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里的天说坏不坏,说好却也不好,灰蒙蒙的天空虽说不会下雨,却让人感到压抑。,
明珠公司的“明珠”号游轮竟会选中这种天气举行首航仪式真让人有点诧异。
思文和好朋友叶小惠就是来参加这个有些诡异的首航庆典的。
如果“铁达尼”号是19世纪的奇迹,那么这艘“明珠”号绝对是21世纪的骄傲。富可敌国的明珠公司倾全力投资这艘游轮,可想而知其规模、价值非文字可以形容。
“哗!我们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吗?太短了吧!如此舒适的地方,多希望能住上一年半载的。”小惠倚着栏杆,注视着辽阔的海面惊叹!船已启动,很快地驶离码头,海水在船底打着滚,溅起水花,溅到了思文的裙子,她皱了皱眉,退后一步。
“一年?不闷死才怪!”
“怎么会?这里像一座城市,城市里该有的这里也有,我们也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找秋黑、洁衣、亚兰等许许多多的人,一如大学时代——”
小惠扶住栏杆,仰起头,深吸口气,看着灰蒙蒙的天,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
“她们都没空!”思文淡淡地道,比起小惠她内敛些,尤其是眉目间时不时涌上的那份轻愁让她看起来远比她实际的年龄成熟。
“对了,洁衣真的想和那个白痴过一辈子吗?”小惠转头看着身边的思文,不知道为了什么,三年来她变了好多,忧郁、伤感、消极、气妥——这不是思文呵,她应走出了她的心扉,走得那么轻易、那么急促、那么让她毫无防备。
“思文!我们走吧!这里好像有点——”小惠推了推她,急急地说,思文一怔。
“什么?”她不明白小惠的慌张语气,但还是站起身,还未举步,就有几个人来到了桌前,挡住了她们。浓浓的古龙水味夹杂着酒气,竟是如此难闻,思文退了一步。
“小姐!喝杯酒吧——”
“不用了!我们要回房了!”小惠侧了侧身,躲过送到她嘴边的那杯酒,看着来人,那是这艘“明珠”号的少主人,明珠公司的少爷,叫陆什么来着?剪彩的时候见过。矮小的身材,梳得发亮的头发,满眼的婬色,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善类。他身后几人可是高大多了,熊腰虎背,不难得知是这位仁兄所养着的打手。
小惠有些心慌,急急地去拉思文,被这种人缠上,和踩到一堆狗屎没什么分别!
“那鄙人可以送两位美丽的小姐回房吗?”恶心的男人往往看不懂别人的真正意图,他也不会例外。
“不用不用!”小惠勉强地笑着附和,“请先生您让开!”
“让开?”那人尖笑着,仿佛听到了一个滑稽的笑话,“小姐想本少爷会让开吗?哦!如果小姐陪我睡一觉,让我满意的话,本少爷或许可以考虑!”
小惠脸色陡变,正想发怒——
“砰!”思文毫不犹豫地举起桌上的酒杯向他砸去,在那个油光蹭亮的额头砸出一道血痕。可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姓陆的一声哀号后,他身后的打手飞快地冲上来,扭住思文的手。
“别!别伤她!”受伤的男人竟丝毫没有怨恨,脸上的婬笑更深,“这样的女人够辣,我喜欢厂他端起了原先的那杯酒,捏住思文的下巴。思文挣扎着,无奈双手被制,嘴唇碰到了酒杯,她用牙齿死咬着唇,血在她的齿间溢出。
一个人影陡然加入,夺走了那杯酒。
“陆少爷死到临头要喝酒,找我丁某人才对,怎么和女人计较?”低沉的嗓音虽带着笑意,却仍让人不寒而栗。
那位陆少爷震惊地回头,就见酒已被他一饮而尽。
“该死的!般什么把戏!”喝完酒,那男人一皱眉,“砰”地把那杯子摔得粉碎,他一伸手,一掌向抓住思文的人击去,那个打手居然毫不经打,顿时被打得飞了出去,随后他又一翻手抓住思文,把她带进怀里。
思文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着。她睁大眼睛,惶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男性的、棱角分明的脸。是他!
那个噩梦里的主角!
