近她的胸口。
原以为,他只要封住这女人的唇让她闭嘴就行了,可当他一沾上这张芳香软唇时,他竟发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理智霎时竟荡然无存,而且,情不自禁地又更加猖狂而猛烈地挑开她的唇办、纠缠住她的舌尖、汲取那令人为之迷醉的芳香甘甜——
许久,他才捧住她小巧的脸蛋,勉强自己离开这张樱红色的软唇,真切地注视着她,低哑着声道:“听着,我承认,我本来就不是善类,可是,我更不是个骗徒!至少,妳得明白这一点!”
他的嗓音甫落,思淇忽觉心口犹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力撞击了一下。
“你——”她愕然地抬头看着他,思维更加紊乱了。她应该掴他一巴掌才是啊,但是,此时的她脑中竟然一片空白,更别说是有多大、多激烈的反应了。
“思淇!”
骤然,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叫唤声。
“阿伟!”思淇才一回头,便见许伟正远远地朝她奔来,没多久,他已然来到了她和宋士澈的眼前。
“妳终于回来了!”他先是温柔地对思淇说了声后,继而冷冷地盯着宋士澈,并以充满妒意的语气问:“是他送妳回来的?”
“他——”思淇低喊一声,便撇开头不愿正视宋士澈那足以令她心思混乱的视线。
此时,宋士澈能强烈地感受到,眼前这男子的眼中所激射出的妒意和不友善,于是,他也不甘示弱地跨前一步,替蓝思淇答道:“是我送她回来的!”
这男人是谁?许伟想着,他对上他时的眼神是凌厉而傲气,可为何当他注视思淇时,那眼神却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深切?
等等,听思淇出门前,分明是说她要去宋家马场,莫非,这个男人就是——宋士澈!许伟的心里一怔。
“阿伟,我们快回去吧!”她的神情显得复杂。许伟点点头,便转头搂着思淇的肩膀朝蓝庄走回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宋士澈的心里竟涌起一股不自在的滋味,翻腾着他再也无法平静的心湖。
望着夜空中的星辰,蓝思淇已坐在栅栏上发了整夜的呆。她意想不到,自己居然满脑子全都是那个魔鬼的身影和对话。
老天!她是怎么了?她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为什么她不但让他攻占了她的吻,还让他恣意地侵略了她的心和她的思维?
哦!包可恶的是,她不但不觉得愤怒,反而还眷恋他那犹如猛浪袭上的吻——不!他是魔鬼、是冷血无情、只会陷害别人的豺狼,更是蓝庄牧场的头号天敌,她不能中了他的圈套,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另一步棋,不是吗?
她甩了甩头,试图甩去那抹迷乱她思维的身影。然而,真可以甩得去、放得下吗?思淇的思维再度陷入了迷乱中,直到许伟的嗓音自她身后响起,才将她的心思打断。
“思淇!”许伟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外套,然后才一脸关心地问:“这么晚了妳还不睡,在想什么?”
她摇摇头,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
“这不像妳!”他有些失落地望向天际,深吸了一口夜晚的清新空气后才又道:“妳向来是有什么心事就说的,怎么今天反而安静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喜是悲,他都看得出来,而且,她向来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或——感情!
可向来会对他吐露“心事”的她,居然一反往常,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这儿,不愿说出原因,莫非——这次遇上的是他所不能解决的“感情”问题?顿时,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
沉默许久,思淇才支吾地道:“我——我只是——在想马术锦标赛的事。”她胡乱地找了个心事来搪塞。虽然,这的的确确也是她的心事之一,可现在在她心里缭绕着的“心事”,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纵使他只是半信半疑,但他也不愿再追问什么了,只是有些失落地道:“是这样吗?”
思淇愣了片刻,才心虚地点点头。“算算日子,若遥堂姊也快回来了吧?”须臾,她有些感叹地又道:“眼看世纪杯马术锦标赛又要开始筹备了,为了蓝庄的未来,我希望她能够在这次比赛里得到金牌,好重新振作蓝庄的声望。”
若遥!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许伟的脸色悄然一沉。
当初若不是他断然拒绝了若遥对他的感情,她也不会因此毅然地远离家园,远赴英国学习马术。
不过,这几年来她每次回国参加世纪杯时,倒是发现她的马术的的确确精进了不少,恐怕也逐渐威胁到宋雨枫在世纪杯里屹立不摇的金牌地位。
见许伟沉默不语,思淇忍不住问:“阿伟,你怎么了?”
