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进了他的卧室,锁上门,魏景易仍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放我下来啦!”被他扛在肩头的洁玉老大不爽,居高临下的赏了他一堆粉拳。
“告诉我,你是怎么遇上这老魔星的?”他依言放下了她,却仍抓住她的胳膊,焦急的问道。
“老魔星?”洁玉怔一怔。
他说的是刚才那位替她赶走恶仆,好心的带她进庄园的老人吗?
“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见她只是发怔,魏景易更急了。
“受伤?”旧伤算吗?洁玉下意识模模额上的旧疤。
她不由瑟缩了一下,刚才进庄园的时候,她经过那棵大橡树,又一次重温了被封存起来的血腥记忆。
她瑟缩的表情让魏景易误会了。
“该死!”他忍不住诅咒。他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放心,以后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祖父,他也不允许!
“嗯,我不怕。”他的一双铁臂勃得她好痛,不过这也代表着他对她的在乎,让洁玉甘之如饴。
“很厉害吗?”魏景易的声音显得紧绷。
“厉害?”什么很厉害啊?她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路。
“该死!”情急之下,他也等不及她慢吞吞的回答了,干脆直接用手去探索她的受伤情况。
“这里疼吗?”大手抚上她小巧的头颅。
“嗯。”被他下巴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这里呢?”大手顺着柔滑的发丝滑下,来到纤细的肩上。
“有些酸痛。”她老实的点点头。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魏景易语气温柔的问,轻柔的替她按捏紧绷的肩膀。
“嗯,好舒服。”洁玉点点头。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她的肩颈部位简直酸死了。
“那——这里呢?”好大的狗胆,竟胆敢伤害了她!愤怒让魏景易咬牙切齿的。
“嗯,这里也要。还有这里……”她自动自发的抓起他的大手,依次放在肩膀、背部、腰部……“全都要按摩喔!”
“该死!祖父他居然如此对你?!”魏景易忍不住大声咆哮。
“这关你祖父什么事了?”洁玉一脸奇怪的望着他。
“难道不是他让仆人打你的吗?”他一脸奇怪的回望着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他可是你的祖父啊!”听见他的话,洁玉一口气差点呛到。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我祖父碰在一起?”魏景易问道。
只要一想到单纯过头的洁玉居然曾经和比他这头虎鲨更狡猾的祖父在一起,他就感到冷汗涔涔。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忍不住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又抱痛我啦!能不能轻一点啊!”洁玉出声抱怨。
“又抱痛?”魏景易若有所悟。
“是啊!我身上会这么痛都是被你弄的啦!”洁玉的笑容甜美,灿烂的明眸都弯成新月了。
原来逗弄他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尤其是看到他这精明能干的大男人也会有糊涂的时候,那种感觉更是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好啊!你居然戏弄我!”魏景易终于省悟过来。
“是啊!我就是戏弄你,怎么样?”洁玉小手擦腰,一脸趾高气扬的“跩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难道你忘了我一向很有本事的吗?”魏景易给了她一个微笑。
等洁玉意识到他一脸狐狸看到猎物的奸险笑容时,她已经逃不了了,只得乖乖的被他禁锢在床上。
“你想做什么?!”从下面仰望着他,洁玉觉得他似乎变得更英俊了。
她一颗芳心怦抨狂跳,几乎快要蹦出胸口。
“做什么?当然是做我们都想做的事情了。”魏景易的笑容越来越危险,俊脸也越凑越近。
“胡说,我才没有想过要做的那些坏事呢!”洁玉绯红了一张小脸,却仍死鸭子嘴硬。
“那些?哪些呢?”
“就、就是……”他炽热的气息挑逗着她,让她的心跳更乱了,脑子也快糊成一团浆糊了。
“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
“我……”呜~~不管了、不管了!丢人就丢人吧!她决定豁出去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向他献吻了。
洁玉抬起头、努起嘴巴,狠狠的吻上她觊觎已久的目标——他迷人的薄唇。
呵呵!他的小东西还真是诚实呢!魏景易的鹰眸也荡漾着笑意。
下一刻,他低头迎上那两片柔媚红唇,四片唇相贴,魏景易化被动为主动。
薄唇厮磨着她的樱唇,牙齿轻咬着她丰润的唇瓣,煽情的舌忝噬着、逗弄着……
“你、你说话不、不算数,明、明明是我主……”主动的。洁玉气喘吁吁的提出抗议。
趁此良机,他的舌尖如愿的探进了她的。
轻舌忝、浅噬、勾挑……极尽挑逗之能事,直到她的脑子变得晕陶陶的,忘了要抗议。
“唔……”每次他的怀抱总能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这次也不例外。很快的,洁玉就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了他。
“我爱你,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他正想攻池掠地,却发现——
难道这就是太令恋人觉得放心可靠的下场吗?