这辈子,她最不愿见到的人!命运何等弄人——思文想挣扎,可是腰间的铁臂根本不容她有一丝的反抗。
“你是什么人?”陆少爷尖叫着。
“我——”
那男人轻笑,仿佛他问了个很好笑的问题,立即有个打手附到陆少爷的耳边,心慌地道:“少爷,他是丁天皓!皓哥!”
“皓哥?什么皓哥——给我打——”自不量力的人,往往有悲惨的下场,他的话语刚落,便被丁天皓纠住衣襟,向后一推。
“砰!”陆少爷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带翻了桌子。
“少爷!少爷!”幸好身后的打手挡住了他的身子,而丁天皓也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甩甩手,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有人走了过来,看到思文,愣了愣。
“皓哥!走吧!”
“方正?”小惠惊叫,再看思文早已被那丁天皓紧揽着往外走去。
“喂!”她慌忙追着,追出夜总会,追出船舱,来到了甲板,顿时傻了眼,那里竟然停着一架直升机,螺旋桨已启动,丁天皓把思文抱了进去。门随后在他身后关上。
“思文——”她大惊,直升机另一扇门开着,她想都没想便爬了进去。直升机的空间小得可怜,等到她意识过来自己没有碰到座椅,才发现自己身下的“椅子”正是带着正常体温的男性双腿!
“啊!”小惠惊呼一声,猛然回头,顿时涨红了脸,她竟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方才慌张竟没有看清直升机只有两个座位,丁天皓与思文本就叠在一起,而另一个座位竟有人,而且还是个如此阴冷、可怕的男人。
方正坐进驾驶室,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四人,皱了皱眉。
“滚下去!”冷冷的声音,更让小惠难堪,她低垂着头,正欲下机。
“别走!小惠!”思文颤着声音,挣不开丁天皓的手臂,她急急地拉住小惠,小惠被拉着,只好尴尬地坐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老大!要炸了!”方正平静地道。
“走!”男人看了看身上的小惠,厌恶地皱皱眉,砰!必上机门。直升机随即飞离明珠号。
“轰——”明珠号发出一声巨响。
浓浓的烟雾袭卷了还未退到安全距离的直升机,随即机身一阵震荡,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该死的!”机舱内一阵怒吼。
“方正,怎么样?”丁天皓拉起长风衣,把惊叫不已的思文整个盖在怀中。扭头看了看机尾。
“被击中了,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能撑多久就多久,迅速通知总部!”
“是!老大!”方正接了对讲机,可接了好几次竟接不上。他拉直桅杆让直升机尽量地保持平衡。
小惠愣愣地看着那堆越离越远的船体,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时,才喃喃地道:“思文!谢谢你拉住了我。”
思文从丁天皓的风衣里钻了出来,泪水已浸湿了她的双眼,良久,她才道:“为什么?那要毁掉多少无辜的生命!”
“哼!你以为这船是我炸的——哼!再说你所谓的那些无辜生命差点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丁天皓冷哼一声,感觉体内沸腾了一般。
“你中毒了!”小惠身下的“椅子”——也就是被方正称为老大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口气依旧冷得让人心寒。
中毒?
