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将近一个月的赋闲日子,瘟胤宁怀着惆怅压抑的心情重返报社的工作岗位。若非昔日他放弃诸多的享受假期的机会,总编辑岂会容许他这番肆无忌惮地轻松这么长一段时日?
那晚无端被驳拒的真情告白。教他不能释怀地检视不出任何严重的失败总结。而后,他俩的相处更陷入胶着的凝固态势,她竭尽所能地避着他,而她的疏漠却又令他退却更甚。
他困窘在矛盾的情结里,她如惊弓之鸟的失措,教他不忍强迫她面对自己。但,他涨溢的爱潮却又苦近得他欲溺欲狂!
褚晨薇边搅拌着刚冲泡的咖啡,边居心叵测地朝一脸沉阴的温胤宁踅近。
“逍遥了这么久,怎么不是神清气爽的活力四射模样,反而死寂沉沉?"
温胤宁兀自浸婬在自我的思绪里,对她的靠近及声音浑然不觉地置若罔闻。
褚晨薇冒火地落掌于他桌上,“温胤宁!你是聋子吗?"
他大梦乍醒地元神归位,“有事吗?"
“怎么?连上班时间都舍不得忘掉那朝夕相处的美人儿。”她近乎讥讽的酸溜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他皱眉道。他并不喜欢心事暴现于别人面前的透明感。
“我有乱说吗?你能否认花颜儿不教你魂牵梦萦?"她洞烛地说。
“这些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她弯腰附在她耳畔,“她可是我的强劲情敌呢!"她虚声虚息地说。
“我要工作了,没闲情听你嚼些五四三的舌根。”
“不过,我很快就要击败她了!"她自顾自地说,显得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温胤宁隐约衍萌不祥预感,“你什么意思?"他对她眼神里的怪辉芒直觉不舒服。
“连月老都认为咱们是姻缘天注定,你是我的了。”
温胤宁微眯起双眼,对她诡谲的话不寒而栗!
“我要你今天下班送我回公寓。”她出其不意地以命令的姿态说道。
“我不是你专属的司机。”他一口回绝她的无理。
“哦?"她微微一哂地浅啜咖啡,“倘若你不送这一趟,恐怕你全后悔的。”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啼笑皆非。
“花颜儿这个理由够不够呢?"她故弄玄虚。
温胤宁已经厌烦她一连串的莫名言行。“你到底在搞什么?有话直说,没事就请你别再一直跟我抬杆。”
难道你没兴趣知道我握有花颜儿什么秘密吗?"未达目的,她岂能息鼓收兵?
秘密?难不成……但是,可能吗?她怎么会察觉,甚至深掘发现?他们不是掩藏得很好吗?莫非那里显露破绽了。
“下班我在门口等你。”抢先撂下这句话。她步履显主轻盈飘然地走开了。
温胤宁心里不由得兜罩—层忐忑薄雾。
傍晚五点左右,温胤宁载送褚晨薇抵达她租赁独居的单人小鲍寓。
“别客气,随便坐!"她将背包往作沙发扔,“喝什么?茶?可乐?"声音犹在厅里回荡,她人已经钻进厨房去了。
温胤宁原欲要她别麻烦,但她急惊风似的动作却教他总慢半拍。
“喝水”褚晨薇体贴地将玻璃杯递到他手里。
温胤宁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宗明义,“你在卖什么关子?现在可以揭示答案了吧?"
他迫不及待的情急,教她的笑容微微僵凝。“实在教我嫉妒得可以!花颜儿竟然有办法让你这么个冷冰冰的大男人为她紧张兮兮的!"
温胤宁深切体觉到她变得让他陌生,至少与他印象中那个率性大方、洒月兑自然的女孩无法贴符。眼前的她,仿佛怀有深得教人胆战的城府。“真希望你也能把真的爱给我。”会的,他一定会的!她十足把握地暗忖。
“我来这里并不是要听这些的。”他萌生离意。
“OK!我马上揭晓总行了吧!"
褚晨薇进香闺关晌后,手中拿着一叠5X7的相片回到客厅。
“相信这相片上的精采内容,你应该还是记意犹新吧!"
温胤宁震惊万分地迅速看完整叠的相片,瞠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瞪视她,“你找人监视我?"他跳起身。
“这些全是我误打误撞所拍摄到的,而我也的确委托过征信社,但不是查你而是花颜儿,谁知道什么都查不到。所以,我便埋伏在牧场外围,希望能逮到她落单的时候再接近她,结果连老天爷都帮助我,让我无意间拍到这些惊人的画面。”
温胤宁试图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冲动只会坏事,“就算你拍到这些又怎么样?"
