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纽约街头
“你们在干什么?”汪子榆斥暍一声。
“哟~~又来一个俏妞,也想让咱们乐一乐吗?”几个混混扯住一名十来岁的女孩,正顽劣的调戏著。
“少胡说八道,你们还不放开她?”汪子榆就算来到美国也没忘了她仗义执言的本性,冲过去将那名女孩拉过来护在身后。
“我们还需要你来管吗?警察都不敢管我们了,你这下别想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了。”七,八个混混围了上来。
汪子榆脑海里浮现周杰当年的吩咐,他不在时绝不能出手,这下子麻烦大了,她都忘了这是罪犯的集中营——纽约了。
她护著那女孩,两人步步退,希望能撑到街口喊救命。
“你比那女孩可口多了,就由你来代替她好了。”几个混混流著口水逼近她。
“不……”
她惊白了脸庞,就在那些混混恶心的手碰到她之前,砰!那个最接近她的混混被打飞了!
她错愕地看著被摆平在地哀号的臭婬虫,怱然发现那些个混混的目光全在她身后,她倏地转身,就见一名留著胡子,约莫五十岁的东方男子冷冷地看著他们。
是他帮她的?她左右瞧瞧,那女孩不见了,应该是逃走了吧!
“趁我还没真的发火前,你们可以爬著离开。”东方男子的眸子里渗著寒光,冷冽的说道。
“去死吧!”混混们一拥而上,想以多击少。
东方男子将她拉到身后,像练了凌波微步般,快速逼近对方给予致命的一击,又块速退回她的身边守护著她,几个来回轻易将敌手全数撂倒,那些恶霸全倒在地上哀号惨叫。
好像!若是周杰,一定也是这样修理这些人渣的。
“小姐,救人前若不能确保能自救,是很愚蠢的行为,你懂吗?”东方男子的嗓音里透著微霉的怒火。
“对不起!”她诚心的道谢又道歉。
这个东方男子让她想起周杰,他也一再这么告诫她要小心、要自保,如今她却离做好远好远,她的心又下沉了。
神奇的是,她来纽约一年了,几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反受困时,都幸运的有人跳出来帮忙,而且各个人种都有,算来纽约人也不算太冷漠嘛!
“我送你到路口,以后别再接近这里了。”东方男子守在她身边,边走边交代。
“我知道了。”一直到了路口,她在地铁站口朝他行个礼才走进去。
那东方男子直到瞧不见她的身影,却仍深情地凝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怎么又变瘦了呢?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呀?久久那男子才叹口气转身离去。
“那家伙也来了?”周杰守在她的公司门外,却意外瞧见郭文庆的身影,他冷哼一句。“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就见汪子榆和他谈了几句,便一个人往地铁站而去,幸好她虽气他,至少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和郭文庆一直保持著冷淡的距离,这是好事。
“到底是谁这么常打电话给她呢?”见她又拿起手机聆听许久,甚至露出浅浅轻笑,他好嫉妒!却又感谢这个如今还能令她笑的人。
一年来,只要他有空总是亲自守候在她身旁,她笑容变少变淡了,以往爽朗又甜美的笑容成了绝响,而这一切全是他的错。
在他能守护的日子里,总是由她打开家门开始,跟著她一块坐上地铁,看著她进公司,离开公司又了无生气的回到家里,最后寂寞地陷入黑暗之中,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呢?
当她的灯全熄后,他分外渴望瞧见她的身影,他想真实碰触到她,所以他干了件未曾做过的坏事——潜进她的住处!
当他屏息来到她的卧房时,他几乎忍不住狂喜,要紧紧拥抱住她。
可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她的床边,听著她浅浅的呼吸,瞧著她微皱的眉头,紧抿的双唇,她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入睡的呢?
他蹲了下来,指尖轻抚过她绝美却憔悴的容颜,若可以,他希望一切的痛都由他来承受。
凝望了许久,他才起身却瞧见她摆在桌上的手机,他好渴望知道现在是谁能贴近她的心,於是他干了第二件未曾做过的坏事——私自探看她的手机。
这一看他愣住了,里头没有任何来电,没有记录任何电话号码,只有两个语音讯息,他进入聆听后,眼泪当场掉了下来,怎么会?
