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夫人这几天胸闷头疼,无论吃多少药都缓和不了她的痛苦。
她病了,而且得的是心病!
眼看塔西斯王子每日捧着鲜花登门拜访,然后与薇薇安那个小杂种有说有笑,手挽着手出门,或打球、或骑马,俨然甜蜜情侣的模样她就忿恨至极。
她花了多少力气才把王子从遥远的西班牙请来这里,如今,却被那个没教养的小野种捡了便宜,就连那晚特意请来的两个记者,也删掉了她的镜头,在报上刊登薇薇安与王子翩翩起舞的画面。
“夫人,看起来咱们家要出一位王妃了!”罗丝乐观地说。
“凭她也想当王妃?”侯爵夫人捂住心日大叫,“哼,她休想!我绝不会让她得遑的!”
“即使不当王妃,她也不愁嫁不出去,听说,伦敦上流社会的所有青年男子都对她虎视眈眈……”罗丝报告近来的八卦新闻。
“狐狸精!哼,等着瞧,她的追求者,来一个我撵一个,我要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她气愤地握拳。
“夫人,您先想想该怎么对付眼前的这个吧!”
“谁?”
“就在客厅里,一个叫沙伊尔的男爵──名义上是来拜访您,其实谁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沙伊尔?”侯爵夫人揉揉额头,“见鬼,难道是我真的老了?怎么不记得这个名字?”
“他不是世袭贵族,是女王六月的时候册封的,嘉奖他对英国经济做出的贡献,”罗丝凑近她的耳朵,“听说,他现在是伦敦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多少名门闺秀梦寐以求的对象,可他却对咱们家小姐情有独钟。”
“难怪!在美国待久了,这半年内伦敦发生的事我和爵爷都不太清楚!”侯爵夫人舒一口气,“还好,并不是我的记忆力有问题!走,罗丝,我们去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妳刚才说他很有钱?”
这是一个阴雨的下午,客人泥点斑斑的皮靴在地毯上留下一长道水印。
侯爵夫人非常诧异地望着眼前金发蓝眼的小蚌子──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沙伊尔勋爵?
只见他缩手缩脚,一件过大的西装套在身上像缩头乌龟,彷佛穿了大人衣服的贫民小伙子冒充王子。
好吧,他不是世袭贵族,也不指望他能够风度翩翩,可是眼前的模样似乎差得有点过分!伦敦的名媛们脑子都坏了吗?疯狂追求一只乌龟只因为他有钱?
侯爵夫人不禁暗自摇头,感叹曾几何时,英国也像美国那样,变得品味低俗。
“夫人,我一直很想来拜访您,可惜一直没机会,抱歉我来得这样迟!”他昂起头说话,好似这样就能使他变得有气势。
“勋爵,久仰您的大名。”侯爵夫人不情愿地伸出手,强忍着被对方恶心地一吻。
“小小礼物,不承敬意!”递过一只丝绒盒子,开关弹开,蓝宝石手链炫目的刺了在场人的眼。
“您太客气了!”虽然,她觉得一件小首饰收买不了自己,但这刺眼的光还是让她感到舒心了些,脸色也稍微缓和,“勋爵,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爵爷这会儿不在家,但晚餐时肯定会回来,我想您会愿意见见他的。”
“当然,我就是特意来拜访他跟您的。”
“不过,薇薇安跟塔西斯王子出去了,一般不过午夜,她是不会回家。”盯牢对方的脸,出乎意料的,他完全没有失望的表情。
“夫人,请恕我无礼……”相反的他东张西望的像在寻找另一个人,“我的外套刚才被雨淋湿了,鞋和袜子也渗了雨水,很不舒服,可否请府上的仆人替我烘一烘?”
“那有何难?管家!”侯爵夫人摇铃唤来雷曦骏,“你带勋爵到客房换件衣服,那儿有干净的袜子和拖鞋。”
坐车来,却还被淋成这样,换了世袭贵族,绝不会允许这种丢脸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眼见雷曦骏高大挺拔的姿态比对那瑟瑟发抖的小蚌子,侯爵夫人不由得回头对女仆抛出一句轻蔑的评论,“哼,什么沙伊尔勋爵,连我们的管家都不如!”