“我可以有恃无恐地为所欲为呀!”她倒承认得大方。
“你的目的……”
“就是你!"褚晨薇眼波流露魅惑地缓缓往他胸膛挪移贴近。
他仓皇地踉跄退步,“我已经表过态,你何苦再执着纠缠?"
“一旦我爱了,别妄想我会放弃!"她的神情坚决,“没错,你是表态过,但我不接受,我大费周章就是要勒索你。”
“勒索?”
“我要勒索你的爱情!"她可谓为爱不择手段。
“荒谬!"他啐斥到,“你肯定是疯了才会耍计谋来协迫我!"相片被他揉捏得皱巴巴的。
“是吗?你想想提看,假如这些照片在报上刊登的话……”
“你凭什么认为这些相片会引起大众的震撼?"他急着截断她的话。
“你没发现我所拍的角落及堵塞近,再再都强调着照片中人的飞天绝非人工所为,而且她在空中的肢体语言更自然流畅得不可思议。”她再次靠近他,“若再经由我的生花妙笔加油添醋一番,还能不引发言论和各界哗然吗?而届时花颜儿会被当作什么怪物00那就更难说了。”
温胤宁肝火窜燃,倏然打了她一巴掌!"你既卑鄙又毫无道德和责任!"他怒斥道。
晨薇捂着火辣的右颊,幽幽地冷笑,“只可能将你攫获,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
温胤宁狠狠地把相片掷散于地毯上,转身欲离。
“你要是敢迈出大门一步,我马上就公布照片,不要冒险赌气,我说到做到!"如此耸动的新闻,她相信总编辑亦不会删除。
他的脚步被拴扣住了,他冷峻又无奈地咬牙切齿着。
“胤宁。”她纤细的手从他的肩头,轻缓地往他的壮臂抚滑到手腕,她亦同时绕停于他面前,“我要你爱我,当然,我不会苛求你立刻就将爱悉数转移到我身上,来日方长,我会让你慢慢心甘情愿地为我痴狂。”她渴慕地把自己贴近他气息晴朗的怀抱里。
温胤宁僵直地任由她自我陶醉的依偎。
他必须保护颜儿,说什么都不能让她暴光!为此,他现在无疑是被绑手缚足于这个囹圄里了。
所谓祸不单行,他真是为自己面临感情的内忧外患而直觉悲哀苦恼!
悲哀的是颜儿拒载他的情重;苦恼的是褚晨薇教他排抗不得情狂。
他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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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阳没了劲似地西落,夕霞的绚丽灿亮整片长空。
温馥萱已经回家调养,但每天得定时到医院进行复健治疗。
此刻,她坐在轮椅上靠驻于客厅的矮开有窗栏边。她神游太虚地望着不知名的某点冥思,—派旁若无人的寂静。
时间走得刁蛮恣意,而她的相思成灾却教她度日如年般的煎熬!
是谁说醉过方知酒深,爱过才知情深的?她的满控柔情真爱却来不及释放,就夭折于段默的绝情远走中。
段默啊!段默,你委实残忍冷酷,就算是萍水相逢,各分东西前也会互道声珍重,而你却徒留伤怀遗憾让我受困思念!温馥萱双手颤晃地纠扯着覆盖在膝上的薄毯。
不禁地,她的秋水翦眸又惆怅地湿润了。
“馥萱?"花颜儿轻声地唤她。
温馥萱微微受惊地抚住胸口,“什么?”
“我帮你榨了杯柳橙汁。”
“谢谢。”她接手过来,并且啜饮了一口。
花颜儿单肘支于窗栏上,凝睇着她好半晌。
“我脸上长花了吗?"瘟馥萱忸怩地模模明显瘦削的女敕腮。“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
“你是不是在想段默?"她单刀直入地问。
她轻咬唇瓣,“颜儿,怎么办?想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好无助、好茫然。”刻骨的相思竟似飘浮在无际汪洋里,随时都有溺水敝死的危险。
“馥萱……”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深陷到这样欲痴狂的无法自拔?起初的纯粹救人意念,我怎么也料不到会变质成这番深浓的情愫。”她不停地摇着头颈,披泻的直发教流动的微闷空气给撩乱了。
“馥萱,你必须认清他已经走了的事实。我不想刺激你,但也许他不再回来了呢?"花颜儿半蹲在轮椅前,并将手附于温馥萱的手背上,“你不能让自己一直不快乐。”她由衷地说。
“我已经迷失一颗心,怕只怕就连时间也找不回它!"她几乎现在就可以体觉爱情这玩意的影响力及羁绊。
花颜儿并非爱情专家,面对温馥萱的为爱忧伤,她也只有静默无语了。事实上,连她也正被情所困着!
