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忘了关温室的门,提早离开饭桌的唐念盈手抱著盆栽站在饭厅外,不解地看著聚集在落地窗前的家人们。
她不打扰的绕过他们走进屋,在窗边放下盆栽。
昙花馥郁的香味引来看戏人的注意。
“念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昙花开得真美,平常搁在温室外是可惜了。”唐母将视线转回室内稍作休息。
“我刚从你们旁边进来,你们太专心看著外面,所以没注意。如果伯母喜欢昙花,那里还有一盆小的,可以送给伯母。”一提起自己的兴趣,唐念盈露出娇美的笑容。
“不用了,那些花花草草让你照顾比较幸福,交给我,可能一个星期就香消玉殒了。等等……”唐母笑著婉谢侄女的好意,中途想到了什么,笑脸当场凝住。
“你刚从温室回来?”她冷静的一一分析。
“是的。”唐念盈温顺的点头。
“你从这个落地窗走进来?”她这一问,让其他婆婆妈妈也转过头来,眼睛闪著异样的光采。
“嗯。”小鲍主仍是无邪的点头。
“所以你有看到院子里的那两个人喽?”点出重点,大伙纷纷拉紧神经。
“我刚从他们身边经过,可是中间隔著树墙,没办法跟他们打招呼。”
小鲍主恰恰碰到了婆婆妈妈们的罩门,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涌到她面前。
“你有听到或看到什么吗?”
从饭厅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唐惟天宽阔的背影,官云漾娇小的身子则完全被他挡住,根本不会有什么精采画面。
除了稍早之前官云漾的手绕到唐惟天腰后,有稍微满足一下他们的戏瘾外,再多就没有了。
因此,他们非常渴望有贴近的消息传来。
唐念盈美丽的猫眼眨了一下。
“二哥方才好像有说做错了什么事。”她偏头思考。
“然后呢?”大伙的心被吊高。
“云漾声音不稳的问了二哥她该怎么办。”
“再来呢?”所有人的神经绷到最紧。
“云漾哭了,二哥抱住她。”
美丽的仙女面无表情的说出劲爆的事实,瞬间每个人都安静了。
饼了许久,才有一个声音道出大家的想法。
“会让男人做错事、女人哭泣无措的,该不会是怀孕了吧?”裴玦话一出,屋里十几颗眼珠都转向他。
唐母五官纠结地走向他。“有这个可能吗?”
她需要更多证据证明这件事的可信度。
“六成吧,毕竟这种事我不可能亲眼目睹。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云漾跟惟天相处的一个月里,气氛融洽。”
这个补充说明又炸了唐家人一遍。
唐母的脸已经扭曲变形。
“惟天跟女孩子同居一个月?这是真的吗?”她抖著声音问。
裴玦干笑一声。“我有必要撒谎吗?再说,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
“真的吗?我那个笨儿子……居然……”唐母犹处在震惊当中,愣愣地说不出话。
最后,爆出她的结论。
“太好了!”她笑咧了嘴,冲到丈夫身边。
“他当我儿子近三十年,就这一刻最让我满意。”
她那个讨厌女人讨厌到自闭的儿子居然最早让她抱孙子!冲著这一点,当妈的她可以忘记他从前的忤逆,好好再疼爱他一遍。
“爸妈,您们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兴奋过后的长媳不忘有长辈在场,马上询问意见。
唐老爷看著外头,沉吟了一会。
“随你们的方式做,那个浑小子的事我少插手的好,以免他又大逆不道地缩回义大利去。”他很清楚孙子冲动的个性。
“好。”得到了长辈的授权,唐母立刻冲出落地窗。
其他唐家人见状,也都跟了过去。
望著那浩浩荡荡的一群,唐老爷这时终于证实了孙子的个性并不是他们唐家的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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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一个魄力十足的喊话,划破了庭院里的平静。
受到惊吓的两人好不容易慢慢恢复冷静,突然被人从背后一喊,魂又散去了几分。
唐惟天红著眼瞪向那群不识相的家人。
“你们又要来闹什么?”今天他受到的打击已够多了,他们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死小孩,这是你对你妈说话的态度吗?!”唐母杀到他面前。
“我离家的那一年,你不是已经跟我切断母子关系了吗?”唐惟天懒懒的说。
唐母气到红了眼。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忤逆我!你叫云漾怎么能安心呢?”
“关她什么事?”他莫可奈何地呼了一口气。
他娘怎么连这种母子问题都可以扯到外人身上去?
