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分不清,真实或梦幻,只想留住,一片真心。
穆怀青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离开,在学校里造成不小的骚动。
学生们都在抱怨,为什么进修的教授比预期的早回来?他们不晓得这一切其实全被穆怀青操控着,而当学校方面么不过学生的要求,想再联络穆怀青时,却已失去他的“芳踪”。
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闷,使得学生们更加思念穆怀青精采生动的授课方对绮里而言。虽然她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但奇怪的是,她一点高兴的情绪也没有。
下课之后,她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还提早十分钟进入餐厅。
张由文虽然对绮里已日渐收起爱慕之心,但见到她不经修饰的美丽倩影还是叹了一口气。明知道自己的希望渺茫,可是沉沦于感情的漩涡,又岂是人为所能控制的?
绮里套上餐厅的制服背心,机械化的准备吧台内的用具,脑中一一过滤着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穆怀青已经走了,即使对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希冀,也该死心了;而纶纶与宝宝的那一边,她唯一解决的方法便是要再增加一点收入……于是,地想起那个高薪却诡异的工作。
若她够聪明,就应该把它忘了!
但是再想一想,它不但可以解决她经济上的问题,又可以摆月兑张由支那哀兵似的纠缠,而且,她还能空出许多的时间来研讨课业,最重要的是,她想再见见那个深深吸引着她的心男孩。
想起那小男孩自称是她的丈夫,她就忍不住失笑。
“绮里,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望着她嘴角露出的笑意,张由文又不由自主的上前攀谈。
“嗯!还好。”绮里保持着一贯的生疏态度。
张由文看着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她了,“好好工作吧!这几天你不在,可累坏了我们日班的吧台手,餐厅的生意好像也受到影响呢!”
张由文的转变使绮里更加谨慎,她礼貌性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棒天,她跷了下午的课,进入那栋商业大楼。
屋内的环境没有改变,人萤幕上仍显示著“请坐下”的指令。
绮里瞪着那张舒适的躺椅,从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飞蛾,正不受控制的一步步扑向火焰。她僵硬的走到椅子前,然后缓缓的躺下。
所有的连线在一瞬间完成,穆怀青在“老巢”的家里,看见萤幕上正沉睡在躺椅内的绮里。
才不过一天而已,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许久不曾看见她了呢?
他把绮里拉入小萤幕,随时监视她的情形,大萤幕则show出她已进入的幻境。
绮里发现花圃里的花草虽然仍然处处绽放,但似乎与她上次来时有明显的改变,她本能的仰望那间鸟房,惊讶才不过几日的时间,它的外围已被翠绿的青苔所覆盖。“这是怎么回事?”
绮里不明自这一切为何改变得这么快?按着,她看见一位少年正提着水桶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几乎要与她一般高,在看见她后,微微的惊愕,随后又露出温暖的微笑。
“你来啦?”
那俨然如小大人的脸庞令她觉得似曾相识,但她就是记不得留在哪里见过他?“你是谁?”
“这么快就忘了?”
他调侃着她,眼神中常着淘气的笑意,绮里觉得自己的脸都热了起来。
“不说就算了。”她神色一整,越过他往屋子里走。
在他单手搂住她的腰的同时,她才惊然警觉,他的力气比她大上许多。“你干什么?你好大胆!”
她的怒斥吓得少年立刻缩回了手,他赶紧安抚着她,“好、好,我不碰你,只是太久没看见你,人高兴的关系嘛!”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委屈。“喂!你好凶喔!我不想娶你做媳妇儿了。”
“你什么?”绮里不高兴的瞪着他说。
“怎么?你真的忘了?我是你的丈夫啊!”
“你?”绮里无礼的上下打量他,他熟悉约五官与她记忆中的印象渐渐重叠在一起。“老天!你是那个小表?”
“不然,你以为这里还会住谁?”少年没好气的说。
“可是……你怎么像吹气球般变得这么大了?”绮里感到很不可思议。
“是你自己太久没来了!”少年抗议的说。
“哪有?不过就几天嘛!”
“五年,我十五岁了!你已经五年没有来了。”
五年?是吗?如果她的几天就是他的几年,那么,他可能很快就会变成老头子了!“不娶就不娶,我也不想要一个老头子。”
少年看了看自己。“我又不老。”
“你看,过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变,等下次来时,可能又会过了好几年,这样下去不用几次,你就会变成老头子了。”
少年可能想通了她的话,他皱着眉头,坐在石阶上,似乎有一点忧郁。
他的样子引发了绮里内心深处的柔情,对于小表头,她的防御之心一向就起不了作用,虽然这个少年已经十五岁,又长得与她一样高,但她始终当他是那个十岁的小男孩。
“好啦!别想这么多了,”她陪着他坐下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居然忘了你丈夫的名字?”少年不满的瞪着她。
“嘿!你干嘛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刚刚是谁说不娶我了?”