这时,门铃声作响。花颜儿前去开门。
“哈罗!又见面了。”褚晨薇探头探脑地左右前后张望,“温胤宁还没回来吧?"她特地提早离开报社,赶到超市场焙买鲜菜蔬果,准备今晚为他张罗一顿惊喜晚餐。当然这只是企图之一,再者,就是要向花颜儿示威。
花颜儿摇了摇头,“你有事找他吗?可是,你们不是一块工作……”
“我到这儿来是要为温胤宁烹调我对他深深爱意的晚饭。”她伴装幸福美满的小女人样子。
深深爱意?花颜儿的心忽似遭柄利刃划痕迹!
“能为挚爱的人儿做点事是很教人满足的。”褚晨薇大大方方地长跑直入到屋里,“不晓得温胤宁的口味是重的或是轻淡些?其实也无所谓,我的菜色一应俱全。绝对有他喜欢的。”她像在对花颜儿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他不挑嘴的。”
“哦?"褚晨薇竟觉得吃味。她对他的了解也令自己心头不是滋味。“厨房在哪儿。”
“我带你去。”
“等一下。”褚晨薇这会儿才发觉窗旁的女人,“你是温胤宁的妹妹吗?"她从他们颇为酷似的神情判知。
“你好。”温馥萱谦善的微笑。
褚晨薇打量着她,“恕我冒昧,你……”
她了然地接口道:“前阵子受伤,现在正在做复健。”她相信轮椅只是她暂时的伙伴。
“原来如此。那祝你早日康复了。”
温馥萱含首致谢意。
看着她往厨房去的背影。她心中不由得凝聚疑问,哥哥接爱她了吗?瞧她现在愉悦的飞场神采与她之前失意酒醉的潦倒样,简直相差得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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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净的厨房里褚晨薇套上围裙,展开忙开忙碌的工作。
“需不需要格忙?"花颜儿想尽点力地问道。
“呃……”她沉吟半晌,“也好。你帮我把高丽菜拨开洗一洗。”
趁着花颜儿在水池前弄弄洗洗之时,褚晨薇伺机就近打量着她。
奇怪?她的生理构造并无殊异之处呀?到底为什么能像支鸟般的悠游天际?难不成她是精灵甚或飞禽之类的非人化身?
这个突然闯进脑海的念头,教褚晨薇的鸡皮疙瘩蓦然战栗起地竖立。而原本欲探询的冲动更是熄灭殆飞翔,倘若花颜儿发现身分被怀疑而恼羞成怒地杀她灭口,那还得了?她可没胆冒险。
其实,她何必去在乎花颜儿是什么东西呢?反正花颜儿那教人诧愕的与众不同,可以让她尽情索取温胤宁的爱情。她并不贪心,只要她能拥有他的钟情,她可以选择不去计较花颜儿的真面目。
然而,如果花颜儿不识相地非跟她争,那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管她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妖怪,她照样可以豁出去捍卫自己的爱情!
晚饭桌上,整个气氛因为褚晨薇的加入而明显得不自然。
温胤宁更恼怒又忐忑交织地心神难宁。他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花颜儿细微和脸部变化,而褚晨薇则十足恋爱中女人的甜柔对待,却教他有口难言地任她摆布。
“温胤宁,尝尝我的招牌拿手菜。”褚晨向体贴倍至地挟了块蚵仔煎到他已添满许多的菜的盘子里。“这是我妈妈独家传授的哟!"
他应付地撇撇唇畔,他的心紧紧在始终埋首吃饭的花颜儿身上,她的无波无纹让他不能自持地益发焦躁愁虑。
“温胤宁,总编说你上次做的那个专题报道回声很大,希望你再费心做个续篇。”
“温胤宁,明天下午新闻局的记者抬待会,总编派咱们去,别忘了!"
“温胤宁,你知道吗?昨天我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一套咖啡色的套装,我很中意,可是那惊为天人的标价,让我只有忍痛对它视而不见了。”
“温胤宁,你猜猜看下个月有啥大事?是我的生日啦!"她撒娇着,“你想送我什么物呀?其实也用不着太昂贵,礼轻情意重嘛!"