思文迅速地抬头,见他脸色阴沉,紧抿着唇,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眼底却有一束火在烧灼着。额头有汗滴了下来,滴在思文细腻的颈间,接着又迅速地滚进衣襟里。
“我的汗滴在你身上了!”丁天皓把头附在思文的耳际,轻轻地说着。思文浑身一悸,用力地想挣开他的束缚。
“憋不住就马上解决!”老大毫不客气地说,但机身马上又是一阵震动,他迅速地打开机门,探出头去,往后瞧了瞧。
风猛得窜了进来,小惠感到一阵窒息,本能地把头靠在那副伟岸的身躯里。
“必需减轻重量!”回到舱内后,他静静地道。机门依旧开着,小惠陡然感到身子一轻,接着离开了那双腿,被推向思文。
她一慌,下意识地拉住身下那具正欲离开的身躯。“你——干什么?”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满室飞舞,有几缕紧紧地缠在他的风衣纽扣上。
“老大,我下吧!”丁天皓也在推思文。
“不!皓哥!老大!我去。”方正焦急地频频回头。
“专心开你的飞机!还有——我可没有闲情来照顾女人!”他的声音依旧冷得可怕,小惠还没弄明白他们要抢着干什么。
机门大开着,那老大一纵身,便往下跳去。小惠惊恐地瞪着眼睛,随即头皮传来一阵撕痛,一股大力把她拉了出去,笔直地朝那个黑色身躯追去。
“小惠——”思文惊叫,丁天皓迅速地关上机门,紧紧地把她按在心口。直升机没有因为减轻两人的重量而有所好转,此时正以飞快的速度向下坠去。方正拉直了桅杆,尽量地想让它保持平衡,可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丁天皓再次紧了紧手臂,一脚踢开机门,毫不犹豫地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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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后,黑夜代替了白昼。同时让这座荒凉、神秘的小岛更荒凉、更神秘。阴恻恻的夜风夹杂着落叶、灰尘吹醒了躺在草丛中的娇小身躯。
思文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四周好久,待所有的意识回到脑中时,她惊跳了起来。这是哪里?漆黑的灌木丛在淡淡的月色照映下拉着长长的影子,在风中晃啊晃。她惊恐地抱住抖个不停的身子不住地后退,直到有东西挡住了她。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猛一回头才发现是一根枯了的树杈,惊魂未定的她软软地靠着树杈溜了下去,坐在地上。她把头埋进臂弯,开始痛哭。
哭了好久,她才小心地站起身。茫然地看着死静的丛林,突然想起她是和方正还有那个男人一同掉下来的,而且跳下来的时候,还是那个男人抱着她的,所以这里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至少方正与他应该不会离她很远。想到此,她陡然地松了口气,浑然未觉此时最想见的恰恰是自己最痛恨的人。
“方大哥——方大哥——”她小心地拨开树丛,向前走去,求生的本能让她极力地控制着心中的惧怕,再三地告诉自己也许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方正或是他。
“方大哥——方大哥——”她大声地叫着,在黑暗里不知走了多久,荆棘划破了她细女敕的手臂,膝盖不知被磕了多少次,血染红了雪白的裙子。可是这里只有黑暗,只有阴冷的风,只有望不到边际的树丛,她抽噎着,喘息着,惶恐再次在心底扩散开来。
树后一条手臂向她横了过来,捂住了她狂叫不已的嘴。
“别怕——是我——”下一刻她便被一股炽热的体温包围住了,奇异地,她的心也随之放回了原处。
“这是哪里?这里好可怕——”思文紧紧地抓住丁天皓的衣襟,这一刻的她早已忘却了怨恨,相反,在他怀中,她竟感到了安心。
“别出声!”丁天皓简短地命令着,按住她的头,让她与自己一同蹲在树后。
见他一副备战的样子,思文一愣,“怎么了?方大哥呢?”
“你认识方正?”那男人回头小声地问。
“是啊——他呢?是不是——”是不是死了?思文陡然感觉心往下沉去,不要他死!此刻她不要任何人死去!
“没有!我们在分头找你,这里不安全,必须马上离开。”丁天皓说完,便突然拉起思文,向前冲去,思文没有防备,更不可能跟上他如此快的节奏,顿时扑倒在地上,满地的荆棘刺进她本就在淌血的伤口中。她痛呼一声,与此同时她也听到灌木林中一阵骚动,接着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隐隐约约还夹杂着狗吠。
“怎么样了?”丁天皓一把抱起她,没等她回答,继续狂奔着。思文惊魂不定,月光下,他的额头汗流如雨,他在躲避什么?后头追他们的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中徘徊着,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完全不明所以。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思文焦急地问。
“别问了!总之这里不安全,落在他们手里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得逃出去。”他喘息着,突然放下思文,拉住滕蔓向上跃去,思文的腰被他的铁臂紧揽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向上飞去。她下意识地紧咬住唇,不让自己的呼声冲破喉咙。
他们在树枝上停了下来,像变色龙般静静地紧攀住树枝,丁天皓微眯着眼,注视着树下的动静,思文就在他怀中,感受他浑身散发着野蛮的战斗气息,尤其是他身上滚烫的体温,让她心惊肉跳。当她的眼光瞥到树下后,她的心跳更急速了。
原来真的有敌人,树下那群凶悍的,穿着军用野战服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枪,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地森冷、阴沉。铁靴在满地的荆棘里踩出“吱啊,吱啊”的声音在这死静的夜色里极其刺耳。
“丁天皓!方正!出来!”凶狠的声音透着杀气响彻整座丛林,那呼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思文颤抖了一下,碰到了树梢,轻微的震动声马上惹来十几管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坐着的那棵树,接着便是如雷的枪声,丁天皓几乎在同一时刻,抄起思文,向前腾空扑去,远离原来所在的地方。丛林里漫天的藤蔓再次把他们荡得好远。
回到地面,丁天皓似猎豹般在树木之间穿梭,飞窜着。思文把手臂用力吊在他的颈间,意图减轻自己的重量。在他急促、粗暴的喘息声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存在把他逃生的希望减到了最低。
那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救她?