“周杰……”
他吓得立刻转身看著她,许久才发现她在说梦话,他瞪著手机又望著床上人儿,他可以抱著希望吗?
“周杰你好差劲……好差劲……”她的梦话断断续续,还带著哽咽。
周杰苦笑,他连梦中都在折磨她吗?太该死了!
“周杰!”她惊呼一声,突然坐了起来。
周杰立刻闪进窗帘后,屏住呼吸。
汪子榆望著一室的黑,许久她掩面啜泣,她到底要怎么办?她想忘了他的,但他反而占去她的心房更多的空间,她的心再也装不进其他的东西了。
周杰倚著窗,默默陪著她掉泪,紧紧握著她的手机。
一个月后纽约街头咖啡座
“汪小姐吗?”王伯海笑问,他来美国谈案子,特意来找她。
“王先生?”汪子榆扬眉轻问,下班前接到他的电话,让她好讶异,“阳光”的主要成员里,她唯一没见过的就他了,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她。
“请原谅我冒昧打扰。”他在她的对面坐下。
“哪里,在这里能见到同胞,心情特别愉快。”汪子榆微笑。
她早已适应总公司的步调,工作表现也相当称职,很得上司的赏识,经理说得没错,她若努力点,发展的确不可限量。
但她的心头始终茫然若失,少了他,一切都失去了味道,这样的闪亮发展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若来的是某人的话,你的心情应该会更好吧?”王伯海笑问。
“都过去了,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汪子榆神情一黯,连忙转移话题。
“郭文庆也调到总公司来了吗?”王伯海笑问。
“我想你应该已经调查过才来找我的吧!”汪子榆了然地微笑。
“你真聪明,周杰那粗线条的家伙,处理方法的确有瑕疵,我不想替他辩解什么,但郭文庆这个人的确有点问题,你在公司里,和他的责任区隔最好明确一些,才能明哲保身,这是我能给你最有效的建议了。”
“好。”她迟疑了会儿才点头,许云天和周杰都劝过同样的话,她听进去了,但学长真的有问题吗?目前他的表现仍算良好呀!
“你能听进去是最好了,要不要散散步?”王伯海起身。
“奸呀!”她微笑跟上他。
“你真想跟他分手吗?”王伯海直接问道。
汪子榆沉默了,是她主动提的,难道不算吗?
“你在纽约遇过几次危险,对不对?”王伯海笑间。
“你怎么知道?”她讶然地望著他。
“每每你有危险时,总有人出面帮你,不是吗?”王伯海很乐意当大嘴巴的。
“是这样没错,算来纽约人也还不错。”她苦笑的提醒自己别再自不量力了,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真是这样吗?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王伯海笑著反驳。
“你在暗示什么?”
“你说呢?”王伯海再次微笑。
她蹙眉而后缓缓张大了嘴,不可能……真是他?“可是其中有黑……”
“不过面皮一张,难不倒人的。”
“真的是他?”她捂住嘴。
“他给你时间,不代表他会远离你,当初他是很差劲,但现在的他难道弥补不了吗?他是这么全心地爱著你。”
汪子榆红了眼眶,难怪几次被救,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起他,因为在她眼前的正是他?
“他现在也在吗?”一想到他现在就在附近,她的心跳再控制不了了。
“不!我拐他回台湾了。”事实上是有个他主导的案子,他必须回去坐镇处理,他才忍痛回去的。
汪子榆一听又颓下双肩,原来他不在呀!
“他不让任何人来劝你,我只能趁著他不在,才能跳出来说话。子榆,他对你的用心,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再说你这样耗著,究竟想惩罚谁呢?”
“我没那个意思。”
“若他来了,你肯原谅他吗?”他试探地问。
汪子榆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但一年过去,她不再那么确定了,再加上知道他一直守在她身边,这震撼的消息让她的心强烈的动摇著。
“改变决定并不可耻,重要的是做出对自己最好的抉择,你说对吧!”王伯海微笑轻劝。
汪子榆望著他,脸上仍有挣扎的痕迹。
“我明天就回台湾了,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他好笑的问,也许他能推他们一把。
汪子榆心头一阵乱,要说什么?许久后,她叹口气摇摇头,她连该对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还能说什么呢?