“好吧!”少年理亏似的妥协了。“爷爷都叫我小何。”
“小何?是姓吗?”
“谁知道?”少年耸了耸肩。“在这里,名字并没有多大的用途。”
“哦!那爷爷呢?”绮里似懂非懂的问着。
“出去了。”
“这里真的好美,”她瞧了瞧四周的景色。“是谁的杰作?”
少年露出靦腆的笑容。“是我,你喜欢吗?”
“嗯!”绮里真诚的领首。“能把这些花草照顾得如此美丽也不容易呢!是爷爷教你的吗?”
少年摇了摇头。“我看书学的。”
“是吗?真是聪明,如果是我看著书学种花,那些花一定全都死光光的。”
她称赞的拍拍他的肩。“咦?你上哪个学校?”
少年摇摇头,“我没有上学。”
“没上学?少扯淡了,那你怎么能识字看书?”
少年再度耸耸肩。“我天生就会了。”
绮里干笑了两声。“哈哈!骗谁啊?”
“真的,这里的每一个人天生就识字。”
少年像是怕她不相信似的,又加强了语气。
“拜托!你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你以为这里是神仙窝啊?每个人都能无师自通?”
“不是,”少年的表情很正经。“不是神仙窝,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是哪里?”绮里发笑的反问。
“虚拟实境。你不知道自己进来虚拟实境了吗?”
绮里再睁开眼,就看见那部大型的电脑。
四周单调的环境使她又闭上眼睛。不!她不想回来,她想再回到那个梦幻似的人间仙境,她在心中暗忖。
“谢谢您的合作,”含成语音传入绮里的耳里,她负气的捂住耳朵,却仍阻挡不住电脑的魔音传脑。“请明天抽空再度来访,附上本月报酬五万元,请离去前当面清点,谢谢。”
绮里蟋缩在躺椅内,但它仿佛失去了功用,不再使她一碰即睡,她缓缓的坐起,眼中净是迷茫……穆怀青读到了她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另一面,原来她平日的坚强全是伪装的,她竟能把它们扮演得如此淋漓尽致。
“蛰伏在绮里内心深处的致命伤……”他喃喃自语着。
萤幕上的人儿又杵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起身,她走向电脑,仔细的瞧着它。
穆怀青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紧张,随即又跟着释然。“小泵娘,你是看不出端倪的。”他喃喃的说着,明知道她一定听不见,但他的语气中仍带着些许的自豪与得意。
第二天,绮里向张由文递出了辞呈。
“怎么了?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张由文突然惊慌了起来,他现在只希望能常常看见她,难道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要被剥夺?
绮里知道自己欠他一个解释,但却不想说出实话。“我已经三年级了,学校的课业越来越忙,我怕应付不来,只好辞职。”
这个借口让张由文感到好过一点。“那等我们找到人接替你的工作再走,好吗?”.、绮里点头应允。“经理,我最多只能再待两个礼拜,请你尽快找人,可以吗?”
张由文审视着绮里坚定的目光,知道她对这个环境一点眷恋也没有,原本想利用拖延的战术,看来最多也只能再留她两个礼拜。
“算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急着离开,今天就可以如愿了。”
绮里怀疑的打量张由文。“现在就可以走了?那今晚谁来照顾吧台?”
“我。”
“你?”绮里讶异的问。
“嘿!绮里,别小看我了,你来之前的吧台手正是我。”
原来他不是因气恼才说出这些话,仔细想想,其实张由文还满有风度的,可惜地无心和他玩爱情游戏。“经理……”
“别说了,”张由文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阻止,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安慰与劝解。“如果想回来,这里随时欢迎你。”他许下了一个承诺。
绮里明白自己绝不会再回来,因为,她肯定自己不可能接受他—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离开餐厅时,她不曾回头,所以也没看见张由文追随着她背影的目光,直到她骑着机车呼啸离去。
绮里记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几乎迫不及待的忘我感受,她把车停在商业大楼的骑楼后,飞奔而上,当电脑摄影到她走出电梯的刹那,大门的自动控锁开启,让她顺利进入。
“门都没锁,难道不怕闲杂人等闯空门吗?”绮里一点也不知情的喃喃自语,然后走向那部电脑看了一会儿,见到萤幕依旧显现出“请坐下”的字语,抿了抿嘴。“难道你就不能换点新的词吗?”