“温胤宁,最近有许多好莱坞精采的电影上映,咱们抽空去看好不好?"
“温胤宁,你别老扒饭,多吃点菜嘛!来,这是宫保鸡丁。”
褚晨薇极欲展现细腻温柔地喋喋不休着。其实,她更想表现的是,让花颜儿领悟他俩相爱的现实,教花颜儿知难而退。
但,温胤宁和花颜儿却是各怀忧悒及愁怨的心事,食不知味,褚晨薇的言语只是更催浓了他俩的低迷心绪。
温馥萱机敏地触觉到哥哥与花颜儿如出一辙的出奇名堂。他俩间联系着一股如丝般的莫名隐浪,她解析不出其因子,只能直觉这些无形的涌动皆因褚晨薇而变得暧昧且阴悒。
程叔则不甚欣赏褚晨薇这叽哩呱啦个不停的女孩子!连吃顿饭也要黏着温胤宁展露甜死人不偿命的娇态,但对得起于这桌佳肴是人家辛苦张罗的,他也不好发难。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家馥萱和颜儿的清纯善良及娴静。
饭后,程叔争取到洗碗的工作机会,只因他想图个耳根清静。其余人则移架到客厅观赏新闻节目。
褚晨薇提出一袋子的苹果,“来,大家来吃饭后水果。”她殷勤地分发,“这些青苹果是我在超市买的,我都挑最新鲜漂亮的哦!已经洗干净了,可以直接吃。”她口齿俐落地啃了口脆响的好滋味果肉。
“温胤宁,这个女主播的发型真是老土,哦?"她紧紧地偎坐在他身旁,还侧倚于他宽宽的肩上,一副慵懒的波斯猫壮。
花颜儿把玩着尚淌着晶莹水珠的苹果,试图对他俩的亲妮不为所动地专注于电视事面。
可是,真的太难了!尽避她多么地努力。她知道他在看她,而他直讳不避的眼神让她仿佛欲燃烧地焦苦难耐。
他怎么可以这样?身旁都已有佳人相伴了,眼神却又不肯饶过她!她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于是毅然决然地起身躲回房里去,但愿能够眼不见为净!
瞅着花颜儿掠过眼前的匆促丽影,褚晨薇不自觉地浮露胜利者的微笑,她更紧密地小鸟依人。
温胤宁挫败地极度失落了。
花颜儿和程叔皆不同处这方空间,温馥萱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飞利浦正好级大灯泡。于是,她便悄悄是推着轮子回一楼房间,那是为了方便她这段藉轮椅行动的非常时期所特别整理出来的。
“你为什么擅自主张地跑来我家?"他冷冷地说。
“我是你的女朋友,难道没有这种特权吗?"她觉得很理所当然。
“你这样一声吭地就突然路来,会给我家人带来不方便和因扰的!"他摆月兑他的依偎弹跳而起。
“恐怕不是如此吧?''她愉悦地脸色黯沉了,“你是担心花颜儿知道我们正在发展着的关系,对吧!"
“你想知道就直接问我,何必到这儿演戏试探?"他很痛恨像她这样耍心机的人。
褚晨薇眉心纠锁,“你这是承认了……”
“否则你期望是什么答案?"他背对着她,“你别忘了这段关系可是你勒索来的。”
褚晨薇颤悸不已,泪雾蒸腾地模糊视线了。
“没错!"她像似歇斯底里般地又笑了起来,“我自作践的用卑鄙手段跟你要爱情,我活该被你贬低。可是……你还是非得舍她就我,我依然是赢家!"
温胤宁猛地转身怒视着她,“你简直无可救药!"
“那你是不是该内疚?"她也站起身。
就这样,他们怒目相对地僵持着。
良久,褚百薇又笑了。“你逃不掉的,我握有密码。”
“你能握一辈子吗?"
“我发誓要你对我死心塌地,而到时候密吗就会变成废物!”语毕,她去拿背包背好。然后,她又伫立在他面前,微微仰首,“我要吻别。”她要求道。
温胤宁怔忡半晌,皱眉。
褚晨薇料准他不会主动,于是她自动地双手攀在他心口,脚尖一蹬,在他颊畔柔印—吻。
他昏愕地木立原地。
褚晨薇则丢下一句明天见,便翩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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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遂诡媚的苍穹里,镶缀着对比强烈的莹亮弦月。光害肆虐,即使在远离市区的牧场天空里,也仅仅只能欣赏稀稀零零的迷你星赞。
夜凉如水,夏委的暑味消隐许多。花颜儿坐在粗厚的长条树杆上,悬浮在半空中。微风拂掠,扬撩起她乌溜的长长发丝及呢薄的裙围。
褚晨薇今晚的所有作为,教她原已愁悒凌乱的芳心,如今更凭添恼人的矛盾!