呜……望着身下那张甜甜的睡颜,魏景易简直欲哭无泪。
他宠溺的吻了吻她的樱唇,拉过薄被为她盖上,以免她着凉。
“睡吧!我的小宝贝……”他又亲亲她的小嘴,这才翻身下床,打算去浴室冲个冷水澡,却忽然听见——
“不要,我不要做妹妹!”
“好,你说不要就不要。”他又回到床上,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了几句之后,才发现她仍在睡梦中。
深深的黑眼圈、微肿的眼睛,憔悴的小脸,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她这段日子以来过得有多辛苦。
“洁玉,我爱你……”他又一次吻上她的柔唇。
仿佛感觉到他的爱意,熟睡的小脸浮现出一抹甜甜的笑意;而他就坐在她身边满足的望着她,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延续到天荒地老。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担心敲门声会吵醒她,魏景易迅速跳下床去应门,门外是母亲的忠仆玛利亚。
“什么事?”
“少爷,老爷请你去他的书房。”玛利亚告知。
“我马上去。”魏景易点点头,又吩咐道:“你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间,包括我母亲。”
“是。”玛利亚犹豫了一下才道。
虽然他舍不得离开她,不过祖父那边的问题迟早要解决。
魏景易眷恋的回头望了床上的人儿一眼,而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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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汉昌的专属书房在二楼的右侧。
自从他去瑞士养病之后,书房就没有再使用了,不过仆人依旧将他的书房打扫得纤尘不染。
“祖父,您找我?”魏景易敲门走入,只见魏汉昌正戴着眼镜在翻看一本厚厚的相簿。
“过来,让我看看你。”魏汉昌合起相簿,并示意他过来。
“是。”魏景易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这位曾经主宰魏氏集团长达四十几年的老人。
日光照在魏汉昌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出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是因为对自己祖父的手段太了解,所以魏景易并不以为老迈的狮子就不会再吃人了。
注意到孙子警戒的目光,魏汉昌满意的点点头。
本来还有些担心她的存在会令他的孙子失去该有的警惕,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为了保护自己的所有物,魏景易这条虎鲨不但不会因此变得软弱可欺,相反的还会更加强悍。
“易儿,我一向对你很满意。”无论对人还是对己,魏汉昌的要求一向很严苛,这句满意对他来说已是最高的评价了。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多年的训练,让魏景易拥有强大的自制力。
“别太紧张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最优秀的孙子,这个事实不会因为你的父亲是任何人而改变。”魏汉昌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我那任性的女儿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下你这个儿子。”
“谢谢祖父。”魏景易对于祖父一向很尊崇,能够得到他的肯定让他激动不已。
“好了,你坐下吧!”魏汉昌拍拍身边的椅子,要他一起坐下,“叫你过来是想和你分享好东西,可不是让你来罚站。”
“好。”魏景易依言坐下。
“来,看看这个。”魏汉昌将相簿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
“好料,包你一定喜欢。”魏汉昌神秘兮兮的说。
“好料?”幸好他嘴里没有喝什么饮料,否则一定当场喷出来。
天哪!他无法想像已经七十岁高龄的祖父,也会看“公子”、“阁楼”之类的“好料”!
“咦?你怎么不看啊?”看孙子坐着不动,魏汉昌有些不高兴了。
“祖父,我看我还是不看了吧!”除了洁玉之外,他对那些身材惹火的女郎根本就不感兴趣。
“为什么不看?很有趣的,包管你看完这一本还想再看下一本。”魏汉昌怂恿他迈出第一步。
“这、这个,我其实已经有经验了,不需要这些东西做参考。”犹豫了一下,他选择了坦白。
“做参考?难道说……哈哈哈……”魏汉昌先是一愣,随即爆出一阵大笑。
“祖父,您怎么了?”魏景易被他吓了一跳。
“你——哈哈哈……你这小子居然以为我要给你看图?哈哈哈……”魏汉昌拍着桌子,笑得疯狂。
莫非——他误会祖父了?
魏景易翻开相簿,这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杂志,而是满满一本洁玉的照片。第一张就是她在雨地里恣意奔跑的画面,第二张是她冒着大雨兴高采烈的踩着泡泡玩。
那下一张该是她摔得满身泥的情景了吧?