“嗯?没话跟他说吗?”可以!无声胜有声,一切的话全由他代说就行了。
一个月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话?”王伯海很不满的瞪著他。
“听见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呀!”周杰心中很挣扎,她掩面啜泣至天明的脆弱身影,形成一个强烈的黑影罩著他,令他快喘不过来了,或许他该放手,让她自由才是,
“等你回去,她搞不好就被郭文庆那人渣追跑了。”王伯海丢下一枚强力炸药·
“你说什么?”周杰全身一僵,瞪过去。
“我说那家伙正在狂追汪子榆,我回来都快一个月了,搞不好两人已经在试婚纱了。”
“不可能!”周杰完全不信,可嗓音却微微颤抖。
“你是布了眼线,但这种事谁会光明正大的进行,尤其他们现在还是同事,能瞒当然尽量瞒了。”
周杰不确定了,他在时,她明明跟那家伙很生疏又保持距离的呀!
“我想她到现在仍爱著你,可你要怪谁?搞逃婚那种把戏的是你自己耶!任何女人都不会原谅那样对她的人的。”王伯海冷哼两声。
周杰只能恨恨的瞪著他,却无法反驳。
“会等她也是你自己说的,但一整年无消无息,她又一个人在异乡奋斗,多寂寞啊!一个是做错事又不认真弥补的混蛋前男友,一个是温柔体贴,向来很宝贝照顾她的亲爱学长,如今还天天跟在她身边嘘寒问暖,体贴的来回接送,你没听过日久生情吗?”
周杰愣住了,他回来这么久,这段时间真的够那人渣追跑她了吗?
“我看不用多久,她会分辨出谁比较在乎她,结果就会出现了。”王伯海能替“阳光”谈出无限光明的远景,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想拐他太容易了。
周杰脑袋里核弹爆发,将他的心炸成碎片,她会被那混球追跑?
“我想那不是你希望的结果才是,不过就算她变心,你又能怪谁?算来这全是你造成的。”王伯海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杰突然望向他,这家伙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案子不关我的事,我是不会去动它的,但我可以确信他正蠢蠢欲动,西方集团正是他的大肥羊,照他以往的犯案手法,一定会在公司里找个替死鬼,从郭文庆这么积极接近她看来,她正是那个倒楣鬼。算了,反正我又不认识她,真出事,我也无关痛痒。”王伯海伸伸懒腰,决定回家睡大头睡。
周杰瞪著他走向大门,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咦?你不是哑了呀?”王伯海戏谑的问道。
“那是真的吗?”他咬牙恨问。
“我不时兴骗人那玩意儿。”他微笑:心中加了句:“但偶一为之不包括在内。”
“可恶!那笨蛋!”周杰气坏了,可心中更是焦急,那女人绝对不是郭文庆那混球的对手。
王伯海不急,倚在门边等他的答案。
“我今天就回去!”他大吼一声,他要去把那笨蛋逮回来!
三天后纽约
汪子榆缓缓走出公司大楼,又是一天的结束,她没走向地铁,反而往一旁的巷道走去。
“又瘦了,这女人就是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周杰蹙眉喃道,一直守在楼下等她,瞧见朝思暮想的人儿,他的心情澎湃,原来他压住的思念是这么的强烈,他缓步跟了过去。
直到此时,他都没理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等了一年,也没见她有丝毫的软化,到底她还有多少怨和伤积在心底,是他碰触不得的呢?
或者他该直接略过那个部分,乾脆点强迫她重新开始,以全新的关系补足她心田的苦楚。
天……真的好难!
汪子榆来到卖冰淇淋的小摊子,买了两球兰姆口味的冰淇淋,又缓缓走回来:
她伸出舌头舌忝了舌忝,突然停下脚步,张著嘴望著前方。
周杰瞧著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禁露出微笑,好熟悉的感觉呀!
见到他的笑容,汪子榆的眼眶一红,泪珠快速聚集,视线模糊了又恨又爱的人影,真是他吗?
“嗨!”周杰反应迅速地接过差点落地的冰淇淋。
汪子褕却再也忍不住泪水,当场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