她承认自己的确无法无动于衷!
她在乎,她真的在乎温胤宁的情归问题。
他爱上褚晨薇了吗?可能吗?他不是才说过对她钟情的呀!然而,她又怎么可以奢望敞怀接纳他的爱,甚或要求他别爱褚晨薇呢?她没有资格的。
进退都踯蹰的她,迷惘无助得欲逃离这纠葛的情愫,但她却又清楚明白自己绝对割舍不了温胤宁。
月娘啊,你能教我何去何从吗?
“夜色很迷人,难得你有这番雅兴。”温胤宁沉稳的声调,穿越蟑声和蛙鸣而来。
适才他在花颜儿房门外徘徊许久,终于鼓足勇气叩敲门扉,然而却苦等无应,因此他纳闷地推门而入,结果却寻不见她芳纵!他头个念头便是:她走了!?他仓皇地冲到阳台,用视线搜索整个暗暗的天空,但,当他发现她的倩影时,他竟宽心激动得想流泪!
这一刻,他益加深切颖悟她已是自己心底生根的击念牵挂,他负荷不了失去她的恸,对她的恋慕早已超乎想像之外了。
花颜儿惊诧地险些摔落。
“风很舒服,你也这么觉得吧?"见她瞧都不瞧他一眼,温胤宁虽然有些许沮丧,但仍再接再厉。
花颜儿依然默不发声地往前方飘离了一点。
温胤宁亦尾随跟上。
“为什么不说话呢?这样月光轻洒、微风吹拂的夜晚是非常适合谈心的。”他欲引诱她开金口。
纵然花颜儿觉得这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浪漫事情,但她却与心意相悖地又挪移方位。
温胤宁紧逼不舍,“颜儿,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花颜儿旋转过来面对他,“我怎敢如此斗胆?好歹你也是我的恩人。”她疏冷地说。
“恩人?"他颦眉,“这称呼真教人别扭。不过,只要你肯开口说话就好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再跟着我了。”
话一落,她又迎着凉风飘飞他处。
温胤宁不依地又追随着。
“你是不是在为今天的事生闷气?"他微微喘气地问道。“其实褚晨薇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存心刻意的,我根本无从预防。”
是啊!她是存心刻意业讨你欢心的,花颜儿酸溜溜地暗忖。“我为什么要生闷气?你又干么对我解释这些?"
“我……我担心你误会。”他也是迫于无奈。
“有什么值得我误会的吗?"她装傻。
“颜儿,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又何必装胡涂来折腾我呢?"他声音里蕴含着压抑的郁闷。
花颜儿不禁颤悸,“我……”她欲言又止。她提醒着自己铁石心肠,他浓烈的情感并非她能乘载的。
“颜儿,我不想在爱情里玩猜谜游戏,究竟你有何苦衷无能为力去克服?你可以尽避告诉我,让我们齐心协心解决。”
“胤宁,别再痴人说梦,我们之间的爱情不会被允许的!这对你或者我都是不切实际的奢求。”花颜儿冷着一颗绺柔冰心说道。
“怎么会?谁有权力不准我们相恋?而且只要我们肯交心,两情相悦,这一切就会是最真实的美丽梦幻!"温胤宁恨不能即刻挖心扒肺地证明自己所言的一字一句。
“胤宁,我真的无法给你任何交代或者解释,只求你放弃,不要苦苦执着好不好?"她怎能坦诚自已是朵修练成精的花?就似人鬼殊途般,她如何与天地抵抗地同凡人结合?
温胤宁的心痛彻欲裂地紧咬牙根,他怎会落得这般不堪的困窘境地?他无心去爱的褚晨薇,可以轻而易举地瓷意跟他索情;而他掏心想爱的花颜儿,却教他痴痴乞讨不到盼念的眷爱。
他的感情竟可悲到连尊严都赔掉了。
骤然,他幽幽忽忽地愣笑起来。
花颜儿忧惧万分地瞅睇着他。
“我绝不会罢休的,就算再巨大的阻难挡在前面,我也不可能动摇爱你的决心!"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他反身往屋子走去。这是他无悔真情的宣誓!
花颜儿撼动地连心都欲碎了,因为怜他的苦、疼他的愁,亦眷他令她悸然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