另一方面,领着贵客进房的雷曦骏,门才刚阖上,立刻被“沙伊尔勋爵”对着他大跳大叫。
“少爷!少爷!我好想你!”他的表情兴奋而激动。
“没经允许,擅自闯到这儿来打扰你的主人!彼德,你该当何罪!”雷曦骏满脸不悦,阴沉开口。
原来雷曦骏正是打算送第一百零一份礼来的沙伊尔。
“彼德没有罪,彼德是来救少爷的!”扮成勋爵而来的彼德无辜地摊开手。
“难道我待在这妻会有生命危险?”雷曦骏白了他一眼。
“有没有生命危险彼德不知道,彼德只知道,少爷您再待下去,身分迟早会被拆穿的!”
“放心,他们都不认识我,不可能发现我是正牌的沙伊尔!”雷曦骏跷着二郎腿,自信满满,“如果不幸被他们瞧见了报上那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我可以告诉他们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
“可是萨克逊伯爵他们前阵子天天跟您打球,”彼德举手反驳,“他们肯定能认出您的,听说,他们都是古金斯夫妇的朋友,就算平时没来作客,至少银婚庆典那天肯定会来的!”
“到时候我可以找个借口不出面。”雷曦骏不以为惧,“倒是你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冒充我!罢才送侯爵夫人的那条手链,你从哪儿弄来的?”
“嘻嘻,是从少爷您那个小房间里胡乱拿的,真没想到,您送给古金斯小姐的礼物,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她不收真是傻瓜!”
“你这小子果然越来越没分寸,敢骂你主人的未婚妻是傻瓜!”
“未婚妻?”彼德无奈地摇头,“少爷,您在作白日梦吗?听说她现在天天跟塔西斯王子早出晚归,您还指望她能成为您的未婚妻吗?”
“不是指望,是确信!”他撢挥袖上的灰尘,“否则我待在这里干什么?”
“唉,少爷,我应该说您自信呢?还是说您可怜呢?”彼德眼中闪烁同情的泪光。
“你应该马上下楼,开着你的小车,滚回去!”他瞪了瞪话多又碍眼的彼德。
“少爷,您的叔叔打过几次电话给您,问您为什么不去公司,有一堆文件还等着您签字呢!”彼德总算找到了逗留的借口。
“他不是答应要放我一个月的假吗?难道还嫌钱赚得不够多?”
“他大概后悔了,发现钱越多越好。”
“好吧!”雷曦骏灵机一动,拍拍彼德的肩,“既然你来了,我就交个任务给你!以后每隔两、三天你就以沙伊尔勋爵的名义到这座城堡来,把公司要签字的文件带给我,明白?”
“少爷,文件是小事,劝您不要为了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挥霍了大好时光,才是我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彼德抬头挺胸,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语调慷慨激昂。
“对不起,”玛丽敲门而入,“沙伊尔勋爵,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请您到饭厅用餐。”
彼德猛然看见这个跟他同样金发蓝眼、长满雀斑的小女孩,像触了电似的,顿时呆了呆。
玛丽发现有人凝望她,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雷管家,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呢?”反应灵敏的雷曦骏嗅到了空气中一股暧昧的气息,看看这对触电的孩子,会心一笑。
听到问话,恍了神的玛丽赶紧说:“小姐说她现在不想吃晚餐,我们是要将餐点送进她房里,还是等她饿了再叫厨子做?”
“小姐回来了?”他感到纳闷,她不是说今天要晚点回来吗?
“是的,但她一回来就躲在花房里闷闷不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玛丽耸耸肩,“大概是跟塔西斯王子吵架了,恋爱中的女人真叫人捉模不透呢!”