“坏孩子,居然对云漾说话这么不客气,我是忘了生良心给你吗?”做娘的看不下去了,用力往儿子背上拍过去。
唐惟天被打得莫名其妙。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大家都阴阳怪气的?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我们倒想问你是干了什么好事!”唐母两手插腰,破坏形象的站出三七步。
唐惟天有不好的预感,他戒慎地环顾四周家人的表情,最后落在那对幽绿的眸子里。
裴玦轻勾起嘴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看裴玦笑得这么开心,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小心地将失神中的官云漾拉到背后,挺身面对众人的攻击。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唐母似乎很满意儿子有那么一点骑士精神,于是稍稍收起大姐头的架势。
“你老实招了,好好给云漾一个交代,我们会支持你们的。”
听到母亲这么说,唐惟天又有了可怕的联想。
“你们知道了什么?”他谨慎的问。
“你知道的,我们都知道。”
“怎么会?”他不相信他居然会倒楣得这么彻底。
“唉……儿子呀,这又不是坏事,为什么不说开让大家高兴呢?”唐母欣慰地拍拍儿子肩膀。
“事情都还没确定,你们要高兴什么?”深知家人的可怕,唐惟天决定先拖延保身。
“话不能这么说。你跟云漾感情这么好,理当要说明白,好好介绍给我们认识啊。”
“我什么时候跟她感情好过了?!”唐惟天忍不住大吼。
吼得官云漾吓了一跳,小手无助地揪住他的腰。
被她这一碰,他马上熄火,安静地用鼻子喷气。
这情况看在众家人眼里,不是感情好,会是什么呢?
受不了这么多道暧昧的眼光,唐惟天垮下肩膀。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他投降了。
“不是我们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做。”作母亲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负责。
“我……”这下换男主角想不到对策了。
靶受到他的窘境,恢复思考的官云漾站了出来。
“我知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很意外。但尚未证实前,请大家不要为难惟天。就算真的发生了,我们也一定会想出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请你们不必操心。”她识大体的说。
句句说得唐母感动极了。
她家的坏孩子何德何能,可以遇上这么好的女孩子;万一错过了,这一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她亲匿地牵起官云漾的手,温柔的说:“傻孩子,现在还跟我们客气什么。不过,我们尊重你的想法,前提是你要答应我,要是惟天那个死小子委屈了你,你一定要让我知道。”
辟云漾绽出一朵美丽的笑靥,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这么善体人意、又进退得宜的可爱女孩,作娘的怎么舍得放手呢?
唐母用力搂住她,在她耳边不停叮咛。
“记得喔,什么事都要让我第一个知道。惟天要是敢欺负你,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的。”
唐惟天抱著胸站在一边,看著他娘大演亲情伦理剧。他实在很想问,当初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到底是他还是官云漾?
这世上有哪个妈妈会让小孩死得很难看的?
不过,现在这场面对他而言,是比死更凄惨了。
接下来,他该怎么做呢?
浑沌的脑袋中没有半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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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虽然是深夜,官云漾却不意外看到门外的访客。
这天晚上被唐家人一折腾,误了她回去的时间,加上她现在身分特殊,唐母硬是把她留下来促膝长谈三个小时。
好不容易请走过分关心的长辈,现在却来了个更难缠的角色。
“还有我。”来人的背后冒出另一张美丽的脸蛋。
“你怎么也来了?”这下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们两个一起来敲门,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她侧身让两人进门,技巧地给裴玦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们是来称赞你的演技精湛。”裴玦笑得别有心机。
“演技?”官云漾偏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他身边一脸置身事外的大美人。
注意到她视线,裴玦的嘴咧得更大。
“你刚刚在院子里的表现彻底收买了唐家女人的心,受封为最佳女主角并不为过。”
“我不懂你的意思。”官云漾皱起眉。
“是吗?”裴玦不作解释,一迳带著微笑。
这么和善的裴玦让官云漾浑身发寒。
她又瞄瞄坐在沙发上已神游到另一个世界去的唐念盈,不明白他深夜带著女朋友来找她的动机。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没力气、也没耐心跟他耗了。
裴玦看她就快变脸,忍不住失笑出声。
“才说你演技好,现在又跟惟天的急躁一样了。你身上矛盾的地方真多。”
辟云漾现在正瞪住他,暗示著要是他继续说些无意义的废话,就别怪她失礼赶人。
“这是他的坏习惯。喜欢用调侃当开场白,把人激到失去理智,他才会说实话。”
一个清冷的嗓音忽然飘过来,官云漾愕然转向正专心把玩盆栽的唐念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状,裴玦得意的笑了。
“还是念盈了解我。不过那也是她的坏习惯,说话总是不按牌理又一针见血。”
他的说明解释了官云漾的疑问,确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不过还是搞不懂他们深夜敲她门难道是为了培养默契?