“思淇,我们别再提她了。”
“为什么?”她不解。“我以为你会想她。”
“我会想她?”他怔怔地看着她,反问着。
思淇点点头,浅笑着说:“说来好笑,以前我、爷爷和福伯,总之在蓝庄的每个人都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甚至,爷爷差点还认为你们能够一起继承他的蓝庄牧场。”
“我和若遥?”许伟惊愕不已。
“是呀,直到若遥堂姊毅然地离开蓝庄到英国去之后,我们才觉得不对劲,不过,谁也不敢提起。”思淇笑了笑,又道:“因为,我们怕你会对若遥堂姊『相思成疾』呵!”
“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我和若遥是——”他简直不敢相信,原来自己被误会了这么多年!这么说来,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拒绝了若遥的爱,所以,她才选择离去!
思淇笑着点头。“那当然!你想想看,美丽的若遥堂姊总是和你在一起练马,朝夕相处,很难不引人联想,而且,我们都觉得你们简直是天生的一对——”
不料她的话语未歇,许伟已猛然搭住她的双肩,一脸肃穆地凝视着她。“思淇,听我说,其实——”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又道:“其实,一直以来,在我心里的人不是若遥,而是妳啊!”
天!他——他喜欢的人居然是——是她!思淇实在震惊不已。
“可是若遥堂姊她——她喜欢的人是——是你啊!”
“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跟她说过,在我心里的只有妳,而不是她!”
“所以——她才——”思淇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她话声未歇,许伟已知她的惊愕是什么了,于是就接口道:“是的,所以她才负气的离开,远赴英国。”
天!若遥堂姊早就知道了!难怪,她每次回A省参赛时,总只是短暂停留,而且从未主动和她说话,那抹看着她的眼神,除了她天生就有的冰霜之外,更多了一些——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来,那眼神就叫妒意啊!
今晚是怎么了?先是被那个魔鬼强吻了她的唇,接着多年来被她视为兄长挚友的许伟,居然一本正经地对她吐露真情,这接二连三的震撼犹如惊涛骇浪般袭击着她原本平静的心。
疾驶着车下山,宋士澈今晚并不打算待在相思林里的别墅,他告诉自己,他必须先理好自己的思维,否则,他所有的理智和心思,恐怕全会被蓝思淇轻易地掏空了——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在那吻之后,还是被那张娇甜清丽的倩影所占领,并更加肆无忌惮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天晓得,在传闻中,眼底只容得下马术和工作的宋家马场主人,竟然被一个女人翻搅着所有心思!而更令自己也无法置信的是,那女人竟然是宋家马场首要解决的对象──蓝庄牧场的未来继承人之一的蓝思淇啊!
莫非,天下英雄皆难过这美人关?
远方的天色早巳转白,当宋士澈驱车回到马场时,已是隔日的早晨了。
车子在车库里停放好后,他提着西装外套步下车。
“士澈少爷,早。”
“士澈少爷,早。”
在经过练马场时,每个在练习场上替马作晨操的骑师们,无不赶紧对他打声招呼,深怕自己的马术又要被他有所指责了。
然而,谁也不知道,他早巳没有将任何、心思放在这了,他只是一直地往屋里走去。
怎知,才到了门边,宋雨枫已从练习场一路追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神秘兮兮地笑道:“我出租车澈大少爷,送佳人回去,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我去其它地方绕了绕。”他语气平淡地道。他的确是在山上绕了一圈,才整理好思维下山。
“哦?”雨枫一脸怀疑地低笑道。“不仅让她当你的舞伴,还执意要她在宴会上层现那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精湛马术,好博得他人对她马术造诣的注目。甚至,在她坠马时,你竟比任何人都还来得焦急,这一切的一切,无不令我怀疑,她在你心里的份量,恐怕连你也无法预估的呵!”
宋雨枫的话犹如一记鞭子般,狠狠地抽上了他的心口。
他冷冷地低头看她一眼道:“知不知道,有些事,最好别问的太多。”说完,他径自走进了屋里。
宋雨枫连忙又追了进去,笑着说:“看在你是我的好大哥的份上,我是可以尽量别问,不过——”她故意长了音才抑着声又说:“小心有个人恐怕会问得更多呵!”
“问得更多?”宋士澈不解地看着她,“谁?”