“把饭菜端到她房里吧,我会劝她按时吃的。”雷曦骏蹙紧了眉。
“但愿您能劝得动她。”玛丽用眼角瞥了瞥那个仍然痴痴望着她的男孩,心头有些小鹿乱撞,却装出吟持的模样,迅速出去了。
门关上,雷曦骏调侃地拍了彼德的肩,“现在,去陪侯爵夫人用晚餐吧,我的勋爵!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男人会为了喜欢的女人挥霍大好时光了吧?相信从此以后,即使不送文件,你也会另找借口常到这儿来坐坐的。”
做一个管家还真是辛苦呀,不仅要照顾主人的身体,还得照顾她的心。
雷曦骏走进花房的时候,正值大雨滂沱,雨水从花房天顶冲刷而落,他们就像置身于瀑布之下。
天地间,迷迷茫茫,花房里却是姹紫嫣红,季薇薇坐在一丛郁金香中央。
“外面很冷,这儿却是四季如春,好舒服……”听见脚步声,她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像猫咪般的伸了个懒腰。
“妳小时候一不开心,就喜欢躲到这种地方,”雷曦骏扬起了笑容,“还记得我们以前的邻居沃尔太太在房顶上搭了个花房吗?有一次妳踩坏了她的铃兰。”
“呸,”季薇薇耍赖,“铃兰不是我踩坏的,是你!”
“从小就喜欢诬陷我,现在还是一样!”他走过去,模模她的头,“以前妳做了什么坏事,别人总是找到我家,叫我父母把我痛打一顿!”
“你被小流氓欺负的时候,总是我替你打抱不平,也弄得一身是伤!”她不服气地反驳。
“好,算妳有理,”他挨着她坐下,“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
“哼!我哪有不开心?”她别过脸去。
“躲进花房、不吃晚餐、说话时气冲冲的,种种迹象表明了妳此刻的心情。”他逐一推理。
“哼,想扮侦探?好,我就让你扮到底!猜猜我为什么不开心?”她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
“肯定跟塔西斯王子有关。”
她的嘻皮笑脸顿时凝固,“玛丽那个该死的家伙跟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不用她说,谁都可以猜到,恋爱中的女人,喜怒哀乐只会跟一个人有关。”她们的男人!
“好吧,算你说得有点对!”她忽然站起来,反复徘徊,几次欲开口却都难以启齿。
“小姐,再惊悚的事我也听过,不用担心吓倒我,妳尽避开口吧!”他循循善诱着。
“曦骏,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很色啊?”她有些气愤地咬牙。
“他是不是欺负妳了?!”先前还很心平气和的雷曦骏忽然跳了起来。
她举起握紧的拳头,“对,如果他不是王子,我早就一拳把他打飞了!”
“他侵犯妳哪里了?”他不安的目光扫视她全身。
“他、他……”季薇薇忽然委屈地大哭起来,“他想吻我的嘴!”
“吻妳的嘴?!”这个答案倒让他呆了呆,“就这么简单?”
“简单!”季薇薇暴怒,“这么的事,你居然说简单?”
“哈哈哈……”原本紧绷的人儿终于舒了一口气,他忍俊不住的开了口,“小姐,妳出生在五千年前的中国吗?妳是尼姑还是修女?恋人之间相处,接吻是最最简单的事了!”
“但我还是觉得很恶心呀!”从小妈妈就教育她,她们中国人最洁身自爱了。
她是听话的乖孩子,虽然喜欢跟人打架,形象如同辣妹,但却依然保持着无比纯洁的处子之心。
而且,接吻真的好恶心哦,一想到对方的口水……
“这么说起来,妳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心怀鬼胎的他暗自窃喜,想不到分离十年,她仍是单纯的小傻瓜?
“有过的!”她不肯丢脸,大力反驳,“不过……不过他们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快就同我分手了。”
“哪个原因?因为妳不肯同他们接吻?”他终于忍不住的捧月复大笑,“小姐,如果我是妳的男友,整天看得见吃不着,我也会跟妳分手的,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强忍下一颗驿动的心。”除了他例外!
“所以,曦骏……”她忽然又一副哭腔,“我好怕!”
“怕什么?”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如果他胆敢再侵犯妳,不用手下留情,狠狠地揍他一拳!”
“我是怕跟他分手!”她终于倾诉衷肠,“我怕他也因为这个原因最后跟我说拜拜!”
“这么说,妳是希望他『侵犯』妳喽?”刚刚浮现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
“嗯,”她点点头,“我希望他下次『侵犯』我的时候,我能够屈服,有什么方法能让接吻变得不那么恶心、能让我不想打他?你教教我吧,求你啦!”