魏景易微笑的又翻过一页。
丙然,摄影师非常精准的抓住了她的神韵,将镜头定格在她脸上从快乐转变为惊慌的一瞬间。而她那可爱的表情,让人恨不得能重重的咬上一口。
接着他也出现在照片里了。此时他才发现谢智凯所说的完全正确,照片中的他,表情正好诠释了一个词——一见钟情。
魏景易看得欲罢不能,鹰眸灼灼贪婪的看着每一张照片,随着相簿一页页翻过去,他似乎又重温一遍他俩从相识到相恋的全部过程。
“就告诉你是好料,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他痴迷的样子让魏汉昌很是得意。
“还有其他的对吗?我记得您说过还有下一本。”魏景易急着想看到更多的好料。
“当然有了,像这样的相册我还几十本呢!只有照片算什么,我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呢!”魏汉昌有些得意忘形了。
“其他的?”
“当然了。你看,这是洁玉写给我的。”老人从上了锁的抽屉里模出一封信,放到魏景易面前。
魏景易打开那张薄薄的信笺,上头略显得稚气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
亲爱的长腿叔叔……
“长腿?”魏景易斜睨着祖父那两条和长腿扯不上一点关系的短腿。
“我喜欢别人叫我长腿叔叔不行吗?”魏汉昌看出他的质疑,气呼呼的说。
魏景易从不曾见过严厉的祖父有像现在这么人性化的一面,不由呆了呆。
记忆里,严肃的祖父总对他有着诸多严格的要求,而他对于祖父也总是尊敬有余而亲热不足。事实上,住在魏家庄园里的人都极度缺乏情感上的交流。
魏景易低头继续读信。
亲爱的长腿叔叔,你好:
真遗憾你没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很显然的,这是一封受资助者写给捐助者的信,信里描写了一场“盛大”的国小毕业典礼,而最后落款者则是洁玉。
“祖父,您是洁玉的捐助人?”他惊讶无比,以为祖父一向是个在商场上杀戮无情的狠角色,没想到他居然也有慈善的一面。
“她是第一个。”魏汉昌点点头。
“第一个?”意思是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嗯,十几年前我设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年幼失亲的孩子。”魏汉昌点点头。
“慈善基金会?”魏景易觉得眼前的祖父好陌生,也好慈祥,不由眼眶一热。
“对,基金会选择一些年幼失亲的孩子,提供他们生活和就学的所有费用;等他们有能力工作之后,再分期将钱还回基金会,这样就能维持基金会的资源源源不绝了。”魏汉昌解释。“洁玉是第一批的受惠者,而她的钱大概到年底的时候就可以还清了。”
起先他匿名资助刘家母女,目的是希望她们能赶紧回台湾,以免扰乱了魏家的正常生活,根本就没有存什么慈善心肠。
之后,刘静如死于癌症,洁玉则在他的资助下上了小学,当她学会写字之后,就开始写信给他。
起先她会写的字还不多,短短的一封信里总是充满了代替符号,到后来会写的字多了,信也越写越长。
从早餐吃什么到晚上作什么梦、考试得第几名等等,各种大大小小的琐事都会和他分享。
而魏汉昌也从一开始的爱理不理,到后来的每封信必看必回,不知不觉中,这纯净如水的女孩走入了他的心里。
听着祖父的描述,魏景易忽然觉得瘦小的祖父变得高大许多,而他也才明白这一切来龙去脉。
“叩叩叩”,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书房的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仍有些睡眼蒙胧的洁玉。
罢才她一醒来,不见魏景易的人影,就急着问守在房门外的玛利亚,玛利亚这才将她带了过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魏景易迎上前去,注意到她仍有些肿的眼睛,心疼的道。
“我的肚子有点饿了。”洁玉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十分钟后开饭。”魏汉昌透过对讲机吩咐厨房。
“咦?你手上拿的是什么?”魏景易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是要寄出去的信。对了,景易,我该怎么将信寄出去呢?”每个月她至少会和她的捐助人通一封信。不过这个月因为事情较多,拖延了时间,刚才她一想起来,就立刻提笔写了信。
“你就交给我吧!”
“我会让人帮你去寄的。”
魏景易和魏汉昌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那——你就将信交给祖父吧!”魏景易意识到自己并非正宗的“长腿叔叔”,只好选择退让。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了呢?”
“不会,我还有其他信要寄,刚好一起。”魏汉昌赶紧解释。
“那就麻烦您了。”她双手递去一封信。
魏汉昌接过一看,果然,信封上写著“长腿叔叔亲启”几个字。
别忘了,您答应过要给我看相簿。
要记得保密啊!
当然,否则就少了许多乐趣了……
爷爷和孙子交换着彼此才看得懂的眼神。
“你们两个怎么了?”洁玉看着,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奇怪。
“刚才你不是说饿了吗?”魏汉昌清清喉咙道。
“是啊!我看厨房也差不多准备好晚饭了。”魏景易岔开话题,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往书房外。
“嗯。”握住他温暖的大手,洁玉知道这男人已经实现了对她的诺言,赢回属于他俩的幸福。
身后,魏汉昌则像个守财奴似的,将刚才拿到的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收进他的“宝库”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