穆怀青在“老巢”轻笑了起来,他提醒自己下次得再加些幽默的字句放进电脑里。
绮里已经睡着了!
穆怀青照冽把她的身影放到小萤幕里监控,他看见大萤幕里的她正进入他所设计的梦中花园。
少年又长高了,但面容却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次他正在花圃里工作,因此,开心的迎视绮里的到来。
“小表,你的头发长了,身高也比我高了,时间到底又过了多久?”绮里一见到他,劈头就问。
“一年,我没想到这次能这么快就见到你。”
“一年还叫快呀?”
少年满足的摊开沾满泥土的两只大手。“总比五年好多了。”
绮里开心的走上前,伸手搓着他浓密黑亮的头发。“干嘛把头发留得这么长?哇!你到底长高了多少?”
“十公分。”少年羞涩的躲开绮里的逗弄,“我现在已经一百七十公分了。”
说着,他便走到蓄水池边洗手。
“嗯!包像个大帅哥了。”
她的赞美使少年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的色彩。“你觉得我帅?”
“当然,帅得不得了,”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胸膛。“而且身材又棒,一定迷死了不少女孩子吧?”
“没有。”少年老实的招认。“即使有的话,我也不会变心的。”
“谁呀?你爱上了谁家的姑娘?带我去瞧一瞧。”
她胡闹似的态度使少年立刻闭上了嘴,受伤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天啊!”绮里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喂!小表,你该不会还当我是你的老婆吧?”
“本来就是。”少年理所当然的说。
她受不了似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行!你有恋母情结啊?我的年纪大你这么多。”
“我马上就会比你老了。”
“但你还是个小表。”绮里坚决的反对。
“我不是。”少年冲动的拉住她,力气大得让她挣月兑不开。“你看清楚了,我不再是个小表,我是个男人,每天都在为你拚命长大的男人。”
绮里突然静止不动,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瞧他那认真不过的眼神,印象中的稚气早已不复见。
“我不懂……”她嗫嚅的道。
“还不懂吗?我是为你而活的呀!这个实境是为你而生,我是注定要爱你生生世世的。”少年激动的朝她大喊。
“可是,我好像……,不!是根本还谈不上对你有感觉呢!”
“试试看,试着爱我看看。”
少年的瞳孔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绮里察觉到他越来越接近的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该不会是要吻她吧?和一个十六岁大的小表接吻,那她不是亏大了?可是,她竟然不忍心拒绝他,这真是破天荒的事情!算了吧!就当是吃一次亏,反正只是一个吻而已。
少年先亲了亲绮里的额头,发现她正瞪着两眼看他,又亲亲她的眼睑,使它们闭起,然后,又吻吻她的脸颊、碰碰她的鼻子,最后,才在她的唇上“啵”了一声,就停止了攻击的动作。
绮里睁开眼,发现斗大的汗珠已布满在少年的额角,但他的眼神却闪闪发光。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吻!
她的调皮之心忽然升起。“你喜欢亲我吗?”
少年羞赧的涨红了睑,却猛地直点头。
嘻!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算不算是“诱拐末成年少男”?
“那……你想要我亲你吗?”她对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呃?”男孩的嘴张成了o字型。
“我说,换我亲你,好不好?”她又眨了眨眼,慢条斯理的重复一遍。
少年这下终于听懂了。“你要亲我?”他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对!你先闭上眼睛。”
他立刻顺从了她的指令。
炳!真听话。
绮里无声的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整人的神情,然后。她献上了自己的红唇,吻进男孩的内心深处,但一双眼却眨也不眨的直瞧着即将在男孩脸上的震撼引爆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却也清醒了过来。
绮里突然的坐起身,嘴角仍然被少年那吓到的眼神惹得直笑个不停,后来才赫然发现她已回归了现实。
她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这一次她甚至边哼着歌,边愉快的离开大楼。
穆怀胃发觉自己弄巧成拙了,为了这个虚拟实境,为了能吸引绮里的注意力,他把十岁的自己加在程式库里。但老实说,因为长期住在“老巢”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做对人性的了解,实在比一个孩童多不了多少。
想不到绮里居然会主动吻十六岁的他!当他看见她作弄的笑容时,他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他却只能好奇的看着她会玩出什么样的把戏?
结果实境跳回了现实,因为,程式不晓得如何回应这个动作。
一个吻!