雷曦骏无奈地望着这个小傻瓜,胸中翻山倒海,他叹了一口气,冷不防的吻上她……
她的唇,如花瓣般柔软而娇艳,尚未被碰触的纯洁之地,就算不能永远属于他,第一次,也注定了要给他。
“会想打我吗?”蜂吮花蜜般,触了触,立刻闪开,抚着她的脸庞低沉地问。
季薇薇显然被怔愣住了,良久才摇摇头。
“不懂事的小东西,现在让我来教教妳……”他笑了笑,再次吻了下去,这一回,少了先前的试探和温柔,加了几许霸道和力度。
属于男子的馥郁体香因为而变得浓烈,与四周的花香纠缠在一起,让她的双眼渐渐迷醉。
“这个叫浅吻,还有深吻……”他的舌不期然伸入她微张的嘴,引来一阵被堵住的惊呼。
滑而软的触感,像一片美味的贝肉,季薇薇诧异地发现自己并不排斥,甚至在它的挑逗下,也尝试着深深含住它。
“很好!”他气喘吁吁地暂时月兑离她的温柔,继续教授,“有的男人会趁这个时候,双手并用,侵犯妳的这儿……”
他粗糙的指探进她的衣内,模寻到那两颗圆润的山丘,轻轻地揉捏。
“有的男人,会比较用力……”
大掌忽然抓紧那两团绵软,使得她娇吟出声。
“薇薇,现在妳还想打我吗?”他低嘎地问。
季薇薇懵懂地凝望着紧贴在她身上的伟岸躯体──好奇怪,她并非不排斥,甚至有一种渴望的感觉,期待他更加“凶残”地对待自己,想要更多……
酡红的脸儿含着羞怯,胸前不断起伏,她默默的将玉臂缠上他的肩,代替回笞。
“嗯……”被她的回应挑起激狂,他再次狠狠地吻她、抱她、揉捏她,举动也更为大胆,先前还是停留在胸前的手,不自禁的向下探索。
“有的男人,这个时候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侵犯妳的这儿……”炽热的大掌沿着底裤边缘探入她的禁地,“薇薇……”
“嗯?”呆愣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任他肆意胡来。
“如果妳不想继续,如果妳感到身下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妳,令妳感到很不舒服,这时候妳就应该有所行动,狠狠地踢他,保护自己……”他停住摩擦的身子,在良心的驱使下最后问一句,“薇薇,妳想继续吗?”
“呃?”她想让他继续,可是此刻的他不是在扮演塔西斯王子吗?不自觉地意识到下一步的危险,于是她想也没想,很听话地抬起膝,踢向他的硬挺。
“哎哟──”雷曦骏忽然遭此袭击,剧痛难忍,滚落到一旁花丛中,压坏一片百合。“妳……”他满脸冷汗,指着季薇薇半晌发不出声音,“妳还真的踢呀!”
“是你叫我踢的呀!”不知道男人的宝贝何等脆弱,她无辜地上前搀扶他,“我没有很用力呀,你为什么会痛成这样?”
“男人这里是很脆弱的!”这个呆爪,他完全被她打败了。
“我帮你揉一揉……”她很好心地伸出小手。
“不、不用了,”他大叫,并且慌忙的避开,她那双撩人的手若真伸过来,早已欲火焚身的他,岂不难以抗拒的吃了她?
“曦骏,”回忆起刚才的练习,她很满意地拍着他的肩,“原来接吻的感觉这么美妙,我想将来我会很乐意让塔西斯王子『侵犯』我的!你这个老师真了不起!”
雷曦骏不由得苦笑,大大的后悔。刚才,他不应该做一个“了不起”的老师,应该当一个“卑鄙小人”!
狩猎成为贵族们秋天必备的娱乐之一,有没有狩到猎物其实并不重要,真正的乐趣在于骑马、溜狗,让猎枪不至于生锈,让新订作的猎装有展示的机会,林中享受野餐的时候,还顺便可以在树后追逐喜爱的女人。
依山傍水的古金斯侯爵城堡,年年都成为狩猎的最佳胜地。
每年秋天,侯爵夫人总是显得春风满面,不仅可以在客人们面前炫耀城堡四周美丽的景色,更可以听到诸人对她结婚周年纪念的道贺之辞。
可是在季薇薇的眼里,这一切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无聊!