“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思文叫着,她的心竟在隐隐然地作痛,她不明白。
“不!我不会扔下你的!”丁天皓简短地道,此刻他的表情是认真的,认真得让人动容,尤其是在这生死边缘徘徊之际。思文不再说话了,因为在这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身后的枪声越来越清晰,脚步声越来越近,尤其是狗吠声越来越响亮。
“放我下来,这样你才有机会!”思文再次轻叫着,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想马上停止这一切,停止这让人无法呼吸的逃亡,也许死反而更轻松。
“相信我!”丁天皓的声音仍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可他的身体因疲累或是其他的原因早失去了原有的反射本能,脚下一空,他们便跌进了一个深及数尺的坑洞。
砰!
思文重重地压在丁天皓的身上,压在了他此刻最坚硬却又是最脆弱的部位。他痛呼出声,额头冷汗涔涔。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思文从他身上爬起,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模索着,碰到了一张汗湿的脸,“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怎么流那么多汗——”
她的手被只大手抓住,放在了唇边,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思文想缩回手,却挣不开他的力道,试了几次,放弃了。
“你关心我?不恨我吗?”
“这个时候吗?已经没有时间恨了!”思文平淡地道。她说的是实话,此刻谈生死还比较切合实际。
“是吗?”丁天皓不再说话了,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思文焦急地紧捏着他的手。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烫?像被火烧到了一样,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没有受伤,只是中毒了!”
“中毒——”是啊!在“明珠号”上他就中了毒,她怎么忘了,“会不会死啊——”
“不知道——不过可能挺不过去了!”他的语气明显地带着疲惫与虚弱。
“不——你不要死——”
“你应该恨我的——瞧!老天都在惩罚我。但是思文,相信我,对你我很抱歉,三年前那夜我绝非存心要毁你,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第一次,相信我!”人之将死其心也善,思文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不要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包何况如今你又救了我——别去想它了!”把头埋进他的怀中,听着如鼓的心跳,“你哪里不舒服——”思文挣开他的掌握,模索着他的身体,替他解开衣衫,想减轻他的痛楚,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时,在他的哀号中,她猛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在明珠号里喝的那杯酒,那杯酒原本是给我们喝的,所以,应该是——药?”
他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默认!思文突然奇异地感到轻松了,她犹豫了一下,便伸手解开他的皮带。
“思文,你——”
“三年前你都做了,如今也不——”她说不下去,泫然欲泣的眼泪伴随着羞涩让她满面通红,丁天皓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思文!我说了,那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你也做了!”
“可不可以原谅——”那语音竟明显地带着颤抖。
思文心动了,良久,她才哽咽着道:“等你好了再说吧!”
推开他的手,思文替他解了长裤——
丁天皓没有再拒绝,毕竟这种毒药或者说思文带给他的诱惑,那都是致命的——
没有前奏的欢爱比三年前更让思文痛得难以忍受,她紧咬住唇,努力地承受体内撕裂般的痛楚,泪水滚了下来,落在他精壮的身躯上,灼痛了他。丁天皓放慢了速度,怜惜地吻着她同样冷汗涔涔的额际,心疼地轻喃:“对不起,思文,对不起,我弄痛你——很抱歉——”
他的声音是压抑的,他的身躯是压抑的,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让人感动的压抑。思文摇着头,“没关系,我能忍受——你快点结束,好不好!”
但他没有很快地结束,相反这样的折磨竟然长达半个小时才告一段落,思文虚月兑地趴在丁天皓身上,几乎马上就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