“别猜了,我们这时候来找你是善意的。除了嘉许你的表现外,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裴玦看出她的疑惑,不再卖关子。
“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们的嘉许或帮忙?”官云漾紧蹙的眉眼投射出锋利的目光。
这条狡猾的青蛇又想怎么陷害她了?
“你不应该仇视你的盟友,多亏我们的推波助澜,你才能走到这一步。”他说得很稀松平常。
辟云漾听了,心凉了一半。
“盟友?推波助澜?”她不安的眼神不停在他与唐念盈之间穿梭。
“是啊,我们这些盟友的演技也不错吧?念盈应该可以得个最佳女配角。”
终于,裴玦说出了可怕的事实。
辟云漾睁大眼睛望向窗边正在欣赏夜景的唐大小姐,惊悚地问裴玦:
“盟友?她?不会吧?!”
裴玦笑著点点头,连唐念盈也回头对她嫣然一笑。
辟云漾的心已经凉到极点,无意识喃道:“还有谁……”
“帮你的人很多,不过你应该分辨得出来。”
辟云漾盯著裴玦那邪魅的笑容,回想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越想越发寒。
难怪她会觉得所有事情发生得太凑巧。
表面上看来,她留在这里过夜是顺理成章,其实要不是唐念盈邀她帮忙,她恐怕早逃回家去了,更别说这当中有多少次被人导回固定的发展方向。
原来这一切都是经过设计的。
她神情肃然的对上裴玦的绿眼。
“你们是故意的?”故意让局面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们只为你铺好走向惟天的这条路,你们的表现才是决定故事结局的关键。谁都没想到你们会冒出怀孕这个对话,你的表现更是教人佩服。”裴玦假意的给她一个掌声。
辟云漾白他一眼,眼神复杂的转向唐念盈。
“想不到惟天身边藏了这么多狠角色,是幸还是不幸呢?”她很有感触地说。
她很清楚自己跟裴玦的联盟是基于何种原因,唐家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凑在一起的吗?
如果是,难怪唐惟天宁愿躲在小岛上自闭,也不要留在家里当少爷。
这样的处境,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知道你的心疼,可是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呀。”裴玦看穿她的心思,笑得很邪恶。
“你从一开始就将我设定为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好像是我故意要跟惟天绑在一块。但疑似怀孕的事是惟天自己提的,我也吓了一跳。”她不得不解释清楚。
她是很想靠近唐惟天,但不会使出这么老套的手段。
“不能否认的是,你当时反应得很顺水推舟。”
裴玦此时的眸色绿得很透彻,清清亮亮的,让人忍不住想丢颗石头过去,搅乱他的笃定。
辟云漾不甘的绷紧了脸颊,声音压得很紧。
“我还能怎么办?你们一大群人杀过来,我不这么做,你们会满意吗?”
“其实你是想找个留在二哥身边的借口吧?”
深夜里传来低凉的声音会逼人出一身冷汗。
辟云漾起了个冷颤,又惊又怕地偷偷瞥了唐大小姐一眼。
她真的是深藏不露,短短一句话,比裴玦更有杀伤力。
她放弃挣扎,坐下后累极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喜欢唐惟天,喜欢靠近他、亲近他,可是她没有立场。
也没有勇气将这份感觉送到他面前,怕会切断与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
她胆小又卑鄙,只能藉著别人的帮忙,满足自己的。
“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不只表里不一,连谈感情也要跟逻辑拔河。”裴玦明白的说。
辟云漾抬起头看他。
“其实你不必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依惟天的为人,无论是何种结果,他一定负责到底。”他笑了,笑得很诡异。
她横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唐惟天火爆直率的个性不会弃她于不顾,但这是他想要的吗?
是她想要的吗?
她是很想留在唐惟天身边,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但她不希望唐惟天为难。
一想到他得知她可能怀孕时的震惊,她的胸口就闷得发疼。
“我可以照著自己的意思为所欲为吗?”官云漾有点挑衅地问。
“在我们许可的范围内,我们会帮你。”
裴玦的答案让她很意外。
“为什么?”