穆怀青苦笑的摇摇头,仍清楚的记得她的吻的香甜及颠覆他理智的威力。当他看见绮里亲吻实境里的他时,他突然有一股难以隐藏的冲动,希望自己也能在那个幻境里。
唉!这个实境八成是让他着魔了!于是,虽然万般的不愿意,他们强迫自己离开电脑,走出屋外。
穆怀青深深的吸了几日芬多精的气息,看见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陈烈与凯带的父母正在品茗下棋,而方皓那个小萝卜头则物在陈烈的身边看着。
他慢慢走了过去,其他人抬起头,一见是他,都露出了熟稔的笑容。
“好小子,你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一直窝在家里没出来?”已经六十好几的陈烈,朗声的问。
穆怀青笑了笑。“都有。”
“你创造的虚拟世界实在很不错,虽然吴桐这老小子一直强调他也有功劳,可我就偏不让他得意,他气得只差没有脑充血。”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他们两人的爱斗嘴在“老巢”是出了名的。
“爷爷,最近有没有我爸妈的消息?”穆怀青问陈烈。
“没有,”陈烈挪动了棋子。“穆大少和家惟去的地方全是人迹罕见,根本就没有消息。”
“听凯蒂说前一阵子有收到穆大少的e.mail,人在北极。”凯蒂的父亲边陈述边放下一颗棋子。
“那就不会这么快回来啰?”穆怀青暗自思量着。
“小子,”陈烈突然抬起头。“你干嘛问穆大少何时回来?”
穆怀青的眼神一动,址嘴笑了笑。“就当是关心吧!”
“少来,从你二岁起,就老爱整人,这里的人全都被你要得团团转,要不是你爹制住了你,说不定你还会更无法无天。我还以为你早改了这个毛病,现在又轮到哪个倒楣鬼啦?”
这席话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穆怀青觉得自己小时候的调皮形象,似乎让大家仍旧记忆犹新,“爷爷,给点面子好不好?虚拟实境像是在整人吗?”他既狼狈又尴尬的抗议。
“也对,我瞧虚拟实境除了让吴桐这小子变得神经兮兮外,其余的人还满享受这种娱乐的,搞不好连穆大少回来了,也会沉迷其中呢!”
穆怀青识时务的立刻告退。“方皓,要不要去游泳?”
两人走向池子,凯蒂的母亲目送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怀青这小子对任何事都聪明,但是,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偏偏对男女之情还是钝得可以。”
“你怎么知道?”凯蒂的父亲问。
“只有你才不知道。”她嗔了丈夫一眼。“难道你看不出来,‘老巢’里情窦初开的少女全都对怀青有兴趣吗?”
“谁说的?我们女儿就没有。”凯带的父亲仍不解的问。
“她不是没有,而是放弃了。”
“为什么?”
“跟这里的其他女孩一样啊!在明示暗示了几十回后,怀青还是愣头愣脑的没有任何反应,你说,哪一个女孩能不放弃?”
“你今晚心情很好哩!”纶纶难得看见绮里整晚含笑的模样,不由得消遣着她。
“我换了工作,每天工作两个小时,月薪五万。”绮里神情愉悦的说。
“这么好,是什么样的工作?”纶纶好奇的问。
“睡觉。”绮里简短的答了一句。
纶纶一听,紧张的大叫起来。“睡觉?绮里!你……陪人睡觉?不!不行,我不允许。”
“笨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工作是要面对一部大型电脑。”绮里送给纶纶一个大白眼。
“然后呢?”
她朝纶纶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它可以让我作梦。”
“会不会是在做医学实验,要读取人类脑波的反应?”纶纶异想天开的问。
“谁晓得?”绮里仍是那副“莫宰羊”的表情。
“绮里,这样好吗?会不会有后遗症呢?”纶纶担心的问。
“那又怎么样?别皱眉头了。”绮里洒月兑的说,她实在不想去烦恼那种问题。
“绮里,我想孩子还是给保母带吧!如果我也去上班,那你的负担就不会这么重了。”
绮里听了,只是淡然的说:“我换工作是因为我想换,不是因为你或宝宝。”
“你每次都这么说,”纶纶幽幽的叹息。“你是刀子口、豆腐心,跟你这么长的日子,你当我还不明白吗?”
绮里只是抿着嘴,一声也不吭的上床。
“绮里……”
“哎呀:好啰唆的女人,日子已经过习惯了,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意见?”说完,绮里便用被子蒙住头,结束了这个话题。