正当宋雨枫对着他猛挤眉弄眼时,不远处巳传来了沉重的声音。
“士澈,过来一下。”
宋士澈循声望去,只见父亲宋大宇正坐在沙发上翻动着报纸。
“是,爸爸。”
“祝你好运!”宋雨枫忽然抑声在他耳边说,然后投给他一个奇怪的笑容。“今天报纸有一则有关于你的花边新闻哦!”
“我的花边新闻?”
“是呀!昨晚的寿宴上,你——”
“雨枫!”不等宋雨枫说完,宋大宇已合上报纸,一脸紧绷地低吼。“妳不要多话,过来坐好!”
雨枫耸耸肩,双手环胸故作无奈状。“老哥,看来这次我也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了。”说完,她坐到了父亲的身旁。
宋士澈正色问:“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瞧瞧。”宋大宇将报纸丢向他前方的桌面上。
摊开报纸,赫然可见其中一篇报导上的标题,写着大大的几行字:
宋家马场主人“情归”蓝庄牧场?
合上报纸,宋士澈不由得牵唇一笑,他神色自若地接过沈慕亚正好递来的香醇维也纳咖啡,轻啜了一口,恍若默认似的镇定。
宋大宇见状,严肃着一张脸,问:“士澈,这是真的吗?”
众人屏息等待着他的答案,然而宋士澈却沉默不语,只是一张俊脸悄然冷肃了起来,似乎是默认,又彷佛是不屑,总之是那般的令人难以从他举动和表情中知道他的心思。
等不到他的答案,宋大宇也就明白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介绍芷琴给你的原因吧!”顿了一顿,宋大宇清晰有力地吼:“说明一点就是,我要你和她以结婚为前提来交往。”
闻言,宋家两兄妹和沈慕亚同时讶然望向宋大宇。
“以结婚为前提?”宋士澈一听,差点被刚人喉的咖啡呛住,他轻咳了一声,觉得好笑地忙道:“我和她才见过一次面,甚至说不到十句话,现在说结婚未免太早了。”
“是呀!爸,大哥和叶芷琴一点感情基础也没有如何强迫他们交往?”宋雨枫试图帮大哥解危。
宋大宇沉声叱道:“感情基础?说现实点,若你真要早日抢到世纪杯的主办权,就得拉拢这最大的赞助商──叶氏企业。”
“爸,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应该要崇尚自由恋爱呀!”宋雨枫看不过去,仍继续帮腔。她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老哥的身上,真是苦了他啊!
宋大宇不理会雨枫,又继续对士澈说:“叶老非常欣赏你,更别说芷琴了,听他说,自从昨晚见面之后,芷琴对你可是一见钟情呀!”半晌,他又正色道:“况且,叶老他答应过,只要你好好地对待芷琴,他将会替你在马术协会上当说客,好让各界以赞成由我们宋家马场接手的舆论来帮助你早日争取到世纪杯的主办权。”
闻言,士澈不由得皱起眉头。“爸,你们的打算,芷琴都知道吗?”
“这点你放心,芷琴一定能接受的,现在就只看你的意思了!”
“大哥,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世纪杯而不择手段,甚至和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交往?”雨枫冷扬着音调。
悄然站在一旁的沉慕亚,也是既紧张又担忧地等着他的答案。
宋士澈若有所思地轻啜了一口咖啡,敛色着说:“我并没有说我不喜欢叶芷琴,只是我也对她没有任何感觉,不过——”沉默片刻,他缓缓地望向父亲后,才说:“既然爸已经做好了决定,我想,我愿意和她以结婚为前提试着交往。”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选择能有助宋家马场前途发展的叶氏集团千金──叶芷琴,至于那足以让他失常的蓝思淇,他有自知之明,她恐怕永远只会恨他这个害惨了蓝庄牧场的魔鬼!
是的,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
听了宋士澈的答案,宋雨枫和沉慕亚不约而同地惊愕住了。
雨枫不明白,若她直觉没错,真正藏在大哥心里的人应该就是──蓝思淇。她让他在宴会上,破例地让一个“敌人”能有幸在马术界各位前辈们的面前崭露头角,更让他史无前例地为了一个摔马的“敌人”表现得激动而慌乱。天晓得,她所认识的大哥是个冷静而无情的男人,也是个相当会隐藏自己情绪的男人,对“敌人”更不会手下留情。但这些太多太多的例外,却全在他对蓝思淇时发生了!难道,会是她看错了吗?
“哈——”宋大宇开心的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我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老呵。”
宋大宇听他这么回答,虽然放心了不少,但是,他不知道宋士澈接下来会怎么做?在开心之余,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