“你应该晓得我们这些人会凑在一起的原因吧?”裴玦笑得深沉。
欺负唐惟天是他们的乐趣,可伤害他是禁忌。
“如果惟天为了负责而娶我,他会快乐吗?这应该不是你们乐于见到的吧?”她不懂他们的行事标准,更不懂的是,唐惟天现在的心情与想法。
她是绝对舍不得让唐惟天受伤害的。
所以她慌了、后悔了。
她不该将误会扩大,不该把她跟唐惟天的关系搞得更复杂。
怎么办呢?
她求助地望向裴玦。
他性感的唇弯出一道神秘的弧线。
“我说过你是个运势很强的女人,一切放心吧。”
“那是什么意思?”打结的眉头锁得更紧,她讨厌见到裴玦这种笑容。
她很清楚他的建议,坏心眼一定多于好心机。
“聪明的你,应该可以自己想通。夜深了,我们不打扰了。”说完,他牵起唐念盈的手,甜蜜退场。
她忿忿地瞪著两人的背影。
什么叫做自己想通?
要是想得通,她早在义大利时就开窍了,有必要沦落到现在还心烦得想撞墙吗?
可恶!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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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你要带她去医院检查,公布正确的答案,好满足大家的期待。”唐慕河坐在床边,手拿著一张纸,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纸上记录。
“万一真的有了,接著就是到婚纱店报到。如果你嫌挑婚纱这种事有损你的男子气概,可以打通电话回来,家里的电话你恐怕早忘了,我顺便帮你抄在纸上。只要你在电话里吼一声,家里的女性长辈们一定很乐意接手帮忙,你也省得麻烦。然后就是决定婚期、酒席……”
“你说够了没?我被烦得还不够吗?不要连你也来嘴碎!”唐惟天石破天惊地翻身对他一吼。
昨晚他好不容易在婆婆妈妈的轰炸下,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爬回房间,甩上房门蒙头就睡,想在梦境里短暂逃避现实。
可是人还没睡饱,一早竟又有人对著他的耳朵唠叨。
他亲爱的家人们是想逼疯他吗?
“我奉命来提醒你家族大事。”唐慕河公事公办。
睡眠不足加上事情被搞得越来越荒谬,唐惟天一早就有杀人的冲动。
“你们一定要这样玩死我吗?!”他愤恨地问。
唐慕河停下写字的手,睨了他一眼。
“你把它当作游戏一场吗?别忘了伯母的话,小心真的闹出人命。”身为兄长的他必须提醒驽钝的弟弟,他若敢敷衍了事,家族里多的是会将他碎尸万段的正义使者。
唐惟天颓丧地呼了口气。
“我做过的事我当然会负责,可是你们没必要把事情搞大,这样会让人很为难。”他想到昨晚官云漾苍白的脸,俊脸不自觉一纠。
“想不到单细胞的你也有体贴的时候。”唐慕河又开始在纸上涂涂写写,低著头说话。
唐惟天没好气地瞪住他。
“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被瞪的人不以为意,平静地写字问话。
原本一脸凶恶的唐惟天一被问到罩门,整个人瞬间疲软了下来。
“我不知道……”他沙哑的说。
“就是料到你会不知所措,爷爷才要我来帮你列清单的。”说完,唐慕河秀出手上密密麻麻写满字的流程表。
唐惟天二话不说的抢过来撕烂。
“我不需要你们出的馊主意!这一定又是你们耍我的新手段,只有白痴才会照做。”
唐慕河俊美的脸不动声色,淡淡的说:“可惜了我难得的好心。”
“你的心早烂透了,哪有好的?不要在这时候落井下石,就算是积功德了。”唐惟天嗤之以鼻。
唐慕河深深看了他一眼。
“至少你得告诉我你今天的计画,好让我回去跟长辈们交差。”他仍是一脸平静。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知道!”被问烦的男主角气得跳下了床。
这明明是他私人的事,旁人凭什么比他紧张?
“没头绪又不参考别人的意见,你很会自找麻烦。”唐慕河捡起地上的碎纸片,凉凉的说。
“不是你的事,你当然可以轻松的喝茶看戏了!”他很想仰天大叫。为什么他的家人不是热心到扰人,就是风凉到气死人?
背对著他捡起最后一块碎片,唐慕河平淡地说:“你这辈子所有的麻烦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如果我身边没有你们这群人,我这辈子不会有麻烦。”他想都不想地反驳唐慕河。
唐慕河转过身来给他一个很有心机的微笑。
“为什么我们这群人会一直围绕在你身边呢?好好想想吧,或许会找出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说完,他把碎纸片丢进垃圾桶,然后潇洒离开。
唐惟天愣愣的望著垃圾桶,试著解读唐慕河话里的含意。
这是他整他的陷阱吗?
抑或真的是在给他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