以往,还在街头乱晃乱逛时,她也曾羡慕过电影里贵族们的生活,不仅时常有热闹的派对,还能穿着华丽高贵的服装翩翩起舞,可是现在,当她亲身体验了其中的滋味,在虚情假意、互相炫耀中穿行,还得频频微笑,她就心生厌恶。
“放──”眼看一只碟子被抛上空空,“砰”的一声,被猎枪击中粉碎而落,四周响起掌声,季薇薇便自觉避开这种弱智的游戏,远离人群聚集的树林,回到寂静的书房。
“薇薇安……”一个脚步声紧跟着她,并开口叫住了她。
“殿下?”她诧异地发现身后站着塔西斯王子。自从那日在他的宅邸,因为他的吻使她抗拒的逃窜,两人已经好久没见了。
今天,侯爵夫人邀请了他,她是知道的,只不过,在热闹的人群中,为避免尴尬,没有说话。
“薇薇安,我是来向妳道歉的。”塔西斯王子彬彬有礼的欠身。
“道歉?为了什么?”她装傻。
“为了那日我冒犯了妳。”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薇薇安,妳能原谅我那日的情不自禁吗?即使不做情人,我也不想失去妳这个朋友。”
“殿下……”没有露出男人可怕的本性之时,他仍是她从少女时代起就爱慕的白马王子,高大,英俊、温柔……她怎么舍得怪他?
“我真嫉妒那个人。”塔西斯王子忽然显得哀伤地说。
“谁?”他伤心的表情让她愣了住。
“妳的心上人,”他垂眸撇过脸去,“那个相框里里的人。是因为他,妳才拒绝我的吧?”
“相框?”她忆起,两人彷次见面的那天,她曾抱着一只相框独舞华尔兹。“哈哈哈──”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的,我知道自己这种举动很可笑,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嫉妒……”塔西斯王子的声音仍然无限哀痛。
“不,殿下,我不是笑您……我笑的是那只相框。”她从抽屉里找出那天的“道具”,犹豫片刻,一咬牙将它塞进他手中,“您自己看看这是谁。”
懊到时候了,多年的感情就让它在此刻爆发吧,她不愿再埋藏下去了。
“我?”塔西斯王子惊愕地望着手中呈现出的肖像──那甚至不是一张真正的照片,只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图片。
“殿下,我从小就仰慕您……多年以来收藏了不少关于您的消息,这个相框,本来应该放一张您的相片,可惜……我没有。”她低着头,任痴心的话语表露无遗。
她一向自认大胆,但从未像今日般的勇敢无惧。
“薇薇安,我痴心的傻女孩。”没有哪个男人面对如此完美又痴情的女孩会不动容的,塔西斯王子明显受到感动,一把搂住她。
很自然的,他吻了她,伴着他的颤抖和喘息。
这一次,季薇薇没有反抗。
她已经学会了接吻,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不是吗?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个吻,完全不同于那日在大雨底下,香气缠绕的花房里,她得到的那个吻……那种心灵激颤的感觉,完全没有。
她发现自己还是很排斥的感到厌恶,拳头微微握起,她实在很想推开眼前的人。
这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事!爱的人吻她,她抗拒,不爱的人吻她,她却陶醉在其中?愣怔中,她百思不得其解。
心底的声音悄悄响起,如果塔西斯王子也像那个人一样,对她上下其手的抚模及挑逗,她定会顾不得英国和西班牙的友谊,一拳将眼前的人打趴在地上!
幸好,他适时停止了这个吻,并笑着抵住她的额。
“对不起……”刚才的吻,她完全没有投入。
“薇薇安,妳只是太紧张了,不过比起上一次,已经有所进步了。”塔西斯王子安慰的道。
“我、我会努力的。”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怪异的表情。
“薇薇安,记住今天──今天是我们正式交往的日子。”
盼了多年,小女孩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这本该是让她狂喜的一天,可为什么她却没有兴奋,只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